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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高皇帝再也无暇顾及宝钞之事了。
于谦手中有一叠的以假乱真的大明盐引。
显然是有一帮人,把大明宝钞搞烂了之后,再次盯上了盐引。
于谦手里拿着一张盐引上面写着:「官发盐票」,上面写着由哪个地方发出,收到了多少粮食,等于多少斤淮盐,时间等等。
这是一张小盐引,等于淮盐二百斤,等于大同米一石,等于白银一两二钱。
于谦已经拿着给经年老吏看过了,这东西根本没办法分辨其中真假,以假乱真,只有对着阳光仔细辨认,才能确定盐引为假。
它的确是个假的,因为是于谦在市场上,用半石的粮食换来的假盐引。
民信局是有着极大的积极意义。
但是私印朝廷盐引,是什么罪名?
死罪。
于谦收起了那张盐引,他收集到的这些物品,都是要送到京师的证物。
过去的大明宝钞,到底是谁在私印,到底是谁把大明宝钞发的哪里都是?于谦不知道,也无从查起了。
但是,现在有人想用同样的办法,毁掉大明的盐引,这是确凿无误的。
俞士悦在江南重拳出击,不断的打击私盐窝主私发盐引,但是在山西,有一帮人,也在私发盐引,并且比江南的窝主还要猖狂。
“于少保,闹起来了!”岳谦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门外有百姓,聚集在了都司门前,大声的叫嚷,请求朝廷停止用兵。”
“哦?”于谦站起了身子说道:“有趣,走,去看看。”
大明的百姓反对大明军队进军集宁,恢复洪武、永乐年间的旧军屯?
大明的百姓反对这个?于谦不信。
但是这种离奇的事儿,就这么发生了。
于谦来到了都司衙门之外,果然看到了一群群情激奋的百姓,吵吵嚷嚷,看到了于谦出门,喧嚣声更盛了几分,人群之中还有人推搡。
朱祁钰为了保护于谦的安全,专门从京营里挑选了二百名校尉随行护卫。
人群推搡的时候,校尉的刀立刻出鞘,结成了鱼鳞阵,火铳、钩镰枪、长短刀,对准了这些所谓的百姓。
于谦嗤笑了一声说道:“雕虫小技。”
于谦不由的想起了当初在大兴推广农庄法的时候,偷袭他的那个人,此时此刻,正如彼时彼刻。
明晃晃的刀片,还是吓人,场面立刻安静了下来。
于谦笑着来回看了看说道:“来,你告诉我,谁给你钱让你来的?多少钱,就到都司衙门闹事啊?”
那人显然不认识于谦,但是他认识补子。
他们以为就是起起哄,没想到一个胸前补子是仙鹤的大员,走了出来。
那人呆滞的说道:“四十文……在那边。”
于谦吐了口浊气,挥了挥手说道:“岳指挥,把人群围住,把煽动者找出来,不在这里,也出不了万全都司,把人找出来,送京师吧。”
谁不愿意看到大明军节节胜利呢?
谁不愿意看到大明加强对河套地区的控制呢?
谁不愿意看到大明恢复洪武、永乐年间的军屯呢?
当然是瓦剌人,瓦剌人肯定不愿意这一幕幕发生!
可是瓦剌人能够组织大明的百姓,聚集到万全都司的门前来闹事吗?显然不可能。
那是谁?
第二百六十七章 前方剑戟 身后毒蛇
万都都司现在兵很多,本来就是战时,城门落了锁,没过多久,那些煽动的人,都被悉数抓了起来。
于谦是兵部尚书,是征虏总督军务,但他不是法司,他不能审讯。
但是有人是法司。
此次前来万全都司的还有一名天子缇骑,三名锦衣卫千户,两百名锦衣卫的缇骑。包括了袁彬。
袁彬是锦衣卫的人,这次为了战功也来到了万全都司。
锦衣卫是法司,锦衣卫有稽查职权。
这些人被抓了起来之后,都被送到了天子缇骑的手中。
到了天子缇骑手中之后,很少有人不交代问题,除了那些想要用秘密保命的家伙之外。
缇骑很快的摸清楚了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祁帮渠家。
元末明初,号称北渠南沈的渠家。
在渠敬信、渠于信、渠忠信三兄弟手中不断的扩大,沈万三为南京城建了城墙,耗尽了家财,但是渠家可是依旧风声水起,经营的范围越来越广。
比如于谦拿到手的莫合烟,就是从金帐汗国得来,在金帐汗国如同野草一样的莫合草,到了大明则价值千金,运到南方诸省,换得银两,再换成丝绸茶叶,运抵西域、金帐汗国。
一本万利。
陆上丝绸之路,自从汉代便有,元朝的铁骑践踏了整个欧亚大陆,但是这条丝绸之路,却变得销声匿迹了起来。
它不运行了吗?
当然运行,只不过朝廷再也管不到了而已。
于谦吐了口浊气说道:“一应压送京师吧。”
“征虏将军那边如何了?”于谦有些奇怪的问道。
石亨的军报倒是每天都有,但是却始终不见有什么收获。
岳谦小声的说道:“他们在等四勇团营,拿下了卓资山附近的敌人,才会从兴和出兵,与四勇团营合围集宁之敌。”
卓资山是河套三降城至集宁的必经之路,只有打断了集宁的救援之路,才能拿下集宁。
于谦看了许久堪舆图,满是疑惑的说道:“这卓资山地势并不复杂,如同桌子一样的山头,围困,炮轰,两三天就可以拿下了吧。”
岳谦十分郑重的说道:“武清侯的意思是,再耗一段时间。”
“卓资山,乃是攻其所必救,只要拿下了卓资山,河套地区的瓦剌人便再无驰援集宁的道路。”
“但是集宁的守军在兴和所被攻陷之后,就再不出战,集宁城坚,又紧邻黄旗海,水源充足,城中粮多,围困却无法攻陷。”
“围困卓资,攻敌必救,方才有可能一击制敌。”
于谦看了许久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慢慢打吧,正好练练兵。”
大明一点都不着急,十二团营训练有素,行军张弛有度,并没有冒进,粮草充足。
唯独战斗经验不够丰富,尤其是野外作战这件事,不急于一时,慢慢打就是。
权当练兵。
攻敌必救,围点打援也好,还是诱蛇出洞定胜负也罢,瓦剌人在集宁这三万人,插翅难飞!
于谦的目光看向了集宁的方向,他隐隐有些不安的说道:“袁彬,带几个缇骑,前往右都督杨俊等处,告诉他,别只注意前方剑戟,也要小心提防,身后毒蛇。”
袁彬眉头紧皱,但是领命而去。
袁彬带领了十多骑,领了三十多匹马,向着东胜卫而去,东胜卫很远,但是他们昼夜星驰,还是用了一天的时间赶到了东胜卫。
杨俊四勇团营,赶至东胜卫,粮食、火药囤积在镇虏卫。
东胜卫是扎进河套地区的一根钉子,孤悬在黄河之畔。
袁彬见到杨俊的时候,杨俊并没有在归化-卓资山战线上,而是在东胜卫。
“何意?”杨俊眉头紧皱的说道:“于少保的意思是,我们的敌人,不只是瓦剌人吗?”
袁彬将在万全都司的所见所为,一五一十,十分周详的告诉了杨俊。
“杨都督,切勿大意啊。”
杨俊满头冒汗,他低声说道:“镇虏卫乃是老营在看管,倒是无碍,但是东胜卫……”
“轰!”
杨俊在说话的时候,被一声震天的爆炸声给打断,中军大帐也被震的嗡嗡作响。
杨俊、袁彬等人走出了大帐,就看到了西北方向漫天的火光。
爆炸声,从东胜卫的屯集军备之地传来,漫天的大火将整个天空照的通红。
巨响声中,天空丝状、潮状的无色乱云横飞,有大而黑的蘑菇、灵芝状黑云团团升起,黑烟滚滚若是群魔乱舞一般。
刹那间天昏地暗,尘土、火光飞集,仿若是天崩地陷一样。
“走水了!”无数人在惊呼。
杨俊吐了口浊气说道:“袁指挥,请你带人前往镇虏卫,小心看护四勇团营大军粮草,这里交给我了。”
东胜卫本就是扎进河套地区的钉子,这里频繁交战,他自然是甲不离身,他用力扣上了自己的兜鍪,指挥着大军灭火。
“你自己多小心。”袁彬看了看天边的黑云说道:“敌人决计不是仅仅放火那么简单。”
杨俊扣上了面甲,笑着说道:“倘若敢来,定让他,有来无回!”
“勇敢营、勇武营、勇效营、勇鼓营各营团指挥使何在!”
一个掌令官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说道:“报!不明骑卒从西北方向而来,烟尘滚滚,敌军人数不明。”
杨俊吐了口浊气晃动了脖颈说道:“来得好!省的我大军前去草原寻找!”
“全军出城,准备迎战!”
巨大的爆炸,炸开了东胜卫的一个缺口,缺口很大,虽然大火在慢慢退散,但大明军队的火药,全部被炸毁。
粮草并没有放在火药之侧,粮草依旧充足。
谁点燃了火药库,对此时的杨俊而言,并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打赢这一战。
烟尘滚滚,瓦剌人有多少人,杨俊并不清楚,但是他让人打开了其余三门,留守在东胜卫的三万余人,从三门而出。
斥候如同满天星一样散了出去,马蹄阵阵,再无了踪迹。
轻骑化整为零散在了草原上,开始对着来犯的瓦剌人,不停的进行火铳射击,在火药消耗一空之后,开始和瓦剌人对射弓箭。
大明的新式火药威力极强,射程更远,但是瓦剌人长弓吊射,也是水平极高。
这种纠缠说不上谁胜谁负,但是显著的阻拦了瓦剌人,对东胜卫的冲击。
杨俊并未上马,而是带着两路步战,每三千人汇聚成了一个方阵,共计四个方阵,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内,汇聚而成。
方阵名曰平虏方阵。
军士们将一道道铁锁链,挂在了武纲车之上,随后快速结阵。
方阵共计四面,组成了外围壁垒,每面三十辆武纲车,分前哨、后哨、左哨、右哨四面,每面十队。
五人为火铳手在拒马后边开枪;五人为长枪手在铁锁链外面蹲坐举矛;五人为弓箭手在铁锁链后边放箭;两边队长、贴长各一人举旗帜站定指挥。
与敌人交战时按射程远近依次投射,八十步距离内火铳手开枪;五十步距离内弓箭手放箭;当敌人即将突进到十步之内时,弓箭手、火铳手一次齐射催敌锋锐。
然后长枪手起身杀敌。
大明军队阵中为三千营骑卒,在方阵中心,为中军。
分前部、后部、左部、右部四面,在步兵与敌军缠战的时候,作为主要杀伤力量伺机出战。
号角声轰隆隆的响起,战鼓声如同春雷一般在战场上炸裂开来。
杨俊所在战阵,在最前方,他大声的说道:“轻骑,退!”
一个巨大的朱红色的牙旗,在中军大撵附近挥动,这是在告诉与敌人纠缠的轻骑,我军已经布阵结束,可以脱离纠缠。
三个大阵开始了缓缓推动,瓦剌人却没有任何的停顿,如同一股巨浪,像大明的军阵拍去。
牙旗再起,这次是明黄,外壁的各队队长看到了明黄,高举手中角旗,用力的挥舞而下。
面向敌军的武纲车并非单纯楯车,车上放着一架架大将军炮和子母炮。
卓资山乃是山地,炮兵行动不便,而且没有存放火药的地方,所以火炮多数都在东胜卫的武纲车上屯放。
轰鸣的炮火声不断的响起,炮弹带着啸声,砸在了瓦剌人冲锋的路上,人仰马翻。
在敌人接近八十步的时候,早就准备好的火铳手开始了射击。
战场上硝烟弥漫,瓦剌人的铁蹄声震天动地,地动山摇一样的冲向了大明的军队。
瓦剌人完全没有想到,在炸毁了大明军队的火药库之后,大明还有这么多的火药,可以放炮,可以放火铳,他们的弓箭射程,在八十步外,完全无法有效的射杀敌军。
骑卒中间有瓦剌人、哈密人等构成的步战队,在密集的炮弹、铅子、火药之下,如同夏收的麦田一样,一排排的倒下。
步战终于冲进了五十步的时候,箭雨如同雨点一样,从空中落下,瓦剌人的哀嚎声更加密集。
冲到了十步之内,却是面临着又一轮的摧敌齐射。
之后大明骑兵从阵中鱼贯而出,长枪手高举手中的拒马枪,不停的收割着瓦剌人的生命。
瓦剌人在冲锋的路上,被轻骑阻拦了一下,冲锋速度就开始减缓,被火铳、弓箭快要射成刺猬,在大明骑卒出阵之时,瓦剌人终于开始溃散。
但是杨俊并没有给他们溃逃的机会,因为出城的时候,本就是三股兵力,两股结阵,有一股已经绕到了敌军的后方。
杨俊的想法非常简单,不仅要击溃敌军,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