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貂覆额的年轻女子嘴角弯起,不知为何心底有莫名情愫,仍旧青涩的脸蛋上几粒雀斑怎么看,横竖里都透露着喜悦。
巫术法门诡谲莫测,为寻常流派的修士们所忌惮,但也最是畏惧这样至阳至刚的力量。从棺山岭走出来的矮小童子又惊又怒,眼下要他当着罗酆山地域里几百号有头有脸的豪强面前低头认负,那棺山岭多少年来的积威岂不是今天就要毁在他的手里?
痴人说梦!
棺童仰天怒吼,满头如虬龙般暴起的青筋蓦然炸裂开,鲜血盖满他的狰狞脸庞,小山模样的章巨体表血雾升腾,八条触手各自舞动出神通附体,声声凄厉,迎面撞上那条威武不可一世的金色神龙。
体型已然不输章巨的神龙眼眸中掠过讥讽神色,两只龙爪迎上两条肉柱,毫无悬念的给撕成两三截。见章巨体内的棺童依旧满脸疯狂神色,龙吻张开,道道炙热浩荡的龙息在龙吻中翻滚如金汤,对准章巨身躯,龙族神通赫然浇下!
龙族化神境神通—煌炎击。
龙息如注,喷洒在章巨身躯上,炙热到难以想象的霸道高温顷刻间就将章巨那些护体黏液蒸发殆尽,伫立在酆神湖上作威作福的章巨变得焦黑一片,金色神龙一鼓作气接连又吐出几口龙息,竟真就彻底把这曾经悲鸣海中的霸主章巨活活烤熟!
腐败和肉香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说不出的古怪难闻,福船上顿时有几百道清风术不约而同的打出,甚为壮观。
罗酆山山巅处,年轻鬼帝目不转睛的看向酆神湖。
在众修炙热的目光中,遨游苍穹的金色神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小,直至重回原先白袍黑发的模样。
倒不是常曦不想维持神龙的妖化状态,而是妖化状态下的灵力消耗实在太过惊人,自己灵海中的那些储存实在是杯水车薪,要不是他掌握有向天地万物“借势”的本领神通,恐怕连后面那几口龙息都吐不出来,但其实也是因为酆神湖上水汽充沛,火雷两种灵气稀少,要不然他还能再坚持一会。
棺童身形狼狈着逃窜至半空,他双袖中空空荡荡,看着已如焦炭般的章巨连同他那双来不及抽回的臂膀轰然倒塌,心痛到滴血。
棺山岭耗费无数人力物力财力,才成功在悲鸣海中捕杀了这只化神境后期的章巨,借由这只章巨的活体傀儡本可以横扫各大豪强,谁能想到竟然第一次交手就折戟沉沙。
见到金色神龙也已经不复存在,从半空降下的那该死小子连半缕灵力都舍不得用来减速,满心怨毒的棺童不甘自己损失惨重,嘴角鲜血溢出,面色再苍白一分,赫然是咬破了舌尖使用了精血催动的秘术。
棺童背后拖曳出长长的血雾残影,只几个眨眼的功夫就闪掠到了常曦头顶。
棺童身侧垂瘪的袖管再次鼓荡起来,自鲜血淋漓的断臂处爆出一截森然骨茬,骨茬迎风暴涨,变成比他身体还要巨大的八股枪刺,对着常曦的脑袋就轰然刺下。
常曦仰起头来,无动于衷,直直望向这个已经气急败坏的棺山岭名宿。
棺童察觉到难以言明的异样,白骨枪刺有微不可察的一顿,极好名声面子的他忽然不敢再以身涉险。
但就在他准备收回攻势,准备拉开距离再施展些其他巫术纠缠时,看到这厮嘴角露出计谋得逞的笑容。
“机不可失,时不待我!”
当即凭直觉认为是空城计的棺童再度刺下!
当白骨枪刺真真切切触及常曦额头皮肤时,棺童心中按捺不住的狂喜,旋即臂膀上阴寒气机暴涌,恐怕是把小时候吃奶省下的劲都用在了此时,森然枪刺此刻已然捅进去小半截指甲的深度。
但只是这小半截指甲的距离,离死还太远。
白骨枪刺再刺不进分毫,枪尖处传来的感觉已经不像是皮肉,反倒是像世间最坚硬的金铁,棺童脚底寒意直冲天灵盖,他没有任何犹豫的在同一日里连续两次壮士断腕,急切的想要闪身退开。
额头一片耀眼琉璃色的常曦双目没有任何波动,同样琉璃色的双臂倏的探出,捉住棺童,只轻轻一拉一撕。
就给棺童在酆神湖上分了尸,滚烫鲜血当空浇撒。
见到棺童被生撕成两截,三艘福船上惊起声势远比章巨倒塌时还要排山倒海的倒抽冷气声,许多修士乃至各方豪强都纷纷惊得起身,直到两截尸身摔进湖中,仍是不敢相信自己的亲眼所见。
那身为棺山岭名宿的棺童可不是什么满大街随处可见的阿猫阿狗,作威作福多少年,现在竟然就这么死了?!
第438章 千载难逢的机会
福船上有居心叵测的修士面朝白发老者喊道:“姚老!那家伙在比试中击杀了那棺童,违反了条例禁令啊!”
姚崇在众多金甲士兵的拱卫下伫立船首,冷冷望向漂浮在酆神湖上的两扇肉片,并没有做声。
那眼红常曦惊人战力的跳梁小丑见姚崇没有想象中雷厉风行的姿态,当即脸上难看起来,转过头去打算再伙同其他几人掀起声势,谁知那些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各方豪强们,此刻都不约而同的选择默不作声。
滴淌在琉璃色双掌上的鲜血被常曦抖落,他没有去看那湖面上凄凄惨惨的两扇碎肉,而是扭头过去,似笑非笑的看向半空中分明空无一人的地方。
众人狐疑顺着常曦的目光看去,并没有发现什么,旋即换做神念扫视,几百道神念拥挤在一处,躲藏在那处空间褶皱里的矮小人影再遮掩不住,重新显露出真身。
棺山岭中藏有独门的替死神通,诡谲莫测,能代替修士承受一次必死的伤势。
但天下从来没有白吃的午餐,这种替死神通不仅修炼困难,而且需要付出的代价极大,一辈子只能施展一次,副作用更是号称能让寻常修士闻之色变,但至于副作用究竟如何,这些涉及棺山岭兴衰的绝密,也就不是姚崇手下那些暗部谍子们能够打探出来的了。
棺童从空间褶皱中脚步踉跄的钻了出来,浑身气息衰败如枯槁老人,这次干脆连两只空荡荡的袖管都没了,感觉到常曦的眼神在他的双腿上阴魂不散,终于没了所谓的骨气,在半空中跪伏下来。
常曦瞥了眼棺童,不再理会,从半空中落到福船上,甲板上众多修士们纷纷自觉的侧身让开道路,更有些擅长左右逢源的修士自诩胆识过人的上前搭话,常曦一律不加理睬,热脸贴冷屁股的这些修士也不觉得害臊,反倒觉得这就是属于强者们的天经地义。
棺童抬起头来,面色几经挣扎变幻,没有再回到福船上,而是直接朝着罗酆山山脚下掠去。
常曦盘膝坐地,闭目调息吐纳,看不出伤势深浅。仍有些不知好歹的女修想趁机和这个年轻公子攀上关系,只是还没走到常曦跟前,就被一柄剑鞘雪白的长剑给挡了回去。
貂覆额的年轻女子用手中长剑在常曦身前划下入木三分的一横,把自个往那一横前一站,摆明了告诉别人想过此线就得先问此剑的女侠架势。
林震江踱步走了过来,白衣白剑甘愿为身后男人护法的女侠凤目一挑,林震江没有打算现在就去试试这柄东吴剑窟的鞘中剑有多犀利,对女子笑道:“我听闻你们东吴剑窟有只传女不传男的独门剑术,女子修剑但不出剑,剑在鞘中蕴养的剑意越久,威力便越是惊人。东吴剑窟徐家其他女子多则蕴养百年,少则蕴养几十年,唯独你只蕴养十几年光景,便被那位剑老怪派下山来,争夺这罗酆山的一宫之位,难不成你十几年修的一剑,能比剑老怪更霸道不成?”
东吴剑窟和参天府两家之间既有较量也有合作,身为参天府府主的林震江在徐清眼中也算是数得上号的高手,不喜欢话过三句的她清冷道:“徐清的剑有没有老祖宗的强我不知道,但如果林府主想要弄个清楚,不如择日来剑窟一叙。”
林震江高大魁梧的身影将徐清笼罩进去,视线越过女子肩头,落在常曦身上,眼神闪烁,玩味道:“徐家女子犯得着为一个男人,和罗酆山地域百家豪强划清界限吗?”
湖风吹起女子鬓角青丝,刚过双十年华的女剑仙将那柄十几年不曾出鞘的剑往身前一杵,玉手交叠在剑柄上,凛冽剑意勃发,整座福船与众人心头都有微不可察的一颤。
虽是女子身,但同样有万夫莫开之势。
有常曦与棺童惊天动地的酣战做主菜,其他的小打小闹很显然再也满足不了众人的挑剔胃口,就连许多亲自上阵搏杀的修士本人都不免觉得有些意兴阑珊。
棺山岭、参天府和东吴剑窟是三座罗酆山地域上的顶尖豪门,棺童的早早落败已成定局,余下这两家的搏杀才是最最吸引人眼球。参天府主修炼体法门,身为府主的林震江自然有着常人难及的雄健体魄,一手独门神通“撼昆仑”尤为霸道,被其他的炼体宗门捧上神坛。
而东吴剑窟的剑老怪在将近二十年前宣布关门弟子名讳时,徐清这个名字在当时还掀起过一阵不小的风波,当长达二十年的闭关苦修让这个偌大的江湖就要渐渐淡忘她时,这名奇女子终于剑出东吴,直指纣绝阴天宫的宫主宝座。
徐清在留下几道剑气作帷幕为常曦护法后,自己也飞身到湖心迎战自己的对手,一手持剑一手屈剑指的白衣女子顿时成了酆神湖上最美的一道风景,剑不出鞘,只用剑气剑意就能让对手万般狼狈。
面冷心热的她不喜欢捉弄别人,很快就干净利落的将对手们扫地出局,福船上许多男人们望着那持剑恍恍惚惚若仙人的靓丽女子,无不在心里感叹,这才是女剑仙的风采啊。
反观林震江这边就要冷酷霸道许多,百万斤力道上下的刚烈拳法脚法中糅杂有神通秘术,拳起掌落间能轻易在酆神湖上打出绵延十几里的悠长气劲,气劲分开湖面,久久不能合闭,场面震撼人心。
很快福船上剩下的大部分都是败选后又不愿意马上离去之人,林震江在三拳两脚轻松又撂倒一人后,自姚崇手中飞起一道玉符当空炸开,赫然又是六十九的字样浮现开来。
众人目光的焦点再次回到那个盘膝吐纳的男子身上。
棺童的本事如何,和他积怨多年的林震江最是清楚不过,让心高气傲的棺童当众跪伏认输,林震惊自问自己还没那个本事。
但无论怎么想,要和那样百丈高的章巨怪物鏖战厮杀如此之久,又接连使用妖化神通和煌炎成功将棺童逼出替死秘术,就算他之前有天大能耐,此刻也绝对已经是强弩之末,现在也发挥不出他原先两三成的威势。
这对于参天府来说,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撂倒方才几人全当是热身运动的林震江吐出一口浊气,看向仍旧在调息吐纳的年轻男子,声声震湖。
“常曦道友,敢问你还想在女人背后躲藏多久?”
第439章 琉璃体和剑璃钟(上)
林震江枭雄本色,可谓句句诛心。
但凡是个男人听到这种话,别说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就算是城府极深的老怪也未必能按压的住,只是这位白袍年轻人在之前与棺童的鏖战中已经用尽灵力,现在正是体内周天循环青黄不接的时候,要他再与和棺童差不多是同一层次的参天府府主对阵,未免有些不近人情。
但林震江的意图再明显不过,摆明了趁你病要你命。只不过别人就这件事也挑不出什么刺来,毕竟是常曦自己气运不济,凑巧撞上手感正热的林震江,怨不得别人。
三艘福船上的众修士心思各异,之前想要热脸贴冷屁股的那些修士们本就是些墙头草两边倒,纷纷幸灾乐祸起来,更多的人选择冷眼旁观,只有少数几人关心同情常曦眼下的处境,但不过杯水车薪,不免感叹人心不古。
徐清剑心澄澈,最是瞧不上这些旁门手段,吹弹可破的脸蛋上泛起冰霜,依旧选择站在常曦身前巍然不动,但直到姚崇走来示意她身后的男人只能在迎战和认负中做出选择时,就算是果敢如她的性子,也不免蹙起眉头难以决断了。
“徐清,谢谢你帮我护法,我欠你一个人情。”
女子闻言一颤,回过头去,见到气息稍显虚浮的男子缓缓站起身来,拍了拍尘土,朝她微微一笑。
徐清眉头更紧,神念传音道:“你的伤势不要紧?”
常曦看着她那双澄澈的双眼,轻声笑道:“其实没什么大伤势,只是有些灵力匮乏而已,算不上什么要命的大问题。得亏有你帮我护法,要不然还真有些麻烦。”
徐清轻轻点头,让开一条路来,“你且小心为上,林震江这个人满肚子心计城府,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常曦微微点头,跃下福船,脚尖点在湖面上,向着湖中心等待已久的林震江不紧不慢的踱步过去。看来这小子是铁了心要用走的过去,好趁机用这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