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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船继续前行,很快就被包围。
王调鼎站在船头,傅山和薛宗周负剑立其左右。
王调鼎朗声说道:“把你们的头领叫来,我要送他一场大富贵。”
“你是谁?”一个乱民质问。
王调鼎并不回答,只是喊道:“插上旗帜!”
大同军的军旗,插在客船各处。
乱民们看不懂,陆续开始登船,将王调鼎围起来说:“把钱粮交出来,便立即放你们过去。咱家将军说了,日子都不好过,咱们是不会乱杀人的。若不交出钱粮,今天只有送你们去死!”
王调鼎指着大同军旗问:“你们可知,这是谁的旗帜?”
“皇帝老儿的旗子,今天也要留下买路钱!”乱民呵斥道。
王调鼎笑着说:“这是江西赵天王的军旗。赵天王已经打下半壁江山,今后是要做皇帝的。把你们的头领叫来,我要送他一场大富贵,你们今后也能做从龙功臣。从龙功臣懂吗?就是跟着皇帝打天下的勋贵!”
乱民们面面相觑,终于没再动手。
不多时,一个独臂汉子过来,身体虽然健壮,廉价却凹陷瘦削。他来到船上问:“这真是赵天王的船?”
“你也知道赵天王?”王调鼎反问。
独臂汉子说:“在辽东没听过,入关之后,却久仰大名。我还弄到一本《大同集》,赵天王是响当当的汉子。不瞒阁下,我这许多人,一路并不滥杀,就是为了南下投奔赵天王。”
王调鼎心头狂喜,面不改色道:“随我去南京便是,你叫甚名字?”
独臂汉子说:“我叫吴化普,原为辽东三山营的副操守。辽东各堡或降或逃,我带领士卒逃回山海关,总兵马科把我的士卒收编了。这厮嫌我残疾,少了一只胳膊,只给半斤米就将我打发走。”
“原来是吴操守,”王调鼎拱手说,“带上你的人,跟我一起去南京。”
吴化普说道:“粮食不够,得先在天津借粮食,否则走到半路就饿死了。”
王调鼎笑道:“我去借粮。”
王调鼎的士林威望不够,于是把袁继咸也叫上。
两人来到天津城下,袁继咸大喊:“天津巡抚可在?”
“城外可是季通兄?”一个官员把脑袋弹出女墙。
袁继咸笑着拱手:“原来是性如兄,好久不见。”
天津巡抚叫丁启睿,大贪官丁魁楚是他的伯父。
丁启睿问道:“季通兄为何在贼寇军中?”
袁继咸笑道:“这些乱民,愿意南下投靠赵天王,我这就把他们带走。”
丁启睿惊喜道:“乱民真愿离开?”
“请季通兄给些粮食,拿到粮食立即便走。”袁继咸说道。
丁启睿说道:“那好,我便给一百石!”
吴化普大怒,拔刀出鞘:“我手下有几千人,你只给一百石粮,打发叫花子呢?”
“天津粮食也不多了,二百石如何?”丁启睿讨价还价。
吴化普说道:“至少要一千石!”
丁启睿估计真没多少粮食了,呵斥道:“三百石,嫌少就打一场!”
“八百石!”吴化普怒道。
一番讨价还价,五百石成交。
丁启睿让吴化普带兵退后,至少要退到运河对岸,他才敢派人把粮食送出来。
就在士兵运粮的时候,出乱子了。
一个天津守军扛着粮食抱怨:“咱们已经半年没发饷,口粮也饥一顿饱一顿。这么多粮食,不给自己人吃,还让咱们送出去给反贼。这他娘是什么道理?”
“就是,老实当兵被欺负,索性咱们也跟着造反!”
“外面那些反贼,说是要去投靠赵天王。不如杀了巡抚一起去?”
“我可不敢去,听说赵天王要吃人。他的兵打仗输了,就要被杀了做肉粮。”
“放屁,我听说赵天王仁义得很。”
“这世道,哪个带兵的讲仁义?赵天王能打下南方,就是靠吃人肉,当兵的怕被杀来吃,一个个打仗都不要命。”
“天津城里的读书人说,赵天王爱民如子呢。”
“赵天王吃人肉,也是读书人说的。”
“……”
赵天王究竟吃不吃人肉,这个话题争论不明白。
但杀了巡抚造反,却已经达成共识。
一群半年不发工资的士兵,甚至口粮都不给够,让他们把粮食送给反贼,你说当兵的会怎么想?
“呸!”
刘莽拔出腰刀:“弟兄们,杀了狗官,去南边投靠赵天王!”
十三年前,刘莽是个管队。
十三年后,刘莽还是个管队。
如今连饭都吃不饱,他已经没有念想了。杀官造反南下,不管赵天王吃不吃人,反正到了南边不用面对鞑子。
“杀呀!”
数百负责搬运粮食的士兵,在城门口折身杀回。
先是砍死带兵武将,接着冲上城楼,将满脸惊恐的巡抚给乱刀劈成肉酱。
第343章 【荷兰使者】
南京。
荷兰使者马泰斯来到这里,瞬间有种匍匐跪拜的冲动。
那20米高的城墙之上,还修筑有三层城楼,将近30米的建筑高度,让马泰斯感到作为凡人的渺小。
神迹,这是上帝留在人间的神迹!
马泰斯去过广州,也去过福州,这一趟还在杭州逗留。以上这三座城市,都不比南京城令人震撼,马泰斯甚至做梦都想不到,凡世间还能出现这样的城市。
使节团被带进城里,摩肩接踵的人群,让他们感觉自己像大海里的小船。
这座城市的人口,怕是比整个荷兰都多吧?
被安排住下几天,马泰斯终于获准面见赵瀚。
“伟大的君王,”马泰斯恭敬行礼道,“我代表荷兰东印度公司巴达维亚总督阁下,前来与你谈判,希望能够妥善解决双方的纠纷。”
赵瀚面无表情问:“听说,你们将我的马扣下了?”
马泰斯回答说:“陛下的战马,已经妥善运到巴达维亚,有非常专业的养马师负责照料。在我离开巴达维亚时,只死亡了41匹,上帝会保佑它们。”
“说吧,怎么才肯还我。”赵瀚懒得绕弯子。
马泰斯笑道:“扣除您付给荷兰人的定金,每匹马收取60两银子。”
第二批马种,赵瀚预付了一万两银子的定金。
结果运到半路上,被荷兰人给抢了。
如果荷兰人能把马种运到上海,每匹马只收60两银子,赵瀚付出的买马钱反而要少得多。
这是荷兰在主动释放善意,明显想要换取什么好处。
赵瀚问道:“马六甲属于荷兰了?”
“就快了,”马泰斯说道,“荷兰已经封锁马六甲海峡,并且攻入马六甲的外城,正在包围炮轰马六甲的城堡。”
荷兰为何夺取印度殖民据点,这次招募了几千雇佣兵,有瑞典雇佣兵,也有德意志和瑞士雇佣兵。
葡萄牙殖民东方一百多年,树敌实在太多。
同样作为殖民者,荷兰遍地是盟友。苏门答腊、爪哇、锡兰、马来亚……这些地方的国家,都愿意帮着荷兰打仗,共同携手推翻葡萄牙的残暴统治。
就拿马六甲来说,荷兰先是进攻锡兰,马六甲的葡萄牙守军立即赶往支援。
于是马六甲那边,只剩一两多守军。
搞笑的情况出现了。
一百多人防守的葡萄牙城堡,荷兰人足足重炮轰击两个月。雇佣兵也不管用,受不了热带气候,一半人打着打着就生病了。柔佛王国还派了2000士兵助战,照样啃不下城堡。
最终是葡萄牙人自己投降的,因为粮食吃完了。
若是存粮足够,这一百多葡萄牙人,估计能够坚守马六甲好几年……
马泰斯说道:“伟大的君王陛下,广州和福州两座港口,请求您面向荷兰船队开放。”
你说开放就开放,我不要面子的吗?
赵瀚回答说:“每匹马十两银子,算是给你们的运费,运到福州交给郑芝龙。若是战马死亡超过50匹,荷兰人今后别想在中国任何港口登陆!”
“当然,伟大的君王,如果战马死亡过多,我们会重新运来补足。”马泰斯非常高兴。
战马那点钱无所谓,荷兰人的主要目的,是亲自跟中国做生意。
赵瀚对此也无所谓,跟谁做生意不是做?
荷兰人如果占据马六甲,以后找荷兰人买马,价钱肯定会便宜得多。
而且,荷兰人能打海战,可以跟郑芝龙竞争!
郑芝龙那个家伙,一直在装聋作哑。除了低价卖给赵瀚六艘战舰,其他战舰都不肯交出来,似乎要等赵瀚称帝之后再表态。
赵瀚又说道:“我要十个荷兰造船师,而且只要优秀的,不许用普通货色来糊弄我。若是造船师技术太烂,我会随时禁止与荷兰的贸易。”
马泰斯立即答应:“这没有任何问题,我们会满足陛下的要求。”
荷兰别的没有,造船师多到内卷。
如今全球的海上商船大概两万艘,荷兰独占四分之一。英国、法国、葡萄牙、西班牙的商船吨位总合,加起来都比不过荷兰。
仅荷兰首都,就有一百多家造船厂。
欧洲各国的商船,都在荷兰船厂下订单,因为荷兰船厂的造价最便宜。
赵瀚只要十个造船师,荷兰不用派来最顶尖的,只需达到欧洲的平均水平即可,根本不存在什么商业机密。
跟开放广州、福州相比,十位造船师算个屁。
双方就此达成友好交流,葡萄牙人被赵瀚无情抛弃。
澳门那边,一步步来吧。
汉语学校已经开设,葡萄牙孩童必须上学。过个二三十年,根本不需要强制手段,就能将葡萄牙人编户齐民,让他们放弃信仰全部归化成中国人。
整个大明,有不少官宦家族,是元朝留下的中亚绿教徒。
他们读四书五经,考进士做官,别说思想信仰变成汉人,就连长相都混血变成汉人。
在马泰斯离开之前,赵瀚最后又提醒一句:“记住,任何国家的商船,来到中国港口贸易。关税要么直接交银子,要么交付大同银元,不得使用其他货币纳税!如果没有银子,也没有大同银元,可到码头附近的银行兑换。”
江西铸币局,如今已铸造了六百多万枚银元。
银子只有少部分来自于开采,大部分来自于税收。收到碎银子之后,就融化了拿去铸币,大同银元已经普遍被市场接受。
虽然含有不少杂质,但商贾也认可它值一两银子。
六百多万枚银元,外加大量的铜钱铸造出来,粮行终于改名叫银行。而且,大同银行从财务司剥离,成为直属于都督府管辖的机构。
葡萄牙的八里亚尔银币,荷兰的马剑银币,这些货币民间可以流通,但赵瀚的官方部门一律不认可。
包括英国的船队,来到广州做生意,关税都是先去银行兑换银元或白银。
荷兰使者离开,赵瀚前去开会。
黄顺甫优先发言道:“田赋必须改了。特别是江南省,种粮食的百姓不多,田赋不能再收取实物,这对老百姓非常不方便。”
费纯已经卸任财务司司长职务,专职负责大同银行,他现在相当于央行行长。
但这个央行,又跟新中国的央行不同,因为不仅发行货币,自身也经营银行业务,并且还在经营粮食业务。
费纯说道:“江南各地也建起了银行,但粮食全得靠外省调运。上次夏收,江南农民多种棉花,还没有到采摘集结。夏粮田赋多拖欠,他们根本就没钱交赋。幸好是新占之地,又遭遇洪灾,干脆免了今年的夏粮。可今年秋收,江南农民先得用棉花换钱,再拿钱来买粮,买了粮再交赋税。”
李邦华说:“极为繁琐。”
“确实该改了,”赵瀚点头道,“就从江南省改起,今后的粮赋,都折为银子或铜钱。若是铜钱,只收折五钱以上的,折十钱坚决不收!”
庞春来说道:“依我看啦,各地实情不同。应当定下规矩,收钱是多少,收粮又是多少。百姓手里,有钱交钱,有粮交粮,但凭百姓自己选择。”
李邦华点头道:“确实,有些贫穷地方,银钱是不够用的,田赋折银反而坏事。”
赵瀚仔细思索一阵,说道:“交钱交粮,全凭百姓自愿,这个政策可以施行。但是不能一直如此,定个期限吧。治理十年以上的地方,今后要全部用钱交田赋。若是治理十年,当地百姓还没钱交税,那么就是地方官吏的失职!”
“我同意。”黄顺甫附议道。
赵瀚又说:“银行今后要慢慢减少粮食业务,把粮食运输和贸易交给商贾,大同银行负责制定粮食底价便可。”
国家对粮食统收统购,这个想法是很美的。
但随着地盘扩大,限于古代的仓储运输技术,这玩意儿真的非常不好搞。并且,随着时间推移,必将滋生腐败,而且查都不好查。
萧焕突然说:“但各地官府或者银行,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