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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种神兵已经消失不见，四周剩下的是一片狼籍，但吸引他目光的还是巫阵中央斜插的一柄战刀。
看起来与记忆中的虎魄刀有些类似，其内呈现出一道道鱼刺状的条纹，暗金色的刀身却是透着一股高贵与光明。但在刀柄与刀身相接壤的刀鄂处，却是延出一道血色的虎爪图纹，显得有些狰狞霸气。
却是李毅为了保留虎魄魔刀的成长性，将那凶魂又封印在了其中。
目光凝视神兵良久，“该叫你什么名字呢～”
想着，手腕一动，刀光一转，向着身边的石壁一刀劈了出去。
霎时间，可怕的事情出现了，刀身并没有碰到石壁，他也没有调动丝毫法力，但这可一刀下去，石壁上却好像跟豆腐似的，出现一道巨大的刀痕，锋芒之利，当真举世无双。
“就叫破灭罢了！”
这柄刀追求的就是极致的破坏力，破灭这个名字倒也挺贴切。
随后李毅有试着用肉身力量和法力催动了一番，威力更是大大超乎他的预料。
169 通天河畔
……
李毅再次出现在车迟国的时候，三清观已经变成了观音院。
那位菩萨可是一点也不放过中饱私囊的机会，除了金池长老所在的那处观音院，这一路上他已经陆陆续续见到了不下十座观音院。
而且最奇特的是，这每一座观音院供奉的观音佛像都不同，比如车迟国新建的这座，就是一尊龙头观音，相比是与当地人热衷祈福求雨有关。
李毅只当这是观世音传播信仰的手段，也没多想。
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春尽夏残，玄奘师徒却依旧在前往通天河的路上。
对于李毅的神出鬼没，众人早就是见怪不怪。
一行五人继续往西，入秋的时候，终于来到了一条大河旁边。
水势浩荡，一望无际。
猪八戒拾块石头，扔进水里，只听得咕嘟嘟一阵响，便是消失的无影无踪，当即便是露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这水比流沙河、黑水河都要深的多……”
李毅自然知道他担心什么，这一路上，但凡遇到大江大河，对于玄奘来说都是一场极大的考验。
所谓“遣泰山轻如芥子，携凡夫难脱红尘”，并不是说猴子等人无法带着玄奘一起飞，事实上，就在不久前的车迟国，猴子还托着玄奘飞上了数十米高的云梯之上。
关键是，这西游本身就是玄奘的一场修行。当年离开大唐的时候他就发了宏愿，要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到西天大雷音寺。但他毕竟是肉体凡胎，真要这么一路走下去，不死也得弄残，所以观世音才给他配了一匹白龙马。
这白龙马的龙珠被摘，也就是一匹耐力超绝的神驹而已，最多只算是钻了宏愿的空子。可若是真让猴子等人背着腾云驾雾，那就是破了宏愿，坏了修行。
事实上，一直要到灵山脚下的凌云渡，玄奘达成宏愿，才是摆脱了这种修行上的束缚。
想着，猴子已经在前面的一处杂草堆里发现了一块石碑，上面刻着三个古篆大字“通天河”，旁边还有两行正楷小字“径过八百里，亘古少人行”。
“只是八百里而已，说不定这河上有往来的渡船，实在不行，咱们可以自己建造一条船……”见到玄奘苦着脸，李毅忍不住道。
既然可以骑马，那就能够坐船，这通天河宽广倒是宽广，但水质上却是没什么问题。
当然了，这河里有条鲤鱼精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不过相比于这个鲤鱼精，他更加好奇的其实是那只修炼了一千三百多年还未化形的老鼋，这老鼋既然能够和那鲤鱼精战上几个回合，想来实力也不是真的渣到了家，没有化形，难不成是身怀什么强大的血脉？
李毅的话让猴子等人都是眼前一亮，不过还不等他们有所行动，远处就是传来了一阵隐隐约约的鼓钹之声。
猪八戒流着哈子道：“师父，师父，那里人家做斋，我们先去化些斋垫垫肚子，到时候顺便问个渡口，明天再来过河……”
猴子瞪了他一眼，不过天色已晚，这呆子的话倒也不无道理。
一行人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向上游走去，片刻之后，就是见到了一处村寨，约有四五百户人的样子。
“这些人在做什么法事吗？”玄奘喃喃一声，自从离开金山寺后，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替别人做过法事了，技艺都有些生疏……想着，便是走上前去，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地方可以帮上忙的。
李毅不知道这位师弟的想法，但透过那些吵吵嚷嚷的人群，却是看到了两个被放在木船上的童子。
与此同时，一阵嘈杂的对话传来。
“河神啊，求求您放过我的孩子吧！”
“孩儿他娘，这是命！”
“对啊，小芳，这可是关系的咱们整个村落生死存亡的大事，你就接受现实吧，放心，咱们大家都会会补偿你们的！”
“是啊，而且你们小两口都还年轻，将来有的是机会再生……”
猴子拨开人群，带着玄奘看到的却是这样一副生离死别的场面。
木船上的两个童子不过是三四岁的样子，一脸的天真无邪，看到玄奘等人的奇异装束，甚至还咯咯的笑了起来。
周围的村民终于有人发现了这些外乡人的到来，其中一个看着有些魁梧的汉子更是叫嚷起来：“哪儿来的人，还不速速离开！”
“悟空，将这两个小孩救下来吧。”看到有一个村民开始割断那系着船的锚，李毅开口道。
这是两个活生生的普通孩童，或许在观世音看来，这些因为西游而罹难的小孩将来还会投一个更好的胎，但在他看来，这就是赤裸裸的草菅人命。
他改变不了这些诸天神佛视凡人如蝼蚁的想法，但至少能够保持一份本心，既然遇上了，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见死不救。
“你们要做什么，这可是献给河神大人的祭品，你们这样做的话会引来河神之怒，到时候我们大家都得死！”
“外乡人还请你们让开，不然的话休怪我等不客气了。”
村民们不敢冲着猴子、猪八戒、沙悟净三个“妖怪”发火，只是拿起棍棒，扁担等物将李毅和玄奘围了起来。
“这世上哪有吃人的河神，贫僧觉得那可能是个妖怪……”玄奘硬着头皮解释起来，可无论他如何的开口解释，这些人却是丝毫没有要住手的意思。
李毅冷然一笑：“这便是人性之恶吗~”说着，一指点出，众人手里的那些棍棒、扁担都是化作了飞灰。
整个场面为之一静，那边猴子也将两个孩子救了下来。
“娘……”
“我的孩子！”
猴子将两个孩子还给了他们的母亲。
周围的村民目光闪烁，良久才见有人鼓着勇气上前道：“你，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玄奘怕李毅一怒之下大打出手，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贫僧等人乃是东土大唐而来，去往西天拜佛求经的和尚……”
“东土大唐到此万里不止，你们怎么能来？”一个老者忍不住问道。
“贫僧这三个徒弟个个都有腾云驾雾、降妖除魔之能……”
170 彼岸真身
说话之间，一个拄着拐杖的老者从远处走了过来。
“村长来了……”村民们都是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当年那灵感大王刚刚出现的时候，就是这位老村长冒着风险和那妖怪谈判，用献祭童子的方式换来了一方平安。
李毅目光一缩，这老家伙身上好重的因果纠缠。
想着，便是施展大因果术推演了起来。
“老施主高姓？”
“姓陈。”
“贫僧俗姓也姓陈……”
玄奘知道要想说服这些村民，关键还是说服他们的老村长，当即就是攀起了关系。
九年前鲤鱼精在观世音的有意放纵之下从南海的莲花池逃到此地，与那原本的河神展开了一场大战。
这场大战虽然不是针对陈家庄的人们，但翻涌的河水还是淹没了良田无数，让村民们的生活水平下降了好几个档次。
成功霸占了通天河的鲤鱼精其实并没有主动为难这些凡人，是那老村长自以为是，冒着被妖怪吃掉的风险，主动找到了这位灵感大王，有了如今的这种献祭体系。
当然了，村民们可不知道这些，他们只知道是老村长冒着生命危险找那河神说理，才有了他们这些年来的风调雨顺。至于说献祭童男童女，只要不是轮到自己头上，从来没有人去关心过。
玄奘听了村民们的讲述，也觉得眼前这位老施主实在是高风亮节，可献祭童子这件事情，终究难以认同：“贫僧看你们手上倒也富足，为什么不用牲畜来代替幼童？”
老村长便道：“他只吃你的亲骨肉，别说是用牲畜代替，就是买来的孩子也不行……”
“是吗？！”李毅忽然冷笑起来：“不就是当年有神灵给你托梦，告诉你献祭灵童才能让那妖怪不来找你们的麻烦吗~”
“你……你怎么知道的？”老村长大惊失色。
猴子若有所思：“莫非是那妖怪故意蛊惑他们……”
李毅也不多说，直接将从这老村长记忆当中得到的那个神灵的模样显化在了虚空当中，乃是一个提着鱼篮的仙子。
“这不是观音菩萨吗？”猪八戒有些目瞪口呆。
玄奘却是连道“阿弥陀佛”，气愤道：“那妖怪当真可恨，居然如此败坏菩萨的名声……”
李毅却是知道，这恐怕本身就是观世音唱的一场双簧。
不过没有足够的证据，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老村长感受着村民们目光中的不善，面色有些灰败。
那两个小孩儿的父母则是跪在玄奘脚下：“还请长老救我们！”
玄奘也觉得这妖怪着实是可恨之极：“悟空……”
“我们来替你们的孩子献祭。”猴子笑着，说出了自己的主意。
猪八戒听了却是连连摇头：“哥呀，你自己发疯，莫扯上我，我可没你的神通。”
“你会天罡三十六般变化，怎没神通？”猴子瞪了他一眼。
猪八戒还是摇头：“我只会变大的、笨的，不会变那小巧的童子……”
“让贫僧来吧。”李毅说着，已经变成了那个小男孩的样子。
村民们赞叹不已，一时间惊为天人。
猴子又瞪了猪八戒一眼，才是变成了那小女孩的样子。
两个童子惟妙惟肖，那两个父母下意识的看了眼自己怀里的孩子，这才回过神来。
不一会儿，祭祀的时间到了，村民们便是继续敲锣打鼓，将李毅和猴子变成的两个童子用木船推向河面深处。
水面上一片平静，木船飘着飘着，就是来到了河中心的地方。
“遭了，咱们表现的太过淡定，那妖怪起了疑！”李毅传音道。
在他的元神视野当中，这河面下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条金鱼，正是趴在水底一动不动，静静的观察着船上的情形。
猴子也是一早就发现了这鲤鱼精的出现，就等着他出现后发动致命一击，听到李毅的话，不由一愣，反应过来：“现在怎么办？”
“你哭吧……”李毅传音。
“师叔你不哭吗？”猴子见李毅的面色依旧是一片淡定，忍不住道。
“我是男孩子，不哭也正常。”李毅淡然。
猴子愣了一下，最后还是哭了起来。
“妹妹不哭，有哥哥在呢~”李毅安慰着旁边的小女孩。
那鲤鱼精终于上当，跃出水面，携着一股鱼腥向他二人吞去。
猴子第一时间就要挣开李毅的怀抱，想要一棒子打死这个妖怪了事，岂料李毅的怀抱居然是那样的牢固可靠，愣是挣扎了半天，也没有挣扎开来。
眼见鲤鱼精的血盆大口已经快要将他们的头颅吞下去了，李毅变成的小男孩儿手里才是出现了一柄奇怪的长刀，咔擦一声，像是切西瓜一样，将那妖怪一分为二。
猴子愣在那里，都忘了离开李毅的怀抱。
漫天抛洒出来的妖血并没有降落下来，而是诡异的没入了那柄长刀的刀身，同样的还有鲤鱼精受创不轻的元神，也在第一时间被那破灭刀当中的刀灵吞噬。
李毅并没有施展半点法力，当然了，破灭刀本身的重量太重，这看似随手的一砍，所动用的肉身力量也不是谁都能够施展出来的。
“这，这就死了？”猴子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自己的样子，跳在水面上将那一张鱼皮拿在手里，又有些忌惮的看了眼李毅手里的刀。
刚才他可是感受到了这鲤鱼精至少也有真仙巅峰的实力，可师叔居然连法力都没有动用，就用这怪刀砍死了对方……
他有心查看一下那柄刀，却见金光一闪，刀已经被李毅收了起来。
“去安排渡河的事情吧，我去这河神府里把它的徒子徒孙铲除了，以绝后患~”李毅说着，已经一咕噜翻入了河水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