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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都尉咬着牙说着，这种情况下困守不是一个好办法，但他们却没有别的办法。
“他们这投石机不停地攻击，这样下去，全城的军心都会被轰散的。”
太守摇了摇头，真要这么一直挨轰，恐怕城里人心惶惶，到时候桑干城都不用吕布攻城，自然就会破。
“太守放心，求救的骑兵已经出发了，援军过不了四五天就会到来，那吕布嚣张不了多久了。”
主簿开口说道。
“都下去忙吧。”
代郡太守摇着头，挥了挥手，让所有人退下去。
桑干城如今是四门紧闭，任何人不得出入，过往的商客还有进城的乡民都滞留在桑干城中。
街道上都是兵马在调动，这种时候普通人都会躲在家里，不敢出门。
“吴大叔，咱们什么时候行动？”
二狗子兴奋的听着巨石的轰击声，大军已经开始进攻了，他们将是这一战的关键，只要成功打开城门，迎接大军进城，加上上次在东安阳的功绩，他再升一级也不是难事。
“别急，这些只是佯攻，目的就是吸引这桑干城守军的注意力，咱们今天好好休息，如今的桑干城守军还没有筋疲力尽。”
吴河摇了摇头，他出发前约定的是第三天夜里行动，现在才第一天，还早着呢。
“吴大叔，你说这次大战之后我能升到什么官职啊？”
二狗子悄悄地问吴河。
“你小子以前不是不想当军官么？还嫌当军官要识字，现在怎么又想当了”
吴河瞟了一眼二狗子，这家伙过完元日整个人都变了，如今是识字班里最积极的。
二狗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说。
“我母亲说了，我家祖上从来没出过当官的，我一定要争气，我这不是已经当官了么，还想再当大些，回去光宗耀祖。”
以前一无所有他不在乎这些，这次元月，享受到了旁人尊敬的目光，那就再也不想回到从前。
第三百八十四章 投石机
桑干城外投石机不停地运转着，巨大的石块被抛上了桑干城的城墙。
城门楼已经被巨石给砸塌了，代郡太守躲在离城墙还有一条街的地方看着呼啸而下的巨石，颤抖着说着，他还准备上城墙看看，结果到这他就不敢往前走了。
“投石机能打这么远？你是让他们在城墙边上用吗？”
代郡太守瞪着一旁的李都尉。
“城墙上那么多弓弩手，都是在看戏吗？弓弩不会射击吗？”
“这个”
李都尉拉过一名跑下城墙的兵卒问。
“你们就不知道射击吗？让敌军把投石机放到这么近的地方。”
“都尉大人，敌人的投石机在三百步以外，我们的弩箭根本射不到啊！”
那名兵卒一脸恐惧的看着愤恨的都尉。
“什么？三百步以外”
李都尉不敢相信的问，投石机怎么可能在三百步外将石块投入城中。
“你畏惧敌人，竟敢谎报军情”
李都尉一脸怒火，他不相信这兵卒说得，在他看来，这肯定是兵卒畏战才说的谎话。
“都尉大人，千真万确啊，敌人的投石机真的能在三百步外攻击。”
那兵卒连忙解释着。
李都尉不相信，把那士卒推到一旁，就带着人往城墙边摸近，想去看看真假。
城墙上早已经没有了弓箭手，剩下的士卒一个个都躲在城墙根边，城墙上面的重弩也早就被砸坏了，这些重弩射程只有两百多步，三百步的投石机它们根本够不着。
爬到城墙边一处隐蔽的位置，李都尉猫着头看着城外的情况，八架投石机不停的往城里投放着石块。
投石机旁边还有床弩，弩臂已经张开，胳膊粗的弩箭都已经放了上去。
“城里的胆小鬼，有种就出来和你爷爷大战三百回合，再不出来爷爷就把你这城砸得粉碎。”
许褚骑着马在城外叫嚣着。
“那有人，给我放箭！”
许褚突然看见城墙上的半个人头，竟然还有人在那偷窥。
床弩被搬动，对准了李都尉的位置，弩箭呼啸着就射了过去。
李都尉早在床弩被移动的时候就已经躲了下去，弩箭撞击在城墙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李都尉一刻都不敢在城墙上多待，带着人就逃进了城里。
“怎么回事？”
代郡太守看着慌忙跑回来的李都尉问道。
“太守大人，是真的，他们的投石机的确在三百步以外，而且还有床弩，射程也超过三百步。”
李都尉说着耳边还有刚才弩箭呼啸的声音，刚才的惊魂一刻他现在还没法忘记。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代郡太守六神无主的说着。
“太守大人，如今之计，只能把城墙边的兵马都撤回来，在城里驻一道防线。”
李都尉只能想到这个办法。
“可是如果敌人用云梯攻城怎么办？”
代郡郡丞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城墙，要是城墙上不驻防，敌人爬上城墙，那城里再怎么驻防也是无意义的。
“这个不用担心，敌人也不可能一直用投石机攻击，就算有那么多石头，投石机也不能这么连续使用。”
李都尉太守说着。
“只要敌人一停我就让人上城防守，绝不让敌人走上城墙。”
“好，那你就在这驻防。”
代郡太守挥了挥手就带人离开了。
回到太守府，代郡太守哆哆嗦嗦的问郡丞和从事。
“这吕布如此厉害，这桑干城恐怕守不到援军到来了，要不我们撤到当城去？”
“太守，万万不可，当城城郭太小，守军也少，如果桑干城都挡不住吕布，当城就更挡不住了，吕布大军一到当城也会破，一旦代郡全丢了，那就是重罪呀。”
代郡郡丞说着，身为一地郡守，丢了领地，回到州里那是要判重刑的。
“可是看这样子，这桑干城也守不住了啊。”
代郡太守也知道丢了领地是重罪，可是再重的罪也能花钱减罪，命丢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太守大人，援军只要四五天就能到来，这吕布只带了三千人，这点人咱们还是能坚持几天的。”
太守从事也给太守解释着，想让太守安心。
听完郡丞和从事的分析，太守这才安心了一些。
整个桑干城都陷入一片惊慌，投石机在轰炸了一个时辰后停了下来。
许褚也没有在叫阵，人总有累的时候，已经换上了其他士兵轮流叫阵。
但吃了亏的李都尉根本不出城，铁了心的就是要严防死守，闭门不出。
严防死守是没问题的，但这样对于军心的影响是很严重的，本来今天一战之后已经士气全无的守军，现在已经连战斗的勇气都快没有了。
“我要求见李都尉。”
一个二十多岁穿着皮甲的青年带着几个人来到李都尉驻防的临时驻地外。
“都尉大人有要事，没时间见你。”
守门的兵卒拦住那青年。
“那你们就去通报一声，就说右北平郡土垠县县史程普有重要军事求见。”
程普对着那守门的兵卒说道。
那兵卒本来对程普这么一个青年不以为意，但一听对方是县史，也不敢得罪，连忙跑进去禀报。
“什么县史？还右北平郡土垠县那么远的地方跑到我们这干什么？”
李都尉现在心里很烦，谁都不想见，右北平郡和代郡中间可还隔着渔阳郡、广阳郡、涿郡、上谷郡，这么远的地方说是另一个州也不为过，去冀州和并州也比去右北平郡近。
“那都尉大人还见他吗？”
兵卒询问道，他们只是普通的士兵，不敢招惹都尉，也不敢招惹一位县史，也许在都尉眼中一个县史算不了什么，但在普通兵卒眼中那已经是大官了。
“让他进来吧。”
李都尉挥了挥手，虽然不知道这土垠县的县史怎么跑到桑干城来了，但这时候来求见肯定是有事情的。
“你们给我安排人上城墙，敌人不用投石机了，肯定会想办法攻城，一有情况立刻来报。”
李都尉对着身旁的两个亲兵下令道，敌人用投石机攻城的时候害怕误伤肯定不会派人用云梯攻城，现在投石机停了，很可能会来攻城。
第三百八十五章 疲兵之计
“你是何人？”
李都尉看着走进来的青年，不过二十多岁，这就是土垠县县史？
“下官是土垠县县史程普，字德谋，拜见李都尉。”
程普双手抱拳说道。
“土垠县远在右北平郡，你怎么跑到代郡来了？”
李都尉看着程普。
“下官奉命前来代郡公干，因为敌军围城，这才滞留在城中。”
“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李都尉脸色有些不好的看着程普，这家伙难道是来看自己笑话的
“下官愿助都尉大人平叛。”
程普躬身说道。
“你要帮我？”
李都尉脸色好了些。
“都尉大人，反贼攻城，身为朝廷官员，都应该守卫城池。”
程普再次说道。
“不错，不错。”
李都尉点了点头，对于程普这忠心他还是很欣赏的。
“大人今日受挫，敌人晚上定然有行动，不可不防啊。”
程普向李都尉说道。
“这你有什么建议吗？”
李都尉也猜到了这些，但今日一战，桑干城将领一死一伤，剩下的都上不了台面，出去也是送死。
“都尉大人晚上可派精兵在城墙上防守，待明日下官出城迎战敌军。”
程普继续对李都尉说道，今日天色已经不早了，要出城对战也只能等明天。
“你出城迎战敌军”
李都尉看着程普，这年轻的看着也不算壮硕，应该没多厉害，今日敌人那壮硕少年可是相当了得。
“都尉大人放心，下官也是习武之人，明日定全力拿下贼人。”
程普双手抱拳说道。
“那行吧，明日给你一千兵马出城迎敌。”
李都尉点了点头，他不知道程普能不能拿下贼人，但现在手下的将领都已经吓破了胆，就这么守着城，用不用了多久军心就没了，不如让程普出去试试。
吕布并没有下令攻城，叫了半天阵，又用投石机攻击了半天，也是时候休息休息了。
而城里的那些守军也应该休息一下，紧张到放松再到紧张，以此循环才能让敌人达到最疲劳的状态。
“将军，再轰他一个时辰吧。”
许褚骑着马回来了，阵斩一人又打败一人，他可是兴奋得不得了。
“你休息休息吧，等天黑了还有事要做呢！”
吕布摇了摇头，天色已经不早了，他已经命令扎营筑寨，埋锅造饭，等天黑了还有好戏呢。
“是，将军。”
一听还有仗打，许褚高兴的点了点头，只要有仗打就行了。
城外很快就有饭菜的香味飘进了城里，那不是一般的饭菜香味，里面明显有肉的香味。
城墙上的守军闻着那是直流口水，看着手里的菜粥，以前美味的菜粥变得索然无味。
李都尉带着程普上城墙检校士卒，也闻到了敌军饭食的香味。
身为官员的李都尉和程普自然是不缺肉食，他们也知道底层士卒是很难吃到肉的，吕布这么做是在双重打击着守军的锐气。
“都尉大人，这样恐怕不行啊。”
程普从士卒的眼中看出了渴望，再这样下去士卒们就不会有和敌人作战想法了。
“诶！”
李都尉叹了口气，他知道程普在担心什么，可是他没办法，军中的开销不可能让士卒们吃上肉食。
“我等会去问问太守大人吧。”
李都尉只能摇了摇头说道，他心里清楚，太守大人不可能从府库里拨出这么多钱来。
本来坚固的城墙如今已经面目全非，城墙上的建筑都被投石机给砸毁了，连城墙上的女墙都被砸毁了不少。
远处的敌军已经扎好了营寨，借着还没完全下山的太阳看过去，营寨坚固异常，根本不可能夜间去袭营。
“这吕布营寨建得太坚固了。”
李都尉一脸无奈的看着城外的营寨。
“咱们是守城方，主动出击恐怕正中敌人的圈套。”
程普也看到了吕布的营寨坚固，他们是守城的，兵力有限，放弃城池的地利，出城与敌人交手，这正是敌人想要的。
“出什么城，我手里只有这点兵力，出城去了，这城还怎么守”
李都尉摇了摇头，他守城的只有四千兵马，要是出城去绝不可能带少于三千人，如果敌人有埋伏，那这城就等于是丢了。
夜幕悄悄地降临，天上乌云密布，一点月光和星光都没有，黑漆漆的一片，从城墙上都看不到城外的营寨，吕布也没有在营寨里点上篝火，就让营寨处在一片漆黑中。
看不见的才是最恐怖的，城墙上点满了火把，试图照亮黑夜，但火光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