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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内宫,花木兰给赵俊生卸了甲,命人给他打了洗浴水好好洗漱一番。
洗漱完毕,赵俊生跪坐在矮几前喝茶,花木兰拿来两碟糕点放下说:“先垫垫肚子吧,晚饭还没到时间呢!”
赵俊生拿了一块糕点放在嘴里吃着,“决堤口在哪个位置?”
花木兰在赵俊生对面坐下,给他倒茶,说道:“在河内郡!”
赵俊生皱眉道:“我记得河内郡的河堤修得很结实啊,朝廷年年都有拨付款项进行增高或加固,怎么会决堤?”
花木兰把茶水递过去说道:“当地官员说一连下了大半个月的大雨,当时是七月份,正是河水水位最高的时候,在大雨冲刷之下,河堤泥土被泡发了,出现大量的管涌,发现管涌并组织军民抢险时已经太晚了,两岸河堤几乎是同时垮塌,在河堤上值守的数千人当场被汹涌的河水冲得无影无踪······”
花木兰把她知道的与决堤、洪涝灾害有关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赵俊生听完后本能的感觉不对,河内和荥阳河堤段决堤的可能性并不是最大的,而且这些年朝廷每年都拨付巨款治理黄河几处险要地段的河堤,为什么偏偏是河内和荥阳段的河堤,而不是其他河堤段?
赵俊生心里虽然怀疑这里面有问题、不对劲,但却没有问,花木兰一直待在长安、皇宫,她知道的情况也不多,她所知道的也是那些大臣告诉她的,而她所知道是不是真都还两说。
赵俊生压下心里的疑惑,问道:“现在救灾和赈灾的情况如何了?”
花木兰脸上一脸的愁容,赵俊生从未看见过她这样,只听花木兰说:“受灾的面积和人数太多了,无数个家庭破碎,无数良田被冲毁;更加可怕的是洪灾过后的内涝和爆发的瘟疫!其实决堤时被洪水冲走淹死的只有八万左右,后续死亡的二十余万人都是因为爆发了瘟疫被传染而死!
因为洪灾冲击过后,无数良田被毁,无数牲畜淹死,造成了数百万人受到了巨大损失,且无家可归,朝廷就算再有钱也补偿不过来!原本因为此次北征就耗费巨大,再发生这次灾害,国库差不过已经被掏空了,这个年还不知道要怎么过!”
赵俊生万万没想到洪灾过后还发生了内涝及瘟疫,这可是一整套连环杀。内涝是什么?内涝就是洪灾过后积水无法排出去,造成原本只要排干水就可以挽救的庄稼也都全部淹死、颗粒无收!
直接被洪灾冲击的地域肯定不会很大,但洪水流经的地域可就大了,庄稼只要被水淹的时间过长,没有及时排水,肯定得完蛋。
如果说洪灾的发生还可以让老天爷来背锅,那么内涝和瘟疫的爆发那完全就是地方官吏的严重渎职!
赵俊生的心情很不好,晚饭也只是勉强吃了一些。
吃过晚饭后,赵俊生起身向外走去。
花木兰问道:“你去哪儿?”
“吃得太急了,腹中有些不适,我去外头走走、消消食!”
“你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去走走!”
赵俊生本想独自去走走,找人问一问黄河决堤的事情,花木兰却要跟来,他只好等她一起。
两人在内宫的回廊里走了一段,赵俊生对跟着身后的康义德吩咐:“派人去把候官司的王坦之叫来!”
“诺!”
赵俊生和花木兰又说了一会儿话,王坦之还没有来,花木兰瞌睡上来了,连连打哈欠,赵俊生说:“你累了先去睡吧,我待会儿就来!”
“那好吧,你快些啊,别太晚了!”花木兰说完起身回了寝殿。
赵俊生等了一会儿,王坦之快速走了过来,行礼道:“臣拜见陛下,不知陛下深夜召见臣有何吩咐?”
赵俊生向旁边的几个太监摆了摆手,让他们退到了远处。
“黄河决堤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王坦之道:“不知陛下想知道哪一方面的?”
“历年朝廷调拨给黄河、渭河及其他河流沿岸各地官府用于治理水患、河堤加固加高、河道清淤的款项,是否有官吏从中中饱私囊、层层克扣等!”
王坦之道:“有!但这不属于候官司的管辖范围!”
赵俊生又问:“这次黄河决堤,是否存在河堤并不坚固造成决堤的因素,是否河堤本身就有问题,所以才导致决堤?”
王坦之道:“既有天灾的因素,也有河堤本身存在问题的因素!但······这并不是候官司的职权管辖范围!”
赵俊生摆手:“朕没有让候官司管这事,朕只要你把候官司在此事上掌握的一切消息交上来,明天上午辰时两刻准时送到,朕要看!”
“臣遵旨!”
翌日,赵俊生刚到勤政殿,茶杯才拿到手上,王坦之就带着一个卷宗袋求见。
赵俊生让太监把他领了进来,王坦之上前拜见并上交了卷宗袋。
旁边的太监从王坦之的手上接过卷宗袋转身交给了赵俊生。
赵俊生把卷宗袋放在御案上,打开抽出一大叠与黄河决堤受灾有关的消息记录。
足足用了两刻钟赵俊生才把所有的消息资料看完,此时他的脸色已经变得很差了,他卷宗重新放回袋子里,把它交还给王坦之,摆手道:“行了,你下去吧!”
“臣告退!”
赵俊生起身在勤政殿殿外站了足足两刻才下定决心,他对一个太监招手吩咐:“传旨让今天当值的尚书台、中书省和门下主要来勤政殿,朕要问政!”
“诺!”太监答应后迅速离去。
每过多久,在皇城各个衙门当值的主官们都赶了过来。
“臣等参见陛下!”
“平身!”赵俊生抬了抬手,他看向这几个大臣问道:“救灾赈灾现在是谁在主持?”
裴进站出来行礼回答:“回陛下,是工部侍郎张天度!”
我老婆是花木兰
我老婆是花木兰
第926章 举荐
赵俊生从御案上拿出三个奏本在众臣眼前晃了晃,实际上这只是三个空白奏本,他犀利的目光在众臣脸上一扫而过,只让每一个人都感觉心里一抽。
“朕昨天才回长安,今日就收到了三本密奏,这三本密奏都是反应数年来黄河河道清淤、沿岸河堤加固加高、植树造林的若干问题!密奏中说,朝中有大臣与地方官吏相勾结,侵吞、层层克扣治理河道的款项,在使用材料上以次充好、用工不足、土方、岩石都达不到要求,使得河堤的质量营并不过关,这才造成了这一次的黄河决堤!”
被召集过来的几个重臣听闻此事一个个面露惊骇,他们已是大乾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虽不说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但一般的事情根本不能让他们的心起丝毫的波澜,可这事实在太大了,涉及到三十万人的死和数百万人受灾,一旦这三本密奏上所述是事实,那么大乾朝堂上只怕会来一次大地震,到时候人头滚滚、受到牵连的人会不计其数!
赵俊生等这几个重臣消化了一下这个事情,又神色淡然的说:“朕还是很相信我大乾朝臣和地方官吏的,相信他们绝大多数都是一心为民的好官,但朕对这三本密奏上所述内容也不能当做没看见,因此······”
大臣们都知道,有密奏之权的人都是资历深厚、又深得皇帝信任的人,皇帝既然把这三本密奏拿出来并召见他们,肯定是想要过问此事。
果然,只听赵俊生继续说:“因此,朕还是觉得应该查一查才能让人放心!”
梁寂站出来行礼道:“陛下,敢问这三本密奏是何人所写?”
赵俊生目光移到梁寂脸上,立时给梁寂带去了巨大的压力,“既然是密奏,那么为了防止上奏之人的身份泄露出去而遭到报复,为了保护好他们的安全,朕不能公开他们的身份!”
大臣毛修之站出来行礼道:“陛下,目前正是救灾赈灾的关键时刻,此时若是调查此事,只怕会引发救灾赈灾官吏们的恐慌,若是赈灾救灾官吏们不能把心思都放在救灾赈灾上,如何能让他们帮助百姓们重建家园?臣建议对待此事还是慎重一些,等救灾赈灾事宜进入尾声阶段再派干臣进行调查为宜!”
李元德站出来却说:“陛下,如果要对此事进行调查,臣认为越早越好,时间拖得越长,越不利于调查,毕竟要查证此事还是要有证据,证据是会随着时间的延长而消失的!”
赵俊生问道:“若要调查此事,谁来主持比较合适?”
几个重臣互相看了看,眼睛都流露出担忧的神色,这可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若是真查出来一些什么,那肯定得罪一大批人;若是什么都没有查出来,那就辜负了皇帝的信任,皇帝要真是揪着这事不放,再派人去查,一旦查出来什么问题,事情可就真的无法收场了,帝王之怒没有人能够承受得了。
在场的重臣都无法保证自己这一系的官吏任何一个人都没有任何问题,一旦查到他们自己那一系的官吏身上,很可能牵一发动全身。
所以,这几个大臣很快反应过来,与其让别人去查这件案子,还不如自己举荐可靠的人,如果是自己人查到自己人身上,还有转圜的余地;如果让别人去查,事情就脱离了控制,很可能会被对手利用此次机会打击异己。
于是,众大臣纷纷站出来举荐可靠的人。
在众大臣举荐的人当中有一个人引起了赵俊生的注意,那就是尚书右丞慕容琚,此人是李元德举荐的。
赵俊生问道:“李卿为何举荐这个慕容琚呢?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尚书右丞!”
别看尚书右丞是尚书令的佐官,可这个官职的秩比并不高,放到地方上,地方官吏们会因为他是京城来的官而对他恭敬有加,但如果牵涉到巨大利益,要动真格的时候,只怕是镇不住场面。
李元德说道:“陛下,这个慕容琚的官位的确不高,身为尚书右丞掌管钱粮谷物,他担任此职多年,每一笔账目都很清楚、为官清廉,生活简朴。前段日子,他家中的房子倒了一角,也不推倒了重建,是他自己和两个儿子一起动手修葺的!”
赵俊生笑道:“这个慕容琚似乎颇有意思,他祖上是什么出身?”
“回陛下,慕容琚是前燕文明帝慕容皝的曾孙!”
赵俊生有些惊讶:“哦?不曾想他还有这等出身······也罢,康义德,宣他觐见!”
“诺!”
慕容琚此时还在家中提心吊胆,是他建议裴进和梁寂等朝中大臣们不举办北征大军凯旋入城仪式的,此举肯定一起了北征将士们的强烈不满,尽管他的出发点是消除矛盾爆发的可能,可这么做等于是淡化了此次北征大捷的影响力,军方能不恨他?
长子慕容白曜一身戎装走了进来,身上的铠甲随着他走动哗啦直响,他进得屋来看见慕容琚愁容满面的长吁短叹,上前见礼:“阿爷!”
慕容琚抬头看了看长子,脸上露出了勉强的笑容:“曜儿回来了,今日当值可还顺利否?”
“回阿爷,还好!”
慕容白曜看了看慕容琚,问道:“阿爷还在担心那事?”
慕容琚苦笑:“不担心是假的,为父这次可是把整个军方都得罪了狠了!”
慕容白曜沉默了一下,开导父亲说:“河北河南两地白骨累累、数百万灾民处在饥寒交迫之中,遍地哀嚎,此时若是长安大肆庆祝、一片欢腾,一旦被有些人伺机挑拨,很可能会引发灾民不忿,甚至引发更严重的后果——叛乱,父亲建议上官们不举办庆典是明智之举!阿爷不必担心,陛下是圣明之君,必不会因为此时降罪阿爷的!”
慕容琚摇头叹息:“儿啊,为父倒不担心自己,为父已经大把年纪了,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为父是为你们兄弟二人的前途担忧啊,如今为父得罪了军方上下一大片人,今后你在军中只怕是举步维艰了!”
“阿爷不必为儿子担心,只要有机会出战,凭儿臣的本事,要挣得战功不难!”
父子俩正在说话,小儿子慕容如意跑进来叫道:“阿爷,宫里来人,有太监,还有禁军甲士!”
慕容琚父子二人听得脸色大变,过了好一会儿工夫,慕容琚定了定神对兄弟俩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们兄弟二人随为父去接旨吧!”
说罢,慕容琚带着两个儿子走出堂屋迎接中使。
来到院子中间,三个太监带着一伍禁军甲士走了进来。
“尚书右丞慕容琚接旨!”
慕容琚带着两个儿子跪下。
领队太监高声道:“陛下口谕,宣慕容琚即刻进宫觐见!”
跪在地上的三人都是一愣,慕容琚回过神来立即答应:“臣遵旨!”
在前往皇宫的途中,慕容琚一直是忐忑不安的,他只是一个小校的尚书右丞,平日里连见到皇帝的机会都极少,更别说被宣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