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便是不敢说话了,连忙拱了拱手。
“娘,良生这就去将月柔追回来,你别气了啊!”
飞快跑去院门,跑去村口,笔直的泥道延伸去村外的山道上,商旅香客往来,夹杂其中一身暗红衣裙的女子,挎着包袱,提着一柄长剑沿山道往北离开。
车辕、人声里,闵月柔偏过头,看去远处山村的轮廓,吸了吸鼻子。
“有什么了不起。。。。。。”
嘟囔一声,踢着裙摆继续往北走,田野、山麓枯黄,响着鸟鸣,前方山腰上,还有香火兴盛的庙观,下午黄昏的钟声悠长传来,闵月柔身旁一道驴车过去,陡然露出一个女子的身影站在路边。
“闵小姐,你等等。”
听到这声的闵月柔偏头看去,路边站着的,一身白色衣裙的聂红怜,两颊浅露梨涡,慢慢走来。
“能和闵小姐说说话吗?”
“可。。。。可以。”闵月柔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红怜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先一步走去前面,闵月柔看了看四周,好像过往的行人看不见她,也不再多说话,省得被人看稀奇,便是挎着包袱跟了上去。
第三百八十五章 家事
下午的阳光照过山腰之处,红墙黑瓦的庙观来往的香客越发多了起来,挑着担的货郎收好求来的黄符放去胸口,带着自家闺女的妇人看着周围指指点点,或买上香烛放入丫鬟篮里,摊位前,殷勤的伙计收好铜钱,目送对方离开,跟在妇人身旁的少女回头看着憨态的伙计遮面轻笑。
焚香袅绕之间,是一片嘈杂,远远的,两个女子从下方上来,摊位前的伙计正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却是看着从面前过去的白衣女子,总觉得眼熟,疑惑的看着两人一起走进了庙里才猛地想起为什么眼熟了,战战兢兢的挪开步子跑到庙门,里面哪有两个女子。
扫过周围的视线,最终落在正中神台上,看清那泥塑面容时,下一刻,当着进出的香客,啪的一下跪了下来。
引得周围一片人小声议论。
“这伙计,不是门口请香的那位?好端端的跪下来做什么。”
“哎哟,这小伙子莫不是看到红怜神了?”
“有可能有可能,常年在这边给人请香,说不得沾了仙气呢。”
“要真显灵我得赶紧拜拜,争取让我那女儿赶紧嫁出去,家里粮食都不够吃了。”
“那你还不如找个能说会道的媒婆,把你女儿狠夸一顿,总有傻子上当。”
“对啊那你可知道哪里有这种媒婆?”
“哈哈家中就有。”
庙外议论纷纷里,常人无法看到的庙内,又是另一番的模样。
青灯孤立,供桌上糕点、熟肉飘着香味,聂红怜随意取过几个,放去旁边一张桌椅。
“月柔,这边坐,庙里没什么好东西,都是附近香客供奉的,你尝尝。”
闵月柔将包袱和长剑放去桌角,看到摆在桌上的几盘贡品,有些不自然的咧开嘴角笑了笑。
谁能想到有一天会被请吃庙里贡品。
那边,红怜也坐下来,看到她表情,大抵能猜到,嘴角轻柔笑了一下,拿过一块水果放到月柔面前。
“没人怪罪的,这庙的正主就在你面前呢。”
闵月柔愣了一下,以前也听陆良生说过栖霞山一些事情,这才忆起庙中供奉的红怜不就是面前这位,对方是当初富水县惨死的花旦,能有今日,也是陆良生出了很大的力。
看着对面如白莲的女子,偏去目光。
“他对你真好。”
“他对谁都很好的。”聂红怜知她想什么,在凳上转过身,看去身后神台:“我说得好听是个成名的花旦,说到底不过一个戏子罢了,那年死的时候才十六”
想起过去的那几年,红怜脸上忍不住勾勒一抹浅笑。
“然后,就和公子认识了,一直都待在他身边,渐渐的,越来越喜欢看着他,看着他骑在那头老驴上翻着书,喜欢看着他灯火下挥洒笔墨的样子、考取功名时的意气风发。”
庙观里,青灯神台,响着轻柔的话语诉说,闵月柔坐在一旁安静的倾听,浸在这红怜的故事里,也知晓了很多关于陆良生过往的事。
因为好心施舍让陆家村被山贼抢劫,独身一人闯去山寨将红怜救回,也知道破败山神庙里,夜遇两只吸书生元阳的狐狸、知道河谷郡时,与恶道士斗法,差点牺牲自己的修为去救一个不相干的人、知道贺凉州大旱,不惜生命给千千万万人向老天降下雨来
闵月柔听得很认真,眼前的女子与陆良生有着许许多多的经历,这些都属于他们俩的,越听下去,心里越发失落。
那边,诉说的故事也跟着停下,红怜看着她,脸上没有得意洋洋的神色:“说这些,并不是有意炫耀,而是希望求你一件事。”
“我知道,今日我也准备走的。”
“不是,我喜欢你嫁给公子。”
垂着脸准备去拿包袱、佩剑的女子陡然抬起脸来,表情都愣住了,看着朝她眨眼睛的聂红怜,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面,红怜重复了一声:“我希望公子能娶你。”
说到这里,红怜从凳上起来,轻迈着绣鞋,走去灯火前,光芒照亮脸颊,轻声说道:“我始终没有肉身的,这处香火重修人身,也不知何年何月去了,公子虽然不说,可二老心里未必没有埋怨我”
红怜转过身,看向闵月柔,矮身遥遥一拜:“还请闵姑娘留在这里吧。”
“起来,你快起来。”
闵月柔被突然一拜,急的从凳上起来跑过去搀扶:“我就算想留下来,可陆良生他心里也是没我的啊。”
“公子的心又不是铁打的,只是在男女之事,有些”
红怜挽着她手臂俯身过去,贴耳轻说:“手忙脚乱,还有些迟钝。”惹得闵月柔看着那处灯芯上的火焰,脸上化开笑容,破涕笑了出来。
“真的?”
“真的。”
两女相互搀着回到桌前两侧,说到趣处,凑到一起轻言细语低声交谈,抿嘴发出轻笑,不过外面的香客是听不到看不到的。
不久,一袭青衫白袍的书生从山下上来,看到这里这么多围着,有些甚至跪在地上举香祈祷,微蹙眉头的走到一旁,朝身边的一个老人施了一礼。
“老丈,这里怎么回事?”
老头是外面富水县的,不怎么认识陆良生,看了眼面前彬彬有礼的书生,抚着下颔一撮白须,呵呵笑了两声,抬袖子,手指点去庙里:
“老朽也刚过来,听他们说这庙里的红怜神显灵了,呵呵无稽之谈,泥塑如何能显灵,不过寄人慰藉罢了,老朽真不该过来。”
那老头挥开双袖负去背后,看着这帮香客,摇摇头,走去庙外观风景去了。
站在人群外的书生并未在意一个老人,越过众人攒动的肩头,朝里庙里看了看,神台上红怜的神像依旧,没什么不同。
他来这边也是使用法术循着闵月柔的气息过来,到这里便是不见了,至于香客们所说的显灵,不难猜测,该是红怜显身将离开的闵月柔带来这里,才被人看到相貌。
不多时,跪拜敬香的人群渐渐离去,书生等到最后一人离开,看了看天色,跨过门槛进去,庙里空荡荡的,燃着的香烛的炉鼎还升着袅袅青烟。
陆良生望着神台上的泥塑掐出法决,宽袖一拂,扫出一道清风,燃在鼎中的火烛呼地摇曳,光芒明灭间,有红怜、闵月柔说话声传来耳边,转过身朝向庙门,二女正坐在一侧桌椅边,红怜抿着嘴露出浅笑,后者见到书生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低下声音对旁边的红怜道:“让我先出去吧,放心不走了。”
一旁,聂红怜可能也有事要与陆良生谈,点点头,放开了结界,清风从庙门吹进到里面,闵月柔不等书生过来,抓起桌上的剑和包袱,鼻中哼了哼,脸上却是爬上绯红,飞快的跑了出去。
陆良生看着提着剑、挎着包的女子跑出去,竟还不时蹦跳两下,有些诧异的看去端来茶水的红怜,坐去旁边。
“你和她说了什么?”
“女子之间的小秘密。”红怜竖指在唇间笑着说了句,一卷长袖,飘到公子身旁,纤柔的手指放去他肩头,轻轻揉捏。
“其实,我也有话想跟公子说。”
第三百八十六章 敞开、勇气
“什么事?”
刚从家里逃出来,陆良生一见红怜正经的神色,感觉有些头昏脑涨,不过话还是要听的,点点头,轻说了一声先一起走走吧。便牵过女子的手,走去庙门外。
夕阳西下,霞光彤红一片落在林间,沙沙的脚步声里,鸟儿荡着树枝啼鸣,书生牵着女子散步般走过这片林荫。
“公子。”
柔婉的声音安静中从红怜口中唤出,踢着脚下的落叶,仰起俏脸,顺着树枝间的斑驳,看去书生的侧脸。
察觉到投来的目光,陆良生侧了侧脸,四目交织,片刻,嘴角勾出一丝笑:“刚才你要说什么。”
“说了不许生气。”
“让我娶月柔吧?”
“我就知道,你已经猜到了。”
红怜交织双手叠在腹前,踢着脚下的落叶飞散开去,看着枯叶摇摇曳曳飘落地上,忽然笑出声。
“其实娶闵姑娘挺好的,何况天地人伦,也是大道之一,公子要走其中一条,而且叔婶尚在,就莫要辜负了他们,辛苦大半辈子,让他们也能享受膝下天伦又何妨。”
走在一侧的陆良生脸上收敛笑容,他知道红怜能说出这番话是考虑了很久,毕竟香火成就肉身,需要很长时间,担心时日一长,越往后修行,越是没了成亲的打算,空让二老翘首期望。
见陆良生不说话,红怜伸出手挽住他手臂,轻轻靠上去。
“我有时候在想,当初在河谷郡周大学士府上,是不是不该那般嫉妒,坏了那周家小姐喜欢你,不过后来也想通了,同样出生大户人家,她没有这位闵姑娘的勇气,独自一人千里迢迢从长安跑来栖霞山,冲这份情,我都是很感动的其实,公子心里也有点喜欢她吧?”
陆良生没有说话,走过这片林荫,来到山腰一处崖边,挥开宽袖扫去草地上积攒的落叶,与红怜一起坐了下来,眺望远方的陆家村,以及轻快走过乡间的那道倩影。
想起被老和尚掳走的那晚,闵月柔与自己坐在篝火旁,捧着馒头呼呼吹拂的样子,陆良生嘴角忍不住笑了笑。
“或许吧。”
世间男人三妻四妾实属正常,只要有本事就算找十几个也没人敢说闲话,可自幼长在村里,身旁多是一对夫妻,尤其是受父母的影响,陆良生始终是放不开的。
“喜欢就是喜欢,哪有什么或许的。”红怜坐在那里曲膝环抱,靠着书生肩头,望着披着一层霞衣的山峦,抿嘴笑起来。
“这要是换做孙道长,怕是乐的嘴都笑开了花,巴不得呢。”
“他敢!”
陆良生捏了一个草团子扔出去,原本沉闷的气氛被红怜那句玩笑话破开,他脸上也跟着露出笑容。
“话说,真要我娶了月柔,你会开心?”
看到书生笑了起来,红怜笑的更灿烂,再次贴去肩头蹭了蹭,吹去飘过面前的蒲公英,让它飞的更远,直到在红霞里看不见。
才轻轻说道:
“哪有女子会喜欢啊。可不能让你陆家绝后,让叔婶心里不是滋味,世间百年,让二老过得开心一点,也是好的,而且也能对得起闵姑娘那份情,一个姑娘能这样来寻你,可见她心里真的有你。”
说着,脸颊显着梨涡倒去书生怀里,躺在腿上抓过漂浮的蒲公英,逗去有些青渣的下巴。
“将来啊,修道中的日子还很长,到时候公子可不要嫌我烦才是。”
不知道是不是被逗的发痒,陆良生从她手里抢过那小团的绵绵冠毛,吹去崖外,看着它顺风飘走。
“不会,永远都不会。”
陆良生望着飘去的冠毛轻声呢喃,不自觉的将腿上的女子搂紧在怀里。
咳咳!
陡然一声干咳从后面响起,紧搂的两人连忙松开,陆良生回头看去,一个老人背负这双手正从他面前走过。
是之前在庙门口询问过的那个老头,陆良生与红怜对视一眼,各自笑了起来,牵着手往山下离开这边,选了最近的一条小路下山。
“栖霞山如此美景,老夫好好的心情都被破坏了。”
老头看着远去的一男一女哼了声,转身走去林荫小道,悠然自得的走去上方庙观,眼下人少,显出一番清静。
跨进庙里想要欣赏一番旁人口中所说的红怜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