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相宣威沙漠,右相驰誉丹青”之说。如果能拜阎立本为王师,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王师”是从三品的职官,而阎立本现在是正四品下,可行性还是有的。
书画不分家,受到鼓舞的李元婴很快就摆脱了当年在少年宫里留下的阴影,愣是让颜体提前了一百年问世。这还得归功于他前世在少年宫里临摹了一年的《颜勤礼碑》,虽然当年的水平惨不忍睹,但是现在已不可同日而语了。相对于那些精通百家字体的全能型穿越者来说,李元婴并不是一个人心不足蛇吞象的人,一个颜体就已经很知足了。
唐太宗李世民应该是中国历代帝王中对书法最为狂热的一位了,不仅自己“工隶书、飞白,得二王法,尤善临古帖,殆于逼真。”而且他在位期间,书法名家虞世南是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褚遂良更是与外戚长孙无忌一起在他临终前被召为顾命大臣。
本就对他这个幼弟极为疼爱的李世民在看到李元婴用颜体书写的《过秦论》后,立刻就被其外拓开张,刚劲雄强的风格给吸引住了,虽然笔法稍显稚嫩,却依旧爱不释手。大喜之下就让李元婴留在了京师,并在靠近皇城的平康坊赐给了他一座府邸。随后,颜体被正式命名为“腾王体”。
李元婴自然是喜不自胜,虽说如果出阁之藩就是天高皇帝远,但初唐和其他历史时期可不一样,宫廷斗争频繁,像他这样的皇族,若是外放出去,以后指不定就会被牵连到太子谋反案、房遗爱谋反案中去。而且大唐的首都是七世纪世界上最繁华的都市之一,好不容易来个人品大爆发,到大唐走一遭,比起那些普通的州县,李元婴更愿意留在长安城。
值得庆幸地是,李元婴那位贤惠得不像话的二嫂,终于颤颤巍巍地熬过了这两年,并且身子骨也越发地健朗起来。当然这主要是李元婴的功劳,李世民之所以对他这位幼弟如亲子般的宠爱,有一半是因为这个原因。
当日,唐高祖李渊葬于献陵,李元婴也第一次见到了他那位赫赫有名的二皇嫂,虽然害病一年有余,脸色略显憔悴,但仍能从其中看出她昔日的风采。怪不得在长孙皇后去世后,李世民会在禁苑中起一座极高的台观,时常登观以望昭陵,以释其思念之意。
当李元婴提到孙思邈后,他这位天可汗哥哥也只能黯然长叹,药王孙思邈在隋朝的时候就已经名满天下,可其人却视功名如粪土,多次征召,称疾不就,加之又行踪不定,李世民虽贵为天子也无能为力。
李元婴前世对药王孙思邈很是崇拜,野史传说他活了一百四十一岁,所以对他也有过一些了解,记得他相继在太白山、终南山和峨眉山隐居过。话到嘴边李元婴突然冷汗直下,要知道他那个便宜老爹才死了五个月,若是早知道孙思邈的下落,那为什么当日不说出来呢!
心里暗道好险,不过为了以后的身家性命,又不得不发。长孙皇后见元婴欲言又止的样子,关切地问道:“二十二郎,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求你二皇兄啊?”
见长孙皇后关怀之心溢于言表,投桃报李也好,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也好,李元婴把心一横,踟蹰片刻后回道:“皇兄、皇嫂!是这样的,几日前臣弟曾经听周围的宫人谈论,孙思邈曾经在太白山、终南山以及峨眉山一带隐居过。臣弟想,‘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若是皇兄遣使能够找到孙思邈,他也不敢不来京师吧!”
李世民捋须点头道:“那是当然,我即位之初,也曾与其有过一面之缘,只是此后再无他的行踪。二十二郎,那些宫人又是从何处得知?”
李元婴挠挠脑袋说道:“这个臣弟就不清楚了,只是今日见皇嫂面色不佳,突然想起这事情,如有不当之处皇兄不要见怪!”
李世民虽然已为皇帝,但最为宠爱的依旧是伴随他半生的长孙后,听了李元婴的话,高兴还来不及,又岂会怪罪。不过长孙皇后见李世民意动,却劝阻道:“陛下,死生有命,非人力所加,万不可因臣妾一妇人而劳师动众啊!”
李世民皱眉道:“皇后说的是什么话,你为天下母,岂是一般的妇人可比!不要说了,你的身体已经拖不得了,既然连甄权都束手无策,那不管能不能找的到孙道长,我都要试一试!”
就这样,李世民以长孙皇后的表弟,高士廉之子高履行为使,下剑南沿途寻访孙思邈,终于在峨眉将正在研制太一神精丹的孙思邈给强行请到京师。
长孙皇后渐渐恢复健康,李世民大喜过望,亲笔提下《赐真人孙思邈颂》:“凿开径路,名魁大医。羽翼三圣,调和四时。降龙伏虎,拯衰救危。巍巍堂堂,百代之师。”愣是把这位药王给强留在了长安城。
而孙思邈可能也从什么地方听说了他的行踪就是被腾王给泄出去的,每每见到李元婴就没给过一点好颜色。弄得李元婴郁闷不已,这个世界上最不能得罪的有两种人,一种是伴君如伴虎的皇帝,另一种就是医生了,特别是像孙思邈这样能从阎王手中抢命的神医,没想到却把他给得罪了。别人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而他却是收之东隅,失之桑榆。
注:唐朝帝王的自称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森严,只要不是在正式场合,很少有自称“朕”的,一般都是自称“我”、“吾”、“余”等,特别是和亲近大臣宗族对话的场合更是如此。
参见唐人笔记《隋唐嘉话》,例:太宗尝止一树下,曰:“此嘉树。”宇文士及从而美之不容口,帝正色曰:“魏公常劝我远佞人,我不悟佞人为谁,意常疑汝而未明也,今日果然。”士及叩头谢曰:“南衙群官,面折廷争,陛下尝不得举手,今臣幸在左右,若不少有顺从,陛下虽贵为天子,复何聊乎?”帝意复解。
………………………………
第五章 送别
李元婴有时想想也只能摇头苦笑,别人穿越到初唐,不是拜孙思邈为师,把他肚子里的那点东西给榨干啰,就是把孙思邈给忽悠成自己的私人医生,而他倒好,却成了最不受孙思邈待见的人……
值得庆幸的是,也许是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后,得到了上天的怜悯,直到今天,李元婴还没有听到阿武进宫的消息。不太放心的李元婴特地让郭迁和王伦去打听了一下应国公武家,特别是武士彠女儿的近况。得知除了武家长女已嫁贺兰安石外,次女、季女都还待字闺中,武家长女应该就是将来艳名远播的韩国夫人武顺吧,李元婴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那两个小太监的行动却被杨保媪给发现了端倪,郭迁、王伦岂是在宫廷里生活了将近二十年的杨保媪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就被套得干干净净。使得这段时间以来,杨保媪总是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李元婴,心里琢磨着是不是等孝期结束后,让皇后为殿下选一位贤良淑德的腾王妃,要不先纳几个孺人、媵也成。这也怪不得杨保媪,当年李世民迎娶长孙氏的时候也才十五岁,而那时候的李世民还只是唐国公家的二公子。
“二十二郎,又在登高远眺呢?”
一个爽朗的声音打断了李元婴的回忆,李元婴并没有回头,有些不舍地说道:“密皇兄,你什么时候去虢州上任?”
来者正是密王李元晓,虽然李元婴已经不是原来的李元婴了,但是经过这两年多来的相处,他与这位同龄兄弟也结下了深厚的感情。和被李世民留在京师的李元婴不同的是,李元晓马上就要出阁之藩了。
元晓强笑道:“这事情可耽误不得,愚兄已经安排好明天离开京师了!”
“怎么这么急?”李元婴叹道,“小弟明日一定前往灞桥送别!”李元婴知道,一旦藩王出阁,特别是当今皇帝不是自己老爹的时候,要想回京的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唉,我说你们两个有什么好惆怅的,好歹虢州距离长安城才不过四百多里地,你们的老哥我可是要去苏州赴任啊,一在天之涯,一在地之角,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回到京师!”李元祥走到元婴和元晓旁边,一脸的阴沉。
不用说李元婴和李元晓也知道李元祥怕是把他们给恨死了,同是高祖大武皇帝之子,李元婴留在了长安城,李元晓的虢州也在京师附近,而他却被他们的二皇兄给打发到几千里外的苏州去。
虽然李元祥从小骄纵,与还留在大安宫内的几个兄弟关系都不怎么样,不过李元婴比起他们多了一千多年的见识,长袖善舞,所以大家表面上还算是和和美美的。听出李元祥的怨气,李元婴淡然一笑,并不接话茬。他知道,别说是江王李元祥,就是他的那些大哥哥、大侄子们,对他都眼红着呢,即使是很受李世民宠爱的三皇子吴王李恪,现在也老老实实地在安州当着都督。
不过李元晓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江皇兄,二皇兄让你去苏州那是为了你好,如果留在关内、河南,要是惹出什么祸端来就不好办了,还不如远离庙堂呢!您说是不是啊?”去年李元祥由原来的许王徙封为江王,所以李元晓改称他为“江皇兄”。
李元祥撇嘴说道:“你哥哥就这么没出息?罢,罢,每次和你说话就生出一肚子气来。”说完气鼓鼓地下了小山丘。心中腹诽,果然是会咬人的狗不叫,谁能想到见谁都礼让三分的二十二郎竟然独辟蹊径,靠书法赢得了二皇兄的荣宠。不过也别得意的太早,深受帝宠又怎么样,横竖也不过是一个亲王罢了,难道那头笑面虎还敢觊觎皇位不成?一旦山陵崩,苦头还在后面呢!
春明门外灞水畔,李元婴第一次见到了被历代文豪千古传颂的灞桥,两岸十里长堤,一步一杨柳,无处不透着离别的伤感。原本李元婴还想像王维、刘禹锡等人那样折柳赋诗,结果搜肠刮肚半天才发现自己唯一记得的两首送别诗《送元二使安西》和《送杜少府之任蜀州》实在是不合时宜,最终还是放弃了将自己打造成一代文豪的理想,对那部也不知身在何处的《唐诗宋词元曲三百首》的怨念就更深了。《中国通史》倒是无所谓,初唐毕竟不是陌生的南北朝和五代十国时期,李元婴还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这年头并没有戴红袖标的居委会老大妈,看到周边那些送别之人纷纷折断堤边的杨柳枝,李元婴也依样画葫芦,将两枝柳条分别紧紧地摁在元晓和元祥的手心里。李元祥怎么样先不说,对于这两年对他最为维护的密皇兄李元晓,李元婴的心里确实舍不得,想到此地一为别,马上就要天各一方,李元婴终于体会到柳三变吟出“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时的心情了。
“两位大王,该启程了!”灞桥驿的驿长有些忐忑地催促道。
江王李元祥把眼睛一瞪,离开繁华的京师,他正憋着一肚子火没处撒呢,这个小驿长却撞到枪口上了,含怒一脚就将其踹翻在地,如滚地葫芦一般。元婴和元晓面面相觑,赶忙把元祥给拦了下来,虽然他们身上都挂着亲王的爵位,但若在众目睽睽之下殴打灞桥驿,肯定会造成很坏的影响,灞桥驿可不是那种偏远山区的小驿站。而且他们的父皇已经去世,天可汗哥哥又是个眼睛里不揉沙子的主,想当年才刚刚继位,就把一大堆宗室郡王给降为县公。虽说今天只是李元祥一个人在发神经,但事情若是闹大,同时身在灞桥的李元婴和李元晓也逃不了干系,魏征、王珪的奏疏可不是闹着玩的。
李元婴压低嗓子吼道:“江皇兄,你这身王袍还要不要了!这里还是京师呢,今天你若打了灞桥驿,明天,那些殿中侍御史的奏疏就会出现在二皇兄的案上!”心里还补充了一句,而且你来就不受天可汗哥哥待见。
发泄完心中的邪火,元祥也知道自己又冲动了,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笑面虎所言有理,强作镇定地拍拍紫袍上的尘土,忙不迭地与密王元晓一起踏上了之藩的旅途。被李元祥这么一打岔,原本离别的惆怅也消散了许多。
看着江王和密王的车驾渐行渐远,灞桥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此去千里,经年不归,想来他一个未入流的驿长,应该不会让江王殿下念念不忘吧!见李元婴还站在灞桥上,连忙作揖道:“灞桥驿杜南谢腾王殿下援手!”他知道,今天若不是腾王和密王拦住江王,那他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若是从此能搭上腾王殿下这条线,那今天就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整个长安城,谁人不知创出“腾王体”书法的腾王殿下是圣人最喜爱的一个弟弟。至于一个小小的灞桥驿嘛,谁爱做做去。
“什么?肚腩!”李元婴闻言一愣,扭头古怪地看着眼前这个如瘦猴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