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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于何必如此，只要能得到河套地区，一点损失算不得什么。”
扶罗韩安慰着步度根单于，鲜卑人见惯了生死，也从不会因为死亡而悲伤，只要有足够的好处，损失多少人他们都不在乎。
“我到不担心那河套地区的反抗，我只是担心东面的轲比能。。”
步度根摇了摇头，按刚才扶罗韩说的情报来看，河套那些反抗者人数最多不过万余，扎赫这家伙轻敌失败，他再领大军去绝不会失败，他担心的是东面的中部鲜卑。
“轲比能那些人有想对我们西部鲜卑开战”
扶罗韩大惊，他们西鲜卑的敌人从来不来自于南面，只要他们不去南面劫掠，南面的人根本不会进入草原，他们最大的敌人其实是东面的中部鲜卑。
“不错，轲比能这家伙知道我部损失惨重，已经派人向西推进了百余里，就在我们的草场上放牧。”
步度根恨恨的说，他现在不想和轲比能开战，轲比能的实力本来就比他强，如今扎赫战败更是让西鲜卑人心惶惶，根本无心作战。
“那单于准备怎么办？”
扶罗韩一时间也没有了办法，鲜卑人内部的战争那是很惨烈的，如果西鲜卑被中部鲜卑吞并，那他们这些头领都会被杀掉。
“只能先让他得意一阵子，现在族里的人根本无心作战，只能等熬过这个冬天，来年再说，想来他轲比能也不敢真的和我开战。”
步度根拿过一个羊皮酒囊喝了起开，刚才他砸断了矮几，上面银色酒壶里的酒都撒了。
虽然西鲜卑损失很大，但实力尚存，中部鲜卑不可能贸然开战，不然两败俱伤之下，很可能被东部鲜卑给偷袭，中部鲜卑处在东西两部鲜卑只间，如果不是实力最强，早就被瓜分了。
“对了，既然东汉皇帝没有和我们开战的意思，你想办法联系一下东汉朝廷，我要和他们继续贸易，已经快一年没有买入盐巴铁器了，曾经的存储已经快耗尽了。”
步度根说起了他现在最头疼的事，本来以为河套地区唾手可得，没想到出了变故，以为和东汉闹翻了，现在看来还没有，那贸易就可以继续了，河套不行就只能从幽州那边着手。
“单于放心，明天我就启程前往幽州，想来咱们也是有东汉爵位的，他们不可能拒之不理。”
扶罗韩点了点头说道，他也知道部族里的物资快完了，快一年没有贸易往来，必需品必须快点补充，不然冬天可熬不过去。
坐在死牢里的扎赫木然的看着突然围过来的人群，他被关在这里已经一个多月了，那些人从最开始的愤怒，到后来的嘲笑，最近都已经不再来这边了，似乎都遗忘了他。
“听说了嘛！这家伙谎报军情，哪里有什么十几万东汉军队，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带着一些平民打败了扎赫。”
“这家伙这么废物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和平民能打败一万精锐”
“别不信，这是扶罗韩头领回来说的，这事在南边都传遍了。”
“这家伙真该死，竟然如此没用！”
“放心，单于已经下令了，明天正午就处死他。”
“活该，这种废物留着简直在侮辱狼神。”
“这家伙的姬妾到是不错。”
“哈哈，你连这都知道？”
“这有什么不知道的，这家伙养了几十个姬妾，前一段时间就被几个头领瓜分了，听说都是难得的美人。”
“这家伙以前可没少干这种事，活该。”
“听说他还有几个儿子和女儿”
这些人声音很大，似乎是故意要刺激扎赫，羞辱扎赫。
但扎赫一点表情都没有，他知道有些事是瞒不住的，单于终究会知道打败他的只是几千人的小部队。
“明天就要死了吗？”
扎赫看了看蓝蓝的天空，以前他一直喜欢这么看着天空，然后骑着马在草原上奔跑，那是自由的味道。
那些想刺激扎赫的人见扎赫痴痴呆呆的看着天，以为这家伙认命了，也都骂了几声就无趣的离开了。
扎赫不在乎什么姬妾被瓜分，子女的遭遇他也不在乎，在鲜卑部族里，战败者的家属被怎么对待的都有，他以前是怎么做的，他很清楚。
“我不能死！”
扎赫突然看见天空中盘旋着的老鹰，狼王的荣誉没了，他要成为孤傲的雄鹰，盘旋于天空之上，俯视草原，狩看到的每一个物。
这里羞辱过他的人他一个都不准备放过，他会去复仇，杀掉西鲜卑的每一个人。
第三百三十三章 拔毛断喙
扎赫从地上捡起一块干了的土块，这里面有一根雄鹰的指甲，这是他在烂泥潭里找到的，弯弯的指甲，尖锐异常。
在烂泥潭干涸的时候扎赫把这爪子藏到了泥块里。
本来心已经死了的扎赫在捡到这跟指甲的时候感觉到自己又有了重生的机会。
草原上传说雄鹰能重生，在雄鹰四十岁之后，会老去，它的羽毛会密集厚重得无法飞翔、爪子会老化得无法抓住兔子、喙变得又长又弯，几乎碰到胸膛，无法正常进食。
这时候老鹰只有两个选择，静静等死或者痛苦的重生。
选择重生的雄鹰会拔掉自己的僵硬的指甲，再一根根拔掉身上的羽毛，最后在石头上碰断自己的喙，经历了这一切，如果雄鹰能活到新指甲长出，新的羽毛布满全身，等到喙再次长出的时候，雄鹰将重获新生，再次成为天空中的霸主。
扎赫认为自己已经得到了重生，他已经经历了雄鹰一样的痛苦折磨，所以他不该死。
夜里。
还是只有两名守卫再牢笼远处的草棚子里，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守卫早就没有了最开始的盯哨习惯，扎赫就像是认命了一样，每天静静地坐在笼子里，所有守卫天一黑就躺在不远处的草棚子里睡觉。
乌黑的老鹰指甲已经在扎赫的手里，傍晚时分，天空中的突然飘来大片的乌云，蓝天一下子不见了，看样子是有一场暴雨要来了。
这正是上天给扎赫的最好时机，暴风雨中雄鹰将会重生！
漆黑的夜里，没有一丝的月光和星光，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成了最好的掩护，扎赫用老鹰指甲撬开了简单的锁具，悄无声息的就爬出了牢笼。
拿着手上的老鹰指甲，扎赫摸到了两名看守所在的草棚子边，这两个人他不会忘记，这段时间可没少羞辱他。
睡梦中的守卫被老鹰锋利的指甲划破了喉咙，真正的死在睡梦中。
鲜卑人的王庭没有什么城墙栅栏，都是一个个帐篷，扎赫牵着守卫的两匹马，躲开了王庭守卫的哨兵，趁着夜色消失在了茫茫的草原中。
第二天一大早鲜卑王庭就炸了锅，今天要处死的扎赫逃走了，还杀了两名守卫。
“追！给我把这叛徒抓回来，我要把他扒皮抽筋，挂在旗杆上喂秃鹫。”
步度根又在营帐里大发雷霆，犯了如此严重的过错，扎赫竟然还敢逃跑。
七八名亲信就走出了营帐，准备带着人去追捕扎赫。
“单于，现在的头等大事不是去追扎赫，而是向南迁徙，冬天马上就要来了，大雪也快下下来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扶罗韩拦住了那些准备去追扎赫的人，对步度根说，一旦在大雪前没有回到漠南，那大雪就会把牛羊困死在雪地里活活饿死，这时候派出大队人马去追扎赫是不划算的。
“更何况扎赫曾经是大统领，对于草原很熟悉，派人去追他很可能会无功而返，扎赫挑这时候逃跑肯定也考虑到了这一点。”
换季的迁徙从来就是鲜卑人的大事，没有什么事能比这更重要的。
“这该死的家伙，要是让我抓到绝饶不了他。”
步度根单于愤恨的说道，余怒未消之下问一旁的亲信。
“他的孩子怎么处理了？”
“回单于，都关押了起来。”
亲信回答道。
“去，男的都杀掉，女的赏赐给将士们！还有扎赫的族人全部贬为奴隶，我看以后谁还敢背叛我。”
步度根满脸狰狞的说着，本来他还准备杀了扎赫平息众怒，把他的孩子都贬为平民，现在看来这样太便宜扎赫这个叛徒了。
见单于正在气头上，扶罗韩也没说什么，叛徒的下场就是这样。
“单于，我这就动身前往东汉的幽州，与他们商谈贸易的事。”
扶罗韩对着步度根行礼说道。
“嗯，你去吧，这次我们会去早漠南草原中部扎营。”
步度根点了点头对扶罗韩说，本来应该在更南更温暖的地方扎营，但今年的惨败让他们不敢在靠近阴山。
“还有，你这次去了之后打听一下轲比能的情况，如果有可能，和幽州刺史商议一下将来共同对付轲比能的问题。”
步度根突然想到了什么，对扶罗韩说，如今轲比能势大，是时候考虑一下找外援的事了，他是东汉封的阴山王，和幽州刺史协商对付轲比能很正常，幽州刺史估计也很想解决掉轲比能这个威胁。
“单于的意思是我们要和东汉联手对付轲比能”
扶罗韩有些吃惊的看着步度根。
“哼！如今轲比能势大，我不想办法对付他，迟早会被他吞并，与其那样，不如和东汉联手干掉他，到时候我就能一统草原。”
步度根一脸不屑的说着，草原上弱肉强食，他不想成为别人的食物，那就要想办法把别人吃掉。
扶罗韩没有说话，步度根单于说的没有错，必须想办法遏制一下轲比能的中部鲜卑，有了联手这个条件，估计这次去幽州会很顺利，幽州这些年被中部鲜卑劫掠得也很惨，不可能拒接这个绝佳的机会。
草原上骑着马狂奔着的扎赫一路向东，他已经找好了要去的地方，那就是东方的中部鲜卑，轲比能单于一直想吞并西鲜卑，这就是他绝佳的复仇机会。
扎赫走的是一条秘密的路线，这条路没几个人知道，走这里根本不会被追兵追上，这时候可不会有多少追兵，天气眼看就要变冷，向南迁徙才是头等大事，这等几十万人的迁徙，要的人手很多，要带走的东西也很多，如今西鲜卑根本分不出多少人来追自己。
一连在草原上跑了五六天，扎赫这才到达中部鲜卑的领地，到了这里他就不用再担心西鲜卑的追兵。
“你是什么人”
一进入中部鲜卑的领地，扎赫就被发现了，对于西面的来人，中部鲜卑一直都很警惕。
“我是扎赫，西鲜卑大统领，我要求见轲比能大人，有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轲比能大人。”
扎赫对着那队围着他的骑兵说道。
“把他押下去。”
骑兵们不认识扎赫，将信将疑的把扎赫押了下去，不管这个扎赫大统领是真的假的，只要是西鲜卑人，他们都不敢大意，那就是敌人。
第三百三十四章 背叛
“单于，有个西鲜卑人要见您，他自称是西鲜卑大统领扎赫。”
中部鲜卑王庭中的一顶巨大的华丽帐篷中，一个人向首座上的大胡子轲比能报告道。
“扎赫这家伙怎么来我这了？”
轲比能摸着下巴上的胡子，满脸怪异的说，扎赫的惨败早就传遍了草原，他的名字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按道理应该会被西鲜卑的步度根杀掉才对。
“带那家伙进来。”
轲比能挥了挥手说。
“单于，这这扎赫是败军之将跑到我们这来做什么，不是传说他被步度根给关起来准备处死了吗？”
轲比能旁边一名头人开口说道，对于扎赫这种笑柄，他们是看不起的。
“管他来做什么，能拿出我感兴趣对我东西他就能活下来，不然就只能被杀掉。”
轲比能哈哈大笑着说，对于失败者，他也是看不起的，扎赫一战输得那么惨那里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草原之上。
没一会扎赫就被带到了轲比能的营帐里。
“扎赫，你来我中部鲜卑做什么？难道觉得死在西鲜卑不好，要在我们这做肥料中部鲜卑的草场可不喜欢你这身烂肉。”
轲比能看着眼前的扎赫羞辱着说着，这个曾经的勇士如今已经成了一滩烂泥。
“轲比能单于要是想杀我尽管杀，但一份天大的功业您就得不到了。”
扎赫并不在意轲比能的言语羞辱，这一个多月他的心已经成了石头，不会再因为这些无谓的东西而跳动。
“天大的功业说说看。”
轲比能也不在逞口舌之力，羞辱一滩烂泥并没有什么意义，反倒是扎赫口里的功业让他起了兴趣。
“轲比能单于不是一直想和檀石槐大单于一样？一统草原吗！”
扎赫说出了一个轲比能不可能拒绝的东西，这个是草原上三部鲜卑都想得到的。
“一统草原，你倒是敢说。”
轲比能轻蔑的看着扎赫，要是真那么简单，他早就统一草原了，那里会这么任由西鲜卑和东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