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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艳妾-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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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霁斐面色难看的起身,转身欲走,侧眸时看到小姑娘躲在被褥里窃笑的小模样,陡然转身,按着人的小脑袋使劲托起,然后狠狠亲了一口,这才心满意足的转身去了。

    苏芩捂着被咬疼的唇,红着眼,狠狠的将炕上的软枕朝男人扔过去,但男人走的快,那软枕砸到撩起又放下的厚毡上,被后进来的红拂捡了起来。

    “姑娘,奴婢听说赵府的大奶奶来了。这会子姑奶奶正对着人发脾气呢。”

    陆春蓉少年时嫁进赵府,先后生下一男一女。只是这长子年弱体虚,在娶了这赵府大奶奶之后,便撒手人寰了。因着这个原因,陆春蓉对这位大儿媳妇一直横看竖看不顺眼,觉得是她克死了自己的儿子。

    苏芩歪靠在炕上,打了个小小的哈欠道:“你去将人请来。”

    “是。”红拂应声,片刻后带过来一个衣装素淡的妇人。穿一件一色系的半旧黛青色袄裙,未施粉黛,姿态瘦弱,看人时带着一股显而易见的惊惧神色,可见是被欺压了久的。

    苏芩的三婶子张氏也是一个寡妇,但不同于赵大奶奶的槁木死灰,她自律严谨,亦端庄自持,将三房管理的井井有条。再加上也是大家出身,那股子气度就不是赵大奶奶能比的。

    苏芩已起身,她抱着铜手炉坐在炕上,脚下垫着大脚铜炉,歪着身子靠在正红色缎面软枕上,姿态袅袅,腮晕潮红。

    赵大奶奶一愣,眼见这神仙妃子般的人物,顿觉相形见绌,下意识行礼。

    苏芩笑道:“大奶奶与我行什么礼呀,快坐。红拂,备茶。”

    “是。”红拂捧着黑油漆盘,端了一碗热茶来,引着赵大奶奶坐上炕,然后又收拾了脚炉、手炉出来给她用。

    赵大奶奶在陆春蓉那处受尽了冷遇白脸,这会子被苏芩如此细心对待,不自禁双眸微红。

    “听闻大奶奶过府,我这处正巧没人说话,便私心将你请来了,大奶奶可别埋怨我。”苏芩伸出纤纤素手,端起炕桌上的香茶轻抿一口。

    作者有话要说:  小疯子vs大疯狗

    第25章

    谷雨断霜; 天干物燥。

    热炕屋内,赵大奶奶吃过一碗茶; 原先拘谨神色渐放开,她被冻得发僵的身子也在炕内暖和起来。

    苏芩见时候差不多了; 便开口道:“大奶奶可是来找姑奶奶的?也怪我不好,不小心砸了姑奶奶的妆奁盒子,可教姑奶奶将这气撒在大奶奶身上了。”

    苏芩穿一件花鸟图文的凤尾裙; 用绸缎剪成大小规则的条子; 两边镶金线,面薄纤腰; 眼颦秋水。侧眸时露出半张脸儿来; 白皙细腻,恍如最上等的凝脂白玉。一双玉耳上戴一对硬红石的耳坠子,做成水滴状,衬在白细粉颈上,晃晃悠悠的尤其好看。

    赵大奶奶瞧的恍神; 在红拂的轻咳声中才呐呐的回过神来; 红着脸道:“母亲本就不喜我; 这无关苏姨娘什么事。”

    苏芩抚了抚茶碗; 纤细素手伸入茶碗内,细缓慢搅。茶面氤氲; 加了干桂花的热茶舒卷着嫩叶,粘在苏芩指尖处,贴着不放。

    美人戏茶; 连手指尖都好看的令人发指。

    绿芜打了帘子进来,端来一碟枣糕。

    “姑娘,这是用酸枣子做的枣糕,赵妈妈说让您先尝尝味,兴许还入不了口呢。”

    白玉小碟内装着满满一碟酸枣糕,色泽透明,美似琥珀,凑近时,能闻到那股子酸酸甜甜的味道。

    苏芩先捻了一块入口,立即就被酸倒了牙。

    赵大奶奶也拿一块,面不改色的吃下去,然后盯着那碟酸枣糕暗咽口水。

    苏芩见状,好笑道:“大奶奶若是欢喜就多用些。”

    赵大奶奶听到这话,便又拿了一块,可见是真欢喜这酸枣糕。只是苏芩却吃不下,吃一块酸枣糕,便要灌一碗茶,酸的她一张小脸都皱在一起成面包子了。

    原本苏芩是想在赵大奶奶处听些陆春蓉的事,日后好用来拿捏这处处寻她短处的姑奶奶,可谁知这赵大奶奶的嘴跟河蚌似得,不管苏芩怎么撬都不张开,无奈之下,苏芩只得让红拂打包了两份酸枣糕将人送了出去。

    赵大奶奶一走,苏芩便闲不住的开始在庭院内溜达起来。

    天色尚冷,庭院内一株海棠摇曳生姿,繁于桃,盛于梅。势若伞,丝垂碧缕,葩吐丹砂。

    苏芩戴着雪帽,立在海棠树下,触目所见,粉墙环护,长廊曲洞。苏芩初来时,皆是来去匆匆,并未多加留意,如今定下心来一瞧,陆霁斐的院子真是颇合她心意。

    “小主子,这是爷的书房,吩咐了不让人进去。”蒹葭守在陆霁斐的书房门口,将苏芩挡住。

    书房的门被关的死紧,就连扇窗户都没留给苏芩。

    “是嘛。”苏芩靠坐在书房廊下的美人靠上,撑着下颚,上下打量蒹葭。

    蒹葭站在书房户牖处,双手交叠于腹前,端端正正站着。

    “蒹葭,你跟了爷多少年了?”苏芩抖了抖自己身上的桃红纱地彩绣花鸟纹披风,裹住娇媚身段,然后提着脚上的绣花鞋踩在美人靠上,纤细身子小小蜷缩成一团,下颚抵在膝盖上,双眸黑乌乌的看向人。

    蒹葭垂眸,声音清晰道:“三年。”

    “是嘛。”苏芩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响,然后突然笑道:“比我少了几年。”

    蒹葭立在那里,暗暗攥紧手中绣帕。

    “对了,日后不用你忙前忙后的伺候爷,我来就行了。”苏芩轻启檀唇,声音轻软。

    “小主子不知爷的习惯,还是奴婢来的好。”蒹葭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

    “哦?什么习惯?”苏芩挑眉,细眉如黛,杏眸含烟。

    “爷喜吃咸口辣味重的东西。每次从外头回来必要净手洗面。惯用的熏香是糖结迦南香……”

    “那迦南香还定要用装了蜂蜜的锡盒来贮存。盒子分上下两层,下头装蜂蜜,上头放迦南香,中间钻孔,使上下相同,这样甜中带香,香中带甜,经久不枯。”

    这是苏芩自小到大的习惯。这迦南香不能烧,她便制成扇坠或念珠戴在身上,尤其夏日,满身生香。

    蒹葭被苏芩说的一愣,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反驳。因着这确实是陆霁斐的习惯。

    苏芩脸上笑意更甚,她起身,踮脚瞧了瞧蒹葭守在身后的书房,然后突然伸手推开了一旁的槅扇。

    “小主子,您不能进去。”蒹葭急忙拦住苏芩,却不防蓄的指甲太长,划破了苏芩的脖子。苏芩的脖子上本就遍布陆霁斐啃出来的咬痕,被指甲一划,直让她疼的一哆嗦。

    蒹葭看一眼自己沾着血渍的三寸指甲,面色一白,但心底处却陡然升起一股畅快感。

    苏芩捂着自己的脖子,面无表情的看向蒹葭。

    蒹葭垂眸,声音冷静道:“是奴婢的错,还请小主子责罚。”

    苏芩盯着人看半响,然后突兀笑颜如花,“你是爷的好奴婢,我怎么敢罚你呀。”苏芩拉了拉雪帽,遮住脖颈处的刺痛伤,目光往书房内看去。

    陆霁斐的书房与旁处的书房都不同。里头用雕空玲珑木板隔断,一槅一槅的设置如贮书、设鼎,安置笔砚处,而那些槅也各式不同,或葵花蕉叶,或连环半壁,入目花团锦簇,玲珑剔透。四周满壁,皆是用古董玩器之形状扣弄成的槽子。

    苏芩站的地方正摆置着花盆景,周边以五彩镶金嵌宝雕镂,玉瓶里头掐一株垂丝海棠花,颜色艳媚。

    苏芩信手取出来,转头朝蒹葭笑了笑,然后翩翩然回了耳房。

    蒹葭站在原处,看到那个空荡荡的玉瓶,缓慢关紧书房的槅扇。不知为何,她整个人有些发冷。

    “姑娘。”耳房内,绿芜替苏芩捧了手炉来,看到苏芩坐在梳妆台前,正在染指甲。

    苏芩的手白嫩纤细,柔荑羊脂般光洁平滑。自苏府败落后,苏芩便将蓄了许久的指甲绞了。但在与陆霁斐签订文书后,苏芩又将它留了起来。这会子,她的两根指甲已有三寸长。

    苏芩的指甲一向长的很快,又细又薄的透着股绯红色。她将金盆内的海棠花瓣捣碎,小心翼翼的敷在指甲上,最后用片帛缠定。

    看着缠满片帛的两根三寸指甲,苏芩百无聊赖的点了点下颚,声音细软的开口道:“陆霁斐呢?回来了吗?”

    绿芜侧身往房廊外瞧一眼,并未看到人,便安慰道:“大致是宫内有什么事耽搁了,姑娘不必担忧。”

    苏芩自然不担忧陆霁斐这只疯狗,毕竟这世上只见狗咬人,哪里见过人去咬狗的。

    他这个人,谁敢惹他。

    “对了,姑娘,奴婢听说那赵家大奶奶又来了。姑奶奶躲着不见人,这会子赵家大奶奶正候在明厅里头呢。”

    “嗯?”苏芩奇怪道:“不是才刚走没多久吗?”

    绿芜近前来,解释道:“奴婢听说那赵家老爷素来是个怕事的,府内不宽裕又喜买些名贵东西。每次府内过不下去了,就让赵家大奶奶来寻姑奶奶要钱。姑奶奶先前因着脸面还会给一些,近几月是一点都不肯给了。”

    苏芩点了点头。怪不得这赵家大奶奶一日来两趟,原来是被人赶着来的。

    “爷回来了。”耳房外,传来红拂兴奋的呼唤声。

    苏芩神色一凛,赶紧提裙颠颠的跑了出去。

    “姑娘,您慢些。”绿芜追在后头,面色忡忡。

    房廊下,陆霁斐身穿蟒袍,信步而来。蒹葭早已迎上去,将今日府内院中的大小事说了,然后又提到苏芩擅自欲闯书房的事。

    苏芩依在耳房门口,身后是那片猩红毡子,她摆弄着自己裹着片帛的手,略略歪头,露出一截纤细脖颈。

    陆霁斐缓步而来,身上鹤氅浸一层薄薄水渍,穿堂而过,凤姿玉朗。

    蒹葭跟着进门,正欲替陆霁斐褪下鹤氅,却不防苏芩上前,笑盈盈道:“我来。”

    蒹葭看一眼陆霁斐,闷不吭声的退到一旁。

    苏芩拔下自己指甲上缠着的片帛,然后走到陆霁斐面前,抬手替他抽开鹤氅系带。

    春纤玉手,指头丹色,在陆霁斐那身蟒袍的衬托下,更显媚艳。

    陆霁斐挑眉,目光直视苏芩的手。苏芩歪着脑袋往陆霁斐脖子上点了点,并未用力,酥麻麻的落下一层细密触感。

    男人伸手,一把攥住苏芩的手握在掌中揉捏。

    “我去瞧了你的书房,甚是欢喜。”苏芩拉着陆霁斐坐到炕上,绿芜捧着漆盘上前,将里头的茶碗置在炕桌上。

    “我尚记得,小时你教我写字。”苏芩撑着下颚靠在炕桌上,一双眼水雾雾的看向人。“咱们一同坐在小书桌上,你捏着我的手,头一个教的字,是我的名。”

    陆霁斐端起茶碗轻抿一口,目光时不时的往苏芩那双丹凤素手上看。

    不得不说,小姑娘长的很美,只要稍拾掇一下,就好看的不行。处处精致,处处惹人怜爱。他不禁想到,若这双手触在那娇花般的软媚身子上,该是何等妩媚艳艳。

    “嗯。”陆霁斐沉着一双眼,点了点头,靠在炕上,撩起下摆,褪了皂角靴盘腿坐上去。“只可惜,孺子不可教。”

    苏芩被陆霁斐说的话一噎,怒瞪向人。虽然她的字写的不好看,但她人长得好看呀,难道这还不能弥补那么一点点小小的缺陷吗?

    “蒹葭,替我端碗茶来。”苏芩突然道。

    原本守在一旁的蒹葭一愣,下意识看向陆霁斐。却见男人正靠在炕上,满面笑意的看着气鼓鼓的苏芩,哪里分给过她一个眼神。

    说实话,即使蒹葭各种看不上苏芩,但也不能否认,她真的长得很好看,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能牵动人心。就算是自家爷这样的人,也一脑袋栽进了里头。

    绿芜将手里的茶碗递给蒹葭,蒹葭接了,上前,将茶碗置到炕桌上。蒹葭留了几个三寸长的指甲,保养的很好,指甲上是金凤花染得通红的痕迹。可见,平日里也是个爱美的。

    “蒹葭。”突然,陆霁斐开口,“将指甲绞了。”

    蒹葭捧着茶的手一慌,直接打翻了茶碗。氤氲热茶顺着炕桌蔓延开来,打湿了她的宽袖。

    一旁绿芜和红拂赶紧上来收拾,把愣在那处的蒹葭挤开。

    “爷……”蒹葭白着一张脸,暗暗攥紧手。往常,陆霁斐那些贴身衣物、扇囊、荷包等都是蒹葭一手操办,她的绣工很好,留着指甲能挑线。但如今,陆霁斐却突然开口要她将指甲给绞了,蒹葭冷不丁的就想到了今日她用指尖把苏芩脖颈划破的事。

    可方才一路过来,这苏芩并未开口说这事呀,难不成是爷从哪处听到了风声……

    “爷。”蒹葭“扑通”一声跪下来,红着眼,却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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