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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第6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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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谦益无话可说。
  宋代以后的士绅大族,确实无法体会隋唐门阀的“豪气”。那些门阀,可是有合法部曲的,不但奴仆数之不尽,还能拥有私人武装啊。
  赵瀚说道:“所以我把田分出去,就没想着再收回来。即便明知百年之后,还会继续土地兼并,但也不敢下令死者还田重分。若是让死者还田给官府,一是逼得百姓隐匿土地和人口,二是官员可以对这些还田上下其手。士绅还能跟官员勾结,草菅人命,逼死百姓无数,趁机收回土地,把田亩分给士绅之家!”
  钱谦益的心情很复杂,拱手说道:“陛下圣明。”
  一直批阅到傍晚,赵瀚终于把《历代田亩考》批完,对钱谦益说:“拿回去,按照朱批重新修改。”
  “遵旨!”
  钱谦益还不能走,继续苦等,因为还有别的稿子。
  《明史》的本纪部分,也一并送来了,需要皇帝亲自过目。
  赵瀚先是读了朱元璋的本纪,感觉还不错,都是正面事迹,没有添加乱七八糟的野史。
  一直看到朱棣的本纪,赵瀚终于提笔画圈,写道:永乐帝当为明太宗,庙号成祖,岂非改朝换代乎?
  这是给朱棣降级了,成祖肯定比太宗牛逼。
  什么嘉靖为了给亲爹腾位子,于是把朱棣的庙号改为成祖,这种说法纯粹就是瞎扯淡。
  古礼为“天子七庙”,但从宋徽宗开始,就一直是“天子九庙”。
  到了嘉靖时期,宗庙总共摆着九个皇帝。把朱元璋的祖爷爷祧出去,刚好八个,腾出一个给嘉靖他爹。哪里还需要再祧?
  真正的原因是朱棣配祭明堂,嘉靖把自己爹也送进明堂。这种做法简直胡闹!
  由于亲爹抢了朱棣的明堂香火,嘉靖为了补偿朱棣,于是把明太宗改为明成祖。如此一来,朱棣就级别提升了,可以跟朱元璋一起,去享受每年的郊祀——等于本该朱元璋独享的香火,莫名其妙被朱棣分润去一半。
  因此,嘉靖把朱棣改为明成祖,最大的受害者其实是朱元璋……当然,朱棣如果泉下有知,肯定也非常不爽,搞得他好像乱臣贼子一样。
  接下来的明堡宗之类,赵瀚都快速扫过,在明宪宗的本纪仔细查看。
  这版《明史》终于正常了,没有万贵妃残害皇子,对朱见深的功绩也更客观。除了安置百万流民之外,对朱见深在蒙古和辽东的功绩,也浓墨重彩的写出来。
  毕竟建州鞑子是大同新朝的死敌,曾犁庭扫穴抄了鞑子老窝的朱见深,自然要被描述为雄才大略的君主。
  当然,负面评价也有,朱见深到了晚期昏聩不已。
  一直读到正德皇帝的本纪,赵瀚哭笑不得:“两军大战七日,竟只斩首蒙古十六级?”
  钱谦益回答说:“陛下,臣等害怕弄错,专门请教了都督府的将军们。《明武宗实录》应该没有乱写,甚至有可能在维护武宗,明军可能比武宗实录里死得更多。”
  “你详细讲来。”赵瀚说道。
  钱谦益估计真的仔细研究过,侃侃而谈道:“斩首十六级,并非杀敌十六人,应该是明军来不及割下蒙古人的脑袋。”
  “此战第一日,双方意外遭遇,都没怎么打,蒙古人就跑了。”
  “交战第二日,明军王勋部被孤军围困。实录记载,两军互有杀伤。但明军始终被包围,自然不可能去割首级。”
  “交战第三日,忽起大雾,蒙古人害怕被突袭,主动撤围离去,双方并未激战。”
  “交战第四日,王勋应该是接到了武宗的命令,主动出城作战,把自己当诱饵将蒙古人留下。这一日,王勋始终被围困,援军各部想包围蒙古人,但一直都没成功。而且,明军战事颇为不利,没有时间去割蒙古首级。”
  “交战第五日,武宗亲自上阵,想要把蒙古人围歼。各路人马害怕武宗有失,拼死奋战,终于成功合兵,依旧无法包围蒙古人。武宗的车驾都差点陷落,武宗说自己亲手杀敌一人,应该也是在这个时候。明军始终处于下风,同样也没什么机会割首级。”
  “交战第六日,蒙古人跑了,无法攻破明军大阵,因此不愿与明军作战。”
  “交战第七日,蒙古人骑马跑得很远,明军根本就追不上。”
  赵瀚仔细听完全部过程,发现确实找不到漏洞。蒙古人的伤亡,肯定不止两位数。但明军被压着打,只能列阵防御,很难出去割首级,一旦割首级就要阵型混乱。因此,蒙古人伤亡再多,也可以带着尸体从容离去。
  这是标准的步兵与骑兵之战,骑兵无法攻破步兵大阵,步兵追不上一心想走的骑兵。
  严格来说,应该是打成了平手。
  明军的缺陷是骑兵太少,以一只孤军做诱饵,想让其他援军过来围歼。但援军来得速度太慢,而且有些先到有些后至,包围计划打成了添油战术。最后若不是朱厚照亲自上场,逼得将领们只能拼命,做诱饵的王勋很可能被蒙古人围歼。
  “便这样写吧,《明史》的本纪没问题了。”赵瀚说道。
  呼!
  钱谦益长舒一口气。
  第二日,赵瀚日常办公,李香君突然拿来一本杂志。
  如今的杂志和报纸,基本都是月刊,有些还是季刊和半年刊。这些刊物,赵瀚都是要看的,以此来了解民间的情况。
  赵瀚不解道:“都月末了,怎还有新的刊物?”
  李香君说:“是增刊。一些读书人,得知这次会试,有女子报名参加,写文章说女子科举是牝鸡司晨。”


第801章 【樊楼之辩】
  樊楼。
  自从改成这个名字之后,文人就喜欢来此宴饮,商贾也跟着附庸风雅。
  一个大约四十岁的读书人,此刻拿着杂志,站在大堂里说:“这篇雄文,是苍虚子的新作,针砭时弊,句句入理……”
  明代作者,全部使用笔名,甚至连笔名都懒得留下,出版时只注明“某某编校”。如今刊物流行起来,除了诗词之外,其余文章也喜欢用笔名。
  这位“苍虚子”,鬼知道是谁,经常写文章指点江山。
  那读书人念道:“《礼记·内则》有云:子能食食,教以右手……七年,男女不同席,不共食。八年……”
  读书人害怕有食客听不懂,念完一段,便翻译一段:“什么意思?就是《礼记》定了规矩,孩童能吃饭了,教他们用右手。孩子会说话了,要教他们应答之礼。男童用唯,女童用俞。身上带的荷包,男童用皮革做的,长大了能够武勇;女童用丝帛做的,长大了能够纺织。到了七岁,男女就不该同席吃饭……到了十岁,男孩要离家学习诗书、算数,女孩要在家中学习做家务……”
  “这男人该做什么,女人该做什么,一出生就定下来了。圣贤传下来的道理,又怎会出错?”
  “当今圣天子,学究天人,悟出格位论。格位论的道理,我等读书人都赞同。格位论说,世间人格平等,但位格有不同。男女也平等,但司职不同。男为乾,女为坤,男为刚,女为柔,男主外,女主内。苍虚子先生,也认为男女该平等,但应该各司其职。男人在外面忙活,女人就该持家在内,如此夫妻和谐,才能家业兴旺。”
  “《易·家人卦》也说,女正位乎内,男正位乎外。男女正,天地之大义。这女人出来抛头露面,既违背了《礼记》,也违背了《易经》。长此以往,男女之位不正,天地大义不存!”
  “而今,男童女童,共坐一室读书,此不顾男女有别,大大的有伤风化!又有女子为官为吏,整日与男人厮混,此非伤风败俗?这也就罢了,居然还有女子参加科举……”
  “嗙!”
  就在此时,一个年轻学子猛拍桌子,站起来指着那读书人大骂:“胡说八道,混账至极!”
  读书人被突然打断,阴沉着脸问:“阁下是谁?”
  年轻学子昂首挺胸:“在下唐甄,字铸万,四川达州人,成都大学毕业,乃本科的赶考士子!”
  中年读书人顿时有了话头:“既为赶考士子,那更该帮着我说话,怎能让女子占了科举名额?你不该来捣乱!”
  明代就已经出现女权思想,准确来说是平权思想。
  历史上,唐甄在满清做了十个月知县,干得不痛快便去经商,晚年不做生意了又去讲学。此君的“德位论”,跟赵瀚的“格位论”很像。
  他认为天地平等,众生平等,男女平等。
  天在地之上,是位不同。地在天之下,是一种谦让美德。夫在上,是位;妻在下,是德。夫妻之间,是平等的,应该互相尊重。夫妻关系,是社会的基础。丈夫不尊重妻子,就会家道不和。皇帝、官员、百姓也是平等的。皇帝不尊重臣子,官员不尊重百姓,此国必亡。
  唐甄指着对方,问道:“男耕女织可否?”
  中年读书人说:“正该如此。”
  唐甄又问:“你可去乡下看看,田野耕作之民,是否也有女子?”
  “这……”中年读书人辩解道,“田间女子,是去给丈夫送饭的,顺便帮一些小忙。”
  “你要么是自欺欺人,要么就不知农事,”唐甄丝毫不给其留面子,“别的地方我不清楚,但在我四川,根本没有男耕女织之别!到了农忙时节,农妇也要下田插秧,农妇也要割稻打谷,农妇也要挑粪浇地。蚕桑之事,男子也要采桑,男子也要喂蚕,男子也要剥丝。哪来的什么男耕女织?”
  中年读书人属于前朝秀才,圣贤经典读过许多,大道理也满肚子都是。可面对这种事实,他完全不知如何反驳,只能硬着头皮说:“川蜀之地,教化不兴,须当注意男女有别。”
  唐甄讥讽道:“注意男女有别,难道只能男耕女织?插秧时节就那几天,现在农民都分了土地,家家户户田多得很。难道丈夫插秧忙不过来,妻子只能在家干着急?为了所谓的男耕女织,把农事误了谁来负责?你去帮农民插秧吗?”
  “我……”中年读书人在努力回忆经典,想从圣贤书中找到反驳之词。
  唐甄却不给他喘息之机,继续说道:“你懂不懂什么叫世易时移?男耕女织,乃古之礼法。在下通读了历代农书,这种田的工具,是一直在变好的。古代农具简陋,耕田着实辛苦,女子力有不逮。而今农具精良,女子也能耕田种地,为何还要死抱着男耕女织不放?”
  中年读书人放弃了在男耕女织上挣扎,试图转移话题:“咳咳……农事辛劳,既然女子可以帮忙,那酌情违背礼法也是可以的。但男主外、女主内,万万变不得……”
  “荒谬!”
  唐甄再次打断:“女人插秧耕田,就说明女人也可主外。男人采桑剥丝,就说明男人也可主内!”
  中年读书人感觉抓住了漏洞:“男主外,女主内,关键在于一个主字。女人帮着丈夫插秧,但做主的还是丈夫,农活还是要丈夫做得更多。”
  唐甄笑道:“那女子也可参加科举啊,当今也没几个女子科举,也没几个女子做官。这科举的,做官的,还是以男子为主。这不跟妻子帮着丈夫插秧、丈夫帮着妻子剥丝一样吗?”
  中年读书人郁闷得快吐血了,气急败坏道:“科举与农事哪能一样?国家抡才大典,此社稷之基,万万不可胡来!”
  唐甄说道:“农为国本,农事也是社稷之基,与科举一般无二。阁下难道认为,农事不是社稷之基吗?”
  “我……你……”
  中年读书人很想晕过去,因为樊楼里的食客,许多都在看他笑话。
  另一个读书人看不下去了,站出来帮忙道:“《礼记》有云,妇事舅姑,如事父母。鸡初鸣,咸盥漱,栉縰,笄总,衣绅……女子若是为官,忙于案牍之事,又如何孝敬公婆?”
  唐甄反问道:“女子如果不做官,就能如《礼记》所言那样,每天鸡鸣之时,就摸黑起来伺候公婆吗?阁下的妻子,是否能够做到?”
  第二个读书人愣了愣,随即说:“吾妻甚贤,自能做到!你不要扯这些没用的,如果女子科举做官,又哪有时间相夫教子?”
  唐甄说道:“殷实之家,自可雇佣仆人伺候公婆,自可雇佣先生教习子女。贫寒之家,女子便不做官,也整日忙于生计,哪来的时间相夫教子?”
  那读书人大怒:“你胡说八道,就算是贫寒之家,忙于生计也该相夫教子。更何况,雇佣仆人伺候公婆,能跟自己伺候一样吗?雇佣先生教习子女,能跟自己教导一样吗?”
  唐甄负手而立:“在下两年前,就于成都大学毕业,一直在游历各地。特别是江南,纺织大兴,无数女子做织工。她们赚到的银两,远远多于丈夫,这已经不是帮忙了,而是真真正正的女主外!我去问过不少织工,她们没时间相夫教子,也没时间侍奉公婆。但她们同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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