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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螃蟹精?蟹将?”
张万夫陡然来了精神,“尔等闪开!”
一声怒喝,呵退了其他还想要上前试图纠缠的汉子,张万夫单手提着宣花大斧,已然冲杀到了这怪物面前。
那蟹将口中发出怪异的咔咔之声,见张万夫主动上前,登时挥舞着铜锤和螯肢,劈头盖脸朝着他头上打来。
“好妖孽!”
张万夫眼看蟹将气势惊人,不退反进,口中发出狂笑之声,手中那宛如门板宽阔的硕大斧头,立刻旋风也似的挥舞了起来。
当啷!
一声闷响。
铜锤和斧刃正面撞上。
两把都是分量不轻的重兵器,骤然撞击之下,张万夫微微晃了晃身,那蟹将却倒退了数步。
“气力不小!”
张万夫第一斧试出了这蟹将的力道,吐气如雷,再不留手,又是一斧迎着蟹将劈去。
巨大的螯肢和斧刃碰撞上,立刻被大斧砍出了一个巨大的豁口,张万夫反手一甩斧柄,身形舞动宛如旋风一般,又是朝着那蟹将当头一斧劈砍了下去。
撕拉——
坚硬外甲和骨骼的碎裂声倏然响起。
张万夫一把抽回长斧,抬起一脚,将比他还要高出两个头的蟹将踢飞,大笑一声:“某家今夜便要吃这大螃蟹!”
那蟹将头部和身体全部碎裂,倒在甲板上,须臾间化作了一个四仰八叉圆桌似的青色大螃蟹。
此时。
水面之上,被前后夹击,水下还有怪鱼虎视眈眈的裴楚,一剑格开了迎面而来的两个虾兵,手中的剑光爆闪,左右一划,两个虾兵胸腹中间,几成两截。
砰!
一道水浪再度腾空。
在下方觊觎良久的怪鱼再度冒头,骤然从水中暴起的瞬间,张开大嘴似要将裴楚吞入腹中。
裴楚扬手一晃,双脚在水面一踏,猛地跃起,两朵小云趁势落在脚下,人腾起到了半空。
而后裴楚复又倒栽而下,手中的凝霜剑,朝着从水下腾跃而起的怪鱼鱼眼刺入,直没剑柄。
怪鱼轰然落入水中,裴楚反手抽剑,人在空中再度一个折身,手中的凝霜剑,朝着另外两个骤然变故略有失措的虾兵杀了过去。
叮当两声脆响,两个虾兵手中的三尖两刃刀格挡了裴楚两剑,矮身没入水中就要逃遁,裴楚一步赶上,人仿若贴在水面之上,唰唰两剑,两个虾兵的脑袋飞起。
轰隆!
正当裴楚将四个虾兵和一个鱼怪斩杀,收剑重新站立于水面上,骤然就见到江水之下一个硕大的黑影涌动,再次狠狠撞击了一下船底。
船上两个汉子立足不稳,一下就跌入到了水中。
裴楚脚步飘飞,几步赶上,一左一右将两人从水中捞起,随手再次将湿漉漉的两人扔上了甲板。
“喝!”
船舷上骤然一声暴喝响起。
张万夫须发飞扬,双手握着宣花大斧,眼中似有电芒闪烁,全身肌肉鼓胀,本就魁梧的身材,在这一瞬凭空拔高了几分,猛然从船头一跃而起。
强横的蹬踏力量在几让船头骤然下沉数尺。
江水之中那游弋的庞大黑影堪堪撞击了一下船底,再度游弋着,似要折身而回。
但张万夫已然暴起,双手高举大斧,一斧劈下。
宣花大斧骤然宛如烧红烙铁,从黑沉之色,转而变得通红。
江上滚滚水波,骤然仿佛被无形力道撕裂开,硬生生被排到了两侧,露出了那游弋在水底的黑影模样。
却是一头长有三丈的龟鳖之属,龟壳厚实宛如金铁,有根根尖锐的锥刺凸起,头尾有鳍和细密鳞片,头部长有长须,不似凡种,。
这头怪龟似也感受到上方的威胁,嘶鸣一声,清越如琴。
砰!
沉重的大斧落下,坚硬厚实宛如岩石金铁的龟壳,咔嚓碎裂,而后连带着内部皮肉,一起从中硬生生断开两半。
被大斧劈开的江面水流再度汇集,将张万夫和怪龟一起淹没,红色的血水滚滚汹涌。
片刻后,张万夫从水中探出头来,裴楚几步赶上,伸手将张万夫从水中拉起,两人再度上了船。
船上那些个桀骜不驯的汉子们,看着船上蟹将庞大的身躯,又望了一眼江面上滚滚而起的红潮,冲着裴楚和张万夫齐齐叫起好来。
张万夫伸手扯下了身上湿漉漉的衣物,露出了精铁似的壮硕身躯,笑着道:“今日这番垂钓却是不错,可惜了那大龟沉重,在水中不好打捞,不然说不得能够不少人吃用几顿。”
裴楚轻笑道:“我斩杀的几个虾兵和鱼怪或还能捞起。”
在场的都是胆大包天之辈,裴楚倒不用像之前在江边遇到的那两个少年一般,去担心连累。
“那还等什么!”
一旁的丁济从船舱中又找了一坛未开封的老旧,倒了两碗,递给张万夫和裴楚,转而冲着其他那些个汉子道,“众位兄弟,且下网去将那些大鱼大虾捞上来。”
众人轰然应和。
裴楚和张万夫两人立在船头,仰头再次喝完了一口老酒。
裴楚目望见面,突然朝张万夫道:“张兄不知可听闻过越江之主?”
“来此越州,某家如何能不知。”
张万夫仰头望向天空,冷笑道,“那州府官吏某家虽看不上,但这沿江发出禁令,怕不就是受这江主所胁,也是可笑,堂堂朝廷官府,竟受这等欺压。”说着,又望向裴楚道,“裴兄弟一路踏水而行,莫非是在寻那越江之主?”
裴楚轻轻点头,沉声道:“越州去岁涝灾,今年亢旱,想来少不得是这越江之主作祟。且方才这些个虾兵蟹将,鱼怪,大鳖,这等阵势怕也只有那越江之主派得出来,就不知这江主为何龟缩,始终不曾现身。”
“既然是水系江主,想来架子不小,几只鱼虾龟蟹,怕还是请不动。”张万夫大笑一声,“这几日我等再等这大江之上,杀他一些个蟹将虾兵,不怕他不来……”
“兄长,道人,二位快看那处!”
这时,正指挥着一些个汉子撒网打捞的丁济,忽然高声叫了起来。
裴楚和张万夫两人齐齐转头,望向越江东面的遥遥远处。
约莫有数十里的距离,一道龙卷腾空,直冲入天际。
那是东越城所在的方向。
第149章 又见祈雨
东越城,为东越郡郡城,亦是越州州府所在。
南有越江水路,北有玉尺、屏巫、罗冶三山,顺江而下,水路百五十里,陆路一百里,便是浩荡东海。
在大周立国前数朝,东越城已然是越州重心,昔日天下风雷激荡,群雄逐鹿,越州亦有称王建国者,于东越城设立首府都城。
数百年以来,幸未毁于战火人祸,代代经营,反使得东越城雄伟大气,颇有几分天下古都风采。
城墙高阔,外披三条广路,临越江码头货栈,立东西南北八大通门,内则街衢洞达,闾阎百十,九市开场,货别隧分。
今岁虽然天时亢旱,官府又出了诸多禁令榜文,但这等大城,即便有些妨碍,依旧难掩旧日繁华。
此刻。
城门前依旧有不少往来的行人客商,虽然算不得入不得顾,车不得旋,但往来如织,车水马龙,也有几分热闹。
“陈仙姑今日做法祈雨啦!”
一声高呼突兀地从城内响起,往来行人侧目。
“陈仙姑今日做法祈雨啦!”
又是几声呼喊,城门前不少行人微微顿足,都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一个看着年岁在二十许,短打装扮的青年,神色雀跃地从城内跑了出来,一路大声呼喊。
“那位大郎,你在说甚?”
正在城门前的人群里,有老成持重些的过路人,听得那青年高呼不由出声问道。
那青年几步跑道人群前,满脸喜色道:“这位大哥请了,我越州今岁多个郡县亢旱,官府今日特地请了陈仙姑去南门江畔作法祈雨,我等苦熬的日子就要过去了。”
“真是仙姑祈雨么?”
“好久没见着仙姑了,仙姑自成亲以后,已多时未曾露面了。”
“今年天时太旱,再不来场雨水,不说禾稻,就是瓜果菜蔬,一应牛羊猪马都不好维持生计。”
“太守早该去请仙姑。”
“听说仙姑已有身孕,这怕是无奈之下才前来祈雨的吧。”
“走走,且去看!是南门江畔耶?”
城门前许多人似乎都识得那青年所说的仙姑,一个个眼中有光,似乎对于那名青年所说的深信不疑。
正当那青年呼喝一番,急匆匆地准备往城外江畔赶去时,他的手臂忽然被人一把拽住。
那青年吃痛之下,身体不由微微朝后晃了晃,稍稍站稳脚跟,转头就要朝拉扯之人骂道,“什么人扯你家爷……”
话说到一半,青年就见到扯住他手臂的是一个须发花白的老汉,看着年岁不小,一身衣甲破旧,只是腰背挺得笔直,气度颇为不凡。
青年不自觉的就将后半句想要骂人的话咽了回去,扯着嗓子道:“你这老汉平白扯我作甚?”
“这位小哥,得罪了,不知为何如此之多的人要去作甚?”
青年略有些倨傲地瞥了一眼老汉,“你这老汉听着也是外乡人,这是陈仙姑要做法祈雨,今年越州几个州郡天时旱得厉害,仙姑再次出山,这是要为我等生民祈雨。”
“祈雨?”旁边忽然一个清脆的嗓音响起。
青年这才注意到在老汉身旁还站着一个年岁不大的小姑娘,正用一种颇为奇怪的目光在打量着他。
青年清了清嗓子,当即道:“你们或许不知,今岁为了祈雨,已然献了不少家牲给那越江之主,甚至少女也有不少……唉哟……”
话刚说到一半,青年骤然又再次痛呼了起来。
老汉面色阴沉,好半晌才略带歉意地松手,“对不住了,小哥。不知那些个少女又是如何献祭之法,可有什么说法?”
“你这老丈,手劲倒是大。”青年呲牙裂嘴地揉了揉手臂,看着上面的红痕,略有不满地叫嚷了起来。“这我哪知道,不过听说,都是些不招人待见的,官府出钱买下,然后祭祀到江里,唉,说来还是害人,只是,听说那江主托梦给太守知州,不给便要作祟,但现今给了,也是无用。”
“怪异的?”老汉脸色再度沉了下去,没去细听什么托梦之余,而是抓着献祭少女,有些急迫道,“如何怪异之法?”
“便是天生残缺的,或聋或哑的,貌有特异的,哦,对了,其中听人说,还有一少女,不知是投亲还是哪儿来的,一头白发如老妪……”
青年话为说完,就见那老汉忽然倒退了两步,面上似乎有失魂落魄之色。
旁边站着的小姑娘急忙上前说道:“这位大哥,你莫要和老伯计较,你方才的话还未说完哩!”
那青年看了眼小姑娘,虽觉这姑娘皮肤晒得微黑,但明眸皓齿,眉眼不俗,尤其是有一股别样的大方气质,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也不理会旁边木讷不言的老汉,又说道:
“今年天时亢旱,前几月祈雨献给那江主牲口童男女未出阁的女子都是有的,只是无什用处,反而闹得这城中人心惶惶。只是……”
说到这里,青年脸上有了肃然之色,眼中露出期盼之意,“只是今日却是不同,今日是陈仙姑祈雨……”
“仙姑,莫非又是什么妖人不成?”
陈素脱口而出道,她联想起之前和裴楚在清源县所见的那个道姑,用什么月孛之法祈雨,而后夜间又用那个歹毒至极的血子灵法来偷袭,简直是真正的邪魔一流。
“你这女娃儿,如何能这般说话!”
那青年听到陈素的这句话,却忍不住急眼跳脚了起来,瞪着陈素道,“也不去这东越城打听打听,陈仙姑为我等百姓做下了何等大事。若非仙姑不便……”
旁边这时亦有人闻言,纷纷出声道:“女娃儿,莫要胡说,陈仙姑此次身怀六甲出山,实在是我等幸事。”
“那老汉,你这孙女胡言乱语,你也不管管,今日是我们几个好说话,不然少不得要厮打你们一番。”
陈素心性已然历练出了几分,见几个经过的乡民鼓噪倒是不太在意,只是心中越发疑惑,“这陈仙姑倒是和我一个姓,又身怀六甲,莫不是要用那自家行月孛之法,这也荒谬。”
旁边的兰颇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听得周遭群情汹涌,稍稍稳住了心神,木然地朝着路过的行人拱手行礼,略带歉意道:“诸位莫怪,我祖孙二人初次来东越,不明其中缘由,若有冒犯,还请多多海涵。”
“罢了罢了,还是去江畔看仙姑祈雨要紧!”
“外乡人而已,不与他们一般见识。”
那些个乡人听得兰颇赔礼道歉,又见他神色似有颓然,倒没太过为难,再加之有心去江畔看仙姑祈雨,七嘴八舌的说了几句,就散了开去。
“我也不与你们一老一少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