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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擂不成,还被对方当场撂翻,以至于昏死当场。
这人已经丢到了爪哇国去了,面子捡是捡不回了。。。但出奇的,一向最重面子的吴谨侗竟并未有太多察觉的意味,心中竟是丝毫未有半分怒气。他手撑着床铺便要下床,腾方慌忙阻拦道:“汪长老说您是一时急火攻心,致使气血不畅,内力相冲而昏厥了过去。他已为您通了气血,但还需要好生调养才对。”
吴谨侗摇了摇头,固执的起身下床,便往院中走,此时抬头看去,方才惊觉,竟已是月色当头。
他执意走来,却也是不知作何,只觉得心头倒是毫无烟火气息了;反倒是充斥着一个人的笑颜,致使他寡淡非常,散漫行了几步,便坐在了院中石桌前。
千百年流转,月色依旧,可已是物是人非。
“明德。。。”吴谨侗出声唤道,脸上满是落寂神色,沉默了少许,“去为我取来猴儿酒。。。”
猴儿酒非是人手可酿,乃是山中野猴采百果于树洞积存,始为贮藏越冬粮食;但若当季不缺越冬粮食,野猴儿们便会忘记曾储藏过一洞的百果。这一洞的百类果子度过一个寒冬,便逐渐发酵,而后酿成一洞百果酒。这种酒水,仅存一季;且随冬去春来,酒液渐少。另则,这取酒之时也有大讲究,便须得在百果最初发酵的时候最佳,逐渐滴答下的是百果精华,不曾腐坏。如此所得,初滴为百果液,聚集称为百果酿;等到没有果汁滴下,收集所有发酵果汁后有酒味,才称得上猴儿酒。
如此,此类野酿,才实属机缘巧合,正是天成之物,值愈千金。
世上有山无数,多有野猴,便各处皆有可能产得猴儿酒;可普天之下以为,最为正宗的,当是为峨眉山的猴儿酒。
腾方依言而去,片刻转了回来,手中正捧了一坛酒水,方一拨开封泥,便有悠然果香随夜风飘散。
他俯身欲为师尊倒酒,却被吴谨侗按下,后者自提着酒坛,得空朝腾方摆了摆手,“你自去吧。。。为师,想自己坐一坐。”
腾方退下,吴谨侗长叹了一声,有些怔怔的望着身前酒水,正是似如琥珀色,纯而不杂。
半晌后,他抬盏一口饮尽,这酒水入喉,却只觉的心身清快,突突似有擂鼓的太阳穴也慢慢平静,那份痛楚慢慢消减。
他一言不发,石桌另一端只是空摆了一杯盏,他也无人等,也无人伴,只是一人对饮。
第二盏下喉,他喟然长叹。
这猴儿酒,依旧是峨眉山的猴儿酒;今日非比往初,此时他为尺木山主,猴儿酒水便是想饮多少便饮多少,无须再偷偷摸摸。
只是,这数十年后的猴儿酒水,为何就没有数十年前那晚的酒水来的香腴清醇啊,如何便有种饮之无味的感觉。
第三盏下喉,他望月无言,耳边似是响起往日音言。
“小猴儿,哥哥我打遍宁州各处拳馆拳派,安然回来了。”
“唔。。。”
“如何,你这是什么表情?莫不是不信我能推演精进迷踪拳?”
第四盏下喉,他双目通红。
“我已成竹在胸,三十六路灵猴迷踪拳,其中便有五处攻式不足,理应更进一步;有七式守势有缺,可更全圆满;三式须更进一步,再添三式招路点睛。”
“这三式是我借鉴各路拳术杀招,融为一体而成,便给你一一演练。。。”
“你看。。。这三式连招便唤作‘猴儿三观月’如何?”
第五盏下喉,他落泪悄声。
“若是成功,那便应当称作三十九路了。。。不过这倒是不似原来拳术了,当不得要取个新名头,你以为叫什么好?”
“唤作个。。。‘大圣劈挂手’怎样?三十九式大圣劈挂手!”
第六盏端起未饮,他忽的涌出一口精血,飞溅在石桌上,酒盏中。
他举盏,将第六盏酒水伴着血水饮下。
不再有第七盏,猴儿酒经一冬而成,酒水虽香美但醇厚;入口虽软绵,但后劲十足。
初初饮过几口,便只是会只眩然欲睡,仿佛春困,这才是最好的状态,乃是唤作浅尝即止。如此般似醉未醉酒意入眠,便是心不跳,脑不热,安然入梦,舒服已极,醒来定然通身舒畅,神智力清。可若是饮得多了,那酒劲涌上,便是须得生生昏睡三日三夜,方才能醒过酒来;且醒来之后,还会是浑身无处不发酸,背痛几如针扎。
成年人饮至微醺时间,将醉未醉,便是要饮得六七盏;但一少年幼童,初次尝酒,便也就三两盏顶天了。
彼时灵猿儿夺走酒水,却非是恼他喝的多了,不过是忧他会一睡三日三夜,平白挨老爹抽打。
可是年少不知那心思,而懂时,却已经罪成难挽回。
他一生以吴家三十六路灵猴迷踪拳为骄傲,而今发现一生坚持不过只是个笑话;他一生固执坚持往日行径无悔,如今醒悟,不过只是自己一直自欺欺人罢了。
那年那晚山上月下,观景饮酒的两兄弟,只活在他的悔恨中。
“宁州江湖路,我来矣。。。”
豪言在耳复响,他昏昏欲睡,双眼朦胧,石桌上所剩的半坛猴儿酒被他打翻。酒坛滴溜溜转动着,酒水平白溢在石桌上,沿着边缘滴落,滴答滴答如银珠落玉盘。。。
忽的,山上尖利啸声响起。
“有贼人闯我山武阁!”
第181章 夜探尺木
尺木山上武阁内,已是木屑飞溅,劲气四处迸射,那些武功典籍本来都安适待在其中,却被气劲波及,动辄震成粉末,或是被撕裂碎片,四处纷飞。而便是在这其中,有一个老人身如轻鸿,手上拳势连绵而来,拳罡纵横,气势惊人。
楚升握着金蛇剑的手心已是汗水津津,却在心中大叫晦气,他本想着那吴谨侗已然昏迷,便就今夜机会,来探一探尺木山内里情况。
而既然来了,本着贼不走空的心思,楚升自然是奔山上武库而来,便想顺走几册秘籍,也算是不枉此行。
只是谁曾想,这守阁的平凡老人竟是位外景高手,楚升这个不速之客只是方方翻走了三四部典籍,便正巧被他堵在了阁中。
阁外已响起嘈杂声响,下方正有“噔噔。。。”的杂乱脚步声,正是尺木山人攀梯而上。
这厢情况之下,心思念转,楚升已有退意。
只是扭头间,那守阁老人拳罡凛凛而来,楚升手中金色剑光一转,蛇剑画圆,连绵无尽,正是太极剑法守住己身。
“轰。。。”
拳至,霸道的罡气生生击散了守身剑势。
之前交手中,楚升早已吃了这老家伙暗亏,眼下那一拳之威如此,楚升又何以再敢以身试法。
蛇剑一收,他咽下涌动的气血,竟是毫不犹豫扭头便逃;一身夜行装束撞碎了阁中木窗,身子已斜飞而出,轻飘飘稳落地面。
院中众尺木山执事抽剑斩来,他方一落地,便随之一滚,手上金光拨去诸多长剑。
反手之间,身已似鸟儿飞起,几个起落便蹿上屋脊,风驰电掣般的往外逃去。
那苍老的守阁人侧立在窗边,眯眼望了望那飞腾的身影,声似洪钟道:“都去追,不可让此贼人脱逃!”
他却担忧调虎离山,是以不敢轻离武阁。
众执事、弟子轰然应下,悉数朝着楚升消失的方向扑去。
尺木山上四位长老,皆是尽数而动,各自调遣人手自四处堵截。
楚升本是有大把握,便可从容而退,可谁曾想尺木山里还藏了个老的,一身功夫确是不弱。
交手三个回合,楚升已是被那老家伙的拳罡所伤,面罩下的口角溢出鲜血来。
当务之急,须是下山!
他一身风转流云确是高明,将追赶的众人甩在身后,楚升寻得道便急急掠过,迎面竟是撞上了三两执事,手持长剑扑来。
心间发狠,楚升兀自踏前一步,剑光诡谲而过,蛇剑已是穿透了这些人的胸腹。他来不及细看便要逃离,可这厢功夫,已又有两人飞奔而来,自左右扑来,一者剑出如流云,一者剑光细密若绵雨,竟是各有章法,一左一右呈绞杀之势。
楚升面色微变,识的一人使得正是《洪椿细雨剑》,一人用的却是那《流云剑法》,两种剑法都非凡品。
他不敢轻视,当先一步踏出,却是先往左侧那人袭杀而去。
左侧之人,正是尺木山上的核心弟子于武;而右侧之人,也乃是另一弟子高张,由是得传尺木山取自中原峨眉大派的剑法。
他二人听得有贼闯山,便急急起身察看。却正是刚巧不巧,与楚升撞了个正面,由是才有当下情形。
望见那不速之客朝己扑来,于武心中却是一笑,暗道便让你看看什么是出自峨眉大派的《流云剑法》。
心中有此念,他手中剑势再转,长剑当面穿风而来。
楚升冷笑一声,他之所以选择先破于武这一路,就是因为高张手上洪椿细雨剑攻守兼备,剑势如细雨鹅毛,非是一时可破。可若是拖得久了,他自是陷入了被动;至于当先其人,却是在他面前摆弄剑法?流云剑法,当是以为他楚升不明晰在心?
步伐不停,楚升一剑金光起,气势如虹,当先便破去了其人剑招,内力附着于剑上光芒闪现,震的于武手上长剑嗡鸣不已,生生被斩出了一处缺口。
一个照面,自己拿手剑招便被人随手破去,于武心中惊骇语退,可已然是迟了。
楚升手腕一转,正是蛇剑击出如行云似流水。
他跨出一步,剑收水银泻地,转身之时便挡住了细雨似袭来的剑光。
“快些制住其人!”乍一交手,那高张便心里一沉,急急叫了起来。
可于武却没有回应,胸口处一道剑伤渗出鲜血,染得衣襟暗红一片。
他张了张嘴,心头只是疑惑,疑惑为何这人使得也是同样的剑法。且一个照面,对方的剑势才真算的上似如流云,一线流云破去己身剑招,更是余势不减的穿透了他胸膛。
见到于武悄无声息的倒下,高张心中才真的是慌了,又惧又怕之间,脚步一顿便要往后逃去。
只是心乱了,手上剑势便也就不成一体了,生死之间,心若不静,离死也不远了。
楚升手中金色剑光如电,转瞬似是凝聚成了一条真蛇扑来,那杀机和煞气凝聚,金光中映衬出了一抹鲜红。
“住手!”
有嘶吼声传来,楚升回头望去,却正是汪可容一身猿步飞急。
眼见又一弟子倒下身死,这般情形当下,他匆匆便提起内力便飞身上前。
如同老猿在林间跃跳而起,汪可容身在半空中,手上已抽出长剑来,一剑随浑身去势,自上而下击来。
那劲气剑芒激起似如霞光,正是无声无息,速速斩杀而至。
楚升左步蓄力,蛇剑自高张胸口抽出,当先内力蓄而激发,回身一剑刺去。
在这一瞬间,他一出手便是金蛇剑法中一式——灵蛇电闪。
出剑如蛇探身,一往直前却又有雷霆去势,似迅雷疾闪,那强大的剑气轰然爆发。
剑身相交,楚升剑势丝毫不落下风,汪可容竟也是未曾讨得好。
他眉头一皱,身形一闪,递剑而出,楚升也不让分毫,二人转瞬已是交了三四手。
双脚交错点地,楚升每一脚踏下,自身气势便是往上一涨。
及至踏到第三步时,他手中剑尖之上,金光吞吐。
一个金光剑花挽起,闪动的身影直直扑去,凌厉的剑招快若奔雷闪电,剑身切开夜空。
感知到那剑上杀机浓重,汪可容眼里也满是凝重,他深吸得一口气,周身顿时汗毛竖立,气势便是随之攀升,手中长剑也是随之递出,一套剑招已是随心而动。
这乃是峨眉山上的小须弥剑法,讲究的正是个攻守合一,变化繁复。只是这剑法却也有不足,本来峨眉山上须弥剑法又二。
一者,便是唤作这“小须弥剑法”,是为守势为主的剑法,虽然也有攻去,可终究是后劲不继;而又有“大须弥剑法”,则是为以攻为主,如此大小须弥剑法相合,才真正是一流的剑法。
可那被尺木山倚为立门根基,非核心弟子不传的,峨眉传下的三掌四剑中,却并无大须弥剑法。
是以,眼下汪可容使得小须弥剑法应敌,却是进取不足。
他手上长剑虽仿若流光一般,瞬息之间击在蛇剑上便有十余记,体内真气附着剑身成芒,道道剑芒相撞,彻底拦下那迎面而来的剑身。
长剑压制蛇剑,汪可容的眼中也犹自带着一抹惊惧之色,这人方才那一剑确是强盛,若是自己拦不住这一剑,恐怕此刻已经魂归他乡。
“贼祟,你现在你的招数没了吧?”他冷冷喝道:“去死吧!”
话音落下,汪可容那一剑抵住楚升剑势,另一只手便握拳以灵猿迷踪拳轰出。
这一拳若是落下在身上,最少不得也是个骨折重伤的结果。
不过就在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