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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武力就是为了向贵族们宣布这个事实?
“智者曾经说过;‘蠢人总是在悔恨过去的错误,而聪明人则是寻找新的机会!’王者就好像天平一样,即不…偏向这一边,也不偏向那一边。虽然王国不可能发布法令强迫农民们回到过去的庄园,但是可以想办法补偿贵族的损失。”罗林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农民们可以得到自由和土地,但是他们必须为得到的自由和土地向他们的主人付出金钱的代价!”
枢密院的大厅又一次沸腾了,这一次即使是门外卫兵的刺刀也无法压制住贵族们的愤怒了,这对于绝大多数贵族们来说,简直就是一个晴天霹雳。在缅甸王国的历史上,贵族和国王们一直保持着这样一种关系:贵族们承认国王的最高统治权,但是国王也不能干涉贵族对自己领地内的土地和人民的权力,换句话说,贵族在自己的领地内也是一个国王。也许在历史上有些强势的国王也曾干涉过某个贵族的领地事务,但是像这样干脆将贵族领地制度连根拔起的行为还从来没有过。
“不行,绝对不行!”一个贵族议员大声喊道:“神用自己头颅创造了国王,用胸脯创造了贵族、用膝盖创造了农民,用脚创造了奴隶。膝盖不可以跃到胸脯之上,贵族生来就应该拥有土地和农民,这才是王国的根基。如果您承认农民也可以拥有土地,那农民和贵族还有什么区别?那国王又凭什么凌驾于万物之上?”
“对,我们绝对不会同意!”
“宁可死也绝不同意,神圣的土地绝不能用肮脏的金钱交换!”
贵族们愤怒的叫喊着,很多人开始向高处的国王和长公主那边拥挤过来,宫廷侍从赶忙排成人墙阻挡,无法登上高台的贵族们甚至拿起手边随便能找到的什么东西,向高台上的长公主和国王投掷起来。
“姐姐,我害怕!”罗勤惊恐的蜷缩起了身体,高台下的怒吼声和不断落在宝座旁的墨水瓶和木块让他想起了那个炮火纷飞的夜里。
“罗勤,你是国王,不能退缩!”罗林一面死死的抓住弟弟的胳膊,以防止其逃脱,一面大声对身旁的侍从大声喊道:“卫兵,让卫兵进来!”突然,罗林晃了一下,跌倒在地,她痛苦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鲜血便从她白皙的指间流了下来。
“陛下,您受伤了!”
“医生,医生在哪里?”
“姐姐,姐姐!”
高台上顿时一片混乱,宫廷侍从们的惊呼声夹杂着国王惊恐的哭喊声。
“闭嘴!”罗林咬着牙重新站了起来,她的右边脸颊已经满是鲜血,看上去十分骇人,但更让人惊骇的是她那双喷射怒火的眼睛:“只是一个墨水瓶而已,又不是火枪,快吹号,让卫兵进来,驱散贵族们!”
“是,是,陛下!”侍从结结巴巴的转身去吹号,罗林转身走到罗勤身旁,蹲下来,凝视着国王的眼睛,伸出沾满了鲜血的手抚摸了一下弟弟的脸颊,柔声道:“罗勤,国王没有惊惶失措的权力,他必须习惯鲜血和痛苦!”
罗勤没有说话,他含着眼泪,慢慢的点了点头。
随着凄厉的铜号声,卫兵们冲进大厅,开始用枪托和木棍驱散贵族们,木棍敲击在人的**上的沉闷声音和怒骂声立刻充满了整个枢密院的大厅,这座建筑物四壁上那些历代缅甸国王雕塑神情木然,空洞的目光投向大厅之中,凝视着所放声的一切。
护缅校尉府,大堂上早国权和陈再兴正对坐着,从他们脸上的神情和不断传出的笑声来看,他们进行的话题是非常轻松愉快的。
“不好了,不好了!”一个声音从外间传了进来,声音未落便看到刘之行从外间快步冲了进来。
“曼德勒城外皆是我大顺精兵,之行兄何事如此慌张?”早国权笑道。
“校尉大人,真的出大事了!”刘之行跌足道:“长公主与国王陛下在枢密院中遭到贵族们的围攻,结果用卫兵驱散了贵族!”
“什么?”早国权和陈再兴一下子霍的站起身来,陈再兴抢先问道:“二位陛下没有出事吧?”
“国王陛下没事,倒是长公主陛下头上挨了一下,不过经医生检查后说没事,只是流了点血。”说到这里,刘之行叹了口气:“不过那个长公主看上去娇怯怯的,想不到倒是个狠角色,若非她当机立断让卫兵进去,只怕事情已经不堪设想。”
早国权和陈再兴两人都没有说话,早国权脸色铁青,而陈再兴却神情不属。片刻之后,早国权低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好端端的那些贵族要聚众围攻二位陛下?”
“下官来之前询问了几个相熟的议员,好像是长公主陛下要颁布法令让农民通过赎买的办法购买土地和自由,结果贵族们就立刻爆发了!”
“原来如此,也怪不得,这是要动贵族的根呀!”早国权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这个长公主倒是不简单,小小年纪就有这般见识,缅甸国内的这般乱象,要想解决了还真的只有这个办法。只是还是年轻了,行事操切了。像这等事情涉及其中的人何等之多,岂是能够旦夕之间就成了的?只有外修武备,内务文事,把水磨功夫都做完了,最后成与不成还在両可之间。”
刘之行点了点头:“校尉大人果然是老成谋国,想必是长公主身边有高人提点,但毕竟新近即位,身边没有信重的老臣替其谋划,才出了这等篓子!”他话音刚落,便听到一声响,却是陈再兴起身将一旁的茶几上的茶杯带倒了,只见陈再兴连告别都没有一声,快步向外疾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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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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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之行讶异的看着陈再兴远去的背影,转头过来向早国权问道:“校尉大人,陈大人这是?”
“想必是关心则乱吧!”早国权哈哈一笑,拍了拍刘之行的肩膀道:“来,刘大人,咱们忙自家的事便是,别人家的事情还是让别人操心吧!”
“快一些,再快点!”轿子里陈再兴用力跺脚,催促着轿夫加快脚步
“长公主陛下头上挨了一下,流了血!”陈再兴的耳中回荡着方才刘之行的语音,此时他的心中就好像有一块滚热的火炭一般,烫的他脸上的肌肉都抽搐起来。
“自己还是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了,以为只需示以威势,再加以利诱,便能让贵族们同意将土地分给农民,却没想到那些贵族早已将土地和农民都归自己所有视为天经地义的事情,又岂会愿意做出让步换取金钱?说到底再多的钱也是可以花的完,哪有在自己的领地里当土皇帝作威作福的痛快!除非旧有的制度已经明明白白的死路一条,那些高踞在金字塔顶层的贵族们又怎么会同意让步呢?”陈再兴痛苦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心里满是懊悔的苦水,自己思虑不周,却害得公主白白流血,可怜她小小年纪,本来还是在父母怀中撒娇受宠的年纪,却受到这般惊吓!想到这里,陈再兴才惊讶的发现,在自己的心中,那位异国的公主竟然有如此重要的分量。
转眼之间,陈再兴的轿子已经到了王宫门前,门口的军官已经认出了是他的轿子,忙不迭打开城门,让陈再兴一行人进去。待到了公主所住的寝宫外,陈再兴跳下轿来,对门口的宫廷侍从道:“外官想要觐见长公主陛下,麻烦通传一声!”
那侍从认得陈再兴,赶忙应了转身进去,片刻之后,那侍从重新出来,面带歉意的对陈再兴双手合什行礼:“不好意思,长公主陛下今日身体不适,不欲见陈大人,还请大人过两日再来!”
陈再兴闻言一愣,须知他平日里往来宫中,觐见二位陛下,都是随传随进,从无耽搁的,像今日这般不见的还是破天荒头一遭,想到这里,陈再兴心中倒有些怏怏,只得向侍从道了声谢,转身离去。可是他转身走了几步,心中越发焦虑,又转过身来,对那侍从拱了拱手道:“借问一句,长公主伤势沉重与否?心情如何?”
“陈大人,长公主伤势倒不甚重,回来后医生进来包扎后便出血便停了,正在卧床休息中!”
陈再兴咬了咬牙,上前一步,低声道:“外臣实在是有要紧事要拜见陛下,还请您劳烦则个,替我进去再通传一声,在下感激不尽!”
那侍从也知道陈再兴也是大有权势之人,与长公主更是有拥立大恩,关系非同寻常,这时有了机会买好,当然要抓住:“既然是陈大人开口,小人便再跑上一趟,大人在外间稍候!”那侍从说罢,便快步向宫门内跑去,片刻之后又从里面出来,对陈再兴伸手延请道:“大人请随小人进来。”
陈再兴道了声谢,便快步随着那侍从进门,过了两条长廊,那侍从停住脚步,指着前面的那栋屋子笑道:“二位陛下此刻都在那屋中,陈大人请过去吧,小人只能送到这里了!”
陈再兴对那侍从拱了拱手,便快步向那屋中走去,到了门口,陈再兴停住脚步,沉声道:“外臣陈再兴拜见二位陛下!”
“陈大人,你进来吧!”屋内传出罗林熟悉的声音,陈再兴听那声音虽然有些无力,但中气却还足,想来并无大碍,心中不由得一振,拱手道:“多谢陛下!”便昂首进屋。他进得屋来,却只见一人从帷幕后面走了出来,正是国王罗勤,却没看到长公主罗林,不由得一愣,随即敛衽对国王下拜道:“外臣拜见陛下!”
“陈大人免礼!”罗勤应了一声,看到陈再兴的目光游动,指了指帷幕内压低声音道:“姐姐头上受了伤,恶见生人,陈先生好好替我劝解一番!”
“原来如此!”陈再兴点了点头,上前两步,走到帷幕外,沉声道:“长公主陛下,今日之事,乃是外臣思虑不周!还请陛下恕罪!”
“罢了,这也怪不得陈大人,毕竟谁也想不到事情会弄到这般田地!”帷幕内传来一声轻叹:“那些贵族若是见过大顺的繁华景象,想必便不会如此顽固了!”
“长公主陛下!”陈再兴沉声道:“微臣说句不恭敬的话,您还是高看了那些贵族了,纵然他们看到了大顺的繁华景象,恐怕也只有少数人愿意为此放弃自家的好处,想必长公主陛下也曾经读过贵国的历史,其中为了自己领地富贵背叛自己国王的贵族只怕是大有人在吧!”
帷幕内半响没有声音,正当陈再兴以为罗林已经不在里面时,里面传来一声轻叹:“我现在总算明白小时候读过的‘人心惟危’是什么意思了!不错,陈大人还是你说的对,今日在枢密院,我说要给士兵们土地和自由,就有贵族反对;好不容易通过了这一项,那些贵族还说要王国出钱补偿那些有农民逃亡去当兵的贵族。唉!这些人全然不考虑王国经过这场劫难,国库何等空虚,哪里有钱补偿他们?后面我提出要给农民土地和自由,他们那个样子陈先生你是没有亲眼见到,就好像整个大厅房顶都要被他们掀翻了,英国人和伪王打过来的时候怎没见到他们做了什么,一群欺软怕硬的东西!”说到这里,少女的语气中已是掩不住的鄙夷。
“呵呵!”陈再兴听到这里,禁不住笑出声来,他立即感觉到不对,赶忙掩饰道:“陛下,伪王和英国人可没有动他们的土地和农民。这等大事,可不是只凭在枢密院里几句话就能过得去的?”
“那该怎么办?我可是按照您教我的办法,把分给农民土地的利弊都说给贵族们听了,可是他们根本不听!”
“陛下,您还是年轻了呀!要是光说几句话就能成,那大顺和英国人养几十万兵作甚?”陈再兴叹了口气:“外臣且问您一句话,为何那些贵族同意给当兵的农民自由和土地?”
“这个?有个贵族很会说话,他说服了很多人,后来就一帆风顺了!如果我事先收买一两个有威望的贵族,想必就不会出现今天的情况了!”
“陛下,这根本不是口才的事!”陈再兴斩钉截铁的打断了罗林的话语:“那些贵族同意给士兵们土地和自由是因为他们中很多人已经亲身体会到了农民暴动的厉害,他们知道如果没有军队,只靠自己的力量是不可能镇压暴动,保住自己的土地的。而他们拒绝分给农民土地是因为他们还觉得继续维持自己的庄园是可能的,在这种情况下,要让贵族们自己主动做出让步,那是不可能的!”
“那您为什么先前还建议我要求贵族们分给农民土地呢?”
“因为这对缅甸王国是有利的,贵族只占您王国里人口的百分之一,您是缅甸王国的摄政长公主,而并非只是缅甸贵族的摄政长公主。在今天的世界上,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