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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侦查员小姜一脸汗跑,把李坚喊到门外。
李坚留下两名侦查员继续寻找其他人辨认,匆匆出去。
原来,根据安排,昨天开始,小姜一直在外围工作,他和陈德奎反复谈话,政策攻心,软硬兼施。
陈德奎开始顾虑很多。
身高马大,只读过小学,还没毕业就读不下去了,父亲托关系去临江电表厂当了车间,谈了几个女,都因为家境差,言行粗鲁而被人回绝了。
几个月前,电表厂每况愈下,不断裁员,后来干脆关门了,陈德奎一下子失业。本来,沾染了不少社会恶习,一失业,就整天和社会上的酒肉混在一起了,成了一个打手小地痞。
面对公安人员的追问,摄于法律威严的陈德奎不得不交代那天带着棍棒去别墅前闹事,是一个绰号“老三”的人喊他去的。
“老三”也是一名社会闲散人员,解放前经常干些欺行霸市强买强卖的勾当,临江解放后收敛了一点,但与那些渣滓依旧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昨天,陈德奎带着去“老三”家,不在,今天才总算把他给等到了。原来昨晚他和几个无赖喝酒喝多了,后来睡到了家里。
面对侦查员,开始“老三”坚决不肯说,只说也是听说有罢工,去闹点事,想让资本家给点好处。
小姜掏出枪,“啪”地拍着他家桌子:
“就冲你喊人闹事,马上就可以把你给关进去,不信你试试看”
陈德奎也在旁边劝说着。
看看势头不对,老三有些发怵,之后,吞吞吐吐交了底。
没想到,老三说的是围攻别墅的勾当,谁曾料想,这次行动的背后,竟然隐藏着巨大的阴谋。
突破,竟然是在意想不到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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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一章 全城通缉
在公安人员的逼问之下,老三交代:
围攻顾振德别墅的前一天晚上,老三在外面赌钱,很晚了才回家,在门外,被有一个自称“虎子”的人等着。
那人只说介绍而来,办的事很简单,让老三出面找几个社会上的地痞无赖,第二天一大早混进东南厂罢工的工人队伍里,一起去顾家德家里闹事。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带着棍棒,挑起工人们的情绪,最终冲到家里,把顾老板的家给砸了。
老三觉得这事不难,一口允诺。
那人倒也爽气,出手大方,一抬手给了五块银洋。
当天夜里,老三连夜召集,五个平时混在一起的一听有这等好事,二话不说,纷纷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几个人赶早,混在人群里,很容易地就挑起了大伙的脾气,本来,参加活动的人就多,在一起罢工就是要求加工资 ,对工厂有不满情绪,哪里经得起他们的刻意挑拨。
要不是后来来了很多公安,老三带的五个人保准会把别墅给砸了,拿人钱财帮人办事嘛。
“那个虎子长得啥摸样?”小姜追问。
老三想了一下。
只见过一面,而且光线昏暗,但他还是依稀记得那晚的情景,倒不是因为那人的长相,而是因为那五块大洋,留给他的记忆很深。
他记得,那个“虎子”中等个子,三十多岁,说的一口外地话,有点听不懂,但听上去对东南厂的情况非常了解,看上去似乎是那厂里的人。
“中等个子,外地口音,三十多岁”。
听完侦察员小姜的汇报,李坚脑子里飞快地转了一下。
虎子到底是谁?
他为何要花那么大的价钱,雇佣一批流氓无赖鼓动工人围攻顾振德的住处?
虎子对工厂熟悉,难道他真的是厂里的人员吗?
围攻顾振德家里与爆炸案之间,难道真的有联系吗?
李坚陷入了沉思。
忽然,一个念头闪过,他猛地站了起来。
他想到了一个人
对着几名侦察员大叫了一声:
“陈科长,小王,小张,还有你,小姜,你们跟我走。”
说完,拔出手枪,就往楼下跑。
几个侦察员紧急跟上,也掏出了枪。
陈科长一头雾水,一边跑,一边问。
李坚来不及解释,只说了一句:
卢伟才,就是虎子
在周玉惊讶的目光中,几个人拿着枪,拼命地往厂门口的保卫科跑去。
李坚心里急啊,根据小姜反映的情况,这虎子这样的特征,在厂里应该很多,纺织厂嘛,外来人员很多,说的外乡话正常不过。
当他将虎子与目前三名嫌疑对象联系在一起时,他突然惊呆了。
到了保卫科,这里的情景让他们大吃一惊:
负责询问保卫干事卢伟才的一名侦察员趴倒在办公桌上,后脑勺流着血,一张椅子横倒在他旁边。
看样子是卢伟才趁他不备,用椅子袭击了他。
李坚脑子一阵晕眩,敌人就在眼皮底下竟然堂而皇之袭击了的战友。
一阵小跑,来到厂门口的保卫室,一问才,就是十分钟前,卢伟才走出来,对门卫说,公安让他去门口买包烟。
李坚急忙喊来保卫科的科长,找车子把受伤的侦察员送往医院。
之后,把这里的情况火急汇报。
接到消息的时候,乔向文正在军管会的食堂里吃饭。
他和钟有光、范文芳正一起吃饭说着话,在他的穿针引线下,这对来自东北的战友,慢慢地找到了感觉。
以前,钟有光一直没敢惹范文芳,一来她是人家敌工部的美女,敌工部南下的有么多,哪能贸然介入,再则,这女子固然漂亮,气质高雅,不过平日冷若冰霜的。
范文芳呢,一直不太清楚钟有光的底细,就是辽北军区教导团的团长,但是其他情况,谁都不太了解,一来三大队的干部中就他一个外来野战部队的一线指挥员,二来,钟有光不太爱,性格还有点粗,这不太符合这名才女的胃口。
在乔向文的介绍下,两个人最近开始接触。
人与人之间,不怕不接受,就怕心隔着心。
男女之间,也是同一道理。
接触多了,蓦然,眼前的那个人,并不是一直以为看得清的那一个。
这一会,钟副局长看范文芳,越看越顺眼,昔日的冷若冰霜,变成了冰洁玉润,洁身自爱
钟有光呢,在范文芳的眼里,尽管粗,但是粗得很可爱,很直率,那么粗的男人,动辄就拿着枪指着坏人脑袋的男人,这几天经常买些小玩意,逗得她满怀喜悦的。
李坚把追到了食堂。
本来正在说着东南厂的事儿,钟有光是这个专案小组的组长,他正叹着这起案件的线索太少,侦破难度大着呢。
他和钟有光一说,把他也给乐坏了。
乔向文扒拉了几口,放下碗筷,在大食堂里找到了正在大块吃肉的李作人。
不管多肥的肉块,来者不拒。
不管多大的肉块,一口一块。
这就是51军军长,临江军管会主任李作人。
他一听这个消息,又高兴又着急。
高兴的是案子那么快就有结果了。爆炸案影响巨大,省领导亲自打来过问此事,全临江老百姓就没有不的,都把眼睛盯着呢。
着急的是,好不容易取得了突破,却让特务分子跑了。
“老李,你别急,我去安排一下,马上让各分局派出所全体出动,通缉卢伟才,公安军支队我也动一下,让他们各处设卡,公开捉拿。”
李作人点着头,叮嘱道:
“好,向文,需要动部队你就动,和我说一声就行,这回一定要把这混球给我抓起来,好好审一审,马上判他个死刑,杀一儆百。”
之后,疾步回到办公室。
他和专案组长钟有光一商量好,这回决不能让特务分子再跑了,厂里保卫科不是有卢伟才的档案照片吗嘛,要求厂方立即提供出来,多冲印一些,以公安局的名义,立即在全市张贴通缉令,公开捉拿敌特分子
卢伟才会乖乖就擒吗?他的真实身份到底是样的呢?晚上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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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二章 大吃一惊
好不容易取得的突破,决不能再次半途而废。
无论如何,要全力抓住化身保卫干事的狗特务卢伟才,要么他是近期一起起案件的制造者,要么就是知情者。
如果说此刻闻讯而逃的卢伟才与特务组织无关,三岁儿童都不会。
依稀仿佛,他嗅到了一股杀机。
花了那么长,才第一次与向阳花这个组织的成员有了正面的接触,乔向文关照钟有光:
“通缉令你立即去办,多贴一点,所有车站码头,大型商场,居委会,全部要发到,对了,再加上这么一句,凡是提供卢伟才下落者,公安局将给予重奖”
有奖悬赏,在这之前就还没有过。
没有过的就不能创新吗?他想,不充分发动群众,利用这些雪亮的眼睛一起来抓特务,否则还是依靠的专业队伍,力量那是太有限了。
钟有光听了,连连点头,提出建议道:
“乔局,我觉得直接把奖励的金额写在上面,虽然群众的觉悟高,不一定冲着钱来,但是,这也是我们的一种姿态吧,估计一发布,马上就会有很多人议论,一议论就好办了,他要来看通缉令啊,起码他把卢伟才的面貌特征记住了。”
好,乔向文点头称是,他们商量了一个数字后,钟有光匆匆离去。
当乔向文一个人坐在宽大的办公室时,突然感到了一阵疲惫。
本来就扑朔迷离的大学投毒案,加上这起骇人听闻的爆炸案,犹如一颗颗重磅炸弹,在市民中产生的影响非同寻常,军管会办公会议上一部分同志的指责,虽有苛求的意思,却也并非空穴来风。社会治安,对于新解放的临江人民而言,绝不是一份可有可无的饭后小饮,而是一道主菜,这是军管会管理临江最外化的一道风景,说得再好,政策再宣传,不让人民群众安居乐业,不给他们充分的安全感,一切都是白搭。
在爆炸现场,只是匆匆与顾振德打了个招呼,但是他心里明白,这名临江目前最红火的企业家,面对案件心里的彷徨犹实在难免,包括对于个人的人身安全有所担心,那都正常不过。虽然关照了白兵,最近一段要重点加强对顾振德及其家人的保护,但这能去除他心里的障碍吗?
在有形的敌特分子加紧活动的同时,另一张看不见的网,让他有时感到喘不过起来,只是因为不习惯于随时释放的原因,这份压力在他心里暗暗聚集,但是,他心里十分清楚,树欲动而风不止,早已身在风口浪尖。
坐在桌前,脑子中一遍遍过了最近的几个案件。
能感觉到对手正在一步步逼近,杀机渐近,罢工,投毒,定时炸弹,严重程度不断升级。
向阳花,这幕后一起的策划者,操作着,究竟是样的人呢?
大自然的向阳花是跟着天上的太阳转,眼前的向阳花却是跟着国民党的青天白日那面旗帜转。
灿烂的名字背后,却是一份毒辣血腥的注释;
李来喜刚一被查到就被这个组织派人死了;
西河头144号刚一暴露,马上就闻风而逃了;
保卫干事卢伟才刚一露出马脚,就抢先一步跑了。
向阳花,向阳花,你的动作真是快啊,总是能抢在行动的前一步。是你艺高人胆大,还是我们内部出问题了呢?
想到这里,他提醒要沉住气。
越是大战前夕,越需要冷静。
既然一张决战已经无可避免,那么这个临江公安的一把手,就必须要毫不犹豫地迎头上去,就像十几年来,带领社会部的战友,时刻面对军统,中统,日特,伪特一样,毫不犹豫干净彻底地把他们给撕下面罩。
…多钟,公安民警、公安军支队在搜遍卢伟才家里和车站码头等地未果后,公安局长乔向文签发的通缉令被贴到了临江的大街小巷。
震惊临江的东南纺织厂定时炸弹案件,经公安机关全力侦查,现已获得重大突破,原该厂保卫科干事卢伟才之真实身份,系国民党潜伏特务,目前在逃,预计仍躲藏在临江市区,恳请广大市民密切关注,提高警惕,凡提供有效线索者,将获得人民币壹佰万元,联系 。
临江公安局鲜红的大图章一盖,通缉令张贴之处,人头攒动。
市民的目光立刻被吸引住了。
大家议论纷纷,热情高涨:
“原来是内贼啊,杀千刀的。”
“国民党特务真是坏透了,打不过解放军,还要做出这等为非作歹之事。”
“这个人的长相很有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