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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曦五指骤然成拳,拳中空气被捏出爆豆般的声响。
修得小金刚体魄的干练僧人忽得向前趔趄,面露惊骇之色,方才他连常曦五指如何攥成拳头的过程都看不清,只觉得那五指攥拳的瞬间,周围空气突然紧缩,他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要被吸附过去。
他忍不住要惊呼出声,这一拳下去,龟驼碑焉能安存?
黑白莲台上悬浮的洞幽长剑剑身急颤,原本五颗绽放金光的莲子旁,顷刻间再有九颗莲子升起光华!
这一拳仿佛流星划过天际,拖曳出灿烂光芒,经由破灭袭法门全力催动的一拳落在龟驼碑上,碑顶本应浮现出劲力数值的光芒消失不再,碑面荡漾的波纹震起惊涛骇浪,仿佛安静的湖泊被汹涌的海水倒灌,顷刻间崩碎开来,龟驼碑寸寸炸裂,炸飞的碎石被拳风倒卷回去,没有伤到无辜僧人。
周围围观的僧人们各个眼睛瞪成铜铃大小,集体陷入一阵痴傻状态,龟驼碑就这么被常公子一拳给打没了?
常曦收回拳头,黑白莲台上忽然多出的九道九道金光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再看到脚旁满是龟驮碑的碎石碎渣,本来因为经常出入栖凤峰而练厚的脸皮顿时红了起来,自己睡了别人的房,吃光了别人的馒头,还打烂了别人的龟驼碑,这也未免太不给别人面子了吧!
常曦很不好意思的摸头讪笑,干练僧人率先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看了看满地碎石,苦笑着对方才威猛如魔神现在却一脸人畜无害的年轻公子道:“常公子,这龟驮碑足以承受三十万斤的力道冲击,既然龟驮碑都承受不住,说明常公子你的劲力至少已经远超三十万斤了。”
常曦微微一怔,心底不禁大喜,大半个月前自己的劲力如果经由攻城锤法门全力施展,恐怕能有二十万斤的巨力,如今既然能够一拳轰碎龟驮碑,说明自身劲道翻了一倍。
心花怒放的常曦扭捏看向干练僧人,干练僧人面色一白,立刻知晓这厮想法,连连摆手讨饶道:“常公子,这座龟驮碑损坏了修复倒并不算非常麻烦,但如果是另外那座霸下碑被打坏了,那可就真没法修复了呀,还请常公子体恤啊!”
相传上界有真龙曾在上古时期的人界留下九等血脉,霸下继承了真龙血脉中的第六脉,生来极爱负重,模样似龟但横生利齿,负重能力远超寻常龟类,弘愿寺中早些年间偶然获得霸下真身的背甲残片,后来祭炼出了法器霸下碑,专供弘愿寺中得道高僧们测试劲力。
干练僧人虽然知道霸下碑坚固异常,连寺院中几位对大金刚不灭体浸淫已久的师叔们都破坏不得霸下碑分毫,他自然打心眼里也并不认为常曦能够打碎霸下碑,但依然不敢冒这个风险,毕竟就算没有被打碎,打坏了那他也难辞其咎。
好在后来常曦没有厚着脸皮去试试霸下碑,否则真有可能就此一拳轰碎霸下碑,要知晓异兽霸下只是上界真龙遗留在人界的驳杂血脉,而常曦身负的可是正儿八经的神龙血脉,一拳打下去和老子打儿子没有太多区别,根本不关力道的事。
习武苑外净宗方丈遥遥走来,一步迈出已到常曦身前,满地龟驮碑的碎石没有让他脸上有半分可惜神色,方丈直奔主题道:“把你的寂灭真意释放出来与老衲一观。”
常曦依言照做,凝聚寂灭真意的森然花朵在指尖绽放,三月本就有些乍暖还寒,周围环绕上来欲饱眼福的众僧顿时觉得一阵没由来的寒意侵入心脉,修为稍弱的弘愿寺僧人们仿佛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攥,眼前原本五彩斑斓的景致连续灰白数次,险些就此喘不上气来。
一股远比死亡更加恐惧的味道辐射开来,方丈眼疾手快,脚掌微跺,脚下升起金光璀璨的卍字真解,将森然花朵释放出凌驾在死亡之上的气息困在其中,卍字真解中只有常曦和方丈两人安然无恙。
净宗方丈见到这森然而危险寂灭之花,大喜道:“常公子果然福缘深厚,领悟的果然是大金刚寂灭体!”
常曦有些心惊肉跳,自己练就的不是大金刚不灭体?难不成自己给练岔了?
净宗方丈示意常曦稍安勿躁,深深看了一眼常曦丹田处的黑白莲台,耐心解释道:“寻常佛门弟子进入大金刚秘境,寻思的是如何适应虚空环境,从而领悟一丝不灭真意,继而改变经脉周天练就大金刚不灭体。而常公子你之前领悟有生死意境,向死而生,这才有机会领悟到更深层次的寂灭真意,所以这大金刚不灭体自然就是大金刚寂灭体了。”
常曦满怀希翼的问道:“这大金刚寂灭体感觉听上去好像更霸气些,是不是威能也更厉害啊?”
净宗方丈哈哈笑道:“那是自然,要不然仅凭初成的大金刚不灭体,可打不出足有四十万斤的力道,只不过大金刚寂灭体要比不灭体更加难以修炼,还需要海量的精纯死气来淬炼打磨才能更进一步。”
常曦耸了耸肩,心想这大金刚寂灭体果然也是个老奸巨猾的货色,一样的不见兔子不撒鹰。
之后常曦又休养几日,彻底摸索清楚了自身的全新经脉,练就了在佛门中亦属罕见的大金刚寂灭体后,剩下也只需要慢慢打磨即可,常曦向净宗方丈请辞,并很是郑重的为之前的胡吃海塞和打破龟驮碑道歉。
经历过百年岁月风沙的老方丈哈哈长笑,自然不会将这些晚辈间的小打小闹放在心上,反而将寺院中珍藏的《寂灭真解》经书赠予常曦参悟,语重心长道:“常公子,寂灭真意凌驾在死意之上,一旦学有所成,只神念有所意动,便顷刻间可判他人生死,老衲知晓常公子下山游历天下自然免不了许多厮杀,老衲恳请常公子若要使用寂灭真意,还请勿要滥杀无辜导致沾染罪业啊。”
常曦郑重的将《寂灭真解》收好,抱拳道:“请方丈放心,常曦自踏入修仙界以来从未错杀过哪怕一个好人,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今后更不会。”
净宗方丈满意着连连臻首,亲自将常曦送到来迎殿,大有深意的道:“常公子,老衲有一个建议,常公子不妨脱去这身华贵黑衣,换上粗布衣裳,以平凡人的姿态去看这人间繁花似锦,兴许换个不引人注意的身份和角度,常公子能够体会到许多之前不曾感悟过的东西。”
年轻的黑衫公子微微一怔,脸上升起恍然若悟的神情。
“多谢方丈指点!”
第259章 东流(上)
一架老旧马车缓缓行驶在雨后微微泥泞的小径上,马车顶棚铺着一层显然是细心缝补过的的厚实布料用来遮风挡雨,驾车的粗糙汉子舍不得喝完木葫芦里自家婆娘酿的土酒,更舍不得用马鞭抽打身前两匹打着象鼻的劣马,久做这门营生的他只盼着快点跑完这趟活,好回家去热炕头搂媳妇。
泥泞中的马车有些颠婆,马车后两扇粗布帘子中伸出一只白嫩小手,继而探出男童小半截身子,他嘟起脸庞,高举手掌想要接住天空中飘荡的雨丝,帘布后的年轻少妇见孩子险些跌落马车,急忙伸手拽回抱在怀里,拍打着男孩掌心佯怒道:“这么危险,万一掉下去怎么办?”
衣着朴素生性开朗的男孩扬起天真笑容,指着对面坐着的人影脆生生道:“大牛哥刚才说春雨贵如油,我就想试试是不是真的像油。”小男孩认真的搓了搓掌心,嘟起嘴巴道:“一点都不油么,大牛哥骗人。”
马车车厢中除去年轻少妇和男孩外还有四人,有身强体壮的虬髯客,有尖嘴猴腮的江湖中人,还有挎着一柄木剑梦想行走江湖的年轻侠客,剩下最后一位,却是一位自称背井离乡名叫常大牛的负笈游子。
年轻妇人坐在这位粗布衣衫打扮的负笈游子对面,面颊白里透红,本来她一妇道人家本不该这般明目张胆的去看其他男子,可是要怪就只能怪这大牛长的实在俊俏,生的红唇白齿双目有神,瞧上一眼连心境都舒坦几分,更别提这年轻书生还有着副温润又不失中气的磁性嗓音,甚至能在颠簸的马车上照旧写出令人拍案叫绝的好字,年轻妇人学问不多。只上过几天私塾便匆匆嫁人,只得依稀想起私塾先生曾有一词形容这等好字。
大气磅礴。
年轻书生微微一笑,捏了捏小男孩精致的鼻子,笑道:“小鱼儿,这春雨乃秋捂冬冻之后滋养万物的珍贵雨水,自然当得起贵如油的说法,但雨毕竟是雨,如果真是油,那岂不是你寻常在外面玩耍都要被滑的摔几十个跟头?”
说完年轻书生还就势做了几个滑稽摔倒的动作,惹得小名唤作小鱼儿的男孩咯咯直笑,小鱼儿拎起挂在脖颈上平安绳串织的铜坠,里面有一张大牛哥刚才写给他的平安符,小鱼儿满怀希冀的问道:“大牛哥,你方才给我的这道平安符是不是真的能祛凶辟邪啊?”
年轻书生眯了眯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眸,点了点头笑着道:“你大牛哥好歹是个读过几年圣贤书的读书人,骗你作甚?”
小鱼儿双眸顿时明亮起来,滴溜溜的小眼睛悄悄扫过车厢中其他几人,压低声音小声道:“大牛哥那你能不能给我娘亲也画一张平安符?自打娘亲带我出了村子,就老是有一些坏蛋们凑上来纠缠,可烦死人了。”
衣裳素洁面容姣好的年轻妇人脸颊红晕直到耳根,胸前巍峨剧烈起伏,在小鱼儿屁股上狠狠拧了一把,眼神却是不由自主的看向年轻书生,心底隐隐升起一丝期待。
年轻书生将柔弱妇人的体态神情看在眼里,眼神清澈,却也明白她的处境,像她这芳龄二十出头的玲珑女子在旁人眼中最是秀色可餐,生过孩子后腰肢非但没有臃肿反而愈发纤细婀娜,腰肢下饱满挺翘的两瓣浑圆惹人遐想,早在之前攀谈中他知晓她是独自一人带着孩子投奔丈夫,如今徽州的江湖世道并不太平,路上自有一番难言的坎坷辛酸。
负笈游历许久一路见识过太多人间冷暖的年轻书生轻轻颔首,取下身后小巧书箱拿出笔墨刚要抬笔,身边传来尖嘴猴腮男人的不和谐声音。
“我说这位漂亮小娘啊,你该不会真信了这穷酸秀才的鬼画符吧?那种鬼画玩意,蛇不像蛇,圆不像圆,便是我都能一口气画上成百上千张,还祛凶辟邪?可拉倒吧。”
挨着书生翘着二郎腿的尖嘴猴腮男子诨名狍子,眼睛大半时间都紧盯着娇俏娘子那相比玲珑身段要挺翘太多的饱满臀瓣,喉结微动咽下口水,本来这一路上可有得舒服惬意,却不曾想这不知哪来的穷酸书生也跟着上了马车把他挤开,坏了他和他胯下二弟的好事,偏偏这家伙好像还有着几分庄稼汉的力气,让他对这穷酸书生恨得牙痒痒。
车厢另一头的虬髯客扭过凶神恶煞的面孔,瞧了瞧年轻书生手中那应是一文钱一大把用来糊弄外行的淡黄符纸,嘴角露出轻蔑笑容,冷笑一声又撇过脑袋。
挎木剑在腰视如珍宝的侠客是个初入江湖的雏儿,还有着为数不多没有被磨去的正气和善意,开口攀谈起来:“这位兄台,听说有不少忠实香客不远千里往西边的弘愿寺求平安签和平安符,家父曾有幸蒙菩萨佛祖庇佑,求来一支平安签和平安符在家中佛堂高高供起,我观兄台方才绘制的那枚平安符与弘愿寺的竟是有些相同,难不成兄台是那弘愿寺的还俗僧不成?”
“在下也曾入弘愿寺拜求缘法,故而见识过弘愿寺僧人们绘制平安符的手法和过程,索性就此记下七八分真意,能给孩子们当做平安符约莫是足够了的。”
衣着朴素的书生将如瀑黑发绑在脑后,光洁如玉的面庞愈发显得俊逸,应答如流间在颠簸的车厢中饱蘸墨汁,落笔绘制出崭新的平安符,书生将平安符仔细堆叠折角包好递给妇人,身段妖娆气质却如闺秀的小娘子俏脸微红,双手接过贴身放置,心底莫名的松了一口气,连连向书生道谢。
与小娘子坐在车厢同一侧的侠客儿伸直了脖子,搓着双手嘴上抹蜜道:“大牛兄,你看这笔墨纸砚取都取出来了,你受累给咱也画一张平安符保保平安呗?俗话说常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有了大牛兄的平安符,指不定就能逢凶化吉,小弟我在这里先谢过大牛兄了。”
别看侠客儿初出茅庐,显然出门游历前受过家中有江湖经验的长辈指点,出门在外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逢喜就讨个喜头,甭管灵不灵验,至少绝不吃亏。
书生撇了一眼侠客儿,也不拒绝,抬笔再绘一张平安符递了过去,侠客儿欢喜的叠好放进衣服内衬,虬髯客持刀默不作声,狍子瘪起公鸭嘴来嘿嘿阴笑,露出满嘴黄黑牙齿。
第260章 东流(中)
侠客儿出自徽州境内的小有名气习武之家,见识不浅,嘴皮子灵巧得很,很快与书生大牛攀谈了起来,他看见书生拿出一册价值不菲的《九州志》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