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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自己这边驶过来,船首上那门主炮黑洞洞的炮口正指向自己。
“抛锚,巡检!”随着两船的靠近,船上的俄国水兵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语大声喊道,当时的滨海区居民中华人占据了绝对多数,所以不少俄军士兵都或多或少会说几句汉语。
“是!是!”船长应了两声,立即转身对水手们大声喊道:“快抛锚,人都到甲板上来,军爷们要来检查了!”
很快两条船便靠在了一起,一名俄军军官带着几个士兵跳了过来,开始仔细检查船上,船长笑嘻嘻的送上几瓶白酒和几条熏鱼,那军官接过东西,看到手下在船上没有发现什么违禁的东西,大声喊道:“你们马上离开这里,以后也不允许在这里捕鱼,这里是军事要地,下次让我遇到你就当做间谍论处!”
“是,是!”船长赶忙卑躬屈膝的将军官和手下送回炮艇上。看着那炮艇烟囱喷出的浓烟,船长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了起来。
“头,怎么办?上面可是交代我们要弄清楚金角湾内的军舰泊位呀!”大副低声问道,他的目光向金角湾望去,但他的视线被俄罗斯岛上隆起的小丘挡住了!”
“海上肯定是不行了!”船长叹了口气:“俄国人已经禁止华人的船只进入港区了,看来只有从陆路了。”
“陆路?”大副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那怎么可能,俄国人早就禁止穆拉维约夫…阿穆尔斯基半岛上有华人居住,发现就枪毙,更不要说港区了,我们怎么混的进去。”
“劳工!”船长咬紧了牙关:“俄国人正在修工事,这边冬天时间长,天气一冷地上就上冻,镐头都都挖不开,能干活的就这几个月,他们肯定缺人手,我们装作劳工混进去,一定有机会能够去港区。”
“这个也太危险了吧!”大副脸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你想得到,俄国人肯定也想得到,要是被发现可就是死路一条了!”
“没别的法子了!要是不在开战前把俄国人港内的情况搞清楚,就没法将俄国的舰队堵在港口内,到时候舰队里就要死几十倍、几百倍的人,只有赌一把了!”
大副咬了咬牙,道:“好吧!那我和你一起去!”
“不必了,你留在船上,晚上把航道搞明白,还有找几个当地的渔民,弄清楚封冻期俄国人常出来的航线,时间很紧,我挑个小伙子去装作劳工和我一起去。”
“是,大人!”
沈成林看了看眼前的一排小伙子,从他们的脸上不难看出紧张,但更多的是跃跃欲试。他沉吟了一会,指着最矮小的一个说:“杨林,你跟我去!”
“我?”那个叫杨林的小伙子一愣,仿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被挑中了,随即才反应过来,挺起胸脯道:“是!”
沈成林转过身对大副道:“一个星期后我们在那个地方碰头,信号是火把转三个圆圈。”他指了指不远处的海岸上一块伸出海中的黑色礁石:“如果两个星期后的凌晨十二点你还接不到我,那就带着他立即返回,知道了吗?”
“杨林?”大副闻言一愣,虽然他没有询问,但从他的目光中明显先露出疑问——“要是你那时候回不来了,怎么能确定他一定能回来?”
“我无论如何都会让他回来的!”沈成林低声道,随即他转过身对杨林道“你这次和我去没有别的事情,只要记住一点,除非是我命令你,你就把自己当做一个真正的劳工,只要低头干活就行了,明白了吗?”
谢丹卡山谷,南坡。和同纬度的其他东亚地区不同,穆拉维约夫…阿穆尔斯基半岛由于靠近太平洋,从太平洋上吹来的暖湿气流使得这里比起同纬度的内陆部分要温暖湿润的多,因此在谢丹卡山谷的南坡上长满了茂密的常绿针叶林和少量的落叶阔叶林。八月份的风吹拂过这些白桦树、雪松,发出轻轻的松涛声,夹杂着山雀的鸣叫声,满是和平的气息。
“我是萨沙少尉,是你们监工。你们的工作就是砍伐树木,然后把树木上的小枝条去掉,把木材集中起来,运到指定的地方去,每个人的每天的份额是三十立方。干不完就拿不到工钱!”一个五大三粗的跛子俄国军官大声对下面的一百多名劳工喊道:“我事先要警告你们,这里到处都是军事禁区,除了我们制定的地点以外,你们什么地方都不能去,否则就当做间谍就地枪决!听明白了吗?”说到最后,那个俄国军官举起右手,做了个开枪的手势,下面的劳工们脸上都露出了害怕的神色。萨沙看到下面劳工们脸上的神色,满意的挥了一下手臂,喊道:“开始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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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间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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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工们按照熟人或者老乡的关系,三五成群的向俄国人指定的伐木地点走去,沈成林注意到俄国人指定的伐木地点主要位于山谷的底部和对面北坡上,显然俄国人的这么做的目的不只是为了得到修建工事的材料,还有一个因素是为了扫清北坡上防御工事的射界,以免成为进攻一方的遮蔽物。看来俄国人对于海参崴这个太平洋舰队的最大基地守卫的十分森严,己方的突袭能够成功吗?沈成林不禁踌躇了起来。
“愣着干嘛,快砍呀!”一个声音将沈成林从沉思中惊醒了过来,他抬起头,只见那个带着他过来的工头正用不耐烦的目光看着自己。沈成林赶忙陪笑道:“刚才走神了,您老多包涵!”
“这位兄弟,现在走神不打紧,待会放木头的时候走神了被压着可别怪我没提醒你!”那工头教训了沈成林几句,沈成林陪着笑脸,往手里吐了两口唾沫,用力挥起斧子,劈砍其眼前的那棵雪松来。
随着斧头劈砍在坚硬的树干上,沉闷的声响震荡在树林中,不时传来劳工浑厚的号子声:“倒啦!”随即听到一阵树枝折断和沉重的树干撞击在地上的声音,激起了一群群飞鸟。接着便是小工们上前将主干上的枝条砍断,然后用绳索将木材拖到一边去,待会好用大车运走。
沈成林一边用力挥着斧子,一边偷偷打量着四周,寻找着等会离开的路线,他知道现在大家干活的地点还比较集中,一旁的那个叫萨沙的俄国军官注意力也比较集中,等到下午或者明后天,就说不定能找到机会去偷看俄国军港的泊位了。
“休息了,休息了!”随着叫喊声,劳工们纷纷停止工作,三五成群的聚成团在树荫下坐了下来,沈成林取出腰间的水壶,刚想喝口,旁边却塞过来一只葫芦,他抬头一看却是工头满脸的笑容。
“来,试试我这个!”
“哦,多谢了!”沈成林一愣,接过那葫芦喝了一口,入口的液体略带一点苦味,稍一回味却又有点甘甜,颇为提神,倒是从来没有喝过,不由得问道:“这是什么呀?”
“你不是本地人吧!”那工头爽朗的笑了起来:“连桦树汁都没喝过,我刚刚在一棵大树上采的,多喝点,这玩意新鲜的最是养人,多累的活喝上一葫芦,一会就缓过劲来了!”
沈成林心中不由得一紧,对方刚才无意中的那句“不是本地人”让他心底那根弦立即绷紧了,他又喝了一口,将葫芦递了回去笑道:“咱是靠海边的,世代都在海上打渔,山里的事情知道的少,活计做的不到的地方,您多担待!”
“看得出!”那工头也喝了一口,笑道:“你这架势不像是常上山的,不过没啥,看你刚才干活是个卖力气的,也有一膀子力气。这放木头的活倒也简单,胆大心细、眼明手快,多干两天就行了!”
看到对方没有追问下去,沈成林也松了口气,笑道:“做不到的地方您多担待!”
“好说,好说,都是在外挣活的苦命人!”那工头大大咧咧的一挥手,笑道:“若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不偷奸耍滑,我这工头就好做了!”
众人休息了一会,便又干起活来,沈成林一边干活,一边小心的观察起周围的环境,他发现俄国人的胸墙和壕沟已经修的差不多了,正在开工的是三个作为支撑的多面堡,自己要想看到港区的情况,唯一的办法是等到天黑后,越过工事后面的几公里空地,来到港区旁的高地上来观察敌舰的泊位,但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自己能够找到空隙吗?沈成林的心里没有底,这时他的眼前闪过出发前的情景。
“你看到外面的码头、仓库、商船还有数以千百计的工人、商人了吗?”石怀沙指着窗外的景色:“如果我们不能把俄国人的太平洋舰队堵在港口里,一旦战争开始,这里的一切都会变成一片火海,那些正在工作、欢笑的人们就算不会葬身火海,也会因为失业而变得穷困潦倒,千百万人的命运都会被改变,成林,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大人!卑职要么完成任务,要么就不回来了!”
“不!”石怀沙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不要你死,而是要你完成任务后活着回来,你明白了吗?”
“是,大人!”
沈成林突然感觉到自己的眼角有些湿润了,在大海上生活了近二十年的他并不是一个容易感情外露的人,但他很清楚如果战争爆发,不远处的港口里停靠的那些巨大战舰将会给沿海的人们带来多大的灾难。
“一定要把他们堵在港口里!”沈成林握紧了拳头。
时间已经过去了9天了,算上搭上工头关系所花去的一天时间,离返回的日子只剩下4天了。沈成林还是没有找到一点空隙,那个俄国军官就好像一只上好了发条的闹钟一样行走的无懈可击:早期点名,带到工地干活,中午吃饭前点名,然后下午接着干活,睡觉前也要点名。沈成林终于决定,天黑之后无论如何都要尝试一次,哪怕冒丧命的危险,也要把港口内的相信情况搞清楚。
穆拉维约夫…阿穆尔斯基半岛的天黑得很早,虽然还是八月份,但刚刚五点半天色就渐渐变得昏暗起来,在大海的方向传来了隆隆的炮声,那是俄罗斯岛上的海防炮台的信号,劳工们收拾好工具,排好队向住宿区走去。沈成林半路寻到一个缝隙,转进了路旁的灌木丛里,等到队伍走远了,便向港区的方向狂奔而去。
宿营地里,劳工们三五成群的围坐一团,吃着晚饭,滨海省肥沃广袤的土地让俄国人并不缺粮食,所以劳工们的伙食相当不错,有咸猪肉、鱼,黑面包、玉米粥和煮土豆管够,甚至还有一些劣质的玉米伏特加。工人们在火光的映照下,吃着喝着,说着粗俗的笑话,对于这些容易满足的人们来说,有食物、有酒、还有工钱,那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杨林坐在火堆边,有些心不在焉。今天在干活的时候,沈成林突然从他的身边走过,塞给了他一个小纸条,这个突然地举动惊出了他一身冷汗,他找到一个无人的角楼,拆开纸条一看,上面只写着个十六个字:“如果我没有回来,礁石下有物,切勿遗留!”
杨林经过仔细思考,觉得纸条上说的“礁石“应该就是自己离开时的那个接头地点,可为什么沈成林在纸条上提醒自己不要遗留呢?他自己不是明天晚上也要从那里乘船离开吗?待到杨林收工后打算找个无人的地方向沈成林询问一下,却发现找不到他人了。联想起这一切,杨林心中不禁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铛铛!”
一阵钟响将杨林从思忖中惊醒,他赶忙站起身来,又到了集合点名的时候了。杨林转头四顾,还是没有出现沈成林的身影,怎么回事?杨林的心中越发焦急了。
火光下,点名开始了。很快,就点到了沈成林的化名,杨林想要帮他应声,但刚一张口,就想起先前沈成林对自己说的话:“你这次去只是当一个劳工,如果没有特别提醒,你什么都不要做!”他犹豫了一下。
“胡成,胡成!”点名的人看到无人应答,他的音调又提高了几分,但是还是无人应答,站在一旁的萨沙上前拿过点名册,大声问道:“胡成在那里,你们有谁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
下面还是一片沉默,突然有个人举着胳膊答道:“不知道,不过收工回来就没有看到他了!”
“很好!”萨沙点了点头,将点名册递给一旁的人,道:“继续点名!”
很快,点名就结束了,确定只少了胡成一人,萨沙立即下令封锁工人的营地,禁止任何人出去,否则一律枪毙。然后排出士兵牵着猎狗四处巡察,追捕那个叫做胡成的失踪者的下落。
杨林躺在草铺上,耳边不时传来犬吠声和枪声,显然俄国士兵们正在全力追捕沈成林。他翻了一个身,但这并不能让他感觉舒服点,外面的声音就好像一个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