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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是如今的远州总督。
姜浔连忙把他扶起,说道:“子封,你快和我说说当年的事儿,仔仔细细说与我听……”
那护卫将来龙去脉说与姜浔听,大致过程与管家所讲差不多,但更多了些细节。
听完后,姜浔呼了口气,心情甚是激动,原来自己儿子真的可能尚在人间,那再派人找寻就是了,大周虽大,但姜家势力也大,总会找到的。
姜浔就这样安慰着自己,誓要把当年的遗憾补回来。
护卫子封见姜浔这幅样子,想了想起身说道:“姜少爷,在下在寻找令公子途中,遇到一对开茶铺的夫妇和当年那对渔民十分相似,但还不敢肯定,只知他们带着一个青年……”
“在哪里?”姜浔一听立马抓住子封的臂膀问道,哪怕只有一丝机会,他也要将自己儿子找回来。
子封说道:“乾州省,墨阳城……但在下实在不敢肯定……”
姜浔立马对管家说道:“即刻派人前去乾州,顺便通知乾州总督顾朝晟,让他一道找寻,本督重重有赏!”
“老爷……”管家闻言连忙说道,“你别忘了,即使现在找到四公子,你要用什么身份和他相认呢?”
姜浔一听,这才怔了怔,是啊怎么相认呢?这么多年了,他会认自己么?这么多年他一定吃了很多苦,会不会对自己狠怨恨呢?而且相认了,又该如何面对若颜?这么多年养下来,姜浔夫妇对姜若颜可谓视如己出,宠爱早已超过了自己几个亲生儿子,家教虽然严了些,但从没让她吃过什么苦,而且她亲生父母也已亡故,自己如何跟她说?
良久,姜浔想了一个折中办法:“先找到再说吧,我打算用义子名义将他重新归入府下。”
“好,老奴这就前去……”
管家说着欲出门,但刚走几步又折回来说道:“老爷,那刘策那边底细,还查不查了?”
“不用了,没那必要了……”姜浔说道,“依我看,这刘策就是庶族无疑了……”本来还指望刘策是士族之后,那么自己有心让姜若颜嫁给他也无妨,但自己亲生儿子找到了那就无所谓了。
管家点头道:“是,老奴这就去办……”
“等等……”姜浔想了想,还是叫住了管家,叹了口气,“算了,继续打探下他身世吧,那孩子也怪可怜的,念在他对远州百姓的贡献上,本督尽力让他知道自己身世吧……”
管家应声而去,子封也道:“少爷,让在下一道去吧,至少我对那夫妇还有些印象……”
姜浔点了点头,目送他们离去。
“睿儿,你能活着真是太好了,这么多年的亏欠,为父一定尽力补偿给你……”
而与此同时的琅城,战争已经步入了白热化,也到了最后决定胜负的紧要关头……
八 互相伤害
……
“嘭!”
一声巨响,带起一片沙土飞扬,连续八天不断地攻城,新附军(依附精卫营的胡人)以损失五千余人性命为代价,终与将琅城城楼上的吊桥给拽了下来。
“杀!”
莫吉一声怒吼,早已准备就绪的数十名胡人在周围弓箭手掩护下,推着冲撞车疯狂的向城门扑去。
“死守!”
尉迟渤见此,立即指挥城楼上的胡人,将滚石擂木搬上墙沿,周围胡人射手搭箭射向正在吊桥上前行的新附军。
“啊……”
惨绝人寰地哀嚎不断在城楼下方响起,不少人中箭后翻落护城河内,原本清浊的河水经过这么多天战斗,早就被血液染的殷红。
“嘭!”
城楼正下方,举着盾牌前行的冲撞车刚欲进入城洞,就被从天而降的滚石擂木拦住了去路,不少人当场被砸的是血肉模糊,有几人连人带盾都被压的粉碎……
“继续前进,不准后退!”
莫吉不断地嚎叫着,他可是在刘策面前打下包票一天破城,然而现在已经过了八天,好不容易才拉下了吊桥,自然要一鼓作气的攻克下来,不然刘策那边先不说怎么处罚置自己,自己这张脸往哪搁。
但问题是,尉迟渤也好,尉迟襄也罢,都不是无智之辈,经过八天前那次惨痛教训,再也没有主动出城进攻过精卫营,任下面大军叫骂嘲讽,就是死死守住城楼,以居高临下之势对他们进行反击,打退了一次又一次的攻势。
“咯吱吱……”
“绷!”
刺耳的弩臂拉扯声响起,下一刻伴随着破袭尖啸,城楼上六座八角弩同时射出了粗长的弩矢,将冲撞车后边紧随的十几名士兵齐齐掀落护城河,其中两名士兵被一支弩箭扎成一串斜飞着带起边上一堆人海,甩落护城河内,溅起一道巨大的浪花,下一刻掀落的河中,散开一团血雾。
“滚石,继续!”
城楼上一阵大吼,在冲撞车即将撞向城门之际,一块块沉重的巨石倾泻而下,砸的下方新附军士兵是哭爹喊娘……
“嘭……”
又是一声巨响,冲撞车终于承受不住连续不断地砸击,轰然散开,三四名正在推车的士兵当即被这股巨浪掀至半空,随后重重落下,但见抽搐一阵后就这么在惊恐不安中死去……
“退,退下去!”
眼见攻势不利,冲撞车被毁,莫吉知道再这样下去只会白白送死,与是下令让那些攻城士兵撤了下来。
下一刻,吊桥上的士兵如潮水般向后方本阵退去……
“惨烈……”
许文静看着眼前这一切,也忍不住叹了一句。
随后又道:“再这么打下去恐怕再死两万人都别想攻下城楼……”
这时一只大手拍在了许文静肩膀上,让他脸色微微一变,不用看都知道这手主人是刘策。
“确实惨啊……”刘策望着眼前场景也不由叹道,“这些死去胡人的家属还要本将军照料,能不惨么?”
许文静闻言差点翻白眼,心道原来你指的是这个?还有没有天理和良心了?当然,这也正合自己本意,反正这些胡人死再多也无所谓。
刘策又道:“不过,我如果不出点血,他们如何会这么卖命?你说是吧?军师?”
许文静装出一副谄媚之相,对刘策笑道:“将军英明,钱财乃身外之物,不花留之何用,更何况用的都是敌人的钱,嘿嘿嘿,将军,高啊……”
刘策松开他的肩膀,上前数步望着那城楼上不断欢呼的守军,冷冷地说道:“不过,这么挨打也太憋屈了,来而不往非礼也,那些新附军好歹也是本将军麾下一员,这么死了要不有点表示实在说不过去。”
话毕对身后许文静说道:“告诉徐辉,用投石机给他们送份回礼表示下,给我狠狠地砸,砸死这群狗娘养的!”
……
“呼呼呼……”
十台投石机在臂杆挥动下,将单袋内六七十斤打磨过的石弹毫不留情的朝琅城上正在欢呼的人群砸去。
“轰!”
一块巨大的石弹重重甩在城楼之上,当场有十几名胡人如同断线风筝般被掀下城楼,城墙地面上立刻空出一整片……
“轰轰轰……”
一块块坚硬的石弹不断从半空倾泻甩落,十座投石机抛射出的石弹有六块落在城墙之上,只见一片人海翻腾,城楼之上马上乱成一团。
“可恶,这等利器他们是如何造出来的?”
尉迟襄望着眼前景象,双眼通红,这几日来城楼下的胡人倒对他们影响不大,甚至可以直接忽略,唯独那些可怕的石弹实在令他无可奈何。
城楼上伤亡的士兵十之八九都是这些投石机造成的,每次一听到那阵可怕的呼啸声,守城胡人只能紧紧挨在女墙下尽力躲过那些石雨袭扰,但依然有不少人被这些石弹砸成肉泥。
“抛射!”
徐辉冷漠的继续指挥麾下将士无情的抛射石弹。
随着琅城之上一声接过一声的轰鸣,坚固无比的城墙一角,已经出现一道深长的裂纹摇摇欲坠。
徐辉从窥镜中发现了那道城墙不同,当即下令:“瞄准那道裂痕,调整角度!”
“嘭嘭嘭……”
连续几次抛射后,投石机射出的石弹命中率越来越高,最后十座有无座都能准确命中那道裂痕周边。
“怎么回事?”
那道带有裂痕城墙上的胡人只觉的脚底似乎在摇摇欲坠,顿时绝的似乎踩在云里雾里一般。
但对石弹的恐惧使他们紧紧贴在城墙后不敢冒头,唯有在这里他们才感觉安全点……
“嘭!”
“轰隆……”
终于在又一块巨石砸中瞬间,那道裂壁开始缓缓下降,伴随一阵碎石飞溅,轰然倒塌。
在城墙上的胡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觉得身子不断下坠,待反应过来时,整个人都已经重重沉了下去……
“什么!怎么可能!”
尉迟襄和尉迟渤同时大喊一声,万万没想到如此坚固的城墙居然会被那石弹给活活砸塌,只见断壁处有一道长达五米的缺口,至少有四五十人被掀落城下,以及一台八角弩被摧毁……
“这下遭了……”眼见周围胡人惊惧疲惫的神情,尉迟襄心中“咯噔”一声,暗道一句,“如果他们连续不断抛射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然而他也没办法,好在护城河的存在给了他些许安慰,如果下面是地面,他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好!”
精卫营阵地见城墙被砸塌一段,顿时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连许文静都差点跳起来,原本攻城失败士气低迷的新附军也重新振作,一道欢呼起来。
“不错……”刘策见此也一脸兴奋,仿佛早就预料到一般,“来啊,互相伤害啊,看谁比谁狠!谁比谁硬!”
随后对许文静说道:“差不多了,明日准备就攻下琅城吧。”
许文静道:“将军,不如再多耗他几天吧?”
刘策摇摇头:“够了,今日就让莫吉最后攻一次城,城楼上的胡人差不多精疲力尽,已是强弩之末,再让那些胡人送死,就怕迎起哗变,明日就正式攻城吧,那些东西准备的怎么样?”
许文静道:“早已备妥了,就等将军一声令下。”
刘策点点头,又道:“令新附营将护城河内尸体打捞上来,今夜也不能让他们太平。”
许文静道:“遵命!”话毕就退了下去,准备安排明日破城事宜了。
……
“大哥,这些蛮子怎么会这般凶猛?一个个都不要命了么?真是奇怪!”
夜幕降临,尉迟襄和尉迟渤在城楼内商讨明日守城事宜,尉迟渤对这几日新附军如此不要命的打法感到万分奇怪,按理说他们这种损失早就该崩溃了。
尉迟襄说道:“你发现了没有,那些蛮子投效那什么精卫营后才变得如此凶猛无比,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变故……”
尉迟渤怒道:“等这一仗打完后,我定要将那群蛮子诛灭九族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尉迟襄闻言不语,若换以前,他也会附和几句,然而现在他真的没这心情,他甚至有一种感觉,觉得自己根本撑不到贺丹络驰援琅城就会被攻破,这个念头这几天时常都会浮上心头。
“咚咚咚!”
“杀啊!”
就在尉迟襄两人苦思良策之际,城外忽然传来一阵轰鸣的擂鼓声。
“嗯?不好!夜袭!”
尉迟襄猛的起身向城楼外走去,但见城墙上正在熟睡的守军疲惫地睁开双眼,通过火把向声源所在望去。
但见精卫营大阵中火把簇动,无数厮杀声震天撼地般席卷而来。
“准备防御!死守!”
尉迟渤怒吼一声,下一刻守军连忙抄起身边兵器,一脸惊恐地望着城楼下方。
然而,就在他们全神戒备之际,那阵厮杀声却突然销声匿迹,很快恢复了平静……
“搞什么鬼?”
城楼上的胡人守军见远处敌军大营除了火光点点,再无半点动静,顿觉的莫名奇妙。
等了一阵,确定没人攻城后,他们才紧了紧身上棉衣,继续靠在城墙身上闭目休息。
“杀啊……”
胡人刚睡下没多久,又是一阵杀声震天,那些胡人连忙起身望去。
就在他们以为大战马上要爆发之际,那杀声再次沉寂下来,四周黑压压一片,除了寒风呼啸声,再听不到任何动静。
“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尉迟襄脸上浮现凝重之色,知道这事绝不简单……
九 浮梯破城
……
“咚咚咚……”
“杀啊……”
整整一夜,琅城外的呼喊厮杀声就没有停下来过,但偏偏等他们做好防御姿态之际却有突然偃旗息鼓。
尉迟渤已经快被逼疯了,对尉迟襄说道:“大哥,索性我们不去理会他们,由他们闹腾去吧,你看看大家现在都快顶不住了……”
“不行!”尉迟襄也是乏累不堪,但听到尉迟渤这么说,立马拒绝道,“兵法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万一这其中有一次真的发动攻势,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