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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道茶的确珍贵无比，但再珍贵的东西在颜书画眼中都不过是寻常。
这一壶茶或许能让数位修炼者从铸仙台突破到仙台境，亦或者让低层的仙台境强者更进一步。
但对颜书画却没有任何用处。
有些珍贵的东西，使用它们的人恰恰不是最需要他们的人，反而更多是那些不在意它们的人。
悟道茶在外面，是无数修炼者舍命追求的宝物和机缘，但在颜书画和郑铭面前，只不过一壶比较好喝的茶水而已。
“哎，大璃底蕴浅薄，朕也是穷怕了，看到好东西，总想留给大璃的修炼者们。”郑铭突然说道。
颜书画微愣。
这怎么还哭穷了！
堂堂大璃帝皇，仙地内第四位帝尊，居然在他面前哭穷。
这让颜书画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如果璃皇陛下需要，老夫可以送给璃皇陛下一些。”他开口说道。
郑铭眨眨眼，说道：“这茶树是不是可以送给朕一棵！”
“……”
颜书画愣愣的看着郑铭。
良久。
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季长老一直说璃皇陛下无赖，老夫今日总算知道季长老所言不假。”
“哈哈哈~~~”
旁边的季明远神色一僵。
郑铭瞥了一眼季明远，道：“原来你还如此编排过朕。”
“只是要一棵茶树而已，怎么就无赖了？”
一颗茶树自然不值得郑铭看重，但是如果可以用这棵茶树培养出更多的悟道茶，那还是值得郑铭在意的。
如今阳界之中，已经培育了无数灵植和灵药，但真正珍贵的灵植却没有多少。
有些东西可遇不可求，就算是郑铭想要弄到也要花费不少时间。
这悟道茶如果放到阳界中培育，肯定会有很大的收益。
说不定几年，几十年之后，大璃内的文武百官都能喝上。
“璃皇陛下想要，老夫自然不能拒绝，季长老，等下就给璃皇陛下送一棵茶树过去。”颜书画笑道。
“多谢颜阁主。”郑铭拱手道谢。
颜书画不在意的端起茶水轻抿一口。
却突然神色一改，变得严肃起，目光深邃的望着郑铭。
“老夫有几个疑问想要璃皇陛下解答。”
“还想璃皇陛下能够成全。”
他声音变得沉重起来。
郑铭眉宇一挑，也变得肃然起来。
“颜阁主有什么疑惑？”
颜书画眸眼闪烁，目光深邃的望向旁边的窗口，望着那一片连绵的宫宇楼阁。
浑然间，他的目光好像穿透了时间，看到了数千年来天运阁的变化。
“璃皇陛下是如何知道帝皇登仙的事情的？”
他问道。
“大璃有位万鬼尊者，仙台境八层，相信你们应该知道。”
“他来自冥地。”
郑铭道。
旁边的季明远心头一震。
万鬼的存在，他自然清楚。
事实上，大璃的几位强者他都有过了解。
也曾调查过他们的来历。
如雷震子和闻仲，他都调查出一点点蛛丝马迹。
毕竟系统有植入身份，虽然有些不靠谱，但能够让人查到一点点来历。
但唯独万鬼，他没有查到一点点信息。
以天运阁的能力，都无法查到一点点信息，这本来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如今听到郑铭说万鬼来自冥地，季明远顿时明白过来了。
一個来自冥地的存在，他们天运阁查不到半点信息，也是正常的事情。
“冥地，跟仙界有什么关系？”颜书画问道。
他不在意万鬼来自冥地，他在意的是郑铭对仙地有多少了解。
“没有任何关系。”郑铭一摊手，说道：“但是冥地有鬼帝，同样有帝皇之道，而且没有帝皇寿不过五百的限制。”
“冥地与仙界应该是一个同等级的世界，根据万鬼所说，帝皇乃是天地大道的眷顾者，受天地大道庇护。”
“可是我们这个世界内，帝皇却被天地大道限制了寿命，这本身就不是一件寻常的事情。”
“而且，冥地内存在可以改变天地大道的强者。”
“所以结论就是仙界有人改变了我们这个世界的天地大道，阻挡了帝皇登仙的可能。”
郑铭简单的解释道。
这些都是推论，他没有对颜书画隐瞒的必要。
颜书画闻言，眉头微皱，道：“只是这样？”
“没错，只是这样。”郑铭道。
颜书画无奈的苦笑起来。
原来一切都不过是郑铭的推测，除了冥地的旁证之外，根本就没有准确的证据表面仙界对这个世界的天地大道造成了改变。
可是，回想起玄天道场的反应和玄清的话，他又不得不说郑铭的推测很可能是正确的。
“那璃皇陛下打算怎么做？”颜书画又问道。
“怎么办？”
郑铭想了想，道：“还没想好。”
颜书画和季明远呼吸一滞，他们都用气恼的目光看着郑铭。
还没想好？
开什么玩笑？
你就算是没想好，也总有点想法吧？
最起码也说一下你对此事的态度。
是对抗，还是避战。
第604章 猜测与愤慨
郑铭见他们如此，一脸无辜的说道：“真没有想好，大璃刚刚崛起，实力和底蕴都要比三大皇朝差一些。”
“仙界如何？仙地又如何？都不是大璃可以左右的，目前朕就想先看看三大皇朝的反应，然后见机行事。”
“如果他们欲要与仙界打上一场，朕也不介意插上一脚，如果他们退缩，大璃自然不可能出头。”
他自然有他的打算，只是他的打算不可能告诉颜书画。
颜书画闻言反而相信了郑铭的话。
毕竟郑铭说的没错。
现在的关键是三大皇朝的态度。
颜书画沉默了稍许，说道：“玄天道场避世不出，老夫之前去问过玄清，玄清有言，天上仙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仙界的势力。”
“万年前，仙地之内曾发生过诛仙大战，如果我们也要对抗仙界，很可能再次爆发诛仙大战。”
郑铭眉宇一挑，倒是没想到玄清会了解这些事情。
他轻敲着桌子，心中千思百转。
万年前的诛仙大战，他有过了解。
毕竟大璃已经得到了天运阁大部分的卷宗，了解了很多仙地的隐秘。
至于说仙界的势力，倒是也不难理解。
冥地之中也存在大大小小的势力，什么鬼帝，鬼神都是以势力分布在冥地内。
而仙界应该也相差不大。
如果说一个仙界的势力掌控几個凡俗下界，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事情。
但这其中有一个问题，郑铭有些不理解。
那就是所谓的天上仙的实力。
按照冥地的修为划分，仙台境九层之上是道境，也就是问道境、悟道境、证道境。
也就是飞升之后，就会进入问道境。
问道境与仙台境之间的差距应该非常巨大。
如果天上仙是问道境强者，甚至更强大的存在，那诛仙之战就是一个笑话。
一群蚂蚁想要死一头大象，这不是笑话吗？
郑铭不理解的就是万年前诛仙大战时，仙地内的强者到底面临的是什么样的敌人。
“天上仙是什么样的实力？万年前诛仙大战有不有击杀天上仙的战绩？”郑铭不由得问道。
颜书画神色一顿，道：“有！”
“根据我天运阁的典籍记载，最少有两位天上仙被击杀，不过具体情况无法考证。”
郑铭双眸微动，道：“为何我们抄录的卷宗中没有记载？”
“咳咳，那是我们天运阁的典籍，不属于卷宗库。”颜书画突然变得有些尴尬的说道。
郑铭给了他一个白眼。
这老东西居然对大璃藏私。
算了，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些东西的时候。
郑铭懒得跟他计较，想了想又说道：“所以天上仙也不是无敌的存在，既然可以击杀，那就算在开启一次诛仙大战又如何？”
“难道现在的我们比万年前的强者还不如？”
颜书画深吸一口气，道：“我们真不如万年前的强者。”
“什么意思？”郑铭有些诧异。
远古只存在于传说，没有半点真凭实据，但上古还有很多典籍记载，虽然能相信的不多，但最少可以推测出一些东西。
仙地还是那个仙地，没有理由万年前就比现在强大。
颜书画道：“璃皇陛下可能不清楚，我们仙地的仙灵之气越来越稀薄了。”
“事实上，万年前是不存在灵荒之地的，如九域神州、商於之地，都属于修炼之地，根本就不是灵荒之地，可现在却变成了被抛弃的灵荒之地。”
郑铭微愣，他倒是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
不过细细想来，颜书画所说似乎也没有错。
九域神州被称为灵荒之地，修炼者无法突破大宗师的瓶颈，郑铭以前从来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但现在回想起来，郑铭反而发现了很多不寻常之处。
九域神州只是的修炼之道的种类非常繁多，武道最为普遍，但佛家、儒家、道家也很常见，还有什么巫蛊、医毒、阴阳师等等，各种稀奇古怪的修炼之法。
可是仙地内，却很少有巫蛊、阴阳师之类的修炼之法。
这就奇怪了。
九域神州上的这些修炼之法从哪里传承过去的？
以前郑铭没想过，现在想想，很可能是从万年前传承下来的。
仙地之内，因为顶层的修炼之道出现了变化，所以底层的修炼之法也发生了改变，很多断了传承的修炼之道都被抛弃了。
反而九域神州，因为没有顶层的修炼之道，只存在底层的修炼之道，这才让那些奇怪的修炼之法传承下来。
颜书画继续说道：“不止如此，万年前羽化登仙虽然少见，但也会出现，可现在仙地内已经八千年没有出现过羽化登仙的强者了。”
“仙灵之气变得稀薄，天地大道越来越难以领悟，修炼之道变得越来越没落。”
“如今的我们远远不如万年前的强者们。”
他有些唏嘘的说道。
然而郑铭闻言，双眸微眯。
“仙灵之气为何变得稀薄，天地大道为何越来越难以领悟，修炼之道为何会没落？”
“这是不是跟诛仙之战有关？”
他突然问道。
颜书画微愣，随即浑身猛地一颤，眼眸中瞳孔凝缩。
他死死的盯着郑铭，良久才说道：“原来如此！”
“怪不得，怪不得~~~”
他猛地站起身来，沧桑的面容上尽是不安的神色。
“怪不得什么？”郑铭问道。
颜书画双眸一瞪，道：“怪不得万年前的诛仙大战让所有的强者都参与了，原来登仙之路受阻不只是帝皇，普通修炼者的登仙之路也受到了阻碍！”
之前他一直不明白万年前的诛仙大战为何会把整个仙地所有的强者都牵扯进去了，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仙界的存在不是断绝了帝皇登仙的道途，而是断绝了整个仙地世界所有人的登仙的道途。
“该死！”颜书画面容有些狰狞的骂道。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如果只是帝皇的问题，他还可以袖手旁边，坐视不理，可是如果这是所有修炼者的问题，那他自然不可能从中脱身。
登仙之路被阻，这对任何一个登仙级强者来说，都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的确，虽然羽化登仙已经八千年没有出现，但这不代表所有登仙级强者都放弃了羽化登仙，恰恰相反，任何一个登仙级强者都在为羽化登仙努力修炼，他们无比的渴望再次突破，登上仙界。
旁边的郑铭倒是没有太多的感受，一是因为他不是普通的修炼者，自然不会在意羽化登仙，第二则是他拥有阳界，大璃的强者们就算不能飞升仙界，也能在阳界中突破仙台境的极限。
颜书画的脸色难看无比，整个仿佛陷入了魔障之中，良久才恢复过来。
此事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震骇了。
一时间，他都有些难以接受。
“璃皇陛下，如果大璃想要诛仙，天运阁可以助大璃一臂之力。”
他郑重的对郑铭说道。
郑铭眉宇一挑，说道：“朕暂时还没有这样的打算。”
“真没有？”
“真没有！”郑铭点点头，肯定的说道。
他没有说假话，现在他的确没有诛仙的打算。
颜书画眼眸间闪过一抹精芒，微微颔首。
“相信璃皇陛下以后会有这样的打算。”
“到时候再说，现在还言之过早！”郑铭轻笑着端起茶水轻抿一口。
“也罢！”颜书画有些失望的说道。
此时他心中有种浓烈的冲动，恨不得冲上仙界，将那个所谓的仙界势力全部屠尽。
当然，这只是他的妄念。
郑铭起身，笑道：“时间也不早了，朕也该去休息片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