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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不交还他们的汗王,他们就不会出一兵一卒,我还听说他们派人去和索伦和鄂伦春骑兵谈判,应该是要置身事外!”
“够了!”车林多尔济的断喝打断了手下的话语,他脸上黝黑的皮肤痛苦的扭曲着:“这些愚蠢的叛徒,难道他们以为那些该死的汉人在消灭了土谢图部后,还会放过他们吗?汉人会像对待内蒙古的部落们一样,把喀尔喀蒙古拆的七零八落,好没有人能够反抗他们,到时候他们都会后悔莫及的。几百年来汉人一直都是这么干的,为什么你们却看不出来——”
这时车林多尔济的声音变得像草原失去幼崽的母狼一样,凄厉而又嘶哑。
“父亲,父亲!”这时从里间走出一名少女来,正是车林多尔济的爱女莎拉,她快步上前抱住父亲的膝盖:“请不要这样,要不然我——可怜的莎拉还有什么可以依靠呢?难道伟大的苍狼倒下,他的孩子还能够活下去吗?请振作起来!”
“我的莎拉,可怜的莎拉!”车林多尔济俯下身体,抱住了女儿:“我现在真的后悔举起大旗,这毁了我,也毁了你,也许我应该把你交给那个俄罗斯人,让他把你带到国外去,这才能避免接下来的可怕命运!”
“不,父亲,事情还没有到那一步!”莎拉抬起头来:“那些骑兵应该不多,只是他们的突然出现加大了恐惧罢了,现在是春天,那些满洲人的马也很瘦,他们无法找出那么多可以长途奔袭的骑兵来。其余几个部落的摇摆只不过是因为您现在不在库伦的缘故,只要您的大军回到库伦,一切就会变好的!”
“对,只要赶回去,一切还能挽回!”车林多尔济就好像一个溺水的人又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立即就紧抓不放了,其实他现在已经没有选择了。他站起身来,大声喊道:“召集所有的‘兀鲁思’和‘鄂托克’,快马加鞭,我们要赶回库伦!”
“大汗,那些步兵呢?他们可是跑不快的!”一旁的亲信愕然问道。
“还管他们作甚!”车林多尔济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把所有的辎重丢下,让他们慢慢走,骑马的赶快回库伦。正好让那些逃奴替我们拖延一点时间!”在车林多尔济的心中,能够保住土谢图部本部的实力才是最重要的,这些刚刚投奔他麾下不久的逃奴、流浪汉组成的步兵,已经成为了无用的累赘!
“是,大汗!”
车林多尔济的命令执行的很快,不过一个多时辰后,土谢图部的本部便在大小头目的指挥下,脱离了大队,加快速度向库伦行去,而他本人也在当天晚饭后,换上普通衣服离开了本队,只留下他那座装饰华丽的移动寝帐迷惑留下的人。车林多尔济心里清楚,既然土谢图部的使者已经赶到,那么索伦骑兵入侵的消息也瞒不了其余三部的人多久了,这些人本来投到自己大旗下的目的也只是为了劫掠,自己并没有节制他们的能力,一旦他们得知消息,恐怕第一个反应就是丢下自己逃走,这个时候走得越早,就越安全,落在后面的就会成为吸引顺军追击部队注意力的诱饵。
“头儿,你看看大汗的本队,怎么好像人马少了很多呀?”老核桃疑惑的指着前方的金顶帐篷,那是车林多尔济的寝帐,在帐篷的顶部有一个用黄金制成的顶尖,在阳光的照射下十分绚丽,是车林多尔济本人的重要标志。为了防止其他部落的人发现自己已经独自脱逃,虽然车林多尔济本人早已离开,但还是将这等帐篷留下,用来迷惑其他人。
“少废话,大汗的本队有多少人和你无关,老核桃,把说话的力气留到走路上,别等会又让别人帮你背步枪!”余志恒头也不回的回答,在他的背上已经多了两支步枪,这是两个崴了脚的士兵的家伙。
“放心头儿!我就算死也不会丢下枪的!”老核桃拍了拍背上的枪托:“在我把那个该死的庄园主的脑袋打烂之前,我绝不会丢下枪!”
“会有这一天的,老核桃!”听到老核桃的回答,余志恒回头来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士兵中也响起了一片应和声,对于这个主要由逃奴组成的团队来说,武器几乎等于生命和自由,让他们丢下枪,这几乎等于要他们的命。
余志恒转过身来,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远处的金帐,作为一个团队长,他看到的比老核桃要多得多。不但金帐旁的护卫兵马少了很多,更重要的是,从早上开始,他没有看到一个传令官进入帐篷和从帐篷出去,这是非常不正常的现象。他心里清楚,像这样一支来自多个部落的人员组成的大军,是不可能没有没有一个主帅调配而自己前进的,更不要说在这支军队的背后还有敌人的军队,即使是监视后方动向的侦骑也会每隔一段时间出现一次的。这种迹象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统帅已经不在那顶金碧辉煌的帐篷里了,这可不是一个好迹象。
“难道是库伦出了什么事情吗?”余志恒暗忖道,他已经在外蒙古流浪了四五年了,他很清楚那些高贵的王公贵族和活佛们之间的矛盾是多么错综复杂,这些矛盾既因为他们本身的利益冲突,也有大顺在其中故意挑拨的缘故。由于这些矛盾,王公贵族们和活佛们在平日里或者派出刺客暗杀,或者向额仁的张北都护起诉,甚至直接发动部众相互攻杀。现在作为最高冲裁机构的大顺张北都护在外蒙的影响力已经不复存在,在这片没有权威也没有秩序的土地上,发生什么都不稀奇。
“头儿,你看,这不是那个平日里打扮的特别漂亮的老毛子?”老核桃指着那个正在步队左侧的官道上疾驰而过的一骑俄罗斯军官道:“他的马跑得多快呀,就好像有几个鬼儿在后面追一样!”
“闭嘴,老核桃,咱们现在是当兵的了,不要逼我用鞭子抽你的脊背!”余志恒也看到了飞驰而过的米哈伊尔,他那双利眼甚至看清了米哈伊尔胯下那匹顿河良驹后股被鞭子抽的的斑斑血迹,他可知道这个傲慢的俄罗斯贵族军官是多么疼爱自己这匹好马,每天给马的马料比大部分士兵吃的还要好,而现在居然这样狠狠的鞭打,难道天要蹋下来了吗?
“驾,驾!”米哈伊尔狠狠的抽打自己坐骑的后股,就好像疯了一样,但比起他胸中的怒气来,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怯懦而又狡猾的鞑靼酋长!竟然抛下我们独自逃走了!”米哈伊尔的胸中就好像有一团烈火在燃烧。
“米哈伊尔!你怎么了!”谢里夫奇怪的看着眼前的同伴,米哈伊尔那张平日里总带着一丝讥讽笑容的白皙脸庞此时却是铁青着。他拿起一个牛角杯向对方递过去:“来杯哥莱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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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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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的哥莱卡见鬼去吧!”米哈伊尔猛的一甩手,将牛角杯打落在地:“康康斯坦丁诺维奇,你知道那位大汗现在在哪里吗?”
“车林多尔济?难道不是在那顶帐篷里吗?”谢里夫诧异的反问道。
“帐篷?”米哈伊尔冷笑了一声:“你和我都被那个狡猾的鞑靼人骗了,中国人征发的满洲骑兵已经入侵了外蒙古,车林多尔济早就离开了这里了,现在那个帐篷里根本就是空的!”
“什么?你怎么知道的!”谢里夫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我怎么知道的?”米哈伊尔冷笑了一声:“车臣部的骑兵正在逃走,他们刚刚得到从本部赶来的信使,满洲骑兵袭击了他们的部落,杀死了所有的人、牲畜、还放火焚烧了能够烧掉的一切东西。康斯坦丁诺维奇,你太相信那个鞑靼酋长了。”
“怪不得那个中国将军的行动如此迟缓,他希望可以拖延时间来让他的偏师取得成功!”谢里夫自言自语道,突然他抬起头来,拉住正在往帐篷里走的米哈伊尔的手臂:“米哈伊尔,你要干嘛?”
“当然是赶快离开啦!”米哈伊尔诧异的转过身来:“还能干嘛?车林多尔济已经抛弃了这些步兵,很快中国人就会追上来,把这些步兵砍成肉片。难道你还打算留在这儿等死?”
“当然不,亲爱的米哈伊尔,可是你忘了我们这次来的真正目的吗?”谢里夫盯着米哈伊尔的眼睛问道。
“真正目的?”米哈伊尔闻言一愣,旋即他用看着一个疯子的目光盯着谢里夫,大声喊道:“康斯坦丁诺维奇,你要留下来?你该不会是疯了吗?中国人如果抓到你,他们可不会因为你是俄**官就宽恕你,他们会把绳子套在你的脖子上,吊在树上让乌鸦啄你的眼睛,要知道在过去他们逮到我们的人就是这么干的!”
“我知道,可是如果我们就这样跑了,那我们先前花费的那番功夫,还有沙皇陛下的那几十万卢布岂不是都白费了吗?你知道,只要中国人打败了这些步兵,车林多尔济就输定了。以那位高大人的声威,加上这次胜利的消息,哪怕是土谢图部的族人,也会抛弃他们的大汗的!”
“车林多尔济早就已经输了!”米哈伊尔咬着牙齿低声说道:“没有大俄罗斯的直接支援,他不可能成功的,即使你留下来,也不可能靠这些连枪都不会拿的流浪汉挡住中**队的,你只会白白丢掉宝贵的性命!”
“也许车林多尔济赢不了,可至少可以让他输的不是那么惨,只要我们能够多争取一些时间,他就可以打败那些满洲骑兵,把战争拖延下去。”
米哈伊尔绝望的说服道:“他们挡不住的,没有骑兵,只有那几门破烂的老式火炮和一万多个刚刚训练了一个多月的流浪汉,中国人两个小时就能把他们连皮带骨吞掉!”
“我敢打赌,至少可以坚持一个上午!”谢里夫笑嘻嘻的答道,随即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你忘了我们这次的任务是什么吗?是考察中**队的真正战斗力!如果我们现在跑了,还能看到什么?”
“你一定是疯了,一定是疯了!”米哈伊尔绝望的抱住了自己的脑袋。谢里夫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米哈伊尔,留下来不需要很多人,你完全可以先回去,替我把这里的情况禀告总督,这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
“不!”米哈伊尔打断了谢里夫的话语:“我也要留下来,还有其他人可以承担向总督禀告的任务。至于我,谢苗诺夫近卫团米哈伊尔上尉,决不能让人耻笑竟然让一个小小的少校承担最危险的任务,而自己却独自逃生了!”说到这里,米哈伊尔脸上露出了开玩笑的表情。(依照当时俄罗斯军制,谢苗诺夫近卫团的军官相当于普通军队高两级的军官)”
“我就知道你会留下来,亲爱的朋友,你是个真正的贵族!”谢里夫激动的上前拥抱了米哈伊尔,又亲吻了对方的脸颊。随即谢里夫松开胳膊,低声道:“现在我把教官团的所有人都召集起来,将真实的情况告诉他们,然后让他们自己决定是留下来还是离开!”
正如谢里夫所预料的那样,几乎所有的顾问团的俄罗斯军官们都要求留下来,给中国人一点颜色看看,以至于谢里夫不得不用抽签的方式来决定谁赶回去向总督阁下报告这里已经发生的一切。当这一切完成了的时候,一个叛军士兵惊惶的跑了过来,对谢里夫喊道:“少校老爷,少校老爷,中国人,中国人的骑兵出现了!”
“什么,中国人的骑兵?”谢里夫转身跳上战马,疾驰几步上来一个高处,拿起望远镜向南边望去,果然在东南方向的地平线上已经出现了一小队灰色的骑影,灰蓝色的羊毛呢子大衣,深色的皮帽子,尤其帽顶那一根白色的鸟羽。这个形象对于谢里夫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隶属于燕山府麾下的锡伯突骑,他们就好像大顺帝国北方的猎犬和探鹰,已经和谢里夫和他的同僚们打了几十年交道了。他们出现在这里只能有一个解释,顺军主力就要出现了。
“该死的,一定是那个老狐狸追上来了,他一定是得到了自己的迂回行动已经生效的消息了,所以加快了追击的速度!”谢里夫低声咒诅道,在俄罗斯士兵的传说中,高廷玉的身上已经被抹上了众多奇形怪状的油彩,很多俄罗斯士兵们相信,他们的这个强大敌人懂得许多古怪而又强大的东方巫术,并凭借这些力量打赢了不少仗。作为一个老顿河哥萨克,谢里夫和他的祖先一样,虽然信仰东正教,但也相信巫术、降灵术、卜卦等许许多多超自然力量的存在,所以他也不能免俗的咽了一口唾沫,在胸口划了一个十字,低声道:“愿上帝慈悲,保佑他虔诚的子民!”
“现在,让我们去士兵们那里!”谢里夫顿了一下脚跟,便快步向叛军步兵队列那边大步走去,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