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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衣衫褴褛不修边幅的青年正是常曦。
不知是不是受到了邙山陵中虚空气息的影响,被传送回徽州后,常曦的储物袋莫名的就无法打开了,导致月虹天荒都被锁在储物空间中,甚至连套换洗的衣裳都取不出。好在以往这样的日子他没少经历过,倒也无所谓,而且他能明显感觉到储物袋上若有若无的封印愈发的薄弱,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重新开启。
雏鹰吃饱喝足,扑棱着金黄双翼飞到常曦头顶,啄着常曦毛糙头发卷成一个舒服的窝躺在里面,惬意的鸣叫一声。
赤金血脉的海东青出生几日,被常曦起了个再简单不过的名字,叫阿鹰。阿鹰显然对名字没有挑剔,常曦喊一声,它就无比欢喜的应一声。
常曦记得父亲说起过,起名字越简单越好,越接地气越好,越土越好,这样小家伙的命格才硬不容易夭折。
也依稀记得曾问过父亲,为啥他的名字听上去不土气呢?
年近不惑的汉子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你这名字可不简单,是你母亲在庙观求了几天几夜才求来的机缘,道长算你小子命途多舛,唯有曦字能够镇压些许气运,防邪祟侵身。”
常曦笑了笑,心里微暖,脑袋又不自然的一阵抽搐。
剑鸣钟在泥丸宫中缓缓转动,环绕钟旁的神识已经不见了当初懦弱模样,壮大了足足几圈,拖曳着彗星般的尾巴再一次撞击在钟身上,剑鸣龙吟声中,神识再度凝练一分。
自知晓剑鸣钟的种种玄妙功用后,常曦几乎每分每秒都在催动神识撞钟,痛楚难耐,只得不住抽搐。
但好在修炼功效显而易见,如今他的神识已经壮大到媲美寻常筑基境圆满境界,可以离体探查周围十丈范围内的风吹草动。神识扫描中枝叶纹路与蚊虫踪影分毫毕现,让常曦足足过了一把瘾。
常曦举目望向远方,虽然他知道这里应是徽州地界,但仍是不知此地是哪,没有月虹就无法驭剑,索性只认定一处方向笔直走去,希望可以途经些小城小镇问清地方。
日暮过后,月上枝头。
常曦漫步在山道上,头顶有一线金光盘旋,眼中金蓝两色流转,夜色在他眼中如同白昼一般。
忽然神色一动,常曦转头向后看去,只见山下火把闪动连成长龙架势,,其中还夹杂着马蹄与车轮行进的嘈杂声音,正朝他这处而来。
常曦心中一喜,连忙闪身至路旁站定,想要借此向那车队问问这里到底是何处。
山道宽广,火把照耀下,路边站着的人影再显眼不过,马队前为首的几名粗犷汉子见此眼角一跳,几人腰间斩马刀齐齐拔出雪亮的一片。
常曦见状一愣连连摆手,知晓自己可能是引起了他们的误会。不过他瞧了瞧自己浑身褴褛的破烂装束,就这样的打扮都能让他们如临大敌,有必要如此谨慎吗?
有炼气境修为在身的教头汉子眼睛微眯,瞧得这人并无修为在身,本想抽刀将这个拦路的臭要饭一刀两断,怎奈眼下他们护送人镖一路舟车劳顿,不宜再生波澜,随即恶狠狠的向常曦晃了晃刀身,示意让他滚一边去不要碍眼。
马队继续向前,常曦默不作声退到山道边缘。
若换做其他修行中人,恐怕等不到那粗犷汉子出言放肆,就已经化作一摊路边的肉泥了。
但常曦并非嗜杀之人,设身处境下倒也能理解押镖这一行的谨慎小心,回想起现在青阳城林府中当教头的老李,当初他走镖时两人初见,可不也与眼下相似?
车队两侧骑着高头大马的带刀护卫见是个衣衫褴褛的要饭小子,故意扭动马身向常曦撞去,将其撞离山道。天上一道金线猛地闪动,就要俯身冲下将这不知死活的护卫啄去脑袋,却常曦传音阻止,只得悻悻着又在天上盘旋起来。
无人知道其中凶险。
一座华美轿子经过常曦时停了下来,常曦掸去粘在胸口马鬃,眼中金蓝两色隐没,抬头看去。
轿子珠帘轻卷,现出其中女子娇柔身影,向常曦递去一方用香巾包好的糕点,吐语如珠道:“你一定饿了吧,几个护卫不懂事,请你别往心里去,小女子给你赔个不是。”
糕点微热很是暖手,透过珠帘,常曦可以看出那是一张如画脸庞,但观其两靥生愁,听其娇喘微微,明显是身子娇弱是为抱恙之体。女子两道似蹙非蹙的烟眉中又有着男子般的果敢英气,让人过目难忘。
常曦一时愣住,这样的眉目风情,他好像在哪见过。
轿厢中有伺候在主子身旁的侍女撩起另一侧珠帘,见到常曦衣衫褴褛的可怜模样,摆了摆手道:慢点吃,别噎着啦!”
常曦笑着朝她挥了挥手。
车队渐行渐远,常曦也不急着赶路,因为他只要顺着山道上车轮印子就一定能找到城镇,传音唤下盘旋在头顶的阿鹰,一人一鹰围着一方香巾中的喷香糕点大快朵颐。
车队行出几十里地,再遇古怪。
有紧裹半身束胸黑衣,头顶黑纱蓑笠的姑娘坐在山道中,绣着手中嫁衣,针脚勾勒出牡丹模样。
仿佛明天就是她的洞房花烛夜,赶着绣她的嫁衣,十几辆马车与灯火长龙皆因她而停下,她视而不见。
“这才走了几里地就又来了个疯子,这疯婆子莫不是和刚才那臭要饭的是一对,顶个黑纱蓑笠怕不是个癞蛤蟆?那爷爷我还的感谢你没大晚上污了我眼珠子!”
教头汉子脸上狞笑,再难按捺心中怒火,今夜里接二连三的有人拦住截停车队让他积了一肚子邪火,当即翻身下马将手上关节捏得咔咔作响,向那埋头绣花的姑娘大步走去。
走近几步,他眼角微眯,这女子说怪是怪,但那丰腴到能掐出水的玲珑身材硬是要得。
那晃眼的半抹雪白酥胸上,烫刺有代表着烟柳风尘地里身份最卑贱的勾栏女子终其一生都羞于示人的独有纹路,连腿根都遮挡不住的半截黑裙中旖旎光景一览无遗,当真是春色无边,甚至比起自家瑶城风月楼中春宵一刻值千金的头牌官妓都要诱人几分。
教头汉子走近了,但女子仍视而不见,只低头绣着牡丹。
“奶奶的,区区下贱娼妓也敢无视老子,我让你绣!”
他气不打一处来,蒲扇大的手掌当即向女子肩上抓去,但他脸色忽然一变,在他伸手过去的时候,女子手上绣花针抬起在他手背上扎了一针。
刀尖舔血的汉子挨上几刀都不会皱眉,被绣花针扎一下能把他如何?
教头汉子冷笑一声就要给这不知死活的女子一点真颜色瞧瞧,却蓦然睁大了双眼。
他的手,收不回来了。
女子终于停下手中活计,抬头撩起遮盖面容的蓑笠黑纱,解下蒙在双眼上的黑纱,皎洁月色下,那姣好的面容上竟是有两个深不见底的坑洞,不见眼珠。
她笑了笑道:“我除了绣花之外,还会绣点别的。”
教头汉子面色发白,按在女子肩头的手掌仿佛不再属于他,生了根一般。他颤声不由自主的问道:“绣什么?”
女子笑靥如花,在教头汉子眼里却宛如索命女鬼。
“绣瞎子。”
女子突然出手,在教头汉子脸上刺出两针。
第162章 观音山下
老天爷似乎打定主意要让已经衣衫褴褛的常曦更落魄些,磅礴大雨说下就下没半点事先征兆。
常曦拎了拎身上满是疮痍的破烂黑袍,苦笑连连。
环伺周身的无形剑气震荡开来,常曦身前一尺滴雨不沾。阿鹰身负赤金血脉修行速度堪称一日千里,更在小药的悉心滋补调理下进阶到了筑基境圆满,要不了多久恐怕就能进阶至金丹境,区区风雨对它而言是小菜一碟。
大雨磅礴,山道湿滑泥泞,本就是入夜时分,滚滚黑云遮蔽了满天光景,不见丝毫月色,让人心里堵得慌。
常曦一脚深一脚浅的踩在泥泞中,转过几个山头,抬头看向远处,眉头皱起,那灯火长龙的车队怎么不见了?
头顶传来阿鹰的鹰唳,常曦双眼猛然眯起,身形模糊间,泥泞山道上已经不见了常曦的身影。
观音山山脚下背风背雨的一处升起一摊篝火,周围一圈马车轿厢翻倒在泥泞里,周围净是残肢断臂和几十名双眼爆裂的凄惨尸身,被生生斩去双臂的护卫倒在被鲜血染红的泥浆中,身旁断臂仍在抽搐,他刚想叫出声来,只闻破风声袭来,两枚绣花针应声入眼。
两指长的针身没入脑中,护卫再无声息。
篝火旁三人围坐,除去一手绣花针专绣瞎子的黑衣盲女,剩下三位糙汉子虽装束大相径庭,但各个相貌都与书中穷凶极恶的模样毫厘不差。
二当家贾意生的皮肤黝黑肥头大耳,将手中门板大小的精铁铡刀丢在一边,憋了几个月邪火的他指了指被撕碎衣裳露出羊脂白玉的娇俏侍女,手下弟兄立刻识趣的将五花大绑的侍女送到这位二当家跟前。
贾意蒲扇大的肥腻手掌三下五除二就将娇俏侍女剥的精光,在侍女绝望的哭喊中,几百斤重的身子骑身将侍女压在地上,压根不知何为怜香惜玉,只管提枪冲锋陷阵,当着周围几十双眼睛的注视上演了一出活春宫。
侍女柔弱的身子骨哪经得起如此鞭挞,未经人事的她只感觉整个身子都要被烙铁活活捅破撑裂,她惨呼出声,却不曾想更是激发了贾意的兽欲。
见到侍女脸上忽然有决绝之色,贾意眼中浮现讥讽,一指点在侍女窍穴上,让她无法咬舌自尽。
征伐势头愈发猛烈,贾意双手攀上侍女胸前颇为壮观的起伏峰峦,大好河山在铮铮铁蹄下被践踏成各式惨烈模样。
“程家光是个侍女就这般水灵,确实过瘾。”
征伐良久,肥猪双手撑地,在手下亲卫的搀扶下才从侍女肚皮上慢腾腾的站起身来。
穿上衣服,贾意瞥了一眼地上玉体横陈的侍女,挥手随意道:“弟兄们也尝尝味吧。”
几个猥琐马匪似乎早就习惯了享用二当家吃剩下的残羹冷炙,当下就有马匪扯起侍女的一条修长玉腿,毫不怜惜的拖进树林中,就像是在拖着一只待宰的羔羊。
黑衣盲女面庞正对着那片树林,神识勾勒的画面中,丧尽天良的马匪无所不用其极,嫌等的兄弟太多,又恰巧女子樱桃小口被二当家点穴制住不得合拢,直接翻身提胯埋坐在侍女脸庞上逼迫她做那玉人吹箫。
污言秽语传入耳中,女子凄惨受辱就发生在眼前,同为女儿身的黑衣盲女只一心双手绣牡丹不见任何表态。
她嘴角冷笑,她自双眼被人生生剜去,日日夜夜受尽欺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何曾有人怜惜她半分半毫?
区区凡人蝼蚁,生死与她何干?
能比我手中牡丹嫁衣更重要?
脸上有道狰狞刀疤的粗犷汉子有着与他身份模样极不相符的名字,贾仁。
他目光肆无忌惮的游走在黑衣盲女尽显成熟风韵的婀娜身段,越过女子胸前巍峨玉峰,窥见沟壑间那道是个男人都明白其中意味的猩红纹路,最终停留在那据说是万人尝尽的两瓣朱唇上。
虽说那赏赐给手下玩弄糟蹋的侍女模样身段也不差,但毕竟仍是个刚采摘不久的涩口青桃,哪比得上眼前这丰满多汁的水蜜桃来得可口诱人?没点斤两在床上都承受不起他几十号弟兄们的大斧鞭挞。
但他同样知晓这盲女的过往和狠辣手段,饶是大家修为俱是筑基境后期,也觉得裆下有寒意上涌,哪还敢再有进一步动作。道上曾有流言传出,说她和程家中一位供奉之间关系古怪,是真是假无从考究,更是让他对此女颇为忌惮。
他向黑衣盲女开口道:“绣花姑,这次我们奉那两位的要求,趁程家老祖带人围剿万魔众邪修的空档对程家长女下手,彼此已经结下死仇,再无回旋余地。按照之前说好的,那株赤炎草归你,货物女人全归我们。”
绣花姑停下手中织了大半的牡丹,“赤炎草呢?”
贾仁扭头朝几个马匪甩去一个眼神。
膀宽腰圆的马匪肩扛着常曦在轿子中见过的那名弱柳扶风的娇柔女子从暗处走来,娇柔女子目光一颤,她看见树林中侍女一丝不挂的被十几名双目通红的马匪扛腿在肩连番受辱,不见哭喊,只闻声声几近窒息的痛苦吞咽。
她心中悲凉一片,身为程家长女,若受此屈辱,她程家还有何脸面在徽州立足,要她以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扛着程家长女的马匪此刻心里天人交战,瞧着眼旁遮挡他大半视野的丰腴臀瓣,有贼心没贼胆。
这等姿色罕见的娇柔娘子他这辈子都没见过,比那剥如羔羊的侍女强出百倍,说是仙女下凡他也信得。
这娘子指不定要被大当家掳去当压寨夫人,若他此时揩油,待这女子真成了压寨夫人,夜里欢愉后再与大当家吹个枕边风,第二天他就得脑袋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