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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靖接过锦囊打开从李勉拿出一张折叠纸张,展开看了看,看完沉思一下,下令道:“传令第一千骑队,派两个幢的兵力给本王进攻谷口两侧山坡!”
以骑兵攻山?这是要闹哪样啊?左右将校很是纳闷。
军令已下达,第一千夫长只得领命:“末将遵命!”
这千夫长正要去准备,卫靖叫住他:“等等!让将士们保护好自己,把小圆盾都拿在手上,进攻时要散开一些,进攻的节奏由你来掌握,不可蛮干,以免增加伤亡!”
卫靖这么一说,千夫长就明白了,看似攻山,实际上就是佯攻。
在千夫长的命令下,两个幢将各自带领自己的手下分别攻打左右两侧山谷口山坡,进攻的队伍漫山遍野,很分散,每个人都举着一个小圆盾挡在上前,右手提着刀或矛,一个个都小心翼翼的向山上爬去。
“放箭——”山林之中传来一声大吼,藏在山林中的柔然兵纷纷向山坡上的乾军将士们射出了箭矢。
箭矢一波接一波的射下来,乾军兵卒们听到声响立即蹲在山坡上把小圆盾挡在身前,尽管不能完全挡住身体,如果蜷缩在一起却能挡住一大半面积。
受伤的乾军兵将聊聊无几,山坡的斜坡地形和周围的乱石以及他们手中的小圆盾发挥了作用。
一连射好几拨箭矢,藏在山林中的柔然人发现箭矢的作用不大,射出这么多箭矢根本就没有射死几个人,于是带兵的柔然将军下令停止了放箭。
箭雨停下不久,乾军幢将又下令继续进攻,将士们起身再次小心谨慎的向山上爬去,这时山林中又射下来箭雨,乾军将士们干净又蹲下蜷缩在一起。
一脸好几次,只要柔然人停止射箭,乾军兵士们就继续向山上爬,柔然将军见箭矢打击无效,于是下令投石。
“轰隆隆······”巨大的声响传来,只见从山林之中滚落下来大量的大小石头。
乾军幢将一看,脸色一变,当即大叫:“撤,快撤——”
乾军兵将们这下掉头就往山下跑去,一个个奋勇争先。
深入山谷四里处,柔然可汗吐贺真和大臣们在这里歇脚,也是在等着山谷口方向的军情报告。
没过多久,一个骑兵打马飞奔过来报告:“启禀可汗,乾军正在攻打山谷入口的山坡,忽鲁将军带人严防死守,打退了乾军两次进攻,乾军正在谷口外准备重新组织进攻,忽鲁将军询问,要守到何时?”
吐贺真拿出地图看了看,这附近的山脉连绵起伏,地形极为复杂,他们行军途中已经丢弃了许多辎重,就连牛油、羊油都丢了,火把都无法制作,根本无法做到夜间行军,只能在山谷宿营,等到明天天明之后再拔营起身。
他立即下令:“你去告诉忽鲁,我军今夜就在山谷里宿营,让他守住谷口,最好是把谷口堵死,别被乾军杀进来!”
“是,可汗!”
刚才被卫靖打得败退回来的阿布干元说:“可汗,我们还要在这山谷过夜吗?不如连夜行军穿过这片山脉!”
吐贺真把地图往阿布干元的面前一番,“山路难行,要完全穿过这片山脉只怕需要两天,我们丢失了大量辎重,没有制作火把的牛油和羊油用于照明了,夜间行军很容易迷路,也很容易遇险,若是在这山林之中迷路了,大军很可能会溃散!”
旁边的昙无耶叹道:“只能期望乾军不熟悉这一带的地形,要不然我们会很危险!”
忽合罕没出声,他早就建议沿着山脉的南麓一直向西北方向行军,那样绝不会有夜间迷路的顾虑,现在大军进了山区,这方圆几百里到处都是崇山峻岭,一旦迷路了,大军很快就可能崩溃。
吐贺真有些底气不足,但他还是对众臣和武将们说:“你们放心,这里是我们柔然人的地盘,就算是我们自己都对这一带不是很熟悉,乾国人怎么可能摸清这里的地形?”
乾军的进攻一直持续到天黑才结束,如同潮水般的乾军退下了山坡向谷口外而去,山林之中的柔然兵将们才松了一口气。
这天夜里乾军没有夜袭,但守卫谷口的柔然兵将们却没有谁好觉,因为他们担心乾军夜间偷袭,都不敢睡,第二天上午,柔然兵将们一个个精神萎靡,而乾军兵将们却精神十足。
新的一天开始,乾军的佯攻也开始了,柔然兵将们不得不打起精神来抵御。
此时,柔然大军主力正在可汗吐贺真的带领下穿过一条条山谷、山涧和山间小路。
到了下午申时,柔然大军来到一处岔路口,在前头带队的忽合罕打马来向吐贺真报告:“可汗,前面有两条路,不知该走哪一条?”
吐贺真拿出地图看了看,“走左边这条路途远一些,翻山越岭要少一些,右边这一条近一些,难走一些,我们走右边这条路!”
“是!”
在忽合罕的带路下,柔然军转向右边山谷,但刚刚走了不到一里路,忽合罕就感觉有些不对劲,这附近竟然没有虫鸟的叫声,这难道不奇怪吗?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听见左右两侧山林之中传来喊杀声:“杀,杀柔然人,放箭射死他们,投石头砸死他们!”
一时间,大量的箭矢、石头从天而降,无数喊杀声在山谷中回荡。
柔然军兵将们吓得亡魂大冒,纷纷掉头就跑,但他们都骑着马,这山谷中地形崎岖狭窄,一时间哪能掉头?
柔然军已吓破了胆,争相逃走,互相拥挤、践踏,有些心急的柔然兵为了逃命还凶残的砍杀自己的同伴。
前头慌乱的柔然兵将们本想穿过埋伏区,但前面大量的山石滚落下来挡住了去路,这下柔然兵将们吓得只好再次掉头。
“快向左边走,向左边走!”吐贺真大叫着,身边的护卫保护着从右侧上谷退了出来,转而向左侧上谷而去。
足足大半个时辰,柔然军从逃向左侧的山谷,但却足足损失了五千多人,而实际上埋伏在这里的乾军兵将只不过千余人。
逃离了埋伏区的柔然军上下所有人都是一脸的惨然,谁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伏击。
再次踏上逃亡之路的吐贺真过了足足一个时辰依然没有从打击中回过神来。
“乾军怎么会在这里设伏?他们是怎么过来的?”吐贺真骑在马背上实在搞不懂,他被这个疑问缠上了。
跟在旁边的国师昙无耶安慰说:“可汗,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乾军能够出现在这里,我相信他们不但对这片山脉不陌生,而且很熟悉这里的地形,他们应该是事先派人来侦察过地形,否则无法解释他们怎么会在那儿设伏!从现在开始,我们必须要加快速度行军,越早穿过这片山脉越好!”
吐贺真看着这山路,行军速度想快也快不起来啊,骑马还不如走路快呢!他扭头一看,只见身后大半兵士在刚才遭到伏击时都失去了战马。
“刚才我们损失了多少人,现在还剩下多少人?”
一个官员粗略估算了一下,回答说:“可汗,损失了五千多人,如果不算忽鲁将军手下阻挡追兵的人马,我们还剩下一万人,而且还有一半已经失去了马,只能靠双腿走路!”
吐贺真一脸的痛苦,“悔不当初没有听忽合罕的建议走山脉外围,一步走错,步步错,如果我们再次遇到伏击,很可能会全军覆没!”
昙无耶勒马停下扭头对吐贺真说:“可汗,您相信贫僧吗?”
吐贺真扭头看过来,“国师这么是什么话,我当然相信你!”
昙无耶说:“既然这样,贫僧建议可汗下令全军掉头,顺着原路返回出谷,再沿着山脉的南麓一直往西北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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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9章 失算
“这······”吐贺真呆了呆,回过神来问道:“国师为什么会这么建议?”
昙无耶说:“可汗不觉得这似乎是乾国人的诡计吗?贫僧把这路上来发生的战事和走过来的路线都想了一遍,总觉得乾军是有意把我们逼进山脉之中的,所以我们一直在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如果贫僧猜得不错,我们如果继续沿着这条路走下去,只怕永远也走不出这片山脉,这里将是我们永远的埋伏之地!”
吐贺真额头上冒冷汗,“国师是说此去一路上还有无数凶险等着我们?”
“绝对有!”
昙无耶顿了顿,继续说:“可汗,您想想,乾军既然能在方才那地方设伏,为何不能在别处设伏?我们必须要掌握主动权,不能按照乾国人为我们设计好的行军路线去走,否则我们全部都会死!”
吐贺真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他终究只是一个年轻人,刚当上可汗就遭遇到这种重大的挫折,实在难以承受。
在这个时候,他只能选择相信昙无耶,“传令,大军停止前进,顺着原路返回!”
就会所有人都不理解吐贺真为什么会下这样的命令,要知道乾军还在身后攻打山谷入口啊,把谷口给堵住了,就算他们顺着原路返回难道还能杀出去?
这次吐贺真下了决心,大军连夜行军,毕竟已经走过一遍了,尽管夜间光线不太好,但走原路还是有些方向感的。
这一次吐贺真派了几队侦骑探哨在前面探路,一方面为了防止迷路,另一方面为了再次遭到伏击。
整整一夜的行军,柔然人终于再次回到了山谷入口处,守在这里的将军忽鲁带人迎上来。
“可汗,你们怎么又转回来了?难道在山里迷路了?”
吐贺真没脸说这事,毕竟是他力排众议要进山的,现在除了问题,他很尴尬。
旁边的昙无耶解围说:“乾国人在各处设下了伏击,我们只有顺着原路返回才能摆脱乾国人的围追堵截!忽鲁将军,谷口外还有多少敌军?”
“具体有多少不清楚,不过他们一直堵在谷口不曾移动过!”
昙无耶眉头一皱:“还有五千人?他们昨天是否进攻过?”
“昨天上午攻打过两次,下午没有,夜间也很平静!”
昙无耶看了看谷口外的乾军营地,谷口不远处有几队乾军警戒骑兵来回巡逻,时刻观察着这边的动静。
昙无耶问:“忽鲁将军,这里距离千军的营地有多远?”
“大约有三里五里吧!”
“如果我们派三千人马冲过去,能不能在乾军集结起来之前冲进他们的营地?”
忽鲁摇头道:“国师难道没看到这一路上的路障吗?他们可是有五千人,等我们的三千人马绕过这些路障,对方只怕已经完成了集结,三千人对上他们的五千人没有胜算啊!”
昙无耶道:“贫僧不这么认为,正是因为他们设置了路障,所以贫僧才怀疑他们的营地没有五千人了,如果他们有五千人就有足够的底气,根本不用设置路障!”
说完,昙无耶转身对吐贺真说;“可汗,请派三千人去试探一下,一旦发现不对可以撤回来!现在我们别无选择,只能冲破乾军的封锁从这里杀出去!”
的确是别无选择了,吐贺真此时也很清醒,他当即下令:“忽合罕,你带三千人去攻击乾军营地,如果发现不对劲就立即退回来!”
“是!”
忽合罕答应后之后立即开始组织兵力,没过多久,三千人马已经准备完毕,他一声令下并亲自带队向谷外冲过去。
正在谷口巡逻的几支乾军骑兵小队听到动静一边打马向营地方向飞奔而去,一边吹响了号角声。
“呜——呜——呜——”
“轰隆隆······”大量的马蹄声传出,号角声率先传出去,营地内的乾军迅速爬起来以最快的速度开始集结。
营地距离谷口才不到三里的距离,柔然骑兵如果按照直线距离冲锋,就算乾军骑兵们反应集结的速度再快也只怕来不及,不过乾军在谷口到营地这段距离上设置了不少路障,柔然骑兵们想要冲到乾军营地里必须要绕过一个个路障,这中间需要浪费不少时间。
“杀啊——”
“跟我冲,杀光乾国人!”忽合罕一边打马狂冲一边大吼。
突然,冲在最前面的忽合罕不由自主的向下方栽倒下去,不止是他,紧随他身后的一排排柔然骑兵接二连三的栽倒。
原来在柔然骑兵冲锋的路上有一条长长的壕沟,这条壕沟原本是做好伪装的,上面搭着一些枯树枝,再盖上一些枯草,最上面是一层草皮,如果不近看,根本看不出这里的异样。
无数战马栽倒在壕沟里被里面密密麻麻的尖刺穿透钉死了,有些战马和柔然兵士还没有死透,临时前发出嚎叫、惨叫声。
忽合罕命大,他被战马甩到了壕沟对面,在前面数百骑兵掉落陷阱之后,后方的柔然骑兵们终于在壕沟之前停了下来。
这时乾军营地里已经有了反应,一大队乾军骑兵冲出来,直向这边冲过来。
忽合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