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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语间,老人的目光瞥去书生放在床尾的书架,蛤蟆道人靠着葫芦,捧起小茶碗,与瞥来的目光对视一眼,云淡风轻的吹了吹热气。
“看老夫作甚,老夫现在从良了。”
“呵呵。”
云机抚须轻笑出声,记忆中的紫星道人,确实不是这般模样,一晃数年过去,再见时,变得变得如此令人发笑。
“掌教。”陆良生见气氛并非来时想的那般,老人笑声里适时插口进来,说道:“我与师父过来贵派,不仅是为妖星之事,也为弥补当年我师父做下的恶事,洛河镇石碑,我与师父一手一石,亲自堆积雕琢,供养当年冤死之人,而这里,还有当年抢来的各类典籍、秘宝,如数奉还。”
那边,蛤蟆道人听到徒弟这番话,心疼的偏过脸去,坐在书生对面的云机也愣了一下,就见陆良生起来,一招书架,那件叠好的麒麟氅套去他身上的瞬间,洒开的袍袖,一股清风吹出。
房中空闲的位置,顿时乒乒乓乓一阵乱响,老人回头,一座小山突兀的立在那里,不时还有瓷瓶、小件的法宝从上面滑落下来
老人抚在须髯的手悬停须尖,饶是见多识广,性情沉稳,看到闪烁五光十色的小山,也有些瞠目结舌的缓缓站起身。
“这这么多”
可想紫星妖道当年吞了多少修道之士,亦或妖魔。
第五百二十九章 麒麟氅
“这些都要如数奉还?”
“本就不是我师父所有。”
檐下灯火照着庭院老树摇曳枝叶投在窗棂,房间内,陆良生捡起一柄法剑擦拭剑鞘,顺手放去桌角。
“若能奉还与当年死去的修道中人亲友,替我师父缓和一二,便是最好不过了。”
云机抚着下颔白须,盯着这堆绽放各色光芒的法宝、丹药,心知这位国师心里算盘,缓解关系,联合各方修道之人,竭尽全力将洒落九州的妖星碎片销毁,谁有心机的嫌疑,可出发点是极好的。
那边,陆良生见老人沉默,再次拱起手:“不是晚辈暗耍心计,而是妖星之事带来的后果,晚辈不敢大意,光凭我一人力,根本无法顾全,就算动用朝廷力量,凡人既摧不毁碎片,甚至还会因为接触而被附体,之前一具平平无奇的尸妖,沾染妖星气息,变得道行大涨,寻常法术几乎难以消灭。”
“也罢,妖星现世,必然灾劫连连。”
其实,老人也没什么好再说的,事关人间百姓安危,妖星坠世,各方修道中人也都竭尽全力救援百姓,此碎片的事上,不管和紫星妖道有无关系,应该也是会出手相助。
“陆国师,老夫会代为通传,但也知修道中人并非人人都会耗费精力倾力相助,一些不问世事,专心修道以期长生,所以,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书架小门靠着的蛤蟆环抱双蹼坐直,颇为心疼的望了一眼那边堆积如山的珍宝。
“不抱太大希望那老夫可否收回来”
一老一少没理他,陆良生请了老人重新坐回时,云机盯着书生身上那件麒麟氅,端详了一阵,接过递来的茶杯。
“国师心怀人间百姓安危,难得可贵,不管此事成与不成,承云门也都会下山,另外,老夫还有一句要对国师说,就当是报答国师心善。”
陆良生放下茶杯,摊开手:“掌教请叫。”
“国师这件衣袍,老夫不知怎的甚是觉得眼熟,像是哪里见过,但老夫记忆不差的话,却是从未看到过。”
老人仔细端详一阵,掐算来历,摇摇头,继续说道:“演算天机,推过去未来,也是未可知,不过这件衣袍,国师当用心一番,说不得里面还有大有章。”
陆良生低头看了一眼,这件陆元遗赠给自己的麒麟氅,只知晓万法难侵,还带有一手乾坤袖的法术,一直以来都当做一件法宝看待,从未想过里面会有其他秘密。
承云门掌教应该不会闲的没事诓我,等空闲时,途中探究一番,看看陆元留了什么东西,毕竟他利用昆仑镜跨越时间回来,为了躲避天道搜索,必然会将更重要的东西藏起来。
之后又与老人聊了一阵,夜色深下后,送对方出门,重新将那堆法宝收回乾坤袖里,等明日再一起交还。
关上房门回来,孙迎仙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师父抱着一床小被褥,正站在床沿下方一蹦一跳,就是上不去。
蛤蟆道人仰起脸看着如同悬崖峭壁的床沿,斜过视线望去走来的徒弟。
“还看什么,帮为师一把。”
被伸来的手托起来,放上床沿,蛤蟆道人抱着那床小被褥哼了声,起身走去木枕旁,将被褥铺开,一头钻了进去。
陆良生不知哪里得罪了,移过那边桌上的烛火,放去床头,顺道叫醒道人回自己那屋睡觉,便坐到床沿,朝露出两只脚蹼的师父喊了声。
“师父?”
高高鼓起的被子拉开一截,露出蛤蟆道人蟾脸,“为师今日困乏,先睡了,良生也早些休息。”
说完,将被子一遮,传出鼾声。
那边,打着哈欠的道人关上房门离开,陆良生摇摇头,也脱去衣袍,将桌上的烛火吹熄,好几日没沾床了,一趟上去,身子骨都有些酥,想着与云机的对话,慢慢睡了过去。
这一夜是无梦的,等醒过来,阳光已经照进窗棂,一身花斑羽毛的鸟儿落在窗框,蹦蹦跳跳的轻快鸣,歪着脑袋好奇的看着起床的人类,走去穿衣洗漱。
“师父,起床了。”
陆良生勾了勾手指,铜盆中的清水打着旋儿卷起水柱,贴去脸上飞快的旋转,将皮上的污垢,油渍清洗干净。
身后,蛤蟆道人揭开被子挠了挠白花花的肚皮,咂了咂嘴,打着哈欠起身走到床沿,高举双蹼扭动起腰肢。
“良生啊,等会儿不用给为师准备早饭,不吃这群道士的,走的时候再叫我。”
将属于自己的那床被褥叠好,抱着跳下床沿,走进隔间小门里,然后,呯的一声将门给碰上。
师父这是生承云门的气?为了那些法宝?也不对啊,岐山的时候,也没见师父反对莫非见我对承云门掌教太客气了?
想想也对,以师父的脾性,之前还和对方有着仇怨,眼下自己对对方客气,是有些损师父颜面。
陆良生叹口气,过来这边也是有事相求,态度太过冷傲,所做下的事,演变出的结果,肯定是不同的,正要蹲去书架,朝小门里的师父解释一句,屋外,道人敲了几下门,在檐下喊道:“陆大书生,走,去吃早饭,承云门的东西虽然味道淡,但不吃白不吃!”
看了眼书架,陆良生还是不打扰师父,打开房门出去,外面等候的老孙熟门熟路的走在前面,介绍起四周的建筑,过去前面那栋楼舍,一楼门厅已经备了小桌菜肴,修道中人大多都吃的清淡,不过用材上,陆良生能看出一些端倪,这些蔬菜多少都有些灵气。
这让他想起在陆家村布置下的聚灵阵,也是这般做法,不过与承云门相比,就差了一些,栖霞山那边,只让鱼虾长个儿,肉质变得鲜美等等,那聚灵阵,不会是师父专门用来养食材的吧?
想到这里,陆良生忍不住失笑起来,一旁的道人捏着筷子看他,又顺着视线看了看桌面,伸手在书生面前晃了晃。
“嘿,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到一些好笑的事。”
陆良生解释了一句时,几名承云门弟子过来这边,后面掌教云机也笑着过来,并没有在意孙迎仙先吃,坐下后继续说些关于修道中的话,偶尔也会提及人间繁华,对于昨日麒麟氅的事,只字不提。
三人一茬没一茬的说笑,吃完早饭,陆良生将昨日那堆法宝丹药放出乾坤袖,交给云机处置,来这边的事情既然已做完,那就不便久留了,收拾好行李,牵着老驴,与道人一起下山。
“老孙,我怎么感觉承云门上下都不怎么喜欢你,上次你还说掌教云机挺欣赏你来着。”
“记得上次本道拿回来的那本承云法术的手抄本吗?”
“记得。”
“那是本道自个儿抄的”
“那岂不是偷?”
“那叫偷吗?本道不过是临摹一遍!!”
叮铃铃的铜铃声,书生牵着老驴,与尖嘴猴腮的道人边走边说,颇为热闹的下山而去,渐行渐远的苍豫山上,门中定力尚浅的年轻一辈弟子围在楼外,朝里看着堆积如山的法宝。
里面,掌教云机忽然猛地一拍脑门,惊得周围几个长老下意识的拔出法器。
“糟糕,被那书生给算计了,这么多东西,怎么分?老夫怎么知道谁是谁的!?”
第五百三十章 秋雨连连,有朋自西来
哗哗
雨声盖过道路间的嘈杂,突如其来的一场秋雨,过往的商旅惊呼小叫,拉着车辕飞快赶去远处寻找避雨的地方。
“真是倒霉哦,怎么碰上大雨了。”
“快把货盖上别被淋湿了!!”
“过来一个,搭把手”
人群冒雨来回奔走,推着车辕抽响鞭子,另一条通往苍豫山的道路上,铅青色的雨幕里,一身青衫白袍的书生,撑着油纸伞,手里牵着一头老驴过来,摇摇晃晃的书架旁边,还有跟着一个道士。
路过陷车轮的那只商旅时,陷进稀泥的木轮咚的一下碾过坑陷上来,浑身淋湿的几个商贩抹去脸上的雨水,叫嚷:“出来了,快些走!”
也有人左右看了看,“咦,刚才过来的书生呢?”
“什么书生,你眼花了啊,赶紧走!不然这趟咱们得亏本了!”
那人不死心,推着车斗,又张望了一眼,天地间山麓、林野浸在这片水汽,雨幕之中,几乎都是匆匆而过的三山五岳的旅人、商贩。
哗哗
连天的雨帘落去道路,积水的坑洼荡起一圈圈涟漪,忽然一只蹄子踩下来,溅起水花洒去路面。
老驴晃着背后的书架,跟在前面的主人慢悠悠的在走,跟在旁边的孙迎仙回头看了一眼,蒙蒙水汽之后,仓惶赶路的商贩,抱着双臂回正过来,朝前面书生的背影,哼了声。
“烂好人。”
“路遇大雨,淋湿货物,是要亏本的,那几乎半年都白干了。”
陆良生还在村里时,见过不少来往村里买卖鱼虾、粮食的商贩,听过一些途中出现的意外,那几乎半年,甚至一整年都会白干。
说完这句,就不在上面继续扯下去,换了一个话头,“师父,事情基本已经做完了,你说往后,各方修道中人,会不会”
“为师不想说话。”
摇晃的书架里,蛤蟆道人坐在被褥上,微开的门缝外,抖了抖烟杆,“就是有些饿了,小道士,给老夫抓点田鸡来。”
“这都什么时节了哎哎,本道去看看,还能抓不抓的到。”
孙迎仙这段时间在承云门待的憋闷,眼下管他有没有田鸡,像脱了缰绳的马,撒开脚冲去路外的小沟,撂起袖子就往沟边小洞里探手伸进去,也不知道抓到什么,在水里淘了一下,就往腰间布袋里塞。
“我们去前面茶棚等你。”
陆良生话语携裹法音,如平常说话般,朝远处的道人喊了声,后者抬起手随意的挥了两下,继续沿着小沟边走边看。
“师父,那边有间茶肆,去哪儿歇会儿,喝点茶水解渴吧。”
收回视线,陆良生朝驴背上的书架说了句,举着雨伞沿着这条官道过去,弥漫的水汽间,路旁的歇脚店人满为患,寄放车辕都将茶棚围了一圈,端茶倒水的伙计忙的满头大汗,瞧见又有人进来,连忙招呼一声:“客官,你自个儿寻个位置坐吧,小的等会儿就来。”
“无妨,我自便就是。”
将老驴系去茶肆外面的遮雨棚下,陆良生收了雨伞,在外面甩了甩水渍,进去寻了张只有一个客人的桌子,朝对方礼貌的拱了下手,那人应该是独行的旅人一把刀靠在桌脚,见到书生拱手,也点点头,算是回应,继续拿着饼大口的吃,并没有想要与书生说话的意思。
那边,伙计忙完两桌先来的客人,过来向陆良生报了店里的东西,不过些素饼、肉饼、凉茶,没什么可选的。
“五张肉饼,两个素饼,三碗凉茶,就这些吧。”
听到书生话,那伙计愣了一下,犹豫的看了眼半桌的饼子、凉茶,虽然别人花钱买了,但还是忍不住开口。
“客官,你一个人,吃得完吗?现在日子好过了,可也莫要浪费了啊。”
“没事,等会儿还有人来。”
果然,一个道士挎着黄布包踩着积水,冒雨过来,系在木桩上的老驴背后,书架吱嘎一声打开小半,蛤蟆道人朝他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