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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花木兰在信中说让大将军府暂时不用派人给出征大军运输辎重,可以等到明年开春之后再运送辎重也不迟。
花木兰在信里还说,她已派人把库莫奚联盟首领虞出库真及手下一同被俘的几十人正押送回蓟县,她还决定让大军在两条河流交汇之处休整几日之后就向东推进攻打契丹。
她那边已经派人打探清楚了,契丹人分为悉万丹部、何大何部、伏弗郁部、羽陵部、日连部、匹絜部、黎部、吐六於部等部,总人口三万余人,比库莫奚稍稍多出了一万。
契丹人野蛮、悍不畏死,常年生活在深山老林之中,适应和熟悉了黑山白水之间的险恶严寒的环境。
契丹人是半农耕半畜牧的民族,他们对于骑马并不陌生,而且每个契丹勇士都精于骑射。
公元435年的正月刚过,花木兰再次给赵俊生送来了一份信,也按照规矩例行送来了战报,她在战报中详细叙述了这段时间攻打契丹的过程。
征东大军从潢水和乌候秦水交汇处沿着西辽河南岸向东推进,而营州镇将、龙城军使高旭率营州军万余人从龙城东北方向的尹龙城出发。
契丹人生活的区域要比库莫奚人生活的松漠地区广阔得多,他们南起尹龙县北部,北至西辽河以北,西域库莫奚故地接壤,东至大辽河中段两岸。
在如此一片宽阔蛮荒之地上只生活着不到三万契丹人,这个人口密度是非常小的。
契丹人已经得知了赵俊生派大军征剿的消息,也同样收到了库莫奚人被灭族的消息,为了吸取库莫奚人灭族的经验教训,契丹人化整为零,每个部落各自以家庭为单位分散隐藏在深山老林之中,想以此来躲避幽州军征剿。
花木兰没有其他办法,只能采取拉网式扫荡的方法,对每一座山、没一条河流两岸进行搜寻,把契丹人留下的房屋、农田全部摧毁。
但这个办法只执行了十来天
就得不终止,因为实在太耗时耗力了,对后勤方面的压力也大增,花木兰不得不下令取消这个办法。
在崔浩和郭生的建议下,花木兰采取了在关键的交通位置修建戍堡、城池的办法,把躲藏起来的契丹人彻底封锁在某些区域内,让他们无法离开去往别处。
当十几座戍堡、关隘和小城池修筑起来之后,契丹人终于撑不住了,被逼得不得不出来投降,再不投降,他们就得活活饿死、冻死在深山老林里。
公元435年三月初,赵俊生接到花木兰旁人送来的战报时,花木兰已经平定了契丹,契丹人选择了投降。
花木兰在信中询问如何处置那些契丹人,赵俊生在于东方辰、寇谦之、高允等谋士商议了一番之后给花木兰去信,把契丹部进行分散迁徙安置,一部前往朝鲜半岛、一部迁往辽东、一步迁往辽西、一步迁往右北平,剩下的四部分别安置在渔阳、上谷、范阳和定州。
把契丹人都迁走之后,辽河流域周围就成了真空势力地带,赵俊生当然不可能把那块富庶之地丢弃,他下令从幽州、冀州、定州和瀛州分别迁徙一部分百姓去辽河流域安家,给他们分田地,在辽河流域内修建座城池,以此方法彻底占据这片土地,不再给北方的地豆于、室韦趁虚而入的机会。
在把契丹各部进行迁徙而出,又从各州抽调百姓前往大辽河流域拓荒垦边的时候,花木兰已经屯兵大辽河东岸,一边让将士们休整,一边派细作打探勿吉人的情况。
赵俊生在幽州总领全局,把一部分精力花费在忙着人口迁徙的事情,同时既要应付平城的朝廷,也要应付南边的各诸侯们。
“王爷,刚刚得到密报,南朝弑父篡位的刘勋被南朝诸王联军击败了,刘勋死于乱军之中,南朝新帝刘义康登基了”。
刘勋的死并不让赵俊生感觉意外,此人弑父篡位,不得民心,也得不到各地方官府和统兵大将们的拥戴,覆灭是迟早的事情,只是让他感觉意外的是登基为帝竟然是刘义康。
刘义康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此人隐忍多年,一直被刘义隆压制,如今刘义隆被儿子刘勋杀死,他自然觉得机会来了,最先起兵讨伐刘勋,也因此声望卓著,在杀了刘勋之后被拥立为皇帝。
赵俊生觉得这件事情非同小可,立即派人召集东方辰、寇谦之、高允、裴进、梁寂等一些谋士官员商议,讨论此事对北方各地势力的影响。
大堂上谋士官员们分别跪坐于两侧,赵俊生坐在主位上,在他的示意下,大将军府掾郦范站出来向众谋士官员们讲述了南朝皇位更替事宜。
郦范是范阳涿鹿人,颇为才学和做事能力,他的父亲郦嵩当任过天水太守。
高允最先站出来说:“王爷,臣以为南朝发生皇位更替一事,短时间之内应该对北方没有太大的影响,刘义康想要稳固帝位和权力,必须要有一段时间整合国内力量,想当初刘义隆都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才铲除权臣、掌控大权,刘义康不会比刘义隆高明多少,臣以为南朝最要需要两到三年的时间平息内乱、稳定局势!”
高允的分析是有根据和道理的,在场其他官员和谋士也找不出可以反驳的。
然而只过了两个月,高允就被打脸了,南朝新帝刘义康为了转移国内矛盾,出兵乌丸北上进攻青徐两州。
徐州至勉强抵挡了半个月就失手了,全境被南朝大军攻占,随后兖州和青州也相继失守。
但不久南朝大军就被挡在了齐州,齐州守将是司马楚之,这是太武帝拓跋焘都极为欣赏的人,檀道济统带的数万南朝兵马被司马楚之率军挡在了齐州南部不能寸进,南朝大军的攻势就此停滞下来。
消息传到建康之
后,有人向刘义康进言说只怕不是檀道济抵不过司马楚之,而是檀道济是在养贼自重,又或者与司马楚之暗中勾结,彼此互相关照,以获取更大了权势、地盘和兵力。
刘义康听了之后心中暗恨,但暂时又不能把檀道济怎么样了,只能隐忍下来,派自己的心腹带兵前往支援檀道济,一方面为北伐增添军事力量,另一方面为监视檀道济。
直到六月中旬花木兰在东北击败了勿吉人的粟末部和白山部,司马楚之依然依靠齐州城挡住了檀道济万大军的围攻。
檀道济见久攻不下齐州,徒耗粮草,于是率军退回青州,以一支偏师攻打光州。
七月下旬,花木兰率军返回幽州,这次平定东北诸蛮寇边之战历时个月,彻底解决了库莫奚人、契丹人和勿吉南部地区的粟末部和白山部对营州和安东州的侵扰。
赵俊生下令对返回蓟县的征东大军进行犒赏,不但赏赐钱财谷物,还命军中杀牛宰羊给征东军将士们连续数日加餐。
儿子赵东看见花木兰竟然有些认生了,一连两三天都不怎么喜欢跟花木兰在一起,花木兰很是伤心,用了好几天专门陪着儿子才跟他重新拉近了关系。
这天夜里,花木兰把儿子哄睡之后,赵俊生才从外面回来,忍不住问:“今日怎么这么晚?”
赵俊生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水喝下才说:“齐州刺史司马楚之派人来求援,我跟东方辰、崔浩他们几个商议了一个下午都没个结果,索性吃了晚饭继续,所以到现在才回来!”
花木兰疑惑道;“南朝大军不是撤军了吗?司马楚之还求援?”
第616章 漫天要价
“南朝退兵只是表面上的!”赵俊生解释说,“齐州之围虽然解除了,但南朝大军却把齐州辖地全部占据,齐州实际上成了一座孤城,若是没有外援,齐州撑不了多久的!”
花木兰一边做着针线活,一边问:“那你们商议得如何了?是否要增援司马楚之?”
赵俊生见花木兰做针线活,自己闲着也是闲着,于是也拿起针线帮着花木兰纳鞋底。
花木兰一把抢过他的针线和原料,“从前做针线活是为了维持生计,无奈为之。如今都是堂堂一王爷了,还做针线活也不怕人笑话?你脸皮厚不怕人笑话,我还觉得脸上臊得慌呢!”
赵俊生反驳:“我是王爷,你也是王妃啊,你既然怕人笑话,为何要做针线活?”
“我是女人,女人做女红在外人看来是天经地义的,就算是皇后皇妃也做这个,不会有人笑话,只会被人夸赞贤惠!你一个大男人,又是王爷,是河北之地的主宰,你做针线活的事情一旦被传出去,明日就会成为闲汉和长舌妇茶余饭后的笑柄!”
赵俊生再也无力反驳,只是叹道:“怎么天下人都看不起手艺人呢?手艺人靠手艺吃饭,做得好还能发大财,你看看万小姐的裁缝铺,日进斗金,她现在的身价少说也有万金,官家富商公子们的媒人把她家门槛都踏破了!”
花木兰抬头看了他一眼,“你心里只怕也是如猫抓一般痒痒吧,我说你还是把她纳了吧,我不反对,家里有个姐妹帮着操持打理,我也能省心不少,真的!”
“喂喂喂,怎么说着说着就跑题了?”赵俊生摇了摇头,“可惜了,我这一手绝妙的针线活只怕是要失传了!”
花木兰撇了撇嘴:“怎么就失传了?万小姐难道不是你徒弟吗?”
赵俊生无奈道:“一件服饰首先要有版型,然后才是裁剪缝制,而版型需要设计,这个对天赋的要求很高!所以一件服饰是否合身、是否符合穿戴人的气质,由设计和裁剪缝制两大因素决定的。万小姐的确跟我学过针线活技艺,但我只传授了她在服饰设计上的技巧,她并没有学到我在针线缝制方面的技艺,她现在的针线活功底换做其他人只要肯努力肯吃苦,也能练到她那个程度!”
花木兰问:“你的意思是说她的针线活本事只学了你的一半?”
“可以这么说吧!”
花木兰立马就说:“不怕,日后咱们生了女儿,你就把你的针线活本事传授给她!”
“嘿,你倒是打算得好,肥水不留外人田!”
花木兰说:“得了得了,你还说我跑题,你呢?”
“那行,咱们说是否派兵救援齐州的事情,根据我跟东方辰、高允、崔浩、寇谦之等人商议出来的结果,如果司马楚之答应投效于我,我们就派大军去救援齐州!”
花木兰听了皱起秀眉:“你们这个条件太苛刻了一些吧?难道你们就不怕司马楚之一怒投降了南朝?我听说这个司马楚之也是一个有本事的人,若不是齐州地盘不大、人口不多,周围又又各方大势力压制,他绝不止这么一点实力,他若投到南朝反过来对付我们,对我们的危害可不小!”
赵俊生摇头:“这绝不可能!”
“你怎么敢这么肯定?你又不是司马楚之肚子里的蛔虫!”
赵俊生说:“你知道司马楚之是谁吗?他是晋朝宗室,其父司马荣期被参军杨德祖所杀,他那时年十七,送父灵柩返回丹阳,当时刘裕正称帝建国,诛杀晋朝宗室大臣,司马楚之也是诛杀的对象,所以他只能在汝颍一带聚兵而守,不到几年便聚拢上万人马,操练出一支精兵,刘裕深深忌惮,不但派刺客刺杀,还派兵围剿,司马楚之地盘有些,物资贫
乏,于是投降了魏国,得到魏国兵马和物资支持的司马楚之大败刘宋大军,斩杀无数!十几年间,双方交战数次,司马楚之屡次大破刘宋军,死在他手上的刘宋兵将不知凡几,双方已成死仇,就算刘宋新帝刘义康愿意,那些刘宋兵将们也不会同意,司马楚之不会傻到把脑袋送给别人砍!”
花木兰想了想,“你这么说的话,司马楚之的确不可能投效南朝,不过他难道就不能与济州、相州的杜超和杜贵父子联合起来一起对抗南朝?还有尉眷和步六孤丽,他不一定要臣服于我幽州吧!”
赵俊生摇头:“杜超、杜贵父子若要真心与司马楚之联合共抗南朝,他们不会等待现在还没有任何动作,很显然这父子俩是靠不住的,他们还把司马楚之与尉眷、步六孤丽隔开了,这二人想出兵救援都过不去!”
“现在我们担心的是杜超和杜贵父子投效南朝,那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威胁!根据黑衣卫的探子报告,南朝方面已经派了密使去了济州见杜超!”
次日一早,赵俊生来到大将军府,派人召司马楚之派来的使者前来议事。
这次被司马楚之派来的使者是司马顺明,此人也是东晋宗室,虽然与司马楚之同是司马氏后裔,但双方之间已经出了五服,血脉关系已经很淡薄,不过当初这二人和司马道恭一起起兵据守汝颍一带对抗刘裕大军,关系却是亲如兄弟。
司马顺便是司马楚之的左膀右臂,是司马楚之旗下的重量级人物,司马楚之能派他来求援,足见其诚心。
“琅琊王帐下长史司马顺民见过燕王!”司马顺民走进大堂向赵俊生抱拳见礼。
赵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