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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目光兜转了一圈,楚升心里也多少有了谱,笑着摇头道:“这应当是那人自己挖的坑洞,适才自是藏身在此处。”
说着,他点了点坑洞边缘处,还有***往左右延伸。
“只是谁曾想,却埋葬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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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之大,江湖之大,多得是一些偏门左道的人物。
就如同地煞刺。
六刺当中,鬼影刺行踪鬼魅、黄蜂刺心狠手辣、烟雨刺好执红伞、冷月刺白衣踏月、暗影刺武功当列第一。而他地煞刺得以跻身其中,剑法算不得强,身法算不得高,真正能拿得出手了,便也就是那独家的遁地术。是以,又兼得刺客多熟悉敛息的法门,两者相互配合,掩去气息、踪迹,如此才是无往不利,出手必有所得。
只是夜路走多了,难免遇到鬼怪,遇到些个未曾见识的人物或许也还难以招架突如其来,来无影去无踪似的袭杀。但燕不凡又哪里是能随意打发的人物?他行走江湖,什么没有见识过,潜行遁地的江湖把戏术法倒也有所听闻,是以这几分障眼法,还真骗不过他。
至于为何突然动起手来,明面上只说是这人絮絮叨叨话痨个没完没了,实际上如何,谁又知道呢?
但这话,听在对方耳中,却着实是欲哭无泪。
想想自己近八十万字才出场跑一次龙套,不多多抢些台词,故弄些玄虚彰显身份手段,岂是自己做派。不就是多嘴了两声了,又没让你来听,如何便被赤裸裸针对了。
观棋不语真君子,还真就撸起袖子亲自下场来打杀,自己算是招谁惹谁了。
回头望着穷追不舍的身影,他几乎如同口吞了一根黄莲,苦水简直要从眼窝里流出来。
后方突如其来的一剑顷刻而至,其人身形一翻,迅速落在下方,脚步虚点急急要在这密稠屋舍间躲过此劫。可一道人影骤然落在前方,明晃晃的长剑在月光下格外渗人,可不是那燕不凡又能是谁?
“阁下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此刻他灰头土脸,哪有初初登场,那般神秘诡谲的模样,倒像是被猫儿戏耍着终究到了穷途末路的硕鼠,言语之间目光却还在游曳左右,试图寻出一条生机。
“你我不曾相识,也并无仇怨,何不高抬贵手,便放在下一条生路,来日江湖也是好相见。”
“相见?”燕不凡嗤笑一声,低头看了一眼手中长剑,月光倾洒而下,剑身上似乎有一道光华流转,宛如水波荡漾清冽。
这柄剑,他取自庐江冶父山剑林。
冶父山不高,不险,却在江湖大有名头,因得就是那山上一片剑林。
百年之前,冼氏为剑道冠,冼氏的老祖宗立以神乎其神的御剑术冠绝天下。
他老人家飞升之日,中原七州便有五州应声而动,汇聚得天下剑器不知几凡,遮天蔽日宛如风暴,共聚冶父山,拱托着其人步步登天。等到那轰鸣不绝的天雷落下,遮天蔽日的乌云散去,本来险高的冶父山生生被劈去了大半山体。而人即已去,万柄长剑齐鸣,共同坠落于山上,剑身入石,形成了冶父山延绵不绝的剑林。
去便也去罢,百年之前的江湖倒也并不是没有武道飞升的人物,偏偏露的这一手实在惊叹,后续更引得中原风云变动。
都是江湖人,武功是立身之基,兵器是为立身之本,一下子七州便去了五州,由是自然引得天下人来寻。只是那位老祖宗虽然已经登天而去,可临末那一手却使得剑气长存,萦绕于冶父山百年不散。
江湖人要取剑,饶是冼氏也没法子去拦,便让他们自去罢了。
可取剑却先须得登山,冶父山上剑气凌冽,少有人能成功走到剑林,去取回自家那柄佩剑。
燕不凡手中这柄长剑,是他奉师命登山取回的,在山间蹉跎数年,才代师傅完成一生憾事。只是等到他下山后,那本领稀松,连取剑都做不到的师傅却早已经被人所杀。
杀人者。。。当然不是眼前这位地煞刺,纵然是无巧不成书,可天下也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只是师傅在他临行之前嘱咐,他那柄佩剑如何如何,名为“正气”。
当然,剑林长剑不知千千万,他自身也无法确定这真就是当年师傅失了的那柄。
可正气随人不随器,他自有一身正气,如此这柄同样在剑林中的长剑自也唤作“正气”。
即有正气,自当是要涤荡污浊不平。
地煞刺其人,六刺当中最是阴损,好虐杀残暴,且其人欺软怕硬,若只是在江湖如此便也罢了,偏偏喜好对普通民人施暴,动辄打杀一族一室。五年前在中原可是一番折腾,犯下的祸事累累,早就被六扇门通缉多年。只是而后渐无声息,却是藏在了南三境,改头换面入了三基教,成了三劫十八人社一位劫主。
有道是天道昭昭,报应不爽,若是遇不到也就罢了,今日既然是遇见了,若不手刃其人,对得起手中长剑?
是以,燕不凡语气冰冷,面对后者恳请,只是冷清道:“送你入黄泉,就无须再见。”
话音一落,他身形骤然转圜,手上明晃晃一道剑罡如晴空惊雷,霹雳声响动,地面青石寸寸崩裂,带起一道犹如箭矢状的沟壑。
左右民人只听得夜间惊雷,慌张从床上坐起,披以望月,却只见的明月高悬,万里无云。
第254章 腐木无善叶
“以楚兄之见,这厮又当如何处置?”
那地煞刺都已离去,这会儿也还是音信全无,遇见了燕不凡,恐怕自身都难以保全,那原本信誓坦坦的保证,自然是成了昨日黄花。这会儿那局势已定,进入暗道想要暂避的钱莆也是很快被搜寻了出来,肥硕的脖颈上正架着一柄钢刀,两颊肥肉上满是泪痕,望着左右凶狠的江湖人物,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倾诉苦楚,只为乞得一命。
鲍准自然是知些进退的,是以倒是并未作出决断,反倒是先转向去问楚升的态度。
钱莆见身家性命这会儿都牵挂在面前那锦绣白袍,年轻的不像话的青年身上,急急爬着上前几步,便要用肥手去抱楚升大腿,后者倒也并不闪避,却是冲他和气一笑。
钱莆心里一定,立时加大了码,嗷着嗓子开始洗白自己。
“随鲍兄处置吧。。。”
简单一句话在钱莆耳边如惊雷炸响,他慌忙抬头,却只见后者笑的更加和睦。
“大侠。。。我。。。我冤啊。。。”
“没什么好喊冤的。。。”楚升淡淡看了他一眼。
“左右没人强逼你入那三基教,那金坛罗汉也是自己领下的。。。是否?”
“我。。。”
“而借着三基教大势,从小小一商贾一跃成为并州数得上号的豪商,你积攒的那些金银,多少沾着血?多少见不得光,你自己心里比谁都要清楚。这般年纪,犯下了事,当然要担责,有什么怨可喊?”
“腐木之上无片叶无辜,自己的底子如何,你自己心中最是清楚!”
“是极!”旁边的陈右也是双目一亮,原本鲍准征求楚升的意见,他心中还有些不喜,只以为如这种自诩正派的人士多为迂腐,恐怕动了恻隐之心,便让这钱莆逃过一劫。未曾想楚升目光灼灼,一切也是看得清明,反倒是找到了出师之名,倒是比他们因为两教私下纷争而砍杀的缘由来的高大许多。
读过诗书也就是有这种好处,若要陈右来想,想破脑袋也没法子为自己行为立个堂皇名头。
“你为富不仁,爷爷我这也算是替天行道!”不待钱莆张嘴欲言,陈右直接一刀便将那肥硕脑袋劈了下去,鲜血顿时喷溅一地,睁大眼睛的头颅在地面上滚动了几圈,始终不曾闭合。
后事自然有人料理,无非也不过是那些搜刮金银地契之类的强盗手段,五毒教也非正派,这些事情更是做的利索之极。
不过在钱莆性命上,楚升从了他们之意,倒也提出相应条件。
一则,当是为只除恶首,不多牵连宅中仆役。
当然,此处的恶首,自然是指钱家一家人身家性命。
楚升没有明言,陈右也回意不多解释,二人皆是彼此默契。
斩草除根的意思,陈右这等人自然明白,可楚升心中却更加清楚。
二则,仆役遣散,应当也要预留一些金银。
这些小钱,与钱莆其人这几年强取豪夺所得,自然是不足挂齿,是以陈右自然是点头认下。
楚升这样做,自然是为的邀名,当他将此事在一众仆役面前提及,自然是惹的人纷纷感念,随后自领了一部分遣散金银离去。而他楚升的声名,也当会随着这些人的足迹而传播开来。
一众人搬银抬金,楚升则与陈右、鲍准二人就在院中坐下饮茶。
地面也还是乌黑发红,渗着人血沾在靴底,几人脚底下都不干净,却都是光鲜的平静饮茶。
不多时,燕不凡也已是返回,踏入院中便将手中一物抛来,正是那地煞刺的脑袋,在地面骨碌一滚,却和钱莆脑袋凑在一起。
钱莆的脑袋眼睛通圆,睁大着望着地煞刺的头颅,不知他死时是否痛恨这说话跟放屁一样,夸下海口却不过半刻钟便被人斩了去的家伙,这对难兄难弟的恩怨倒是只能在黄泉下,到了阎王面前再辩是非了。
燕不凡入座,楚升为他斟满茶水,后者目光扫过左右,借着内力深厚,传音给楚升道:“虽说是敌人的敌人是朋友,但这五毒教也非是善人,实究来不过是与那三基教是为一丘之貉,彼此狗咬狗一嘴毛。”
“我等人物,还是少于他们打交道为妙,谁知这些个人会不会心存歹念。”
冲着燕不凡微微点头,示意明白,旋即楚升却又施施然看向鲍准与陈右二人,笑着问道:“不知二位及麾下众人,接下来又有什么打算?”
鲍准面露迟疑,没有接话,这话倒是问过了界,他们的动向、行动都是隐秘,怎可轻易向外人泄露。且目前正值他们五毒教全面反扑之时,就如同船在浪尖,处处都需要小心权衡驾驭。这等隐秘计划,当然不可大嘴巴乱说,是以尤在心中权衡。
“倒是在下唐突了。。。”见他面色艰难,楚升也想到了这茬,笑着抱了个歉,旋即又诚恳道:
“实际上,在下目前正与贵教目标一致,是以有一事想同诸位打个商量。”
“还请说来。。。”
“贵教派遣诸位频繁出手,想来也是为了剪除三基教羽翼,只是他们已经在并州根深蒂固,须叶不知几凡。这邪教即已成势,就如同林木扎根立地,正是枝繁叶茂时,诸位只是去剪些巨木枝叶,又有什么作用呢?巨木耸立,便自然有更多枝叶生出,三基教大势扎根在此地,便会不断有人屈服投靠他们以受遮蔽,如此只是徒劳,却伤不到他们筋骨。”
陈右与鲍准面露思索之色,只是沉默不语。
“且就算是现今,阁下等人倒是打了个措手不及,可真等三基教高层回过神来,恐怕就未曾有这般手到擒来了罢。”
楚升这话当然是留了情面的,此次如何算得上什么“手到擒来”,若没有他们,这些人指不得便要陷在这里了。
也正是因此,他话中更没有半分错误,从这斩杀金坛罗汉一事已经看出,三基教已经反应过来,明白五毒教死而不僵,也还有反扑的能力,并逐步开始着手布置。此次倒只是一个地煞刺,又恰巧碰到楚升与燕不凡,若是下次那迦叶三尊、鹿苑五爷、沙门六师、十二头陀行者、三劫十八人社之间多腾出些人手呢?
未来他们还想要这般行事,只会更加艰难,再难取得这等战绩,甚至更有倾覆的风险。
“是以。。。以在下所见,为何不借着这难得的机会,一气来做票大的呢?”
第255章 并州城夜色
日落月升,并州城上,几个百无聊赖的军卒倚着城沿打着哈欠。
如他们这番,乃是属于大夏的地方守备军卒,平日里听从的是一州主官令下,常日负责的是各地剿匪、平乱事宜。但这制度在纸面上好则是好,可落在实地里,却总归是因人而异。大夏长久承平,那些一线军队都已经腐化,更别提这等守备军卒。而今南三境奉刀匪乱时,他们触之即溃,其战斗力渣到可见一斑。
可若是刀兵之中,他们没几分本事,但仗着手中小小权利,欺压百姓,贪墨钱银,倒是个中个的好手。
乃至于现在,所谓军纪早已经丢到了不知何处,几人躲在一起侃大山,一边嘿嘿的聊着城中怡红院的哪个姐姐妹妹胸脯更大,屁股更肥,眼里的淫秽之色溢于言表。
城外夜风呼啸,渐渐有古怪的簌簌声响越盛,他们却浑然不觉,只是侃到兴起,就着酒水撕扯熟肉,吃的亦是个满嘴流油。
“都等着,老子去解个手。。。”一人提了提裤腰带,站起身来醉醺醺叫道,一群爷们守着夜色没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