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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雷覆顶下的常曦面不改色,常曦轻喝道:“青霜。”
深蓝剔透如冰晶的青霜剑从袖口中飞出,青霜剑出现的刹那,整座盐木擂台下的孔雀河道顷刻间变得汹涌如大江般,本就水灵力充沛的河水被青霜汲取走灵力,肉眼可见的丝丝缕缕汇聚成不可小视的灵力浪潮。
然后有一截杏花枝落在常曦掌心,杏花枝上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盛开出迥异与大漠风情的秀丽。
大荒殿穹顶楼阁上身裹白绸的女子双眼骤然紧眯,君陌见到那截在天墉城里大放异彩的翠绿树枝,眼角一跳,执枪下坠之势再猛三分。
常曦借势而为,从青霜那借来堪称磅礴的水灵力,悉数灌入进杏花枝中,以五行水生木的特性进一步催动木灵力,杏花枝上盛开的杏花愈发不可方物,整座盐木擂台上都飘起了淡淡杏花香。
常曦抬起杏花枝,朝着漫天龙蛇游走的雷霆挥去。
“杏花谣!”
常曦有一剑斜斩天地,挥出千树万树杏花开,并非虚幻而是真真切切存在的杏花花瓣纷纷离枝,秀丽柔美的杏花花瓣的浪潮涌动起生生不息的木行灵力,外表看似柔弱,却在生死剑气的加持下有着外人难以想象的坚韧凌厉。
杏花花瓣撞上万钧雷霆。
一片剑气环伺的杏花花瓣在粗如儿臂的雷霆中止住了势头,雪白中泛着粉红的花瓣边缘枯萎翻卷,继而在雷霆中变成飞灰,但跟在后头的杏花花瓣前仆后继,胜在花瓣数量远比雷霆多得多,此刻盐木擂台上出现了之前从未有过的奇景:自上而下的雷霆汪洋与自下而上的杏花浪潮彼此胶着在半空中,竟一时难分高下。
围观的大荒殿弟子看着眼前实属荒唐的一幕,倒吸冷气的声响在人群中此起彼伏,他们怎么也想不通,那明明看起来经不起蹂躏重压的花瓣是如何扛得住雷霆万钧的。
雷霆花海中常曦与君陌再交手,枪剑交击之音传出许远,每一次金铁之音响起,都会碾碎他们身旁的雷霆与花瓣,撕扯出一片真空区域,已经战至血液沸腾的君陌扯去半肩轻甲,捻住几瓣杏花丢进嘴中咀嚼,他心里着实郁闷的紧啊。沧州大荒多习枪,练剑的根本找不出几个,君陌从典籍上倒是晓得有剑灵根这么种极罕见的灵根,憋屈的他现在满脑袋都是那之前从未有过的念头。
这天下咋就没听说过枪灵根?
君陌本就是为了能在火属性的赤影剑前扳回劣势而换的雷灵根,此刻狡猾的常曦把赤影换成杏花枝,那千年杏花枝的木属性灵力旺盛的堪称变态,雷弧游走的青梅酒也根本讨不到好处,这便是双灵根的弊端,虽然的确可以同时输出两种截然不同属性的灵力,但自然不及单属性灵根来的纯粹,中庸之下虽然能两头兼顾,但想击败常曦那也是痴人说梦了。
作壁上观的枪仙余澈摇了摇头,“无论怎样重视,到头来终归还是小觑这颗青云山的新星,虽只是元婴初境,但已经有了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魄和实力了。”
与世无争的余梅有着副淡然心性,倚着楼阁望去擂台上夫君酣战搏杀的身影,掩嘴笑道:“输就输呗,输给青云山也不算什么丢脸的事,只要不输万魔众他们就行,而且就算是厉害如娘亲,当年不也是仰慕清澜叔叔的剑威吗?”
余澈屈指弹在女儿眉心,没好气道:“少去道听途说。”
余梅哎呦一声,吐了吐香舌,不再与脸皮薄的娘亲逗趣。
看着擂台间的交错不定的两人,余澈沉默半晌,殷红嘴唇微动,继而伸出青葱玉指轻轻点下再向上一拉,只见远离盐木擂台的孔雀河道中顿时轰隆如雷鸣,在众人的注视中升起了一座气势恢宏的点将台。
余澈放下手指,对着身旁女儿说道:“愣着干嘛,去啊。”
知道娘亲意思的余梅瞠目结舌道:“娘,君陌都没让常曦施展剑阵和阵法了,若再加上我,岂不是太…太…”
“岂不是太赖皮?”大荒殿殿主眼神玩味。
“嗯。”
眼光毒辣绝不在青云山掌教之下的女子枪仙淡淡开口,“君陌在元婴境之中尚有敌手,近来那几个万魔众中新崛起的后辈就是最好的证明,乖女儿,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这个只是元婴初境的常曦,在元婴境之中,已经没有敌手了,别看他现在和君陌似乎难解难分,只是他不愿出手罢了。”
余梅心神剧震,随即一咬牙,二话不说就穹顶楼阁跃下,在半空中勾勒出女子白绸白绫胜天仙的身姿,在所有大荒殿弟子的惊呼和注视下,飞身到点将台上。
穹顶楼阁中只剩余澈一人,这位女子枪仙眼神微凝,轻声道:“常曦,让我看看你究竟有着怎样的资本吧。”
身份尊荣的女子直上点将台,素手握鼓槌,擂鼓震天响。
搅碎漫天雷霆与花海的两人一触即分,常曦皱眉望向不远处升起的点将台,点将台上余梅执槌擂响大荒军鼓,鼓声气势磅礴,慷慨激昂,好似千军万马浩浩荡荡出关远征,若只听这岳撼山崩的军鼓擂鸣,完全猜不到这竟然是出自一名女子之手,由异兽夔牛皮炼制的大荒军鼓鼓面震起汹涌大风,飘起女子裹身的白绸白绫在身后,恍恍惚惚如仙女。
常曦呢喃道:“大荒赋…”
君陌看清余梅擂响军鼓时的肃穆侧脸,深吸一口气,执枪在手向常曦说了一声抱歉后向后急退,激昂的大荒赋是大荒殿行军作战时用以振奋军威士气的一曲战歌。
大荒赋在耳畔响起,君陌血脉喷张,浑身灵力气机暴涌的速度突破自身极限,他毫无保留的催动金雷两系灵根,将手中由青再入紫的一杆青梅酒卷起阵阵呼啸狂风,愈卷愈烈,方圆千丈的狂风与雷霆一而再再而三被压缩,到了最后甚至已经将周围空气抽干,形成了一片真空区域,许多修为低下的弟子们连连向后撤去很远才得以喘气。
千丈狂风与雷霆被君陌聚集在青梅酒的枪尖上,常曦周身几乎完全真空,听不到声音也感受不到风的流动,很大程度上压制了剑技剑势的威能,常曦看着君陌已经蓄势完成,猩红枪尖中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威能而急速颤抖。
一张狰狞模样的火红长弓落在常曦掌心。
弓身火灵流转,常曦丹田中莲台上的洞幽剑刹那间消失不见,下一刻就出现在了弓弦上,弯弓满月,狰狞如活物的煞气纹路再一次爬满常曦的脖颈与面颊,他不知道所有的大荒殿弟子只看一眼他的背影就心生燥闷,不敢再看。
“贯杀!”
气机蓄势攀至顶楼的君陌骤然停枪,继而一枪刺出。
贯杀枪中气劲未至而枪意先到,纵有煞气纹面而依旧平静的常曦松开捻弦的三根手指,君陌在肆虐狂风中看懂了常曦嘴唇开阖念出的两个字眼。
逐月。
枪尖与剑尖互撞,传出一声震撼人心的“叮”,席卷整座盐木擂台的枪劲狂风与雷霆好似撞上了一堵看不见又无法逾越的墙,号称无坚不摧的千年盐木被刮去一层又一层,惨不忍睹。
君陌视野中,手中由紫重回青的青梅酒弹开了他紧握的手掌,虎口鲜血横流,眼前一道漆黑箭光遮蔽了他整个视野。
常曦扭头,心神相连的洞幽剑在千钧一发之际错开君陌,停不下来的洞幽剑直奔远处的孔雀河道的上半截,一声巨响后,众人只看到远处河道中爆发出近乎有几百丈高的浪头,再仔细看去,整个上半截的孔雀河道竟然被一箭蒸发了!
擂鼓声声声渐弱,君陌艰难站起,朝着对面那道看起来仍有余力的人影走来,苦笑着扯动嘴角。
“我输了。”
常曦伸出手来。
“承让了。”
第326章 苍山洱海(上)
距离大荒殿所在绿洲两千八百里的苍山与洱海,是分隔九州与南疆的边境。
从未踏足过沧州边境的人很难想象在这鸟不拉屎的贫瘠大漠戈壁边缘,竟然会有着如同锦绣江南才能坐拥的秀丽山海。其实把话说明白了也不难懂,无非就是这座高耸的苍山挡住了打南疆那边东进的暖湿气流,暖湿气流从苍山向海那一面周而复始的循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造就了迥异与苍山另一面锦绣山河。
早些年间,内陆中几州有出过几位以儒入道的儒道门派,建议仙道盟上五宗夷平苍山,让南疆的暖湿气流进入沧州,这样一来用不了几年功夫,便能将沧州打造成一片不输天南州的丰沃之地,岂不美哉?
以一杆寸阴枪铸就西域铁血防线的女子枪仙二话不说,拎着那几位自以为念了几天书就熟知天下事的大儒们丢进了苍山,直到这帮从未经历过铁与火洗礼过的大儒在边境战场上哭天喊地时,才在最后关头救下提溜回内陆,几位从阎王殿前走一圈的大儒们事后对此事只字不提,但从此之后再也没有哪家门派敢吃饱了没事干的大放厥词。
外人想象不到这座沧州的天然屏障挽救了多少将士性命。
如今的南疆已经没有归纳在九州版图上,但在上五宗的各家藏经阁中,有心寻找还是能找出历史久远到不知是哪个洪荒上古年代留下的版图拓印,可以看出南疆区域在很久很久以前是九州大陆的一份子,至于后来为何独立了出去甚至还建立了什么万魔众,此间内幕就不是寻常人能够知晓的了,以至于秀丽的洱海在南疆那边还有个不为人知的名字。
万魔海。
驻扎在苍山洱海前哨岗的大荒殿弟子十人一队。
一队常年游走在边境战线的大荒殿弟子的战力远胜后方驻扎在绿洲的寻常部队,实力虽没夸张到千里挑一,但百人选一的标准还是绰绰有余,各个都是金丹境里的一把好手。
苍山高达三四千仞,但东西纵横只有两百里,说是沧州中的弹丸之地也不过为,但偏偏就是这样的弹丸之地中,明里暗里加起来的暗哨就多达上百座,每一座明哨暗哨都标配有着精干的十人队伍。
靠近洱海这一侧东边山崖上的小队队长是个名叫钟馗的汉子,正好与那民间传说中驱鬼除邪的门神同名同姓,不晓得是不是他家父母有先见之明,这名汉子日后还真就生得铁面虬鬓高大魁梧,不清楚是不是这与钟馗同名同姓的队长真继承有几分仙气,在时不时就有流血硬仗要打的边境,他们这支队伍几次啃下来袭万魔众的硬骨头,除了受了点无关痛痒的小伤外,十人建制依旧,低到发指的伤亡率比起其他队伍简直可以吹上天了,以至于每个队友都对钟馗惟命是从。
夜色已深。
钟馗所领这队人马是暗哨,大家都彼此就地取材的取草木汁液将自己伪装起来,龟息术和敛气决是每一个暗哨弟子的必修课,钟馗抬头看了看苍山峰顶周围的天空,没有发现御器在罡风中拉扯的火红轨迹,视野中的几处明哨健在,身材魁梧的男子不动神色的深吸一口气。
惨白月光撒照在波光嶙峋的洱海之上,没有任何异样。
队伍中身手最矫健的小林儿抹着手心里的草汁,将自己原本略显秀气的脸颊涂抹成草褐色,就算偶尔被乌云中露出的月光照到,也不会显得突兀,他小声笑道:“这几天来万魔众那帮蠢东西不知死活了来了好几波,今个黄昏前我已经宰了三名万魔众邪修了,按照这个速度来算,过不了几个月就能积攒到足够的军功,也能做个队长啦。”
不等铁面虬鬓的队长开口,小林儿身边一个瘦高个嗤笑一声,“你今个早上的确结果了三个万魔众邪修,但只有一个是金丹境,剩余两个都是些毛都没长齐的筑基境,这等军功水分太大了,不顶用的。”
神采奕奕的小林儿被瘦高个戳破了当队长的美梦,顿时神采飞扬的小脸就焉巴了起来。
战场经验丰富的钟馗历经过不下百十次的苦仗硬仗,不知是不是今天白天又打了胜仗,钟馗显然心情不错,破天荒的咧开嘴角对小林儿笑道:“战功这事急不来,别为了军功而丢了性命,你们年轻还轻,今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该你当队长的时候,自然就当上了,咱大荒殿不讲情面,只看军功,担心个什么劲?”
小林儿在这片苍山中也待了几个月光景,磨去了初进军伍时的毛躁脾性,但此刻听到队长难得的宽慰他,他是打心眼里高兴开心,这片苍山里谁不知道钟馗是最有福气的队长?能被队长这张开光嘴提及的事,绝对没有不水到渠成的道理。
钟馗扭过脑袋看向队伍里眼最尖的瘦高个,玩笑道:“听说你小子等近期战事平定后就要回去结婚,真不知道哪个姑娘就看上了你,成婚之后可要对老婆好,要以君陌师兄为榜样,晓得了不?”
在周围队友们善意的轻笑声中,瘦高个重重点了点头。
小林儿摸了摸腰间涂抹成黑色的锋利短枪,在黑夜中尤为闪亮的眸子有希冀闪过,他轻声说道:“这辈子啥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