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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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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杆枪是用桑木制成的,桑树长得慢,且容易长歪,农民还不舍得砍,一根桑木做的枪杆价值不菲。
  白蜡杆就算了,用于民间比武还行,战场厮杀纯属扯淡——“以徽州牛筋木为上,剑脊木次之。红棱劲而直,且易碎。白蜡软,棍材也。”
  真正顶级的战场长枪,全都是复合材料:以韧木为芯,外裹皮革,再缠铜丝和绳线。
  “咔吱,咔吱……”
  赵瀚一脚深一脚浅,在积雪中蹒跚前进,不拄着棍子还真难借力。
  今年的雪,下得格外大,庞春来的茅草屋顶,都被积雪给压塌了。庞夫子只能住进私塾,再坚持独居的话,晚上非被冻死不可。
  短短几天,铅山县已冻死不少人。
  “咚咚咚!”
  赵瀚掸掉身上的雪花,将长枪倚着墙壁,抬手敲响了房门。
  “进来。”屋内传出声音。
  赵瀚推门而入:“小子拜见山长。”
  费元禄笑问:“怎不自称晚生了?”
  “童生已除名,小子不配有此自称,”赵瀚拱手说,“小子此来,是跟山长辞行的。”
  “唉!”
  费元禄一声叹息,说道:“我也没赶你下山,若是你喜欢读书,依旧可在书院旁听。“
  赵瀚说道:“小子是鼎盛楼的二掌柜,以前怠工颇多,往后还得勤奋一些。”
  “也罢,”费元禄说道,“做酒楼掌柜,也算个好营生,只是莫要丢了诗书。”
  “小子谨遵教诲,”赵瀚作揖道,“告辞。”
  费元禄意兴阑珊,挥手说:“且去吧。”
  除了银钱和书稿,赵瀚啥都没带,也谁都没惊动,拄着长枪独自下山去了。
  风雪吹打着面庞,不时踩空跌倒,赵瀚却心情愉悦,犹如脱困而飞的笼中之鸟。
  再过四个月,他就十五岁了,古代算虚岁十六。
  鼎盛楼二掌柜,是赵瀚给自己留的后路。可以一边打工赚钱,一边结交三教九流,待时以静观天下之变。
  凛冬时节,河口镇依然繁华,只要信江和铅山河不被冻住就行。
  “哥哥,你来啦!”费泽(剑胆)热情招呼,这厮现在是酒楼的账房先生。
  赵瀚将长枪靠在柜台里,问道:“这几天生意如何?”
  费泽叹气道:“生意还好,就是门摊税又涨了。”
  赵瀚笑道:“朝廷缺钱,什么税不涨?”
  “也涨得太多了,”费泽低声说道,“前些天,县里来了太监,是专门催税的,县太爷也没办法。”
  “当今圣上,颇有万历爷遗风。”赵瀚调侃道。
  正德时期,市面上有门摊税、行市税、商(品)税等种类。由于到处设立皇店,太监胡乱摊派,搞得税种五花八门。
  嘉靖初年,力行改革,各税合一,统征“门摊税”。
  这种门摊税以县为单位,规定各县应缴的税额。知县根据应收税额,让县城和市镇进行分摊,每个季度征收一次,年底再运往课税(司)局,由课税部门层层上交到中央。
  万历年间直接炸了,皇帝派出矿监税使,不要命的疯狂盘剥。
  当时最恐怖的是矿税,太监见哪家特别有钱,便污说此人家里有矿,不赶紧补税就直接抓人,当时搞得倾家荡产者无数。
  崇祯皇帝如今被逼急了,也派太监到处催税。
  河口镇的门摊税,年初就涨了一拨,年底又说还要涨,而且太监直接跑去县衙催逼。
  太监肯定能吃饱,知县跟着啃骨头,吏员们可以喝汤,苦的是店铺和摊贩——中央朝廷其实增收有限,那些商税都被层层私吞。
  费泽指着街面上说:“咱们还好,无非酒楼少赚点,外面的摊贩才是真惨。”
  赵瀚走到酒楼门口,左右看了看,回来说:“难怪摊贩变少了,这是涨了多少税啊?”
  “我也不知怎涨的,反正小摊小店做不下去了,”费泽低声说,“这些小摊贩,都被迫入了铁脚会。铁脚会的几位当家,已被摊贩们闹得不敢出门。”
  “哈哈,收钱就得办事。”赵瀚好笑道。
  铁脚会已经从苦力工会,彻底转变为混混组织。街面那些小摊贩,说好听点是加入铁脚会,其实就是给混混们交保护费。
  平时保护费收得爽,现在不该表示一下?
  赵瀚问道:“大掌柜呢?”
  费泽答道:“去镇头开会了,商量怎样对付税吏。”
  傍晚,大掌柜费喜回来,立即吩咐道:“准备棍棒,店内伙计,明天一起上街!”
  “喜叔,怎么个法子?”赵瀚问道。
  费喜把赵瀚拉到角落里,低声私语道:“上面的老爷们,已在各乡镇串联好了,明天一起上街抗税,把税吏全都打回县城去!”
  有点意思。
  第二天上午,全镇都行动起来,无论摊贩还是伙计,每人准备着一根棍棒。
  铁脚会担任抗税主力,等到税吏下船之后,立即将码头给堵住。
  税吏们没有发觉异常,还在继续往前走,一直来到摊位前终于停下。
  小摊贩提着棍子不说话。
  其他商贩也不做生意了,全都把棍子拿出来。
  “你……你你们要作甚?”
  税吏终于感觉不妙,吓得转身就要逃跑,却被身后的铁脚会给堵住。
  “打!”
  众人冲上来群殴,那些税吏哭爹喊娘,渐渐的惨叫声变得微弱。
  当场打死两个,其余皆受伤不提。
  赵瀚全程目睹经过,不知怎么给这场行动下定义。
  士绅串联,商贾指挥,工会、摊贩、伙计全部亲自上阵。
  暴力抗法?
  问题是增税合法吗?
  即便连续两次提高门摊税,整个铅山县的税务总额,也还不到四百两银子,崇祯皇帝增税真的不多。
  但到了太监那里,实际征税能有一万多两,知县、文吏、皂吏们也跟着捞钱,全县的门摊税已经接近二万两。
  全县士绅串联,一起暴力抗税,把知县吓得不敢出门。
  但太监却不怕,亲自带着家丁,直奔横林费氏祖宅。
  太监手执皮鞭,指着费元真说:“铅山一县,河口镇最是富庶,全年门摊税提至二千一百两。你是费氏族长,给你半个月时间,若是征收不齐,我直接来费家要银子!”
  “咳咳咳咳!”
  费元真连声咳嗽,虚弱无力道:“好教尊驾知晓,老朽体弱多病,而且身在横林,实在管不了河口那边。请尊驾……”
  “抬进来!”太监打断其说话。
  太监带来的家丁,是在本县招募的混混。这些混混耀武扬威,竟抬进来一口薄皮棺材。
  费元真吓得面无人色。
  “半月之后,若门摊税收不齐,你就自己躺进去吧!”太监扔下一句便走了。
  费元真气得直跺脚:“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士绅们立即商议,始终无法可想,只能去找巡抚和巡按御史告状。
  那些巡按御史,本就是崇祯提拔的,哪会管征税太监的闲事?
  江西巡抚已经换成解学龙,这人倒是个有能力的。但如今东林党式微,他不敢再得罪太监,一心忙着重建滕王阁,顺便借机捞些银子回来。
  短暂较量,太监赢了。
  各家凑银子交税,二千一百两而已,他们还拿得出来。更何况,小摊贩也得分摊,对于士绅来说,每家每户也摊不了多少。
  但是,明年继续增税咋办?
  太监是喂不饱的,知县和皂吏也虎视眈眈!
  这还只是门摊税,他们茶厂、造纸厂……哪样不在增加工税?
  转嫁给工人和农民呗!
  工人工资,整体下降;佃户田租,整体上升。
  就连家奴们的月钱,也都跟着降低,社会底层普遍酝酿着不满情绪。
  临近过年,太监在铅山私设四道钞关。
  一道设在鹅湖镇,一道设在石塘镇,一道设在横林镇,一道设在上泸镇,将铅山的几条商业水道全部堵死。
  太监不敢对纸(文化用品)收税,另立名目收取“坐舱税”,过往船只全都得交钱。
  这下子,外地客商也苦不堪言,只能硬着头皮交钱。同时,一边提高商品售价,一边压榨船工的工资。
  船工,船会,怨恨渐增。
  赵瀚对此冷眼旁观,只盼着太监再烧几把火。


第074章 【大小姐】
  鹅湖费宅。
  景行苑,内院。
  娄氏翻着第二期《鹅湖旬刊》,费纯跪在她面前不敢说话。
  良久,娄氏开口道:“瀚哥儿被除名,为何不早点回来告之于我。”
  费纯硬着头皮回答:“瀚哥说,此事不能立告夫人。童生除名之事,已然不能挽回。夫人若知道得早,必定与老太爷起冲突。家宅不和,非瀚哥之意。”
  “瀚哥儿是你的主子,还是我是你的主子?你怎都听他的?”娄氏质问。
  费纯吓得磕头:“少爷不在书院,我也不知该听谁的。”
  “下去吧。”娄氏懒得跟一个书童怄气。
  “是!”
  费纯躬身退后。
  去到小少爷院中,只见费如鹤正在射箭,旁边还站着一个箭术老师。
  一箭射出,勉强中靶。
  费如鹤放下弓箭说:“你何时回来的,瀚哥儿呢?”
  费纯低声道:“少爷,瀚哥的名字,被老太爷抹了,他的童生也没了。”
  费如鹤顿时惊讶无比:“祖父怎想的?那是父亲让上的户口。我这就去找娘亲说道!”
  “夫人已经知道了。”费纯连忙拉住。
  “嗨!”
  费如鹤将手中弓箭扔掉,心烦意乱不知何为。
  就像费纯,因为是主奴关系,跟费如鹤总隔着一层。他无法与少爷交心,反而将赵瀚视为真朋友。
  费如鹤同样如此,不自觉的轻视费纯,只将赵瀚视为好兄弟,没有把赵瀚当家奴看待。
  但是,赵瀚真的变成家奴了,这让费如鹤心里很别扭。
  ……
  费如兰快步走进母亲房中:“母亲唤女儿何事?”
  “你看看吧,”娄氏把杂志递出,“第一篇文章,是瀚哥儿写的。”
  费如兰接来过仔细阅读,很快就开心笑道:“写的真好呢,帮咱女儿家说话,若真个男女平等便好了。”
  娄氏突然说:“瀚哥儿的名字,被你祖父从户帖勾掉,他的童生功名也没了。”
  “什么?”
  费如兰惊得笑容顿失,双拳紧握道:“祖父前番逼我殉节,此番又将瀚哥儿除名,他是真要致自己的孙女于死地吗?”
  赵瀚被户帖除名,但依旧是家奴身份。
  而娄氏原本的打算,是让赵瀚考取秀才,再解除收养关系。有了功名,自能立业,费如兰便可嫁过去,既不会委屈女儿,传出去也不会失了面子。
  现在可好,让女儿嫁给一个家奴吗?
  入赘都不行,上门女婿也必须是良家子!
  娄氏叹息道:“你父亲来信,说给你物色了一个贫寒士子。虽只是秀才,却也品行端正,只看明年能否中举。若能中举最好,若是不能中举,你也只能将就做秀才之妻。”
  “娘,女儿便那般没人要吗?远隔千里去找个贫寒秀才!”费如兰的情绪有些激动。
  娄氏安慰说:“毕竟也是有功名的。”
  费如兰突然眼眶湿润,压抑着情绪低吼:“望门寡又怎么了?女儿也是处子之身,女儿也是名门闺秀。在这江西没人敢娶,就在千里之外挑捡秀才?若嫁过去以后,夫家知我过往,怎会不招惹嫌弃?到那时,女儿远嫁在外,任打任骂,任人欺辱,还不如现在就去死,至少能落个烈女的名声!”
  “你莫要这样想,那秀才品性端正,并非薄情寡义之人。”娄氏劝道。
  费如兰抹掉眼泪,质问道:“母亲见过那秀才吗?你怎知他底细如何?女儿一辈子的事,就赌那秀才的人品?人心会变,若是中举,变得更快,女儿怕不是要被休了!”
  娄氏默然,无言以对。
  费如兰的眼神愈发变得坚决,斩钉截铁道:“娘,女儿守寡返家,已经失了一次贞节。娘把我口头许给瀚哥儿,如今又要做反悔打算,便是失了第二次贞节。若嫁去千里之外,再被夫家羞辱,再被丈夫休妻,女儿又算是什么?与其在千里之外赌运气,不如选个知根知底的。瀚哥儿,我嫁定了,请母亲撕毁身契!”
  赵瀚的户帖,在费元祎手中。
  赵瀚的身契,却在娄氏手中。
  只要撕掉身契,赵瀚立即恢复自由身,不过会变成没有户籍的流民。
  “你决定了?”娄氏问道。
  “若不能如此,女儿只剩一条死路,”费如兰突然跪地磕头,“还请母亲成全!”
  娄氏叹气道:“就算毁了身契,也是家奴出身,你嫁给他之后,必遭乡邻耻笑。”说着说着,娄氏突然笑起来,“你那祖父,会被气疯的,必定怒而报官,告瀚哥儿拐带良家女。”
  费如兰说:“有爹娘签字便不怕。”
  古代结婚,须有婚书。
  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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