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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第1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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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腿受伤了,莫要胡乱走动。”萧宗显不知何时来到身后。
  这是胡定贵的老长官,带着他们拖住杨嘉谟的家丁。
  萧宗显也挺倒霉的,第四天的恶战,刚刚开打就受伤,被炮弹溅起的石子打中后脑。若非带着竹盔,估计已经莫名其妙阵亡了。
  胡定贵笑道:“没事,我就擦伤几条口子,入肉也不是很深。”
  萧宗显拿出纸笔:“你杀了几个?打退了多少次进攻?”
  “不晓得。”胡定贵摇头。
  按说每天都得统计战功,但第四天的恶战,情况危急而胶着。士卒就算被换下来休息,宣教官和军法官也不便打扰,一直拖到现在都没有搞定。
  萧宗显无奈,只能写上胡定贵的受伤次数,回去再跟宣教官、军法官商量。
  黄幺那些高层也在讨论,指挥官、军法官、宣教官三方议定:无法确定个人杀敌数量,就以各阵地前的敌人尸体,平均算在该阵地的士卒头上。然后,再以该阵地的重要程度、激战烈度来核算军功。
  又过两日,胡定贵这种轻伤员,已经可以自己下山了。
  众人制作担架,把重伤员小心抬走,前往山下一座庙宇进行休养。
  躲进山中的百姓,已经陆陆续续回家,没来得及收割的稻田也在抢收。
  胡定贵望着那些农民,突然就笑起来,身上的伤口似乎也不痛了。
  当天下午。
  宣教团组织慰问演出,这种演出团越来越专业,许多以前是戏子和妓女。他们会唱小曲,也会唱大戏,官员、士兵和百姓都喜欢这种节目。
  胡定贵来到附近的打谷场,戏台已经搭好了。
  这一场的戏名叫做《清江月》,由去年农兵血战家丁的故事改编,以胡定贵为原型的角色属于男三号。
  男一号是战死的宣教官杨谟,跟大反派杨嘉谟只有一字之别。
  男二号则是指挥战斗的萧宗显。
  开场是一位女演员出来,用弋阳腔唱着分田后的幸福生活。不再是话剧形式,如今大部分演出,都改成了演员们熟悉的江西戏曲。
  唱着唱着,官兵突然来了,到处烧杀抢掠,百姓惊慌逃跑,女主角的父母也被杀死。
  饰演大反派杨嘉谟的演员,走上台来嚣张大笑,然后又来一段独白和独唱。
  “打死狗官!”
  “杀啊!”
  “……”
  在赵瀚看来非常出戏的反派独唱,将士们此刻却义愤填膺,甚至有人想冲上去把演员打一顿。
  这种情绪,在宣教官杨先生阵亡时,已然酝酿到沸腾之顶点。
  一些士卒大吼大骂,一些士卒悲愤痛哭。
  黄幺不得不组织军法队,呵斥那些情绪激动者坐下,否则肯定有人要冲上台捣乱。
  这场戏的结尾,并非是打退官兵,而是饰演赵瀚的演员,把烈士排位送进英魂殿祭拜。
  情绪发泄完之后,士兵们开始叽叽喳喳私语。
  萧宗显朝着胡定贵挤眉弄眼,问道:“赛赛姑娘美不美?”
  胡定贵摇头说:“坐得太远,看不清。”
  萧宗显低声说道:“我凑近了见过,美得跟仙女一样。我儿子都两岁,不能坏规矩,你小子可以去试试。”
  “试什么?”胡定贵茫然问。
  “把赛赛姑娘娶过门啊,”萧宗显怂恿说,“我打听过了,这位赛赛姑娘才十八岁,也就比你大两岁而已。你是总镇点名表扬过的,今后大有前途,跟这赛赛姑娘郎才女貌。”
  胡定贵连忙摇头,红着脸说:“我……我再过几年成亲。”
  “嘿,你真是榆木脑袋。”萧宗显觉得自己在对牛弹琴。
  戏台上的潘赛赛,虽然去年才从良,加入宣教团的时间也短。但她人长得漂亮,唱戏又非常好听,已然受到无数士兵和百姓的追捧。
  演出完毕,潘赛赛正在卸妆,突然听背后有人说:“小潘,过几天去南昌县乡下演出,你来主演《白毛女》。”
  “南昌县不是咱们的地盘吧?”潘赛赛颇为吃惊。
  这支演出团的团长说:“南昌县正在组建农会,咱们离那里最近,我也是刚刚接到的命令。”
  南昌府城和南昌县城,并非同一座城市,两者相距大概十里地。
  既然没能第一时间夺取南昌府,那赵瀚就不会耗费兵力强攻。而是在南昌府各县组建农会,先占据农村地区再说,大同军刚刚打了一场大胜仗,官兵和地主肯定不敢攻击农会成员。
  农会不但吸纳佃户,还要吸纳小地主和自耕农,主要做以下几项工作:团结佃户减租减息,废除桶面、冬牲等不公平现象。小地主和自耕农,则是不给官府交苛捐杂税。强迫地主释放家奴,一律改成短期雇佣合同。
  农会运动并不激烈,保持在官府和士绅容忍范围之内——这种容忍,是以大同军的武力做后盾。
  只需两三个月,小地主、自耕农、佃户、家奴们尝到甜头,就不会再愿意为官府打仗。到那时候,朱燮元别说在南昌府征兵,恐怕连粮食都征不上来几石。
  至于地盘扩张,则以赣南为主。
  现在赵瀚、庞春来、李邦华等人,已经探索出发展套路。
  即抽调经验丰富之佐官(县丞、主簿等),任命为新占地盘的知县。再调任经验丰富之吏员,为新占地盘的佐官。原有地盘,则按政绩和资历升迁,以此来补足被抽调后的空缺。
  不缺官吏,而且越培养越多,现在缺的是官位!
  赣州大战取得胜利之后,赣州城就必须拿下,主要是为了缓解盐荒、降低盐价。
  沈犹龙已经无法阻止广盐北上,一直是赣州在卡着。占领赣州之后,物廉价美的广盐,就能源源不断输入,一下子便缓解了赵瀚的财政窘境。
  与此同时,还得占领赣州隔壁的于都县。
  如此,宁都县的硝石矿,就能顺河而下,从于都运到赣州,再从赣州运去吉安。这样一来,购买硝石矿的成本大减,今后能够制作出更多火药。
  赣州城,此时还没能拿下。
  在福建总兵陈廷对溃败之后,负责守城的三千福建兵,不得不把巡抚邹维琏给放出来,请求邹维琏带着他们死守赣州。


第204章 【特殊情况】
  赣州,郁孤台。
  费如鹤搬了把椅子坐在那里,没事儿就用千里镜观察城池,这新缴获的小东西他非常喜欢。
  城头的八镜台,可观察四处江面。山上的郁孤台,可观察整个赣州城。
  刘安丰带着几个官吏,上台拜见道:“见过赵兵院!”
  “哟,老刘来了,”费如鹤放下千里镜,热情迎接道,“总镇竟让你来做赣州知府?”
  刘安丰拱手说:“全赖总镇栽培。”
  刘安丰之前是庐陵知县,在赵瀚地盘里的位置,有些类似于京兆尹。这个职务的升迁,要么外放担任知府,要么直接升入总兵府。
  刘安丰勉强也算元老,贫寒秀才一个,永阳镇时期投效。
  到了知县这种职位,必须使用读书人。不是非得有功名的士子,而是要通晓文墨和算术,家奴、戏子若读过书也可以。
  有个叫萧贵的家奴,就已经升迁至龙泉知县。
  费如鹤问道:“这次要打哪些地盘?”
  “除了赣州城之外,南康、上犹、于都、兴国这四县必须拿下,”刘安丰传达总兵府的命令说,“南康为赣州府之南大门,上犹为赣州府之西大门,于都为赣州府之东大门,占据这三县才能扼守咽喉。至于兴国,拿下此县之后,可将南边数县连成一片。”
  费如鹤说道:“再加上赣州城的赣县,猛增五县之地,有那么多官吏吗?”
  “有,”刘安丰解释说,“各府各县各镇衙门,抽调部分佐官与吏员过来,空出来的职位自有官吏补足。”
  “那行,”费如鹤又问道,“邹维琏的家人,可有带来几个?”
  刘安丰说道:“其母年迈,不便远行,只将其长子邹良益带来。邹良益已投靠我方,这次前来赣州,可为赣县文吏。”
  费如鹤头疼道:“那就赶快让他去劝降,这赣州城是真不好打。”
  邹良益只有十七岁,在被掳走之前,正刻苦读书考秀才。他被扔去白鹭洲书院,读了大半年时间,心里已经认可大同理念,就是有些舍不得自家的田产。
  但再怎么舍不得,如今也只能舍,他全家都被反贼捉走了啊。
  而且离家的时候,祖母还把自家田产送人,邹良益现在已经沦为“无田阶级”。
  反正家里没田了,为啥不跟着赵先生干事?
  “我是邹巡抚之子,快放我上去!”邹良益站在城下大喊。
  守城官兵,立即吊他进城。
  其实,这些福建兵也想投降,只不过还没谈妥条件。为了顺利投降,他们甚至没有劫掠城内,只求给赵瀚那边留个好印象。
  此时此刻,邹维琏正在跟赣州知府刘寰下棋。
  他们都知道赣州必失,没有立即献城,纯粹是各道城门都在福建兵手中。
  邹维琏、刘寰负责跟敌人谈判,谈得拢就投降。若是谈不拢,那些福建兵在临死前,少不得要大肆祸害府城百姓。
  “父亲,孩儿来了!”邹良益拱手道。
  邹维琏眼睛盯着棋盘,良久放下一子,问道:“你从贼了?”
  “从了,”邹良益说道,“家中老小被赵先生派兵带走,离开的时候,祖母已将田产悉数赠与族亲、家奴和佃户。父亲,咱家已经没田了,分田也分不到咱们名下。”
  邹维琏终于抬头,瞪着儿子说:“背君从贼,这是分田的事吗?”
  邹良益说道:“父亲,孩儿已然领会赵先生的学问。天下社稷,还真就是分田的事。如今士绅豪强兼并土地,致使耕者无其田,朝廷也难征赋税。贫者愈贫,富者愈富,而国库空虚。贫者不能得活,则揭竿而起搏命,国库空虚不能弹压,大明江山早晚倾覆矣。”
  赣州知府刘寰笑道:“德辉兄,虎父无犬子,难得令郎有这般见识。”
  邹维琏终于面露惊讶,问道:“你这套说法,都是在反贼那里学来的?”
  “父亲且观此书。”邹良益递上一本《大同集》。
  邹维琏听说过这本书,从北边来的商船,只要经过吉安府,就必被强迫买一本。但他自己没看过,也不准别人看,搜查到此书立即销毁。
  时至今日,邹维琏终于认真翻开《大同集》,看完之后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邹良益说道:“请父亲献城投降。”
  “城防之事,为父做不得主,”邹维琏对儿子说,“你且出城问问,能否放这些福建兵回老家。他们都离家两年多,不想留在江西,只求回乡与家人团聚。若是同意,向北退出三十里,这些福建兵自会弃城离开。”
  邹良益说:“手上未染百姓之血者,自可离去。”
  “当兵的怎会不沾血?”邹维琏好笑道。
  邹良益解释说:“阵战厮杀,各为其主,自不能苛求。沾染百姓之血,是说未行劫掠之事。”
  邹维琏叹息道:“那你回去传话,就说守城的三千福建兵,只在闽西劫掠过百姓。进入江西之后,一直被我约束。前段时间,出城劫掠也与他们无关,这三千人全都被留下来守城。若是谈不拢,少不得举城尽毁。”
  这个事情,邹良益无法做主,费如鹤也无法做主,只能派船回去请示赵瀚。
  趁此时间,费如鹤分兵攻打南康县。
  那里已经属于南安府地界,但必须打下来,才能确保赣州府的军事安全。
  副将周德珍领三千兵出发,还没抵达南康县城,就听说南康县被本地田兵攻占。田兵首领带着数十部下,出城数里来迎接,跪地磕头道:“请将军为我等做主!”
  ……
  宁都县。
  数千佃户推举出佃长,编为田兵三千,用客家话大喊:“庐陵赵将军(费如鹤),已在赣州大败官兵,如今正是我们起事的好时机。随我去打下县城!”
  ……
  会昌县。
  逃进大山的田兵残部,数百人打着“替天行道”大旗。
  从山中出来之后,一路有无数佃户加入,行至县城之时,已经发展到数千人。
  ……
  于都县。
  撤退到这里的福建总兵陈廷对,望着城外田兵面色惊恐,他连忙下令:“快快喊话,就说我是福建人,福建人不打福建人。他们要占县城,我可以让出来,留一条路让我离开!”
  是的,在南赣造反的佃户,大部分都祖籍福建。
  ……
  石城县。
  兴国县。
  瑞金县。
  纷纷爆发田兵起义。
  这些消息陆续传来,费如鹤整个人都傻了,他喃喃自语道:“难道我已闯下恁大威名,只在赣州城大胜一场,就引得七县同时造反?”
  当然不可能!
  真实的原因,是南赣佃户过得太惨,本来就喜欢造反。官兵大败的消息传出,他们立即就行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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