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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根儿上说,云裳此生的目标只有长生,唯有大道,这些宗门琐事,虽能磨练心性,却也与她天性相悖。她下意识地就觉得殷勤的建议着实不错,这才迫不及待地在诸位长老面前表态,希望促成此事。
她的目光扫过面前的一众花狸峰骨干精英,见无人反对,最终拍板道:“既然大家都赞成,那就准了殷勤之提议。从即日起,即可由殷勤挑头,筹办老祖办的一应事宜。我看就由殷勤任了老祖办的主、主任吧。”
殷勤连忙推辞道:“弟子才疏学浅,又是刚入山门,这主任一职是万万不敢当的。”
云裳点头笑道:“令狐师叔既然不在,我便做主推些事情给他,老祖办主任一职,就由令狐师叔暂代吧。殷勤便任个副职,副主任,只是令狐师叔年事已高,下面那些具体琐碎的事情,不是干系重大的,就不要拿去打扰他。”
众人心中各自明了,云裳将令狐若虚抬出来,实际上是给殷勤压阵,怕大家因为这小子资历年纪太轻而轻视了他。
老油条们领会了云裳的意图精神,各自准备回去与亲信子侄传达,在他们看来,原本根基未稳的花狸峰,将会因为殷勤的到来,而变得前路更加飘渺。而燕自然等一干追随云裳的老弟子,将会如何对待这位老祖新宠,也在未知之数。
殷勤达成所愿,心中也是落下一块大石。真传弟子听起来无上荣光,其实却是众矢之的,一举一动全被别人眼中盯着,其滋味好比架在火上烤。
殷勤对于此界宗门内部的情形不甚了了,但以他前世周旋于商场和官场之经验来看,这个真传弟子就好比是前世某单位领导,钦点的接班人,听着风光,倒最后能否真正接班却全是未知之数,弄个不好,就会被心存妒忌的竞争者阴一家伙。
倒是那些成日围在领导身边,鞍前马后的助理秘书,未来的发展空间反而更大。对于领导来说,这类人才是自己的心腹亲信,可堪重用。至于接班人,哪个领导脑袋秀逗了,把接班人迅速培养起来,让他来夺自己的权吗?
当然,如果云裳没有先将真传之位传与燕自然,殷勤对于第一真传之位,肯定是当仁不让的。但眼下燕自然做了第一真传,殷勤若也亦步亦趋地坐上真传之位,还不得被燕大师兄找碴儿挤兑死?
思前想后,殷勤决定还是套用前世之经验,借此良机成为老祖身边办事之人。相比之下,真传弟子是被所有人盯着,滋味不会好受,而老祖身边之人,只有老祖盯他,对上旁人,那就相当于半个老祖,哪个敢说他半句闲话?
云裳定下老祖办的建制,心情大好,瞟了一眼血染青袍的殷勤,心中忽然升起一丝歉疚,转而对众人道:“左右这廉贞部的主事之位也是空了很久,就由殷勤一并暂代了吧。”
第166章 老祖的权衡
云裳的提议让现场再次陷入安静,几位长老各怀心事,谁也没搭言。若论宗门辈份,几位长老都是筑基期,都算云裳的晚辈。
但花狸峰道场初兴,山门七部的五位长老,除了令狐若虚因为铁翎真人这层关系,是云裳知根知底绝对信赖的。
其余四位长老,皆是因为花狸峰凑不出人手,从其他四峰抽调过来的。大家平日里,和和气气你好我好,私底下却是各打各的算盘,与云裳难成一心。这也是为何当初蓝雀与狗丫儿在野狼镇,明明与这些长老的本家晚辈谈好了招募之事,最后却全是竹篮打水,一个没留下。
这几位长老都是人精,谁都知道这个位子坐不长久,早晚会被云裳换了心腹的弟子和亲信。好在道场之兴建,绝非一朝一夕之功,位子再不稳当,只要用心经营,只需十年八年也可从中得到莫大好处。毕竟像花狸峰这种从无到有的新兴山门,处处都要用钱,也就意味着处处都有偷手。
云裳今日的两个决定,却让几位长老心生警惕:难不成山门立起还不到一年,花云裳就迫不及待地要往回收权了?
燕自然出任破军主事,无论其资历还是修为,都让人说不出话来,而且在众人眼中这破军部除非遇到兽潮凶灾或者是宗门试炼才能浑水摸鱼,捞些好处,现在这种风调雨顺之年景里,油水不大。
相比之下,廉贞部的主事却是个肥差。除去这个职能加强了的老祖办,廉贞部还管着灵兽驯养这一块。万兽谷门下弟子,最晚到了筑基后期都要开始寻找伴修之灵兽,其中大部分都是由廉贞部驯养出来的。驯养灵兽的另一个作用便是向外售卖,为宗门赚取灵石。最让人眼红的是,廉贞部还有一个重要职责——惩戒奖赏,这也是各大长老最为关切的一点。
殷勤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竟然被老祖提名廉贞主事,其他都还好说,若是被他拿到了惩戒奖赏的大权,岂不是太过荒谬了!
几位长老,心中打鼓,皆沉默不语,以示不认同之意。
云裳也不在意,淡淡地道:“殷勤年少,冲劲儿是有的,但行事难免有考虑不周之处,诸位长老看到不妥之处,只管当面指出。殷勤的修为只有炼气,论辈份也是诸位晚辈,你们不必与他客气。”
林长老身上的书生气浓厚些,犹豫半日还是忍不住道:“修为高低倒在其次,只要尽心办事就好。只是殷勤入门时间太短,眼下怕是连宗门那一百零八条禁律还记不清呢。”
云裳知道林主事是在暗示她,奖惩之权责任重大,不可轻易交予殷勤。她瞟一眼殷勤,见他低垂着眼皮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点头道:“林主事说的不无道理,我看还是按照老祖办的规矩,让殷勤担个廉贞部的副主事吧。除了老祖办的一应事宜,把灵兽驯养之责也担起来。”
几位主事长老,见话说到这份上,只能勉强点头表示赞同。说来说去,殷勤只是多了个灵兽驯养的职责,大家对山门此刻的情况心知肚明。花狸峰对外宣称,后山有八百里兽场,实际开发出来的不过几十里,一共圈养了百十头三耳兔之类的一级妖兽,别说往外售卖,供应门下弟子都不足数。让殷勤去当个兽官儿,倒也没大所谓。
云裳见众人再无意义,再度拍板,又给殷勤加了顶廉贞部副主事的帽子,因他年纪太小,修为又实在低微,暂不授予他长老之头衔。殷勤血脉虽然进阶二级,但人族修士从来都是以灵根论高低,更何况他此次进阶正直血气大亏之时,整个过程不显山不露水,异常低调,除了云裳通过阿蛮的血脉联系,探出他的底细,其他众人虽觉他血脉比之前有所不同,也都以为是服用了云裳所赐灵药所致。
经过这几番折腾,天边已渐渐泛起鱼肚白,筑基之上的修士连熬几天都没问题,但一众新收弟子,经过连续几天的长途急行军,此刻已经到了精疲力竭的时候。云裳见少年们神色困顿,便纤手一挥,宣布散了。
她这一晚,简直是心力交瘁,只想回去静坐调心,将心中的烦乱之气好好清除出去。
殷勤在野狼镇上,未经老祖允许便自报真传弟子的之名号,云裳虽然欣赏他的办事才华,对于这种先斩后奏的行为却也不能不有所打压。殷勤的苦肉计,虽然有负荆请罪之意,背后未尝没有进一步邀功之暗示。他被燕自然当众侮辱,事后却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有,实际上是暗示老祖:为了震慑这新收的八百只“猴子”,我殷勤甘愿做这被宰的“鸡”。
云裳既然读懂殷勤的心思,就更是不能容他邀功。她临时开出考较的题目,为的就是让弟子中实力最强的燕自然先拔头筹,先打掉殷勤心中居功自傲之气焰,等殷勤里外全都服帖了,才好慢慢提拔。这也是为上位者,对于那些既有才华,却又桀骜不驯的家伙,最常用的手段。
让云裳没有想到的是,最后闯关成功的竟然是殷勤。这个变故,让云裳的脑袋立马大了一圈,若是许了他第一真传,往后还如何驾驭得了这小子?她只有硬着头皮按照原定的计划,将第一真传硬按在燕自然的头上。好在殷勤识趣,不但毫无怨言,反而主动推掉了真传之位,这一举动让他在云裳心中加分不少。
不料葛神通又跳出来,指摘殷勤“入室弟子”这四字的毛病。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举动,便彻底惹恼了云裳,她忽然觉得真正应该打压的,倒是那个看似谦恭温顺的大弟子。
好在殷勤反应够快,竟然被他鼓捣出个老祖修炼办公室来,他的才智机变让云裳再一次刮目相看。加之云裳这半年来,早对各部做事拖沓,相互推诿,甚至时有贪墨的情况心存不满,干脆借着这个机会,将殷勤扶上位。一来是敲打燕自然,做事不可太过分,二来是要看看殷勤这小子到底有多大的道行。
第167章 乱象
殷勤此刻与之前的境遇已是天壤之别,与大家恭送老祖离开之后,文曲林长老与巨门吴长老便将他拦下,商议如何安顿这些弟子。
吴长老诉苦说,经过大半年的赶工,总算将内外门老修弟子的住处解决了。此次从野狼镇一下子招来八百多人,已然无处安置,再加上过些日子会陆续到来的几千奉师少年,巨门部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花狸峰原有之内外门的弟子,加起来不过一百四五十数,其中需要由巨门部负责兴建的主要是外门弟子的居所。那些筑基期的内门弟子,已经有了开辟洞府的权限,即便在府院内留有他们的位子,一般也会选择洞府零星分散于花狸府院周围灵气充裕之地。
外门弟子的修为大多在炼气期,平日里居住在花狸府院的独门独院之中。炼气弟子灵根细弱,汲取灵气不多,就算是一千零八名的弟子全部满员,以府院所在的灵气浓郁程度,也是足够供给的。
至于云裳老祖,其修炼却是要吞吐海量的灵气,好在她有暖云阁后院的小小幽潭,此乃三千里花狸峰灵气之根源所在,足够供给两三个金丹修士的需要。
巨门部的吴长老叫苦连天,实际上大半年的时间,仅仅搞出百十个外门弟子的宅院而已。那些内门弟子在府院中的划地,都是位置上佳之处,虽然分给了内门弟子,却又大多闲置不用,这便给了吴主事以后周转调剂从中获利的机会。至于内门弟子修于附近的洞府,名义上虽也归于巨门部的名下,实际上因为要加持隔绝与防御类的阵法,这些洞府多由内门弟子独自完成。
殷勤新来乍到,虽然一路看过不少正在修建的院落,但也属走马观花,对于内里的情形并不摸门。见两位主事都眼巴巴地瞅着自己,不由笑道:“我现在兼了两项差事,一是对老祖负责,二是对灵兽负责,新招弟子如何安顿,并不在我廉贞责权范围之内。”
两位长老脸色一垮,心道:这货刚才还信誓旦旦鞠躬尽瘁呢,转脸儿就他娘的推卸责任,不在你责权之内,你搞来这许多虾兵蟹将作甚?!
不过下一刻,殷勤又换上笑脸,问林主事道:“有一件事,林长老怎么忘了?我们与这些新收登记造册之际,就曾知会过他们,为了锻炼心性,入门的头一年,所有规制待遇皆仿照杂役仆役来。”
林主事一拍脑门道:“这几日忙的脚不沾地,还真将这茬儿给忘到脑后了!”
吴主事也是松了口气道:“既然事先有过知会,那就好办的多。府院之内,仆役杂役的住所倒是有不少空余,就是条件实在简陋,怕他们住不下去。”
殷勤道:“大家若是乘坐飞舟而来,自然住不下去。经过这么多天长途奔袭,这帮小子露天席地都能睡得香甜,只需给他们弄张床榻,保管他们谢天谢地了。若真有挑剔闹事的,林主事只管拉着他们再出去拉练一番,保证各个服帖。”
两位主事被殷勤说的心中大定。此刻,一众少年都已被蓝雀她们带到外面重新整队静待安排,吴主事正要出去,却被殷勤拦下道:“吴长老,我的住所可曾安排好了?”
吴长老微微一愣,旋即凑过来小声笑道:“殷主任尽管放心,等下我给你专门划一处院落出来。”
林长老看着他俩嘀咕起来,便借故先行出去,心里暗自叹息:这殷勤年纪虽小却也不是什么好鸟,当着老祖的面鞠躬尽瘁肝脑涂地,老祖一走便显了原形,先紧着自家的舒服讨要其居所来了。
殷勤哪有心情管吴主事的心思?连着在山里走了七天,又刚刚损失了不少精血,只想找舒服地方,痛痛快快洗个澡,然后好好睡上一觉。他的灵根细弱,这些日全依仗血脉之力过活,对于蛮人来说,吃饱睡好,也是将养血脉的好方法。
他无所谓地对吴主事道:“不用那么麻烦。我现在兼着老祖办的担子,所居之地离老祖修炼丹室不能太远,这样老祖传唤,才能随叫随到。”
吴长老心道:这才是最大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