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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若颜娇躯一颤,回过身见李宿温深情款款地望着自己,连忙避开他的眼神,欠身行了一礼:“见过驸马爷,天色已晚,驸马爷为何还不安歇?”
李宿温上前一步来到她跟前,眼中视线紧紧盯着姜若颜,抬手想把眼前佳人拥入怀中。
不想姜若颜一个侧身闪到一旁,躲开了李宿温的手,一时之间令他十分尴尬。
只见姜若颜再次微微欠身说道:“驸马爷,小女子有些不适,先行告退,还请见谅……”说完欲向阁楼阶梯走去。
“若颜……”李宿温见姜若颜要走,连忙唤住她,“我知道,你一定还在怪我对么?”
姜若颜闻言止住脚步,玉手扶住阶梯扶栏,有些事最终是无法逃避的,当日自己的誓约终究需要有一个了解。
只见李宿温继续说道:“若颜,你知道么?我真的已经快疯了,想你想的快疯了,自上次一别之后,我无时无刻不在恳求皇上让我调兵前来远东,我……”
“驸马爷,你不用再说了……”姜若颜打断李宿温的话,“若颜知道,驸马爷在朝堂之上诸多不易,又岂是三言两语就能决定的呢?我不会再怪你了。”
李宿温闻言眼前一亮:“若颜,你原谅我了是么?真的么?真的不怪我了么?”
姜若颜淡淡地说道:“若颜不曾怪过驸马爷,何来原谅不原谅之说呢?更何况……”
说到这儿,姜若颜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已经有人替若颜实现心中多年夙愿了……”
“你说什么!”李宿温听姜若颜这么说,不由有些震惊。
姜若颜道:“昔日若颜在鹤阳楼的誓约,已经有人替我实现了,驸马爷不用再在这件事上过多自责。”
李宿温脸色一沉,语气微微加重:“若颜,你回过头来……”
姜若颜并没有照做,而是轻声说道:“驸马爷还是早些回去陪公主安歇吧,天色已晚,若颜告辞了。”
眼见姜若颜踏步欲下阶梯,李宿温当即怒道:“在我面前你不准再提驸马爷这三个字!若颜,你给我回过头来,看着我!”
姜若颜止住脚步,并没有回头:“驸马爷息怒,若颜有失礼之处还请多多海涵。”
“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李宿温闻言上前一步,再次欲抓姜若颜双臂想把她转过身来对着自己。
姜若颜感觉背后又气流浮动,当即向阶梯下走了几步,没回李宿温的话。
李宿温见此更是气恼:“姜若颜!你给我站住!转过身来听到没有!给我把话说清楚!”
姜若颜继续向阶梯下走去,决定还是暂时回避李宿温的怒火,等找个合适时机再把话跟他说明白。
“刘策!是刘策对吧!”
忽然,李宿温的话传入姜若颜耳畔,令她当即止步怔在原地。
李宿温见此缓步走下阶梯说道:“我就知道,今天你在总督府大厅表现这般异常,都差点认不出你来。”
说着李宿温从姜若颜身后绕到她跟前,脸上满是寒意:“老实告诉我,你和刘策之间到底什么关系?”
姜若颜闭目片刻,深吸一口气,然后睁眼,一脸坚定地迎上李宿温那逼人的眼神,开口说道:“刘公子和我之间只是君子之交,他替若颜实现了多年夙愿,却并没有拿誓约要挟我,你满意了吧!”
“只是这样?”李宿温闻言稍稍放宽心,但总觉得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姜若颜今天表现也太过反常,和自己认知完全不同。
“但我已倾心与他。”事到如今,姜若颜索性把自己内心真实想法说出来,她实在憋太久了,也好让李宿温死了这条心。
“你说什么?”李宿温闻言,面上露出一丝微笑,“若颜,你在说什么胡话?你怎么可能对刘策倾心呢?你们之间不可能的,他……”
“真的……”姜若颜打断他说道,“我不想再骗自己,也不想骗你,我真的已经爱上了他,除了他,若颜心里已经容不下任何一个男人,现在你明白了吧,李家大哥哥……”
“不可能,若颜,你一定在说气话对不对?”李宿温见姜若颜说得这般坚定,不由有些神情恍惚,眼神直直盯着姜若颜,“对了,你一定在气我没来远东帮你驱逐胡奴对吧?一定是这样的,若颜,是这样的,对么?你心里是有我的,你在骗我,快告诉我,是这样的,说啊……”
姜若颜摇摇头,对李宿温说道:“李家大哥哥,你别这样,若颜所言字字句句都发自肺腑,绝无半句虚言,以后还请不要再纠缠若颜,你该爱的人是公主殿下,若颜看的出来她非常在乎你……”
“哈哈哈哈哈……”李宿温忽然狂笑起来,神情逐渐变得狰狞起来,看的人是头皮发麻。
待笑声过后,李宿温看着姜若颜不住摇头:“姜若颜,你心里居然有了别的男人,胆敢背叛我?我说过你身心,你的一切只能属于我李宿温一个人的,没有任何人可以把你从我身边夺走。”
姜若颜嘴角轻扬:“李家大哥哥,感情这种事是无法勉强的,强求而来的注定无法幸福,你这又何苦呢?”
李宿温双眼通红:“我说过,你就算为奴为婢也只能是我李宿温一人的奴婢,这次来远东,我一定要把你带走,我相信你会重新爱上我的……”
姜若颜闻言,娇躯微微颤抖一下,随后迅速定下心绪对李宿温摇摇头道:“若颜是不会跟你走的,更不会去你府上为奴为婢,若颜绝不会再这般作贱自己,过去的我太天真,直到他出现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多么可笑,从那时起若颜就明白一个道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谁也别想强迫我做不愿意做的事!”
“命运么?”李宿温冷冷一笑,强压怒意,“你还是太天真,姜若颜,如果我告诉你这次皇室赐婚让刘策娶一个残花败柳,你还会对他倾心么?”
姜若颜闻言心中不由一惊,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李宿温见姜若颜这幅表情,不由心下一阵得意:“怎么样?这样你还会接受他么?”
“我不管他娶谁,反正……”姜若颜很快从震惊之态回过神来,瞪着李宿温一字一句说道,“我姜若颜此生此世非刘策不嫁!”
话毕,她不理会李宿温一脸震惊的神情,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姜若颜!我告诉你!你只能属于我李宿温一个人!我绝不允许你喜欢其他男人,绝对不允许!连想都不许想!你这辈子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你听到没有……”
望着姜若颜飘然离去的娇影,李宿温气急败坏的怒喝声在阁亭内外,在后院之中回荡。
不远处的池塘边,暗中目睹这一切的姜浔,双手负立,眼中寒眸闪冰冷……
“刘策,本督倒想看看,你将如何处理眼前这一切……”
三十八 真实意图
……
“唏律律……”
“驾……”
“吁……”
秋风牧场内,万马奔腾景象是何其壮观,驯化后那些膘肥体壮的战马无论耐力还是爆发力都不是中原那些劣马所能比拟的。
“桑泽,看看这些马,真是令人舒心啊……”
“乌托,你那也是,看来今年络将军又会好好赏赐我们了……”
牧场内的驯马异族牧民此时各个群情激昂,对这些常年和马匹打交道的男人来说,这马就是他们第二生命。
呼兰人占据冀州后,将秋风牧场周围田地退田还原,足足扩大了三倍有余,马匹数量也从姜浔在时年产八千扩张到了两万以上,除了自己本部之外,其余都献给了蒙洛帝国扩充骑兵之备。
一名异族老人坐在毡包前,拉着马头琴,琴音中发出的天籁般的动音与马蹄疾驰的震动声融为一体,令人闻之遐想连绵。
“这次有多少马匹啊?”
望着在牧场内疾驰的景象,一名呼兰士兵不由叹道,为自己部族强盛感到自豪。
另一名坐在毡毯上的呼兰士兵喝了一口马奶酒说道:“十万匹训练好的良马,至少一半是战马!”
“如此甚好啊……”
那呼兰士兵听后倒在毡毯上,双手枕在后脑勺,望着蔚蓝的天空,脸上满是享受的神态。
这时,另一个呼兰士兵啃着一条羊腿说道:“再过几个月,达兰盛会就要开始了,真的很想赶回去参加这次盛会啊……”
周围呼兰人闻言,齐齐发出了一阵淫秽的笑声。
所谓达兰盛会,明面上是各部之间大型集会,各部可以以物易物交换各自所需货物。然而真正重头戏却是野蛮血腥而又淫秽的,那就是会有一场大型“狩猎运动”。
当然,这狩猎的对象可不是飞禽猛兽,而是——女人。
通俗说法就是大型的强暴交合现场:所有女人被剥的一丝不挂,然后被驱逐到一片有士兵严密把守的密林之中,然后选出各族表现优异的勇士进入密林之中去追捕这些女人,只要抓到就可以当场与之发生关系,也可以随意宰杀,这种做法当真和禽兽无异,将人性最丑陋一面展现的淋漓尽致。
这种做法无论对大周女子还是异族女子都无疑是尊严上巨大的践踏,很多女人宁可死也绝不愿意被选入“猎物”被人这般在光天化日之下凌辱。
不过,幸运的是,今年这场野蛮的盛会注定无法如期举行,或者说,即将成为历史,再也没机会召开了……
“桑泽,你觉得有没有哪里不对劲?”
乌托骑在马上驱赶着马匹忽然感觉有一丝不安袭上心头,对另一侧不远处的桑泽大声说道。
桑泽并未察觉似乎哪里不对,对乌托笑道:“没发现哪里不对啊,该不会是你的女人怀了别人的崽了吧?”
“去你的……”乌托闻言摇摇头笑骂了一声,随后来到桑泽身边说道:“最近牧场外好像很不太平,到处都在打仗,不知道战火会不会波及到我们这边?”
“怎么可能……”桑泽笑道,“这里可是朔阳外郊,你当冀南那些官兵会冲杀到这儿来么?别瞎想了……”
乌托一脸凝重道:“可我总觉得不踏实,不知道怎么的,这几天觉也睡不好,干女人也不行,这心里啊,实在堵的慌。”
桑泽大笑道:“乌托,瞧你哪点出息,还是我们呼兰部的勇士呢,朔阳有络将军镇守,内有雄兵两万,牧场内也有两千最为骁勇的呼兰战士镇守,怎么可能……嗯……”
桑泽刚说到这儿,忽然看到牧场外的山坡上出现一道道粗黑的直线,不由眼眸紧缩。
“那是……”乌托随着桑泽的眼神望去,不由也是一愣。
……
“唏律律……”
秋风牧场外的山坡上,为首一排异族骑兵肃立与前,各个手持带血的弯刀静静望着牧场内的一切,眼中流露的是死亡的气息。
“咯哒哒……”
就在此时,一阵沉重的铁蹄声由远而近,待印入这些异族骑兵的眼帘时,是三名人马皆甲的骑兵,为首的一名骑兵手持二十五斤重的骑槊。
刘策拉起脸上的面甲,刚毅的面庞满是决然的神情。
“八天时间,我们一路厮杀征战,终与来到这里了!现在,是收获第一份果实的时候了!”
“看到下面那片牧场了么?多好的马匹啊!就这样被呼兰人白白霸占你们甘心么?”
“现在,是时候把他们夺回来了!你们看看下面,那些呼兰人在干什么?我只感觉到他们恐惧慌乱!”
“这样的话,就让我们帮他们消除那股恐惧,用你们胯下的战马和手上的弯刀,把他们全部送入地狱!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吧!”
简单而又直接的话语,无时不刻不在刺激着那些异族士兵心灵。这一路行来,马匹数量在厮杀和行军途中,倒下了近半,剩余的马匹也是马力不足,到了急需换马的时候了,不然自己骑兵的机动力会大不如初。
刘策计划从前一开始就是冲马场来的,他相信只要马场一旦被夺,冀北地区必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回兵救援,那时燕城的左烁如果还活着就必定能减少不小压力,从容撤回永安之中。
不但如此,只要许文静他们智商在线,看前沿各地守军北上,必定会趁机跟进占据各个城镇要道,近一步缩减呼兰人在冀州的地盘和影响力,介时粮草问题也可以减缓。
但这其中有一个巨大弱点,那就是刘策这支部队将陷入敌军重重包围之中,时刻有全军覆没的风险。
眼见阵前的骑兵眼中露出贪婪的目光,刘策点点头,随后调转马身面对坡下混乱的牧场,手中长槊慢慢平压而下……
“呜呜呜……”
进攻的角号响起一刹那,牧风当即大吼一声:“新附军,杀啊!”
“杀!”
万余归附的骑兵齐喊一声,挥舞着手中刀刃借势向坡下的秋风牧场奔腾而去。
“庆字营,从左翼进攻。”
“傅云骁,从右翼包抄。”
“楚子俊,列守后阵。”
“其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