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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艳妾-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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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芩实在是不明白邢洋找女人的眼光,这外室真真是连自家大姐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难不成真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苏芩脸上带笑,但双眸却有些冷。

    她用帕子擦了擦手,走到那外室面前。

    这外室的身量比苏芩略高些,长手长脚的给她蹲身行礼,满脸讨好。

    苏芩脸上笑意未减,她睁着一双眼,纯稚无辜,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孩童,一双眼黑白分明的好看。苏芩操着一口软绵绵的小嗓子,道:“你这耳坠子真好看。”苏芩本就生的好看,这一笑,外室晃了晃神,直觉被闪瞎了眼。

    听到苏芩的赞美,外室面露喜色,刚想说:若太子妃喜欢,尽可献给太子妃。却不防双耳一痛,就看到苏芩一手一只的扯住她双耳上的镂空金雕芦苇耳坠往外拽。

    这外室一惊,下意识往后退。而苏芩正拽着,两人这一下,立时就将这对耳坠子给硬扯了下来。

    苏芩拿着手里那对沾着几丝血迹的镂空金雕芦苇耳坠,使劲的双手微微有些发颤。

    双耳疼的厉害,外室面色惨白的跪在地上哭,显然是被扯的狠了,那血迹从她的脖颈往下滑,整个人拉着喉咙,凄厉异常。

    邢洋站在那里,面露惊诧。

    苏芩用绣帕将那对镂空金雕芦苇耳坠包了,然后道:“我甚是喜欢,不若就给了我吧。”

    说完,苏芩解下腰间的荷包,扔到地上,转身就走,根本就不管身后的鬼哭狼嚎。

    而至始至终,邢洋都呆愣在那里,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直至苏芩上了马车,他才被身后外室那阵鬼哭狼嚎唤回神来。

    青山拿着手里的马鞭,对上苏芩那张面无表情的娇媚小脸,下意识觉得自己双耳一痛,赶紧默默的低下了小脑袋。

    苏芩提裙上马车,小脸依旧绷得紧紧的。

    男人挑眉,道:“去做什么了?”

    小姑娘小嘴一噘,将手里的东西扔到茶案上,“砸场子。”

    斐济脸上笑意更甚,想起方才青山那一脸紧张探进来说要不要去帮忙的表情,觉得自己还真是不能小看了这小姑娘。

    男人伸手,用手里的洒金扇拨开茶案上的东西,看到那对沾着血渍的镂空金雕芦苇耳坠。

    “样式不错。”

    苏芩小脸更鼓,急于抱怨,根本就忘了自己还在跟这厮冷战。“原本是大姐买给我的,被邢洋养的外室给抢了。那外室分明就是故意针对大姐。”说完,苏芩看男人一眼,想起来两人还在冷战,立时偏过了头,娇哼一声。

    斐济勾了勾唇,慢条斯理的吐出二字,“邢洋。”

    刑部尚书府那个不成器的大公子?

    苏芩嗅出几丝味道,她装作不经意道:“怎么,你认识他?”

    男人敲了敲手里的洒金扇,半阖上眼帘,慢吞吞道:“不认识,不过前些日子常看到江南巡盐道藤子恒出入其府邸。送了许多好物。”

    一个小小的江南巡盐道,怎么会跟刑部尚书府打的火热?明明也没什么亲眷关系。

    苏芩蹙眉,黛眉尖尖的拢起,整个人陷入沉思。

    斐济抬眸,看一眼小姑娘,不着痕迹的笑了笑,视线落到那对耳坠子上,眸色有些冷。

    第111章

    大明朝堂; 有吏、户、礼、兵、刑、工六部,基本管辖朝堂内所有大小事宜。吏部负责管理官员的升级和评估; 其能力可与内阁大学士相抗衡,乃六部之首。其二为户部和礼部; 各有优势,互不相容。其三为刑部、兵部和工部。

    依此排序,由此可知; 刑部在六部内并非头首; 至此若刑部想救下一个有罪的人,免不了也要伤筋动骨; 四处奔波牵线。

    刑部尚书府要想救江南巡盐道藤子恒之弟; 先要牵线搭桥的地儿是地方上的按察使,通了按察使,压下了案子,再寻大理寺疏通。待一切收拾妥当后,下次案子再报上来; 刑部便能与大理寺一道将此案子给批了。

    在如今夏达身体不适; 内阁无主; 幼帝当朝; 阉宦横行,后宫干政的混乱局面下; 刑部尚书府此举浑水摸鱼,神不知鬼不觉。毕竟如今上头的人都忙着夺权,谁还有空来管他们底下这些官员呢。

    清秋入花骨; 婆娑风露凉。

    正是桂花飘香之季,苏府中庭内种着的那棵桂花树生的满满缀缀,丫鬟、婆子手持剪子,正在摘花。

    苏府厢房内,苏芩正在与苏霁薇说话。

    绣桌上摆置着苏芩从府里带回来的桂花香饼和桂花酒。

    今天是苏芩的归宁日,她面上带妆,提裙坐在厢房内的绣墩上,将绣帕里头包着的那对镂空金雕芦苇耳坠放到苏霁薇面前。

    “大姐,大姐夫都这般了,你怎么还……”

    按照苏芩的性子,若斐济敢像邢洋一样负她,她便是杀不了他,也得狠狠的给他咬下大块肉来。

    苏霁薇垂眸,端着手里的小酒盅,鼻尖满是桂花飘香。她深深的嗅一口,脸上露出笑来。

    “已经习惯了,没什么的。”

    苏芩陷入一阵沉静,她突然抬手,指向花几上的那盆梧桐,“大姐,你觉得花几上的那盆梧桐长的好吗?”

    苏霁薇顺势看去,点头,道:“长的很好。”

    “可是我觉得,它长的不好。”苏芩却摇头,“这梧桐每日里被丫鬟、婆子修剪,顺着那铁丝往外长。旁人瞧着是好看了,可它却苦的很,因为被勒的疼,所以苦。再到后头,它不疼了,因为习惯了,所以觉得这铁丝网也极好。”

    苏芩这一番话,意有所指。

    苏霁薇自然明白,苏芩是在劝她。可她如今,哪里又能轻易割舍下她身边的所有。

    “姀姀,我并不是你,你敢爱敢恨,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性子像极了祖父,天不怕,地不怕的……”

    “大姐,我并不是天不怕,地不怕。”苏芩心里头的虚,只是藏得深。她说起来,就是只纸老虎。

    苏霁薇摇头,执意觉得苏芩想的太简单。她如今嫁入兵部尚书府,连孩子都有了,即便邢洋喜在外头拈花惹草,但好歹并没将那些龌龊事带到她的眼皮子底下来。

    白日里,苏霁薇刚刚安慰完自己,晚上回府时,却看到邢洋领着一个粉头倒在她的榻上,颠鸾倒凤,好不快活。

    那粉头不惧苏霁薇,她揽着邢洋的胳膊,整个人柔腻似水的贴在男人身上。

    邢洋看一眼苏霁薇,脸上也并无尴尬神色,只道:“你回来了。”

    苏霁薇憋红了一张脸,看到自己被翻的乱七八糟的妆奁盒子,看到脏污不堪的床榻和躺在上头的两个人,想起今日里苏芩说的话,整个人都气的发颤。

    苏霁薇暗自压下脾气,甩袖,冷着一张脸转身出了屋子。

    邢洋似是没想到苏霁薇竟然敢对他发脾气。那粉头噘着嘴儿,娇声娇气道:“奴偏要来府,是不是惹怒了大奶奶。”

    “无碍。”邢洋道:“这刑部尚书府还轮不到她来做主。”

    话罢,邢洋起身,随意收拾一番自己,然后拢袖出去,就看到苏霁薇正站在户牖处,眼角微红,似在落泪。

    苏霁薇长的好看,邢洋难得生出些怜惜心。“下次不会了。”

    苏霁薇转头,气势汹汹的与男人道:“下次,你已经有多少下次了!”

    邢洋是个大男人,哪里会让苏霁薇这样吼,当即就觉得面子挂不住。“那又怎么样,我找粉头,置外室,去青楼,这么多年了,你不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吗?你反正总是得原谅我。”

    苏霁薇真是没想到,邢洋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突兀想起之前,头一次发现邢洋在外头寻粉头,她委屈至极的告到婆婆那处,婆婆却说:“男人都是这样的,难不成你父亲没有寻粉头?”

    苏霁薇的父亲不仅寻了粉头,还置了外室,还气死了她的母亲。

    苏霁薇越想越悲凉,她看着面前的邢洋,心里头刺辣辣的疼。

    “苏霁薇,你别以为我给你脸了,要不是看在项城郡王府的份上,你们苏府哪里够格让我们刑部尚书府出那么多嫁妆和礼金。”

    苏霁薇垂眸,眼角挂着泪,整个人突然觉得很是疲惫。

    “邢洋,我们和离吧。”

    ……

    一日归宁,晚间苏芩随斐济回了府,却正撞见项城郡王妃在折腾厨房里头的厨娘。

    膳桌上,置着十几盘一模一样的桂花香饼。

    “太甜了!”项城郡王妃嫌弃的将只咬了一小口的桂花香饼扔回盘子里,柳眉倒竖。明明她今早上吃的那盘如此美味,为什么厨房就做不出来了呢?

    膳桌周围战战兢兢站着一圈厨娘,头埋的极低。

    苏芩路过,被气正盛的项城郡王妃逮了个正着。

    “姀姀瞧见本宫,怎么也不进来行个礼?”项城郡王妃擦了擦手,将帕子扔到膳桌上。气氛不大好,周围的丫鬟、婆子又将脑袋压低了几分。

    苏芩转身,提裙迈步上前,进膳堂,低眉顺目的与项城郡王妃行礼道:“给母妃请安。”项城郡王妃眼神挑剔的上下打量苏芩一番,最后落到她左手戴着的那只糯种翡翠,颜色白似乳,相比于外头盛行的绿色翡翠镯子,实在是属于罕见了。

    天色已晚,项城郡王妃拨了拨肩头碎发,看一眼自苏芩身后迈步进来的斐济,笑道:“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我在这处饿了一日,你们吃的肚滚肠圆的回来,也不怕噎着了。”

    项城郡王妃说话的语气,跟她那身装扮很像。

    嚣张又肆意。一看便知是个没受过什么苦,从来都予取予求的人。

    斐济没有说话,只是闪了闪双眸。

    苏芩拍了拍宽袖,觉得也没甚什么,反正没少肉。毕竟是长辈,还是要给几分薄面的。

    项城郡王妃被这两人的冷淡态度扰的心头火气,便将气往那些厨娘身上撒,“今日若是做不出本宫要的桂花香饼,本宫就把你们一个个的炸成桂花香饼蘸料吃。”

    厨娘们战战兢兢的立时退下去做桂花香饼,苏芩和斐济对视一眼,出了膳堂。

    至晚间亥时,膳堂那处还是没消停。

    “爷,郡王妃大发雷霆,闹的厉害,您不若去瞧瞧吧?”彼时,苏芩正和斐济窝在炕上对弈。

    膳堂离他们的院子不远,透过大开的槅扇,苏芩能听到外头吵吵嚷嚷的声音,还有一叠声瓷碟被摔破的声音。

    斐济没有说话,慢条斯理的落子。屋内点一盏琉璃灯,照亮大炕那块地方,将正窝在上头的两个人衬得面白唇红的尤其好看。

    青山又道:“爷,郡王妃说,要去北方寻郡王,已经在让丫鬟准备包袱了。”

    苏芩扔下手里的棋子,抬眸看一眼斐济,“还是去瞧一眼吧。”

    斐济道:“不必管她。”

    苏芩蹙眉,“北方乱的很,流民强盗横行,若是母妃真去了,一到那处就会被抢光的。到时候别说财了,连人都会不见。”

    斐济捏着手里的棋子,沉吟半响,终于起身,拢袖出了屋子。

    苏芩在屋内静候半刻,没等到斐济回来,她抻着脖子往外头瞧了一眼,却见青山面有异色的急赶过来。

    “小主子,爷被郡王妃砸伤了。”

    苏芩面色一变,当即趿拉着一双绣鞋就往膳堂赶。

    膳堂里头满是碗碟碎片,那些桂花香饼被踩的糊烂,黏在地上,看上去尤其可怜。

    斐济面无表情的站在膳堂门口,胳膊上被划出了一道口子,看不清伤口,但从血量来看伤的不轻。

    项城郡王妃还在闹,吵着嚷着说她就不该来项城招烦,要去北方寻项城郡王。

    看着这样的项城郡王妃,苏芩有一瞬觉得自己闹脾气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招烦?

    心虚的缩了缩小脑袋,苏芩侧眸看一眼斐济。

    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闹的正厉害的项城郡王妃,整个人非常平静,尤其是那双眸子,平静的就仿佛在看唱大戏。

    “本宫就不该来招烦……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不将本宫放在眼里,连块桂花香饼都欺负本宫……”

    苏芩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当即折了根树枝上去,往那膳桌上一抽,镇住了项城郡王妃,然后道:“吵吵吵,闹闹闹,你都一把年纪了,闹成这样,成何体统!”

    项城郡王妃确实是被苏芩给镇住了,毕竟从她出身到现在,还没有人敢在她面前这么说话。

    “一,一把年纪……”捂着心口,项城郡王妃瞪着一双眼,一口气上不来,竟是直接晕了。

    苏芩:……qaq

    周围陷入一阵沉静,膳堂外是晚间的虫鸣鸟叫声,因着没了项城郡王妃的撕心裂肺,所以更显寂静安详。

    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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