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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宇轩脸上发热,下意识别开了头,一手不自然地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却发现是空的,末了,一声讪笑。
面对于宇轩的手足无措,凌珊儿眼中的温柔之意仿佛又浓了些,道:“我现在是广粤军校政治部宣传科长,专门为你这种封建腐朽的学员加强政治教育!”
于宇轩莞尔,正看到窗边飘起了大片的雪花,昏黄灯光下,鹅毛般的雪花漫天飞舞,这是广粤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也是有时以来第一次下雪。
“下雪了!”凌珊儿推开窗子,伸出玉手感受着一触即化的凉意,欣喜道:“原来这里也会下雪啊!”
于宇轩双手揣着口袋,此时他比以往都要脆弱,每个人身处陌生环境下大概都有这种感觉,不知何时起,他也喜欢上了缤纷飘落的东西,怀念北方飞舞的漫天白色。
“哎呀,第一场雪是要许愿的,我该许什么愿望呢?”凌珊儿双手合十,许久后才睁开眼睛,仰望星空,任凭那麻凉之感落入眼里。
时间在这一刻彷佛停止了它的流逝,于宇轩忽然看得痴了,只见大片的雪花从窗子飘落进来,落在这美丽女子的发上、肩上,落在她的脸上,彷佛九天之外的仙子,带着动人心魄的美丽,踏雪而来。
于宇轩眼中暖暖柔意,没注意到凌珊儿望了过来,见于宇轩不知何时起开始呆呆地望着自己,脸上又是一红,嗔道:“我漂亮吗?”
于宇轩吓了一跳,连忙转过头去,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凌珊儿微笑不语,微风吹动思絮如点点海浪,他们各怀心事在若有若无的暧昧氛围里,一直呆到很晚,在这个初雪的夜晚,刻下了金色年华中的一抹温馨。
训练场上,一期五班正进行着五公里负重奔跑,这些学员在地方军阀部队里没受过正规训练,也没吃过什么苦头,在体能测试中,包括于宇轩在内几乎所有学员都未能及格。
秦武加大了训练力度,从最开始的五公里逐步增加到十公里,唯独对于宇轩格外关照,他的训练标准是其他学员的1。5倍,于宇轩对此也是不折不扣的坚决执行,连同刘峰和豹丹丹也一起捎带上了,作为一名军人,体能素质越高在战场上幸存的几率就越大。
前半个月最为辛苦,于宇轩每天躺在床上小腿都会不自觉的发抖,后半个月则是脚疼,一个月过后,他以体能全优的成绩刷新了军校考核记录,这项记录在今后几期学员中都没有人能够打破。
除了体能这一项,于宇轩在枪械的掌握和射击以及战术方面也是名列前茅,数次射击考核中,他都是以机枪代替步枪来完成,命中率全部在十环之内,射击速度之快,之精准在广粤是有名的神枪手。
闲暇之余,于宇轩也会经常被凌珊儿叫到校办大楼内加强“思想政治教育!”同学们纷纷猜测凌科长是借着教学名义给于宇轩开小灶去了,不然很难解释于宇轩从来不去食堂就餐,可每次回来于宇轩都是一副神情萎顿的模样,这让同学们很是费解,简直百思不得其解,也只有刘峰和豹丹丹最能体会他的痛苦。
这一日,刘峰和豹丹丹正在食堂吃饭,于宇轩坐到了两人中间,搂着两人肩膀,道:“都别吃了,上我那吃好的去!”
刘峰一副惋惜神情,道:“团座,我看算了吧!今天食堂顿小鸡了,我们都快吃饱了。”
“那怎么行,凌小姐给你们炖了一锅鹿肉,还吃什么鸡肉啊!”于宇轩一把夺过了两人的筷子。
“噗~”
豹丹丹一口鸡汤全都喷了出来,刘峰想也不想端起饭碗就要跑,于宇轩拔出手枪大喝一声:
“站住,你敢跑我毙了你!”
刘峰回过头哭丧着脸,道:“团座,我上有八十岁的妻子,下有未过门的老娘,你放过我吧!”
“我怎么没见过你八十岁的妻子啊!”于宇轩重新别好了佩枪,淡淡道。
“这不是重点,团座,实不相瞒,上次我把凌小姐做的菜拿去喂军犬,原来我只见过人吐,还是第一次看见狗吐!”刘峰煞有其事的说道。
一旁的豹丹丹擦了擦嘴角,也跟着附和道:“吃了凌小姐做得菜会死的人!”
于宇轩无奈之下,往桌子上拍了五块大洋,道:“算我求你们了,这是最后一次。”
见两人仍不为所动,于宇轩也不再跟他们废话,一脚一个,一路从食堂踢到了政治部教员宿舍。
十分钟后,两人盯着盘子里那块焦糊糊的东西,只感到胃里一阵痉挛,于宇轩用刀将它切成了三份分别分给两人,然后把最小的那块留给了他自己。
三人在凌珊儿的注视下吃得极慢,一块小小的鹿肉竟然吃出三种感觉,豹丹丹面红耳赤,刘峰泪流满面,于宇轩则是肝肠寸断,奇怪的是这三人还总能在不经意间露出一个微笑,这让凌珊儿不禁为自己的厨艺小小骄傲了一下。
没过一会,凌珊儿又端出一碗汤来,于宇轩殷勤地接了过来,刘峰和豹丹丹对视一眼后,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绝望,他们下意识地用手死死捂在碗口上,嘴里还塞满了鹿肉,拼命对着于宇轩摇头。
于宇轩压低声音咬着牙道:“把手拿开,想死啊!”
两人只好万分无奈地让出了碗口,于宇轩均匀地把肉汤分给了两人,把剩下的一口底子倒进了他自己碗里,然后一仰头,没了。
刘峰和豹丹丹顿时睁大了眼睛,在心里把于宇轩突突了一千遍。
凌珊儿见于宇轩只喝了一点汤,便闷闷不乐地道:“宇轩,是不是我做的汤不好喝啊!”
于宇轩言不由衷道:“怎么会呢?每次有好东西,我都是先留给部下的。”
凌珊儿听完忽地一笑,随即将目光转向两人。
刘峰二人端着汤碗,神色木讷地点了点头,这顿饭对他们而言简直就是鸿门宴,心灵和身体备受摧残。
直到临走时,那位凌大小姐还不忘给他们一人送了一大包鹿肉,离开教员宿舍后,这二人便遇到了一个乞丐。
“各位大善人行行好吧!我都一天没吃饭了!”乞丐可怜兮兮的乞求着施舍。
两人想都没想便把手里的鹿肉连同盘子一并送给了乞丐,把人家乞丐感动得连连道谢,看他们的眼神就像看自己亲爹娘一样。
等两人走远后,乞丐蹲在地上大口呕吐起来,口中悲叹道:
“我以为当乞丐没有什么危险,没想到这一行危险重重啊!”
………………………………
第十二章 镇魂歌
实话说,凌珊儿做的饭菜根本就是武林奇毒,还是无药可解的那种,好在这位凌大小姐只是心血来潮偶而下一次厨,其他时候都是从校外酒楼叫的美味佳肴,让于宇轩的极限训练在伙食上得到了保障,不然他的身体是无论如何也吃不消的。
“长亭外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 ,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 ,今宵别梦寒。。。”
于宇轩侧耳倾听,只觉得这歌声凄婉低沉,悲切之意萦绕不散,让人闻之心酸,就好像身处在金戈铁马的战场上,战友们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只剩一轮残阳染红了天边。
“是谁在唱歌?”于宇轩疑惑地向凌珊儿看去,只见此刻的凌珊儿神情迷离,也被这低沉的女声深深感染了。
二人寻着声源走去,在一间不大的庭院中,一个看不出年纪的素衣女子正对着钢琴自弹自唱,丝毫没有注意到门前站立的军装青年和紫衣少女。
不知过了多久,于宇轩二人从迷醉的情绪中回过神来,素衣女子已经备好了茶水点心,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悦声道:“婉儿不知有贵客光临,想来是歌声惊扰了二位,特备茶点略表歉意。”
于宇轩见这女子衣着朴素,年纪大概在二十到三十岁之间,相貌端庄秀丽,举止得体文雅,周身上下散发着难以掩饰的贵族气质,让她的真实年龄又平添了几分神秘,却不知是哪家的名媛小姐,当下客气道:“小姐言重了,冒昧惊扰小姐的是我们才对,小姐却如此客气,着实让我们羞愧难当!”
凌珊儿也觉得很不好意思,由衷赞道:“姐姐不但人长得漂亮,歌声也好听,如梦似幻,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呢!”
婉儿轻抿薄唇,用那天籁般地声音柔和道:“妹妹嘴倒是真甜,你们二位也别站着了,如果不嫌弃,来尝尝我这榴莲酥做得如何,这可是前朝皇宫中秘制的点心,一般人是吃不到的。”
“这样啊!那我得尝一尝!”
于宇轩便不在客气,拉着凌珊儿坐了下来,在军中生活惯了的他一口咬掉大半块榴莲酥,俨然一副猪八戒吃人参果的样子。
凌珊儿毕竟是女孩子,轻轻咬了一口后,只觉得香气四溢,口齿留苏,称赞不已,于宇轩向来不喜欢甜食,自然吃不出什么好坏,但出于礼貌,他也学着凌珊儿的样子赞不绝口。
婉儿看着这一对青年男女,心里没来由的生起一阵好感,又好像想起了什么往事一般,明眸闪烁间竟有些微微失神。
“婉儿姐,你刚才唱的是什么歌,能教我吗?我真的很喜欢呢!”凌珊儿放下吃了一半的榴莲酥,一本正经道。
婉儿微微一笑,眼中满是繁华落尽的寂寥,略带伤感地道:“这本是一位故人留下的歌,我在歌词旋律上做了些改编,原想着用以安抚征战将士心中悲苦,可惜。。。”
婉儿似乎在无意中谈到了伤心事,转而换了副情绪,灿然道:“妹妹若是喜欢,我便把这首镇魂歌教给你,希望有一天可以舒缓将士们在战争中留下的伤痛,也不枉故人对此歌凝聚的心血。”
“真的吗?太好了;谢谢婉儿姐!”凌珊儿此刻完全是一副少女姿态,就连那欢喜的模样也带着几分娇俏的可爱。
凌珊儿性子骄纵,她的心里从不会留下一点悲伤,可是?如果有天她真的悲伤了,是否上天也会为她而哭泣呢?
于宇轩想着出神,全然没注意到另一双眼眸正注视着自己。
1922年2月,两党第二次代表大会在广粤举行,粤系军内务总长叶轩辕被推举为“大总统”,并组织护法政府,粤系军军务总长陈少游担任北伐军总司令,准备誓师北伐。
第一场雪下过之后,天气变得越发炎热起来,这一日,班长程大海同于宇轩例行巡逻,于宇轩觉得他和许多粤系军官都不大一样,总是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也没有表现出激进的主义之争,在心里把他当成了一位老大哥。
“宇轩,你和那凌小姐是怎么认识的!”程大海目视前方,小声和于宇轩闲聊起来。
“哪位凌小姐?”于宇轩装起了糊涂。
“咱们军校有几位凌小姐,还不是那位政治部宣传科的凌小姐,很多人都看出来你俩关系不一般!”若非此刻正在执勤,程大海真想照着他屁股上踢一脚。
一提到凌珊儿,于宇轩心里莫名意动,赶忙道:“奥,你说她呀,我们是普通朋友,对,普通朋友!”
程大海一脸的不信,反问道:“普通朋友?普通朋友会每天跑来给你送水送饭?人家好歹也是凌系的千金小姐,就连陈长官都对她礼让有佳,她怎么不说给我老程送口水啊!”
“没意思了啊!老程,你也知道她是凌系的千金,我哪敢高攀啊!去年就因为抱了她一下,她哥哥凌啸川差点没枪毙我!”于宇轩这样说着,嘴角却露出一抹暖暖的笑意。
程大海斜了他一眼,道:“别装了,我老程是过来人,感情这事图的就是你情我愿,他凌系虽然有在广粤有很大的影响力,可你于宇轩也不差,前几天陈长官还向我问起你呢?让我务必把你拉拢过来。”
“呦!陈总长这么看得起我,真让我受宠若惊了!”于宇轩故作吃惊道。
程大海听出了他话里的不屑,也并没有太在意,淡淡说了句:“你也不用这样,我老程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我只想做个纯粹的军人,拉帮结派的事我懒得参与!”
于宇轩顿感愧疚,歉意道:“对不起老程,我误会你了,既然叶先生已经担任大总统,我劝你在政治立场上千万不能站错队伍!”
“你小子可以,原来早就是青联党的人了,不过我对叶轩辕这个人倒没什么偏见,谁能争取到最广大的民众,谁就能取得最后的胜利,陈长官在这方面确实略逊一筹,人家叶总统代表的是全国无产阶级,共和党代表的只是一小部分资产阶级,胜负早已注定,现在就看陈长官愿不愿意服输了。”
程大海说到此处,面上是难掩的担忧之色。虽然陈少游在选举中落败,但其仍正握着粤系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