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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腿,有三处重伤,瘤肿如杯,因为毒针入上,几乎是同在一切面,而且彼此又相隔不远,这一来,瘤肿相连,伤势更加沉重,一线线的红丝,成网射状,向四周蔓延,使人触目惊心。麟儿流泪了,宝琉姊姊对自己一往情深,曾受到她多少关怀和照拂,有道是:“最难消受美人恩!”此际,正是聊表寸心之时。
龙女见他怔怔的发呆,知道尚无妥善办法,否则他老早动手了,不由急问道:“大恩师胸罗万机,功参造化,医药之道,也传你不少,难道…时毫无主见么?”
麟儿皱眉道:“我打算先把针取出,一时却想不出方法来。”
“顺着毒针入肉的方向,采有挤力,因为针骨很细,头尾一粗,必能如愿!”龙女倒说出办法来。
麟儿摇头道:“块块很硬,过份挤压,必伤肌理,而且加速毒伤蔓延之势,如何可行?”
连伤者他也不顾,拔步如飞,一冲而出。
只看的龙女连连摇头,叹道:“男人们,无论怎样生的文秀,总脱不了三分粗野,看他,倒有亲情墨竹呢!”
“也许自有他的道理!”琼娘笑着回答。
不一会,他如飞奔入,手里拿着两只削好的竹筒,革囊携带的纸,儿被他搜索一空。龙女笑问道:“纸拿光了,琼姊最近就得使用,那时又够你忙上半天啦!”
“救人要紧,到时再说!”一只青铜管,精光闪闪,也不见麟儿曾经使用,竟从革囊里取了出来,笑着解释道:“这是雪山学艺时,元妙恩师无意之间传了我一套针灸之术,不想今日用上!”
“你呀,什么事都好奇,连医道都磨着恩师学习,无怪二恩师常说,遇上你谁都会上你的当!真是一点不假!”
琼娘抿嘴笑道:“不是会磨,宝姊姊才不会伤成这样呢?”
弄得麟儿,忍俊不禁。也不知从那里找来的陈年艾条,弄成长条后,着琼娘打燃火折,点着艾条,由龙女将宝琉平放仰卧,竟在“关元”、“中极”的“子宫”、“北海”各大要穴,灸了一下,“龙尾”、“命门”、“肾门”、“委中”等处也各灸一次。他手法干净俐落,轻重恰到好处。艾灸之处,肌肤不破,但有白点凸起,坟起之处,所扩散的红丝,竟被灸散。
龙女和琼娘对夫婿这种才情,确实倾倒。谓年龄,十七不到,而文武两项,博通旁引,无人可及,也可说:“及事必学,每学必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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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盾光扇影
这两人,现面之下,声势果是不凡。寒冰老人,云冠素服,三角眼,扫帚眉,高大身材,满脸红润,手中拿着一把芭蕉蒲扇,背上除负着一柄长剑外,还背着一面奇形奇物,那东西体泛金光,撩人双目,微风轻指,便是一阵嗡嗡之声。细看,原是一面奇形铜盾。
距离寒冰老人不远,立着太阴僧,这魔头貌像奇鬼,也是五魔之中,打扮最为奇特的一位。他原生得豹头环目,左右有两只长牙,从阔嘴里凸露出来,活像着一位獠牙恶鬼。这怪物头戴金箍,平日喜穿烈火袈裟。今晚算是特殊,烈火袈裟换了一身冰绡僧袍,和寒冰老人,一样打扮,怀中抱着一柄长剑,古色斑谰,式样奇特,寒着一付鬼脸,怪模怪样。最奇是背上背着之物,也是一付铜盾,和寒冰老人所负者完全相同。两位魔头一现,场中静静的鸦雀无声。
不但云姬琼娘这班人面带紧张。连江汉神驼,也被怔住。暗里一打量,魔头们气定神闲,屹立如山,足下所踏之处,原不过是拇指粗细的一根树枝,百余斤的人体,站在枝上,竟是分纹不动。
寒冰老人,突把扫帚眉朝上一挑,两道拇指粗细的冷芒,从双眸里进了出来,往场中一掠,老少诸侠,除麟儿外,都觉目眺所及,打队脚底直授顶门,泛起一股寒意。身躯微动之下,他那背上铜盾,射出一片紫光,宛若金罩妖魔,自天而降。
麟儿倒不注意老魔武功,一双精目却凝视背上之物。
所背之物,式样奇古,光华闪烁,显系不凡,看情形,明是塔顶之物,自已怀步来,被人先得。至宝对自己虽无复谓,但因得宝的人,是两位绝世魔头,手拥奇珍,不啻如虎添翼,这对武林危害确实太深。麟儿突想及:
“元妙恩师传艺之时,谓武林中有双神盾,不但一避九兵,而且可发生反光,迷人双目,并曾一见。叮嘱琉姊,宝琉灯的克星,正是这对铜盾。”而今铜盾已现,得者又是绝世魔头,不免惕然知警。
错愕问,一愚子立朝麟儿笑道:
“这是阴山五老之二,也正是你们渴欲见面的人,还不下拜作什?”
惠元拿眼望着麟儿,手中横剑以待,似在存心监视。一愚子突地冷笑一声,手指惠元喝道:
“无知狂徒,浑浑噩噩,自己弃去绝世机缘,不自觉悟,偏还阻止别人,眼前就得让你遭受报应!”语罢,一晃身,数十丈的距离,竟是一掠而过,眼看就得纵上塔顶。陈惠元怒发发冲冠,正待挥剑迎敌,却被麟儿拿眼色止住!
蓦地里,这位怪人,突从空中一翻身,把前掠之势,硬生生的稳住后,反往斜刺里倒纵数丈,却落在一株樟树之上,树靠塔顶,已不过七八丈余远,高几相齐开,彼此看得极为清楚。
麟儿微笑道:
“老前辈为何突地斜退?难道塔上有什可疑之处么?”
一愚子朗笑一声道: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老夫虽信得过你,但还拿不定你身旁的一老一少,如果采用安全突袭,说不定连你也得受伤,最好,还是你先行离开,剩下他们,降不降,关系不大,真如忠言逆耳,那也说不得了!”
麟儿道:
“既然必需如此,我就听从前辈之言是!”他从塔顶一转身,望着江汉神驼,正色道: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样作法,与师门威望无损,而与自己好处,却太多了。就拿一愚子前辈来说,他的情形,正和我们今日一样,论声望,我们正是萤萤之火,难与皓月争辉………”
神驼冷峻地道:
“自东汉以来,土大夫即以节气是尚,而武林侠义,祟沿孝,更有胜先贤,变节毁名,匹夫所不为,何况所我?适才陈贤侄也曾力加阻劝,你既不听,老夫也只能任你所为,却不必向我饶舌!”
鳞磷儿仰天狂笑道:
“人各有志,彼此不用强勉,我们相识一场,趁分道扬镳之时,大可不必互作恶语,眼前难免不出手相争,这一次,为顾及前义,季某惟袖手旁观,两不相帮。”语罢,将手一拱,抖臂一纵,如一只飞燕,竟从塔顶飞到一愚子身畔,快无比。
周围突有笑声;
“这才是当机立断,的是可儿!”语音一落,宝塔后方的古松上,正纵落威镇西蜀的天府蓉城二老。两人一出现,神驼已知今日之局,至为危险,因为前后左右,都在强敌包围之中。太阴僧的脸上抽搐式的动了几下,目光扫掠几下,最后落在一愚子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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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古观跟踪
麟儿用手一抄,把来物接住后,一看,原是自己所赐的五两赤金,被宝琉捏成了一粒小小金球,赠金原是好意,原物奉还,不免使人难堪,遂嗔目叱道:
“不论你是否有意乔装,季某诚心相助,自认毫未失礼,而今,你却做出这种背情悖理的事来,总得有个交待才行!”
王彩虹闻言冷笑道:
“还你此物,便算交待,如不甘心,尽管划出道儿,我姊妹两人,准备接着便是了!”
春兰原在一旁微笑不语,这时却帮起腔来,那声音又清又脆,却道:
“该怎样,说嘛!”
“客从主便,任便你们怎样都行!”麟儿已知两女来意不善,准备动手。于是又追问道:
“你们两人是何门派?把话说明,再动手不晚!”
“这一层,你此时大可不必动问,死后即可明白。”
王彩虹词锋犀利,咄咄逼人。陡闻大喝一声:
“接掌!”一晃身,有足微前,身子一挫,探掌朝着麟儿胸口便抓。
这一手,不但疾劲有力,而且巧快逾恒,腥风扑面,寒气袭人,而掌势也错综狠辣之极。
麟儿不由一怔,似觉对方手法,并不陌生。但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他本能的往左一横,避过这一抓。正待回手,陡觉香见扑鼻,春兰往前一纵,劈手把彩虹止住,娇笑道:
“姊姊,且慢施煞手,我还有话向他动问,真正失手时,也让他死而无怨。”
最后一句,虽然狂妄,但语音却极温柔。
麟儿暗说:
“别尽自卖弄聪明,你还不是一丘之貉么?”
毕竟对方原是女的,不好过份发作,于是讪讪道:
“有话请讲!”
“你受何人指使,敢和本门作对?”
“你是那一门派,彼此素昧平生,何来仇恨?”
“你不能从掌式中辨别出来,这算什么昆仑高足?”王彩虹蓄势相激。
一句轻微提示,使麟儿想及了‘大华宝录”的拳经,连环四十九式,招招诡秘逾常,和彩虹女的掌法,似大有相似之处。
思考之际,身前又传出一片轻微笑语:
“他已被你吓坏了,怪可怜的,这么不经吓,确是一位银样枪头!”
王春兰已离开姊姊身旁,和麟儿相距,不过三尺远近,一付顽皮派头,似讽讥,似怜恤,使麟儿啼笑皆非。
这妮子,因见麟儿错愕,又怕近他身前一步,体上幽香,沁人心脾,一付黑白分明的妙目,星月之下,亮光闪闪,她对麟儿,似乎爱意多于敌意,但还含着半嘲弄的情景。
麟儿秀眸一睁,似显得三分不耐,冷笑道:
“看情形,你姊妹两人,似想拦路邀截了,季某素主张人不犯我,我不侵人……”
“假如我们为着某种原因,必须动武解决,又当如何?”
春兰把手中黄牙板,摇了一摇。只闻喀喀之声,响明两下,神态上,颇显得一片轻松。
麟儿怒道:
“有话尽管了说出来,无谓纠缠,有误季某正事,可别怪我对姑娘无礼!”
话声甫落,这妮子,咯咯娇笑,只笑得前俯后仰,鸡头肉也随着胸头起伏,一阵抖颤。
好久,她却把头扭转,朝后招呼道:
“姊姊,看她火气可还不小呢?如不给他一点颜色,他真把我们看成江湖卖唱之流!”
流字一落音,嗒的一声,她把手中黄牙板,一摇一挥,劲风锐啸,直袭麟儿胸脯,来势疾猛之极。
麟儿哼的一声冷笑,右掌当胸,五指朝前一搭,黄牙板原是两块,用细软蛟筋相连,王春兰可没想到,这位丰神如玉的文秀公子,竟是武林中一代奇人,一抓之力,可刚可柔,迅疾如电,檀板上如夹了一具铁钳,力道奇重,随手一带,这位娇俏姑娘,可拿椿不稳,身子往前一撞,软绵绵的娇躯,恰好碰在麟儿的身上,他原接近过美若天仙的丽人,这情形,不算特别,否则,就难免心猿意马。
话虽如此,毕竟对方还是明艳照人的丽妹,随手将人伤害,未免太煞风景,于是五指一松,往左微闪,避开来人正面,依然丰神玉立,岳峙渊亭。
春兰暗吃一惊,惭愧和感激之心,交前并至,心说:
“原来他的武功,确属出神入化,无怪师傅一再叮嘱,得好好留神。适才,他如左手发招,右手不放,不遭擒缚,也得受伤,看来他对我确具好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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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御者指引
倩霞罗袖掩口,轻笑道:
“像我们这次一样,真是忙未帮到,惹火伤身,原为云儿找药,不料还没找到大夫,却又倒下了五位,再往前行,我真不敢想像了!”
麟儿不由笑道:
“入了江湖怕江湖,正是师妹此意,可是,困难愈多,我们必须竭尽人事,否则让武林邪恶,独霸江湖,那也不是尔我所愿?”
对谈一阵,惠元人已醒转,麟儿龙女和宝琉,如获至宝。但元儿声音嘶哑,意识模糊,不时拿指着胸口,实有一种极不平常的痛苦感觉。麟儿当机立断,决定离开岷山,返回清贞观,由龙女宝琉,坐守病人,自己则往雪山求救,以免旷废时日。
岷山毒龙潭,距离清贞观,不下四百余里,而且这一带,都是高地,山势绵延,回峰起转,端的举步艰难。麟儿和霞琉两女,每人负着一位伤者,离开毒龙潭。终因龙女提议,负人驰驱,竟非善策,于是找到山下居民,雇了两部马车,这样使患病的人,有卧息的机会。
虽然脚程较慢,但也顾不得了。
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