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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周瑱笑呵呵拈过黑子,轻落棋盘。
“大势已定。”
“哎哎。。可否让本道悔上一步。。”孙迎仙绕着棋盘一圈,黑白满目,一时间没想明白自己糊里糊涂怎么就输了。
老人看到走出房檐的书生,对道人笑道:
“弈棋如观人,孙道长性急了,若稳扎稳打,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随后,起身走向陆良生。
“良生,身体可还有不适?”
“谢过周老,已经无碍了。”
陆良生拱手道谢一番,老人平时较为严厉,但到底体会得出对方的关心,相邀一起坐下,说起突然昏倒一事,忍不住笑起来。
“我也不知怎的就倒下了,刚才苏醒,却是发现修为又提升许多。”
那边研究棋子的道人,停下研究棋路,转过身来,看着说笑的书生。
“筑基?”
陆良生点点头:“不知道,如果没差的话,应该是到了这个境界。”
道人急忙过来,在他身上又是搭脉,又是观气,好一阵,瞪大着眼睛退去一旁。
“我的娘咧,睡个两日,就赶上我了。”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周瑱一身才学,博览群书,也是学识通达,此时坐在边上,瞧着小道长说的热闹,心里勾起好奇。
老人忍不住开口问道:“良生,修道一途到底是怎样的?那法术又是怎般模样?”
“周老,那天我不是施展过给你看吗?”
吱吱。。
蝉鸣一声接着一声在老松上嘶鸣,穿过树隙的阳光落在三人身上,安静了片刻,陆良生压着膝盖,忽地笑了一下。
“其实说起来,我也不知修道一途是怎样的,我那师父也没讲过太多,只是让我跟着修行,从旁指点,感觉。。其实和普通读书人埋头苦读没多大区别,说起来好笑,我觉得还是我恩师叔骅公曾经说的那句:这天下啊,不过几座山头罢了。”
孙迎仙眼皮跳了跳,将头转去一边。
“又开始读书人那一套了。”
周瑱笑呵呵的点头,“确实像他说的。”
叔骅公乃是他旧友,这句狂言也就只能从那老东西嘴里说的出,不过老人心中好奇终究没有得到解答,仍旧不死心的接着问道:
“那妖魔鬼怪又什么模样?说起来,府中许多人,包括老夫妻子都见过那喷水老妪,可我连一眼都没瞧上,眼下细细想来,还是有些好奇。”
老人闲赋许久,平日里做做学问,与往日京城的好友写上一封书信,更多的时候,还是在书房看一些山野怪志打发时间。
那日府里阴风大作,侧院的书生、小道士与人斗法,已让老人对修道产生了些许兴趣,故此才接连询问。
“嗯”
陆良生不好再拒绝,沉吟片刻,去屋里找了一张白纸,笔尖沾了沾墨汁,看向老人。
“周老,一会儿且末害怕,都是我施展的幻术。”
老人正襟危坐,深吸一口气,就见陆良生站在檐下,落下笔墨的刹那,侧院嘶鸣的蝉声突然安静,伸过院墙的树枝停了下来。
视野渐渐阴了下来,周瑱连忙抬起脸,不知何时一股阴云将日头遮了进去。
呼
呼呼呼
静谧的松枝,随着忽然刮起的一阵冷风摇摆起来,老人胡须、袍摆也都被吹的抚动,连忙抬手遮了遮。
“小道长,怎的突然起了大风。”
周瑱在袍袖后面喊了一声,发现没人回应,视线偏转,之前一直坐在不远的小道士,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整个侧院除了风声静悄悄的,就像只有他一人。
第六十六章 华盖起庭院,书写镇宅言
“呵呵。。”
“呵呵呵。。。。。。。”
银铃的笑声回荡。
就在这时,侧院堂屋之中,陡然亮起了灯火,暖黄的光芒在里间明明灭灭,有女子的轻笑传出。
“什么人?!”周瑱唰的从凳上站起,朝紧闭的房门厉声大吼。
嘭!
堂屋门扇向内敞开,正中一个女子的背影跪坐蒲团,朝着墙壁挂着的神龛祈福。
老人小心上前半步,眯起眼睛望去,远远的,那背影动了一下,缓缓侧过的半张脸,进入火烛照亮的范围,露出妩媚的笑容。
是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女子。
“不对。。”
老人连忙后退一步,后背忽地撞上了什么东西,下一刻,肩头沉了沉,就像有人从后面拿手拍住他肩头,耳朵、侧脸有毛茸茸的感觉,凉意瞬间在后背蔓延。
微微侧过脸看去,毛茸茸长脸伸长了脖子,也正歪折过来。
四面相对。
“狐狸”
老人大叫一声,视野突然明亮起来,阳光明媚正照下来,蝉虫又在耳边烦躁的嘶鸣,不远的书生拿着毛笔站在檐下笑吟吟的看来。
“周老,可见着精怪?”
“见了见了。”
周瑱连连点头,哪里还有之前泰然自若的样子,掏出手帕擦去脸上的汗渍,温暖的阳光照在脸上,感觉这处院子都给他从未有过的踏实感,甚至觉得看腻的府邸,是那般美好。
檐下,陆良生很满意刚才自己那番幻术,修为提升上来,挥墨刻画间,没有丝毫吃力的行云流水。
再试试。
到底想看看自己的极限,便是在道人和周瑱的目光里,走到月牙门外看去中庭的花圃,笔尖落在另一张白纸上。
孙迎仙、周瑱好奇凑上前,就见花圃之中冒起一颗青绿,在书生挥墨划动下,迅速拔高粗壮,绿萼垂枝,繁密的树枝绿野眨眼盛开无数粉色的花朵。
“凭空长出一颗桃树,真神奇矣!”
老人忍不住开口叫了一声,过往的仆人丫鬟驻足停下来,捂着了口鼻惊讶的看着还在不断生长的桃树,缀满枝头的花朵犹如一顶巨大的华盖,许多鸟雀从远方飞来,绕着大树叽叽喳喳啼鸣。
后院体质虚弱的周蓉在丫鬟的搀扶下走出房门,黯淡的眸底映出久违的神采,令她心广神怡。
隐约还有淡淡的花香。
顷刻,巨大的华盖无数花瓣脱落,随风漫天飞舞,洒满天空。
“好漂亮。”女子轻声道。
远方,飘零花瓣的桃树渐渐结出一颗颗桃子,由青变红,挂满了枝头,相比老人的激动,孙迎仙摸了摸随身的符纸,嘀咕一声。
“好看有什么用”
陆良生收笔,看向道人:“去摘一颗尝尝。”
“能尝?”
孙迎仙狐疑的望去树枝上的桃子,脚下一蹬,使出轻身的功夫,飞纵上去,在树躯连踩几下,才堪堪勾到最矮的树枝。
啪!
扯下一颗桃子,带起一片叶子跟着他一同落到地上。
下意识的擦了擦,道人一口咬了下去,眼眶瞪大,猛地转头看向月牙门前的书生。
“有实感”
快速咀嚼两下,是满嘴的香甜。
周瑱也过去,伸手夺来咬了一口,确实有果实的实感,就是桃味比较淡,他看向陆良生,这怕是神仙之术了。
回过神来,花圃间的桃树,手中的果实一俱消失,就连口中的香甜好像也从未有过一般。
“喂喂,再让本道尝两口啊!”孙迎仙跑回来,忽然想到一个想法,指去天上,小声道:“要是画一条龙你那不得起飞咯?”
周瑱心脏都快提到嗓子眼。
那边,陆良生看了眼老人,擦去额角的汗渍,连忙摆摆手。
“使不得,就这桃树,我都只能维持一会儿,画条龙飞上天,没法力了怎么办?何况,那种大家伙,需用的法力且是我现在能有的?”
骑龙。
一旁,老人松了口气,吓死老夫了。
沉默了会儿,道法修为,眼下他已经见识了,心脏实在有些受不了,便朝这两年轻人告辞,同时也叮嘱了一番。
“闹归闹,但不可犯忌,良生呐,身怀法术前途不可限量,但也需多读圣贤书,一则立身,二则立心,不可走歪门邪道。”
陆良生神色严肃,拱手:“是。”
见老人要走,忽然又将对方叫住,让道人帮忙去屋里取了一幅空白的画轴出来。
“周老,良生这里有一幅题词,可挂在家中,魑魅魍魉之辈,便不敢随意踏入,骚扰清宁。”
说这时,道人折返回来,就那么举过头顶,让书生好落笔。
老人凑近过去,看到陆良生一个煌字开头,忍不住点头赞了一声:“好字!”
笔尖游走如龙,顺着画轴写出曾经那段山神题词,每一笔划过的墨痕,隐有光亮渗进去,最后停笔,习惯性的落款陆良生。
拿过手中书生吹了吹,墨渍瞬间干透。
“煌煌霞光栖千载,神威浩荡震乾坤!”
老人念叨两遍,颇为欣赏的,是上面的字迹而非题词,像这般的题词,他想要写,随手也能写许多,但这样的字出自一个年轻人手里,是不多见的。
“良生有心了,老夫这就让人裱上挂起来。”
便是心满意足的离开这边。
而陆良生对于这次修为,和施展幻术也颇为满意。
心情愉悦啊。。
回到侧院,拿了书本,跟孙迎仙一起坐到树荫下,泡上一壶好茶,听着恼人的蝉鸣,悠闲的翻阅功课。
书中也有圣贤言。
微风摇摆树野,吹去河谷郡南面。
距离城池不足二十里,林野间,是沙沙沙的野兽快速奔跑的声响。
一抹残影穿过灌木、越过一颗颗树躯,浅红色的小身影回头看了一眼,鸟群惊慌炸起,仓惶的在林间乱飞。
两道一白一红的身影追击在后,地上、树躯都是爪痕。
“小妹,别跑啊,难道还想去城里私会你那情郎吗?”
另一道妩媚的声音跟着响起。
“呵呵。。去之前,可要把那些书生的阳元”
然后,变成尖锐刺耳的低吼。
“还给我们!!”
第六十七章 人狐之恋
夜色沉静如水,城门已关,与官道相邻的田野,谷物陡然摇晃起来,如同波浪由远而近,一簇簇的左右分开。
沙沙沙
那是野兽爪垫跑过地面的声音,一道浅红色的影子,飞快穿行田间,身后另有两道推行的波浪逼近而来。
一红一白两道狐影嘶声尖锐。
“贱人!把阳元给我们!”
那浅红色黑影不作声也不回头,四肢飞奔,视野前方,是延绵高耸的城墙,不时有火把光芒巡视而过。
长吻紧咬,四肢猛地一蹬地,射向半空,一阵阴风刮起,身形变得黯淡,刷的一下冲向城墙。
呼呼!
巡逻的士卒手中火把陡然摇曳,一阵大风吹来,迷的众人偏了偏脸,摇晃的光芒范围,好像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好大的风”
前一阵风刚过去,有人才说了一句,又是一阵风刮过来,将几人吹的东倒西歪。
“哎,这风不停了是吧!!”
“我好像看见,风里有影子”
“。。。别乱说,肯定是你眼花了。”
越过城墙,吹去的大风刮过某栋屋顶,那一红一白两道身影化作毛茸茸的人形,绿莹莹的眸子扫去四周,在她二妖眼中,是无数房屋鳞次栉比的展开,黑夜里,偶尔响起人的咳嗽声,引来一阵犬吠。
这处房顶上,随后有吱吱的狐鸣持续。
“。。。小妹还真会躲。”白色的狐影轻笑一声。
而另一侧的狐影哼了声,捏紧利爪。
“肯定藏到她那小情郎那里,寻着气味找,她跑不掉的。”
夜色深邃,早早歇息的人家房屋上面,瓦片响起一片哗啦啦的声音。
有人以为来了贼匪,连忙爬起来,然而,响声已经远去,清冷的月光下,浅红的影子飞跃一栋民房,朝着前方一座大宅院降下墙壁。
迈开的四肢走近檐下的一刻,被月光投在墙上的影子,走过拐角,已是人的模样。
裙摆下,绣鞋迈着莲步来到一处门前,似乎知道里面只有一人,伸出葱白玉指在门上敲了敲。
幽幽的轻唤。
“廉诚。”
黑漆漆的屋里,不久,窸窸窣窣的声响中,有灯光亮起,过得一阵,房门吱嘎一声打开,暖黄的光芒映着开门的男子,亵衣外罩一件单薄的蓝裳,身形消瘦,两颊深陷。
原本无神的双眸,看到门外美艳的女子时,绽出光彩,干涸蜕皮的嘴唇顿时笑了起来,一把将女子抱在怀里。
“胭脂。。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妾身怎么会不来廉诚快进屋,我把东西带来了。”
名叫胭脂的女子将对方推进里面,转身朝门外看了看,小心的将房门关上,就在油灯下,张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