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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个学生的中央,一个衣装显眼的大男孩,正对着一旁一个满脸痘痘的宅男大声催促着。看这家伙在这几人中的地位,应该是这个小圈子里的领头人物。
“哦,花,花!在这呢……”
梅子赶紧从书包里摸索出一束蓝玫瑰,娇艳欲滴,估摸着买了没多久。
大男孩接过蓝玫瑰,深呼吸几口气,又摸摸稍显红润的脸蛋,酝酿了半天,自认为没有比今晚更适合的表白时机了,终于鼓起勇气一路小跑,追上唐琪儿。
“等等,唐琪儿……”大男孩拦在唐琪儿的面前。
“嗯?”
唐琪儿仰起头,柳眉微微皱起。
“呃……那个……”
男孩扭捏了几下,窘态在唐琪儿的双眸下展露无遗,支吾了半天,最后只挤出一句话:“路上小心点。”
“嗯,谢谢。”
唐琪儿瞥了一眼男孩捧在身后的蓝玫瑰,嘴角带着一丝笑意,道了声谢后径直走进6号口地铁站,再没有半分的迟疑。
“唉……”
望着精灵般的唐琪儿从眼前消失,大男孩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有些懊恼,也有些遗憾,最后一把将蓝玫瑰扔在地上,发疯般的跺了又跺。
为了这次算不上表白的表白,这个男生足足准备了将近两个月,光是辍词就练了不下上百遍,谁想一到关键时候,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这个注定要成为无数学子回忆中的闪光点的精灵女孩,还是像梦魇一般遥不可及啊!
“翔子,怎么样,怎么样?唐琪儿答应和你一起滚大床了不?”早就埋伏在周围的梅子率领一众死党在第一时间从阴暗角落中冲出来,上来第一句就直奔主题。
“哥们当时萎了。”
小名翔子的大男孩直接道出了实情,丝毫不觉得有任何掉面子。反而有一股由心而生的解脱感。年少轻狂时的青涩表白,虽然稚嫩虽然可笑,但依然会沉淀在记忆的最深处。不过翔子敢肯定的是,今天晚上他要是没敢迈出那一步,那么注定在他高中生涯的回忆中,势必将留下一笔难以弥补的遗憾。
听到翔子道出了实情,几位死党都是相视大笑,只不过眸子中丝毫没有取笑的意味。
“走,去babyface,我请客!”
终于了无遗憾的翔子一挥手,众人都是欢呼着杀向babyfa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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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灯一关,眼一闭
第55章 灯一关,眼一闭
唐琪儿坐进地铁的时候,时针指向晚上十点,南林市的晚上并不沉静,也不至于喧嚣。
由于这班车的去向是位于郊区的居民区,所以整个地铁的车厢里,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都耷拉着头,看报纸的,煲电话粥的,吃甜点的。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随着似乎永远开不到头的地铁来回晃悠着。
唐琪儿将吉他抱在怀里,琴套是一个她精心选购的黑色皮套,质地柔软,抱在怀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厚重感与踏实感。
等过了三个站,乘客已经所剩不多,唐琪儿终于可以微微的打了一个小盹,将头埋在双臂中间,沉下头,合上长长的睫毛,以一种慵懒的姿态小憩一阵。
“今天又收到六封情书了呢。”
唐琪儿扁着嘴,开始回忆起一天来堪称坎坷的遭遇。在学校门口被大男孩拦住递情书,在图书馆占位的书中发现两封厚厚的表白信,终于熬到放学回家,还被青年老师旁敲侧击地询问晚上有没有空碰巧有两张音乐会的门票云云,再后来就是去花园广场唱歌,一天下来忙忙碌碌,不恼怒也不雀跃。
在不长不短足足十六年的青葱岁月里,她早已习惯了别人艳羡、垂涎或者是嫉妒的目光。在别的女生还在为收到一封情书而慌乱不已,思量着是交给老师还是细心珍藏的时候,她早已能以一种不拒不迎的姿态,妥善地保护自己又照顾着对方的自尊心,并以一种积极的生活状态支撑着走下去。
轻轻拉开粉色的双肩包,唐琪儿很容易就将一叠厚厚的情书握在手里,随便扫上几眼,便能轻易找到“唐琪儿,我爱你一万年”、“唐琪儿,我能给你永远的幸福”、“亲爱的,即便海枯石烂爱也不会磨灭”等等诸如此类的疼痛话语。
唐琪儿微微一笑,将厚厚一叠情书丢到一旁,然后弯腰、伸手,细心地将散开的鞋带系成一个蝴蝶结。
很多时候女孩子要的并不是什么海誓山盟,更不是什么绚烂璀璨的风花雪月,而是在她不方便的时候,能有一个人,可以欣然地弯下腰身,替她的鞋带挽起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唐琪儿起身的时候,瞥了一眼对面看报纸的大叔,很轻易便发现了这位大叔的秘密。这位年近三十的大叔,当然不是在看报纸,事实上,在唐琪儿上车后的第一时间,他的目光就从报纸娱乐版上的明星绯闻,转移到了这个小妮子身上,从一开始的眼前一亮到后来的百看不厌,只用了不过几站路的时间。
“吃棒棒糖吗?”唐琪儿突然问道。
“啊?”
掩藏在报纸后面的怪蜀黍显然没能反应过来,嗯嗯啊啊了一阵,紧张地环顾一下四周,终于确定是在和自己说话之后,顿时略显局促地讪笑起来。
“我……我不吃。”怪蜀黍尴尬道。
望着怪蜀黍僵硬的表情,唐琪儿破天荒有种说不出的快感,轻轻撕开一根棒棒糖,含在嘴里,只感觉口舌生津,满心的甜蜜。
这个十六岁的少女,在花季雨季的年纪,却仍然会在没人的时候,偷偷地含上一根棒棒糖,像一个偷了腥的猫咪,独自品尝着属于自己的甜蜜。
对面的报纸终于开始有条不紊地翻动起来,唐琪儿的思绪也随着逐渐融化的糖汁飘回了九年前。
“哥哥,你疼不?”
“不疼。琪儿不哭,哥哥请你吃棒棒糖哦!”
“真甜呀……哥哥,他们为什么总要打我呀?”
“因为他们是坏人!”
仓促又迷醉的回忆中,漫长的地铁终于到达了站点,唐琪儿站起身,抱起吉他,大步走出站台,路过出站的转弯口,伸手一把将厚厚的情书丢进垃圾桶,哗啦啦。她感到浑身洋溢着一股说不出的轻松。
晚上十一点,在南林市中心闲逛了一圈的赵炎和弹球,终于生出了一丝的疲惫。
“老大,我实在走不动了。”
弹球蹲坐在马路牙子上,嚷嚷道:“这小城市还真有意思,不过我实在没力气再走了,这身体一旦被姑娘们掏空了,走路腿都软。”
“呵呵,那么软脚虾,我现在去找妞,你一定也不需要了吧?”赵炎叼着一根烟,斜眼道。
“嘿嘿嘿嘿……”
一听有妞,弹球立马蹦跶起身,叫嚣道:“我只是开个玩笑,我力气足着哪!早些年,一夜七次郎说的就是我!”
赵炎不可置否,伸手招了一辆出租车,径直坐进副驾驶的座位。
“我在南林有个老兄弟,是个奇人,早些年去美国避难,在华人俱乐部住了有五六年的时间。”赵炎掏出手机,笑容古怪道:“这个老古董虽然年近七十,却经营着一家酒吧,吃喝嫖赌样样不落,据说有过一晚上连续挑翻母女花八次的辉煌战果。”
“哦?”
弹球一脸的不可思议:“七十岁的老头,还这么牛叉?”
“呵呵,两位不是本地人吧?”
出租车司机看上去是一个斯文的中年人,听着赵炎两人的口音,再凭着多年的经验,很快便推断出来:“我说,你们的这位朋友,是不是罗九爷?”
“哦?”
正要拨打电话的赵炎惊奇一声:“没错,正是罗九爷。看来,他在这南林市还有些名气呀?”
“呵呵呵,兄弟真是说笑了!在前些年,这罗九爷的名号在我们南林市,那是比市委书记还响当当啊!”
中年司机呵呵一笑,耐心地客喧道:“虽然近些年罗九爷的名望有些下跌,但在我们这些老江湖的心目中,还是非常有地位的。”
中年司机显然年轻时也做过不少风流韵事,聊起罗九爷那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近二十分钟的车程,这位外表斯文其实腹黑的中年司机,破天荒地没有因为赵炎是外地人而多绕一点冤枉路,下车的时候接了弹球一根烟,便说什么也不肯收车钱,赵炎也不是顽固之辈,客套了几句,便收回了车钱。
newstar酒吧在南林市的夜场圈子里属于第一流水准,不管是场子硬件设施,还是小姐酒水都要拔出一头。而且据说老板后台很硬,无论出了什么事都是一个电话搞定,哪怕手机丢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也是一个电话就搞定。
而赵炎的这位朋友罗九爷,便是这newstar的老板。
时针指向晚上十一点半,正是夜场气氛最为融洽的时刻,一个酒吧的生意好不好,看的就是十一点到两点钟这段时间的持久力。
赵炎走上台阶的时候刻意留意了一下停在酒吧前的车辆,二十来辆,还都是些中档车。像奥迪、宝马这些准奢侈品牌都极少,更不用说法拉利、兰博基尼这样的豪华车型。
“莫非生意不好?”
赵炎嘀咕了一声,心中不禁疑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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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九指罗爷
第56章 九指罗爷
总的来说,newstar酒吧在硬件的设施布置,以及整体风格的装潢上,相对来说都要偏于硬朗。个别角落的小框架布景,更是几近偏执的带着浓重的野性气息。
然而这一切在赵炎踏进酒吧的时候,完全呈现出了另一番景象。
整个大厅一片冷清。彩灯下,十几条影子依偎在舞池里,漫不经心地晃动着。边上稀稀拉拉两三桌客人,还都气氛清淡地自斟自酌。舞台上站着一个造型注定小众的摇滚男,声线嘶哑地低声唱着一首乡村蓝调,自我陶醉,却是忧伤多过激情。
“这是什么鸟地方!”弹球瞪大了眼睛,扫了一眼酒吧,骂骂咧咧道:“我说,这南林的爷们是都死绝了吧?咋一个像样的带把爷们都没瞅见?老大,你那什么罗九爷的朋友,不会是水货吧?”
“闭嘴!”
赵炎冷哼一声,环顾了一下四周。却是发现大厅内起码有四堆人在打量着自己,除了实在无聊的调酒师与女服务员,就是在酒吧内看场子的保安。
而且似乎每个人的目光中,都多多少少带着些忌惮的意味。
“嗯?”
赵炎疑惑了一声,心想这帮人怎么都用防条子的眼神防着自己。
“我炎兄弟,你总算是来了!哈哈哈,老哥我等的头发都白了!”一道粗犷的嗓音响起。
“罗九爷?”
弹球一怔,连忙收敛起轻佻的模样,仰起头看向二楼的栏杆,直觉告诉他拥有如此粗犷嗓音的家伙,一定正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他。
“嘿!黄皮小子,你朝哪看哪?”浑厚的嗓音逐渐走进,似乎有些不悦。
“罗……罗九……在哪呢?”
听到斥骂声,弹球慌忙地环顾起四周,试图找到说话的声源。
“啪儿!”
下一刻,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接扇在弹球脸上!手劲奇大,差点没一巴掌将弹球那副黄板牙给扇飞喽!就这样,弹球的脸上还是火辣辣的印着四根手指印!
九指罗爷!
这一下,挨了一巴掌的弹球,终于弄明白了罗九爷是谁?只是这一巴掌似乎还不能将他从震撼中解脱出来。
视线逐渐下移,再下移,继续下移……最后保持一个75度俯视的视角,你将看见一张写满戾气与愤怒的枯皮老脸正仰头瞪着自己!
呃……不得不提醒一下,这个道上名号响亮的罗九爷、一个能够在七十岁高龄连续挑翻母女花的当代老黄忠,其实只是一个身高不足一米五的矮个老头!
什么,什么?
只有一米五?
没错,那么接下来请收敛你心中的鄙夷,让我描述一下这位罗九爷的外貌。
罗九爷不足一米五的个头,穿一件老旧的蓝色唐装,领口泛白,下身是一条粗布麻裤,一双老北京布鞋。不得不说,这样的一副装扮,老旧而刻板,根本不像是混迹夜场的老油子,倒和常年在公园打拳的老头有几分相似。
值得一提的还有罗九爷的发型,首先,他拥有一头令人辛酸的满头银发,长发,长至腰际,被盘成了一个髻,用一根筷子插住。
没错,你没有看错,这家伙插头用的不是发簪子,而是一根木头筷子。
话音未落,罗九爷又是轻轻一跳,甩手又是一巴掌打在弹球的另外半边脸上。
一时间,眼泪鼻涕一起涌上心头,火辣辣地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