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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执意要隐了身份自己来求娶。
桂老爷虽与姚定科私下有一些见不得光的关系,但他并不认得姚光。直到昨日里姚光前来求见,上了拜帖,他才明白过来,赶紧将人迎了进去。
姚光叮嘱桂老爷不要暴露他的身份,又说了对桂瑶的拳拳爱慕之心。
对于桂老爷来说,若能让桂瑶嫁得姚光,也算是桩好姻缘。只是他惯了解他这个女儿,心大的很。只因为偶听得了说书先生的几句话,便对那远在千里之外,权倾朝野,能在皇城内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陆霁斐痴迷不已。
直言要嫁像陆霁斐这样的人。
为此,桂老爷还苦恼过几次。桂瑶在桂林郡确是被求亲的人踏破了门槛,但却根本就够不上陆府的门第。
今日桂老爷瞧见桂瑶对斐三的态度,心思一转,觉得事情有转机。想着虽是个富商,但胜在皮囊不错,便是入赘他们家也是使得的,省的桂瑶整日惦记那不着边的陆霁斐。
却没曾想,这斐三竟是个娶了妻的。
桂老爷面色不愉的往陆霁斐那处瞧了瞧。
男人揽着怀里的人,原本清冷眉目瞬时柔和下来,满眼的宠溺。
“父亲。”桂瑶挽住桂老爷的胳膊,噘嘴,满脸委屈。
桂老爷平日里虽有些严厉,但也是纵着桂瑶的,不然也不会养出她这样的性子来。
桂老爷一敛眉。纵是娶了妻,休了再娶也是一样的。
想到这里,桂老爷拱手,上前攀谈。“斐公子,姚公子也是无心之失。这天晚秋凉,还是请夫人先入屋更衣吧。”
苏芩痴痴的趴在陆霁斐怀里,小脸粉晕,显然已醉。
那壶酒本来是桂老爷加了料给陆霁斐的,却没曾想被姚光给截了胡,泼到了苏芩身上。桂老爷早就躲在一旁看了许久,不然也不会在这关键的时候“巧合”的过来。
桂老爷面上不显,私下却十分疑惑。
要不是先前这斐三一壶桂花酒都吃完了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也不会再让丫鬟端一壶来。
“不必了。”陆霁斐横抱起苏芩,迈步往外去。
桂瑶使劲扯了扯桂老爷的袖子,看着陆霁斐的背影,望眼欲穿。
而那本是来求娶桂瑶的姚光也盯着那被陆霁斐抱在怀里的苏芩,痴痴的抻着脖子瞧。
……
已入秋,昼短夜长。
掌灯时分,天色已暗。
青山和绉良坐在外头赶马车,簌簌凉风刮着沙子往领子里头钻。马车前挂着的风灯拉出一长串暗影,照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显出几分凄凉寂寥。
绉良看一眼身后的马车帘子,声音嗡嗡道:“咱家爷,什么时候娶了妻呀?”
青山斜睨身边的傻大个一眼,轻嗤一声,“那是小主子。你要想死,可别拉着我一道死。”说完,青山怕绉良不明白,压着声音,低低的吐出四个字道:“苏府,苏三。”
绉良一瞬了然,瞪大了一双铜铃眼。
苏府苏三之名,皇城内众人皆知。而苏三嫁给陆霁斐做了妾这件事,上至百岁老人,下至黄口小儿,也能说上一两句话。
可以说,那是今年最轰动皇城的大新闻。
绉良没见过苏芩,自然不会往这方面想,他被青山一提醒,这才恍然的点头。
怪不得长的跟那粉雕玉啄的奶娃娃似得,原来竟是大名鼎鼎的苏三。绉良想起先前自己还要给苏芩披他那臭烘烘的外衫,就浑身一阵发凉。
怪不得爷这几日对他总是冷眼飕飕的。
马车厢内,苏芩赖在陆霁斐身上,哭的抽噎,耍着赖皮讨要东西。
“我,我的桂花糯米藕,樱桃肉,水晶桂花糕,银丝卷……”掰着小手,苏芩的小脑袋也跟着一点一点的。
桂老爷加在桂花酒里头的东西自然不是普通的药,而是一种能让人迷失心智,吐露真言的药。苏芩舔了几口,没多吃,心内欲望膨胀,直盯着陆霁斐,满眼都是浑天飞的菜。
陆霁斐被扰的不行,从宽袖内掏出一块桂花糕塞进苏芩嘴里。
桂花糕是陆霁斐从桂府宴案上偷拿的。其实直到现在,陆霁斐捏着手里那真实触感的桂花糕,还有些恍然。他到底是为什么会鬼使神差的去偷拿一盘桂花糕?
苏芩窝在陆霁斐怀里,吃的欢喜,两边面颊鼓囊囊的团成两球,慢吞吞的咬着。
陆霁斐伸手,抹了一把苏芩的嘴。
苏芩立刻将他的手抱住,警惕的看向人,开始使劲吞咽嘴里的桂花糕。
陆霁斐黑着脸,掐住苏芩的下颚。“谁要抢你的,慢点吃。”
苏芩囫囵吃完一块桂花糕,抓起陆霁斐的宽袖往里钻。
她看的分明,那桂花糕就是从这里头掏出来的。
“出来。”
看着那拱在自己宽袖内的苏芩,陆霁斐拎住她的后领子将人往外拖。
苏芩一口叼住陆霁斐的宽袖,死也不松口。
男人垂眸,看着憋红了一张小脸的苏芩,计上心头。
他一把掐住人的腰,将人放在身上,然后掰开下颚,将自己的宽袖从里面抽出来。
指骨分明的修长手掌中托着一块方方正正的桂花糕,男人露出一副笑脸,唇角轻勾,眸色深邃。
若是平时,苏芩一定能知道这厮是在打坏主意,但今日的她脑袋里头浑浑噩噩的,满心满眼都是桂花糕。
“亲一口,就给你咬一口。”
男人俯身,凑到苏芩面前,能闻到那股浓郁的桂花香,似能迷人心智。
苏芩乖巧点头,伸出双臂,软软的圈住陆霁斐的脖子,然后凑上去,亲了他的脸。
温香软玉在怀,陆霁斐笑道:“错了,是亲嘴。”
马车外,青山轻咳一声,老脸涨红。
这大晚上的,马车里头的说话声青山和绉良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苏芩迷迷瞪瞪的低头看到陆霁斐的薄唇,怔愣了半刻,然后突然扬起小脖子,猛地一下就咬了上去。
她好像,好像想了这件事很久似的……
“嘶……”陆霁斐不防苏芩有这出,一偏头将人避开,舔了舔唇,有血腥气。
苏芩趁机叼过陆霁斐手里的那块桂花糕,喜滋滋的攀到男人身上,压着人跨坐到他身上,软绵绵的唤他,“阿狗,阿狗……”
陆霁斐一愣,僵直着身子半趴在地上,没有动。
作者有话要说: 阿狗是好阿狗。
第49章阿狗; 是小时苏芩给陆霁斐取的小名。
而现在,这个难以启齿的小名被陆霁斐冠给了苏芩。陆霁斐叫了好几月; 苏芩一点反应都没有,陆霁斐满以为这小姑娘已忘了这件事; 就跟忘了他怕狗一样。可没想,竟好似还是记得的。
小时那日,他被隔壁杨府的看家犬咬下了裤子。好在; 杨府的训狗人及时赶到; 救下了陆霁斐和小苏芩。
陆霁斐虽少年老成,但对于那日的事确是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因此; 自那日后; 只要听到狗叫,都要躲的远远的,更别说是看到狗了。
“你怕狗哦。这样,我给你取个小名,叫阿狗; 这样你就不会怕狗了。”第二日那天; 小苏芩抱着杨府送来的小奶狗; 终于发现了陆霁斐的异样。
陆霁斐不知道这是什么逻辑; 反正小时的事总是没逻辑的,不然他也不会将这骄纵蛮横的小东西记了这么多年。
陆霁斐虽然不喜欢这个小名; 但因着小苏芩一直唤,所以并没怎么排斥。出事的是三日后的一天。
苏龚听到小苏芩唤陆霁斐的小名,面色瞬时搭拢下来; 难得严厉的狠骂了小苏芩一顿,然后又问陆霁斐可有字。
陆霁斐虽然不喜那个小名,但并没有多排斥。
他站在苏龚没有,动了动嘴,却最终只是开口道:“并无字。”
苏龚皱眉细想,给陆霁斐取了个字,叫“少恭”。少,少之时,又有辅佐之意。恭,敬也,在貌为恭,在心为敬;君子敬而无失,与人恭而有礼。
时间很久了,陆霁斐其实没记住多少苏龚说的那些对“字”的解释,他只记得小姑娘哭红了一双眼,在苏龚的注视下,抽抽噎噎的唤出他的字。
“少恭哥哥。”
这声“少恭哥哥”,伴随陆霁斐数年。从奶声奶气的抽噎声变成娇软绵糯的少女声,似乎只在一夕之间。那个尚存在脑海中短胳膊短胳膊的萝卜样的粉娃娃,也一瞬抽条长成了大姑娘。
千姿百媚,诱人夺目。
陆霁斐不自禁想,若是床榻之间,这小姑娘能再唤上一声,那该是何等旖旎光景。
光是想想,陆霁斐便已经不能自持。
……
桂花酒的威力很大,苏芩睡了整整一日一夜。
她已经记不清那日她被泼了酒后发生的事了,只记得自个儿浑浑噩噩的好像骑了很久的马。
难不成是做梦骑的?那怎么她觉得自个儿的腰被颠的有些散呢。
苏芩疑惑的起身,看到身上挂着的小衣,只脖子处两根细细系带打了个活结,松垮垮的像个饭兜子似得堪堪遮住胸前。但若是从下头看,便漏了个彻底。
苏芩面色一红,伸手往下一触。
身下一条绸缎面的亵裤,裆部黏腻腻的带着水汽。苏芩动了动腿,酸胀疼麻,连带着腰肢、胳膊都不正常起来,就跟被大石碾了一晚上似得。一股酥麻触感从脚趾直传到头顶,苏芩颤了颤身子,并紧腿儿。
熟悉的感觉让她明白,昨夜自个儿骑的不是马,是狗,还是条疯狗。
屋内很静,苏芩坐在榻上,臊红着脸怔怔发了一会子呆,然后才起身去屏风后将自己收拾了一番。
木施上挂着一件干净的藕丝对襟衫,一条白纱挑线镶边裙。苏芩眼前一亮,将其换上,然后坐到梳妆台前,将铜镜上罩着的镜袱揭开,露出里头一张略模糊的美人脸来。
青丝垂顺,无半点装饰,就如上好的缎面般飞泻而下。苏芩抚了抚,脑子里突然冒出昨日里的一点子情状。
好像,似乎,是她一定要骑马的?
捂住自己的脸,苏芩闷头趴在梳妆镜前,脚上趿拉着的绣鞋都没拉好,露出小巧白玉色的脚后跟。一截纤细脚踝从白纱挑线镶边裙中露出来,裙白,肌更若凝脂。
青丝搭拢在后腰臀处,披散在香肩上,就似一块玄色缎面帔子般,将那纤细身姿包裹住。
“吱呀”一声,房间的木门被人推开。
苏芩霍然抬眸朝后看去,只见陆霁斐捧了一个小掐丝盒子,慢步进来。
“没上妆?”男人将小掐丝盒子放到木桌上,然后走至苏芩身后,替她将垂落在面颊处的青丝挽到耳后,露出一只白嫩玉耳。
苏芩看一眼梳妆台上置着的妆奁盒子。里头是用来梳妆打扮的东西,还有一些钿儿花翠。
怪不得,她就说这屋子里头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梳妆台。这几日哪次不是青山端了水盆子来,她照着那水盆子照了好几日。
“粗质烂粉的,会坏了我的脸的。”苏芩噘嘴,面颊上红晕未褪,娇娇软软的趴在那里,说话时嗓子糯糯的带着一些哑。
陆霁斐对女子用物不是很清楚,他只知道在陆府时,小姑娘每日要花上半个时辰的时间坐在梳妆台前,抱着瓶瓶罐罐抹上许久。
见男人蹙眉不说话,苏芩便掏出自个儿带的那盒胭脂膏子,打开后用指尖捻了一些,正欲抹到自己脸上,侧眸时不经意看到那厮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心思一转,转手就给他抹到了一侧面颊上。
陆霁斐坐在那里没动,眉心微皱,面颊处的柔腻触感十分清晰。他能感觉到小姑娘柔软的指腹,花瓣似得柔腻。
让他不经意想起昨日里触到的地方,比这触感更软腻多倍。男人眸色一沉,呼吸微重。
“呐,我带的这盒胭脂膏子是用紫茉莉花种研碎了兑上香料做的,不仅能让人变的更白更香,而且还能滋润肌肤,极易涂抹,不敷粉。再看这个……”苏芩拿起置在梳妆台上的那盒宣窑瓷盒,揭开,用指尖抹了,给陆霁斐涂到另一边面颊上。
“这种是用铅粉制的,不似我那盒轻白红香,四样俱美,反而青重涩滞,用的久了,还会毁坏肌肤。”
陆霁斐的面颊上被点了两团胭脂,红艳艳的没抹开。他皱眉,没想到小小一盒胭脂,竟还有这么大的学问。怪不得这小姑娘偏要带着自个儿的那些梳妆玩意。
只是说到底,还是这娇娇儿太嫩了些,他瞧其余那些贵女妇人,真是没一个像她这般讲究细致的。
泡茶要用梅花雪水,吃水必要七分温,洗漱必要八分烫,还要添苏梅香油花露。从不碰鸡鸭鱼的皮,便是筷子上沾上一些都嫌恶的嚷嚷着要换筷。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