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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甚好!”王知府拍了拍白胖肚皮,捋着稀疏胡子笑道:“且让他好生尝咽恶果,将那杨家人交出来,我要整治的人他也敢护着,岂容他放肆。”
这言语之间,便又显出了那狭小肚量,当真与他腰围截然相反。
腾方由是只得捏着鼻子应下,又敷衍几句,便匆匆往回返而去。
而楚升这厢,却是离了厅院,便在峰上四处闲逛起来,只是他即生于此,长于此,周遭景色便是万分惊艳,看多了却也不禁有些疲惫。故而在峰上将行一圈后,他便突然动了心思,便是抬脚,正往那尺木山上而去。
却缘是,自行镖而归,他也还未曾拜访叶知命,此厢清闲下来,自然有此意。
叶知命如此好强,虽号知命,但面对人生大起大落,又有几人能够真正的做到知命随心不成。脑海中浮现那最后有些佝偻的身影,楚升也不禁长叹一声,腰悬长剑,慢慢朝着尺木山攀登而去。
既是三山,自然与峰不同,乃是巍峨雄壮,山门又高,弟子亦广,楚升乃攀登到了半山腰之间,便是被尺木山弟子拦下询问,他自是有一说一,只道自己乃是龙首峰掌门,与叶长老有旧,便来探望。
因三山十三峰之间弟子便多有走动,也并无人警惕,便有一人领楚升慢悠悠登顶而去,自另有一人快返山上,自寻山上其他长老。本当是,这般掌门间拜访走动,理应对等相待,然而毕竟十三峰所在,低三山一等,乃自有长老招待。
等到楚升将登尺木山顶时,便自然是已有一年余耳顺之年的老者在亭间相待,也有三两弟子侍立一旁。这老者虽也是个仙风道骨模样,但却双眸狭长,面如马脸,少了那份神韵,比之叶知命乃是多有不如。
但此人虽是长老身份,毕竟乃是长辈,楚升便执晚辈礼相敬。
“楚掌门倒也不必如此。。。”这人却是语气冷淡,挥挥袖袍道:“老夫乃姓汪名,为尺木山大长老。”
楚升反倒是真的惊了一下,如此身份自然尊贵,却是屈尊来迎自己,这人倒是个什么心思。
“晚辈见过汪长老。。。”面色不变,楚升却更加恭敬模样,口中道:“在下乃是来寻叶长老叙旧而来。。。”
“我知。。。”汪长老冷着马脸,却是走在前方,狭长的眸子从楚升身上掠过,一边语气乃略有嘲讽似道:“君子剑之名,近来时常喧嚣,老夫在山门之中,虽不常下山走动,却也听得耳中。”
楚升心中更加疑惑,只是定神秉礼,谦虚道:“长老谬赞了。”
“只是你这身份,若想要为叶知命伸张,在老夫眼中却也是不够看的。”
汪长老步履矫捷,灵动难觅,片刻便已拉开了距离,言语遥遥传来,楚升却是在心中一愣,也是升起了一丝明悟。
仔细看那汪长老身形步履,便如灵猴挪跃山间,楚升不禁点了点头,也运起内力来,只施展出九形跳涧步,才能略略跟上一二。
后者回头看将一眼,马脸上便掠起一抹冷笑,又纵身而去,这一回更是步履轻盈,行踏在碎石密林间,直如履平地,更是健步如飞,丝毫不受地形的影响般。楚升回头看了一眼,却见到那三两尺木山弟子在之前路段便已然转了方向,自去走那山间石栈。
回看而来,这汪长老不走青石铺就道路,却偏偏直攀山而上,无非是给楚升一个下马威。
再联想他方方那句话中,隐隐的警告之意,楚升却已然在心中猜到了一二。
他本是个安逸性子,便想丢却这老不死的,也拐去青石栈道去了,但脑海中却不禁浮现叶知命一夜苍老的模样,那之前传下剑法之恩,之后赠剑之情俱在,楚升便也是在心间憋了一口气。
便不是为自己的脸面,为得是叶长老的情义,他也不能轻易不甩这汪长老的下马威,且随他而去,自己一一破去再说。
第91章 处境
心中有这番念头,楚升便也不再遮掩,乃提起全身劲气,运起风转流云,身形似如鸿雁,随风声带起衣襟烈烈作响,不过片刻功夫,他自然跟上了那汪长老的身形,便也不逾越,只是相持渐平。
但虽是如此,那汪长老心中却也更加愤恨,如他这般身份,持平便已是落下阵来。再者,他行走在山林间的功夫,却是尺木山密学灵猴踏山步。既是如此,那姿态自然不甚好看,哪里有楚升这番潇洒之意。
其实这一轻功步法,便也还在风转流云之上,因其更省内力,更加敏捷,对战厮杀之中便比风转流云这般看上去好看,虚有徒表的轻功好上不少。只是或许太过实用,便没有太好的观感而已。就如现在,汪长老只提了一二成内力在,便有如此速度,楚升却不得不提起全身劲气才可跟上。
只是这些说来无用,眼下的状况是,那汪长老自身步伐已被楚升跟上,且后者的身形还远飘逸过他,一者如猢狲攀岩,一者如惊鸿流云,观感来看,自然高低立下。
那马脸自然涨的通红,汪长老便想要再提速而上,只是原本亭子就在距顶不远处,这厢却已然登顶而到,他也没有发挥的空间了,总不成下山再比一场吧,如此那老脸才真真是丢个精光。
等到二人登顶之时,如此那汪长老便面色更加铁青,狭长目光扫过楚升,鼻孔中冷冷哼出一声,一言不发的拂袖而去。
楚升也是对这所谓尺木山大长老观感不佳,更是不会搭理这老混球,便自然在山顶自处走动着。
当然,也未有多久,那三两山上弟子便已然登来,便一前一后,领着楚升望山顶一处居落而去。三山十三峰虽然关系颇近,但各属门派,毕竟皆有私密,四处游逛之时自然也有主人带领,以免撞到些门派私密,便是不敬。
三山不似十三峰那般小门小派,自是名山大派,门下也是弟子云集,便是山上宅落,楚升所见乃有数十所之多,也常见尺木山子弟习剑练武,三三两两,高谈阔论。又哪里像是龙首峰,门下子弟凋零,只有大小猫三两只而已。
楚升一边好奇的打量着,一边不禁问道:“山上子弟便是有多少在?”
这倒也不是什么隐秘,与他并行领路的那弟子便答道:“我尺木山门,乃有子弟四百二十又三人,外加仆役等等,约有五六百人之多。”
“可有详述?”
那人便在心中盘算了一下,方才应答道:“期间乃是有内门子弟一百五十六人,核心弟子一十七人。”
“长老如何?”
“山上便有五位长老,乃是执事堂汪可容汪长老、护法堂郑不渝郑长老、传功堂叶知命叶长老、礼祀堂坚自曜长老、百宝堂厚沅然长老。”
楚升听在耳间,便一一点头,心中暗道,若是如常,当是由那礼祀堂坚自曜长老相迎。
相比于这各个长老的名讳,楚升倒是更加在意的是尺木山自身的门派架构,龙首峰若想要发展壮大,那门派架构自然是要好好设计一番,尺木山便也是可做参考。
言语之间,却已然是到了叶知命的居所不远处。
那弟子便随处遥遥一指,口中道:“叶长老便是居于此处,楚掌门即是前来拜访,乃可自去。”
楚升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却有些面色古怪,回头看了这弟子一眼,不禁道:“你却不是在戏耍于我?”
却是那居所位于山顶偏阴背阳处,日头照射不到,便是一日间见得阳光也不得多时。而院落更是古旧破烂,屋顶更是破出一个大洞,顶上碎瓦零散不看,院墙周遭也是杂草横生,一眼望去分明就是一个废宅。
“知命公乃是宁州武林宿老,更是贵山山门传功长老,岂会居住在此处破落所在?”
这话说得,便是那弟子都有些面色赫然,无奈答道:“在下自然不敢戏弄楚掌门,叶长老正是居于此处。”
“可是个中有所私密?可否讲来?”楚升目光一闪便凑近而来,不着痕迹的从袖中取出十两银子,塞在这弟子手中。后者面色微微一变,终究是还是难免困于金银之物,悄然收在袖间,细声道:“掌门大人多与官府相近,叶长老本也并无他言,但在数月之前,却因此和掌门、大长老之间起将争执,由是便失了心。”
楚升面色默然,数月之前,当是在大战玄冥二子之后。
“再者,近日叶长老护镖而归,丢了持剑手臂。。。如此,便只如是废了。”
“纵是如此,知命公于尺木山上数十年,不曾有功劳,也有苦劳,怎地便如此薄凉!”
“这个。。。”那弟子四处看了看,这才小心答道:“叶长老声望过高,又与掌门、大长老意见相左,若是以往自然是动不得。只是持不得剑,几如废人,也自然有了由头。。。”
这个由头,自然是废去其传功长老身份的由头。
无论是何门何派,这个位置都是及其重要的,因为最直接与门下子弟相处,非是掌门心腹不可为。叶知命之前性子淡泊,那尺木山掌门自然也不好拿下,只是即起争执,又断了右臂,如此那吴谨侗自然要乘势而进。
“传功堂中,便是也有几位执事为这位子四处奔走,想来成命下来就在这几日。”
楚升便笑,脸色发冷,深深的看了那破屋烂宅一眼,摇头道:“如此,便兔死狗烹?”
“也非是如此。。。”那弟子又道:“若只是如此也不至于此。。。”
“更有一事,惹得掌门与诸位长老不满。”
他话说到一半便止住了嘴,目光瞅着楚升,后者也是在心中晒笑一二,又取出十两丢去。
那弟子收在怀中,这才眉开眼笑的解释道:“便是那叶长老乃是以二十四路知命剑法闻名于世,但这剑法却仅仅传于膝下弟子,也仅有前一十二路剑法,后一十二路始终不曾外传。”
“由是,诸位长老便多有逼迫,叶长老始终不应,惹怒了掌门与多位长老。。。”
第92章 不平
望着那两人离去,楚升回头看了看眼前破败的屋宅,心里亦是满怀感慨,而对那未曾见面的吴掌门,却也更加是嗤笑不已。
为何叶知命不曾愿意献出完整的知命剑谱,却也还不是那吴谨侗掌门已失了在叶知命心中的人心。而此时却不想着去弥补,竟妄图以强权的方式去压制,偏偏叶知命更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这又如何能得以功成?
有如此一掌门在,这尺木山的命运,在楚升看来则是飘渺难测。
摇了摇头,楚升抛去心中诸多想法,便是退却了两步,拱手行礼间高声道:“知命公,小子楚升前来拜访。”
他立在门外,持礼恭敬,半弯腰身,不曾有丝毫怠慢。
等到院门“咯吱”一声声响传来,他这才收起了礼,直起了腰身,抬眼便见到了那打开了院门的老人。
距归城分别也还未有十数日,而面对眼前这独臂老人,楚升竟有种不敢相认的感觉。
那一头黑发已然尽皆白霜,原本精气聚在,不见苍老的面容此刻布满了皱纹。而那佝偻消瘦的身形最为瞩目,却是身穿着粗布短褐,右肩空空荡荡,衣襟之上还有几处污秽,更是显得格外扎眼。
那曾经名震宁州武林,威名赫赫的知命公,竟是落魄至此。
纵是如同楚升这般面厚心黑之人,也不禁鼻头一酸,急忙上前几步,搀扶住眼前老人,悲切道:“知命公,何以竟至如此啊。”
虽是陷入而今境遇,但叶知命那份气质却依然仍在,乃是笑着摇头,左手抓住楚升的手臂摇道:“本是江湖中人,何必如此作态,若是让人看见,岂不是会嗤笑你君子剑好似女子般哭啼。”
楚升小心的搀扶着叶知命往院中走,一边却正色答道:“在下见得英雄落魄,乃有所感,又何来耻笑。”
“你啊你啊。。。”叶知命任他搀扶着淌过院中乃至齐腰的杂草,走到一地碎石瓦砾的堂中,面上的皱纹都舒展般笑着道:“不必如此,日头也总有升落,又岂能事事如意,不必为我悲伤。”
“我曾有言:知命何忧,便当如是。”
楚升只是摇头不语,扶着叶知命在首位坐下,自本要落座,却见到另一座位上已满是尘埃,他也只是稍微顿了顿,便面色如常,坦然坐下。
叶知命只是看在眼中,苍老的面容上满是笑意,也不点破,恍若未见般。
“那吴掌门如此待知命公,实在凉薄!”楚升坐下之后,便肃了颜色,语气发冷道:“有闻他曾也是宁州武林翘楚俊杰,而今执尺木山牛鼻,未曾想竟是一难以容人,心胸狭隘之人!”
“而尺木山竟毫无一人仗义执言者,上下近五百之数,皆是鼠胆之辈!”
他这话便正是无礼之极,叶知命脸上神色莫名,似是在怀念,似是在遗憾,好久才道:“掌门他本性不坏,只是。。。走错了路子。”
顿了顿,他收敛了神态,一边笑着摇头,一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