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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说的对,只要能杀你徐清沐,夺得那完整龙运,管他什么方法,管他光不光明。
一将功成万骨枯!
徐清沐拔出愁离剑,面色平静看向对面二人:“放过我身后女孩,这是我唯一请求。”
对面那黑衣人哈哈大笑:“怎么和王子乂一个德行,临死说的话都一样?痴人说梦吗?”
徐清沐脑中瞬间炸裂,王子乂临死前?王子乂将军他。。。。。。
见此情形,那黑衣人更加得意。“那王子乂,临死前说了什么知道吗?我该夸他聪明忠义呢,还是蠢笨无脑呢?真是好笑,白白浪费了武道天才这个称号。”
徐清沐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
自己选了一个夜明珠还没送出去呢,身边那个刻有阴阳两字的吊玉还没归还呢,司月湖那边的老兵,还等着王将军去看呢。怎么会。。。。。。
脑中瞬间涌进大量回忆,皆是那一袭白衣,双手负后,温文尔雅,陌上人如玉。
随即化为无穷愤怒,不顾曹丹阻拦,直接握愁离剑,红着眼冲了上去。
那黑衣人大手一挥,一团黑雾裹挟而来,撞上少年,连同愁离剑一同倒飞而去,跌落在地后吐了口鲜血。对面的太子倒是咦了一声:“愁离剑?”黑衣人这才看清,这徐清沐手里握着的,正是叶家剑冢的愁离剑。
虽然有着疑虑,谨慎的徐培也没有直接冲过去。而是开口道:“那把愁离剑怎么会认你为主?难道你是叶家的人?”
随即不待倒地少年回答,自顾自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叶家子弟出生便刻名在册,即使是野种,不去过宗祠,也得不到剑冢认可。再说愁离已经认主叶离,怎么会。。。。。。。”
徐培百思不得其解,却见那徐清沐在曹丹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将王将军送的玉塞到了曹丹手中,低声道:“捏碎它,我送你出去。”
看着犹豫不决的曹丹,徐清沐直接红了眼:“没听到吗?快!”
随后看也不看摇头流泪的曹丹,握着她的手,轻微用力,那吊玉被捏碎,一股乳白色的光晕随即荡漾开来。徐清沐咬破指尖,让自己略微集中精神,体内瞬间涌出一道凌厉剑气,狠狠劈在曹丹身上。
王子乂将军说,捏碎阴阳玉,可保十息安全。
果然,曹丹在剑气巨大的推力下,急速倒飞,破开法阵,飞了出去。
“对不起了曹丹,下辈子,不要遇到我。”
接着吐出一口鲜血,半跪在地大口喘息。老乞丐一共留了三道剑气在体内,刚才用了一道,还剩两道。剑皇曾强调,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做那玉石俱焚的事,身体太弱,承受不了剑气的波及。
徐清沐抬起手,擦掉嘴边的血迹,看着眼前黑袍人,喃喃道:“师父,现在是那万不得已吧?”
突如其来的剑气,也吓得黑袍人一窒,这熟悉的剑气明显是宋梓涵的,难道,这剑皇没死?
随即黑袍人看到徐清沐嘴角的鲜血,立刻明白了:“强行调用体内的剑气,受伤了吧?哈哈,这该死的剑皇倒是好手笔!来来,让我看看,你还能再来几次?”
徐清沐盯着对面同龄人,脑中充满了愤怒:“王将军,他可是你的老师啊!怎可下得去手?!”
太子徐培神情一萎,动手前也曾劝过闻人博,不要杀他,毕竟也算半个恩师,只要王子乂归顺,那么此事就此揭过。可谁知王子乂最后的话语,彻底激怒的太子徐培:
“臣甘愿赴死,只求放过徐清沐。”
徐培怒了。
这个自己佩服的男人,这个皇帝陛下亲自赐字的虎痴,这个被誉为百年一遇的武道天才!与自己朝夕相处四五年,结果呢?为了一个冒出来,本该夭折的人,竟然置自己生命而不顾!
徐培嫉妒了!
于是,下令闻人博杀了他,临死,那个白衣人都没有一句求饶的话。
对面的徐清沐再次咬破舌尖,握拳释放了第二道剑气。
一时间剑气横飞,原本想着突如其来的第一道剑气劈向对面黑袍人,可担心被识破后,来不及送出曹丹,左右思量后,哪怕自己死在这,也要将曹丹安全送出。于是,这二道剑气,对面的黑袍人明显有了准备。只见他伸手接过徐培手中的佩剑,横在身前,表情凝重。这老乞丐留下的剑气,明显也对他产生了威胁。
第二道剑气更为汹涌澎湃。
周围尘土翻飞,被剑气缭起,随着剑气,一同裹挟呼啸着向前飞去。黑袍人将太子挡在身后,手中剑横在身前,神情肃穆。等到剑气靠近,那黑袍人一跺脚,周围飞土砂石皆起,黑袍人一声爆喝“去!”,随着手中剑向前横劈,同样裹挟着无数沙尘,撞向那道泛白剑气。一时间罡风凌冽,漫天尘沙飞舞。身后的徐培呆呆的看向那少年,不敢置信。
黑袍人向后踉跄几步,手中剑铮铮作响。
这该死的宋梓涵,死了还有这么多后手?黑袍人看向道心差点失守的太子,喝道:“那只是剑皇留下的剑气,这就让你害怕了?!”
接着又转过脸来看向徐清沐,脸色狰狞:“今日,你必死!”
连续放出两道剑气的徐清沐直接鲜血喷出,跪倒在地。体内的北冥三十六周天疯狂运转,可那两道剑气几乎抽空身体,现在的徐清沐知道,强行释放第三道剑气,自己必死无疑。
对面的黑袍人似乎也发现了这点,狞笑着向前踏出一步,周围气息疯狂涌动,无数黑气汇聚,在黑袍手中的剑上肆意环绕。黑袍人继续向前一步逼近,气势更加浑厚,接着,就是一剑挥出。那轻飘飘的一剑似乎裹挟排山倒海之势,向着徐清沐呼啸而来。
徐清沐重新换了一口气,开始调动宋梓涵留在体内的第三道剑气。睁开眼平静的看着对面的攻势,心中默念:
“师父,大黄狗,等等我。”
随即咬牙,做那赴死之心。
可就在这时,一道修长的身影冲了过来,如火般横在两方中间。那一袭白衣,此刻却如着火一样,泛着红光。三千青丝上的红色丝带脱落,一头乌发飘散,望向徐清沐,脸上却满是笑意。
“不——”
徐清沐挣扎着向前扑去,却只抓到了那落下的丝带。
曹丹看着眼前冲过来的少年,身体红光愈盛,眼角落泪,却嘴角上扬。
最后的口型:“好好活着。”
身后那剑气越来越近,红光也越来越盛。刹那间徐清沐直接被推离,倒飞而去。释放这一剑的黑袍人也被红光包裹,面目狰狞咆哮着:
“你——不可能,不——不可能是——是——啊——”
随着红光散去,重归黑夜。
徐清沐面向上而躺,手里攥着本事系在青丝上的红色丝绸,面如死灰。
“徐清沐,你敢吐出我的汤!给我喝掉!”
“你知道吗,我给自己算了一卦,我能活到九十九呢!”
“谁说女子不如男?下次有危险站我身后,听到没?”
“徐清沐,你赢了同境之争后,想干嘛呢?”
。。。。。。。。
对面那黑袍人挣扎着站起身,身后太子徐培已经昏死
。
过去,现在的他也油尽灯枯,不过还是以剑拄地,看着对面的躺在地上的少年,大口喘着气。
“呵呵,是那人转世有如何,还不是死在这,死在我闻人博的剑下!”
可突然,在那黑袍人的惊恐中,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少年,仿佛复活一般,手持一把匕首,飞速前来,一下插在了自己胸口。
本应该死了的少年,眼角含泪,目光冷彻。
看着眼前黑袍慢慢萎靡下去,少年依旧没有松手。将匕首拔出后,再次插了进去。如此反复,直至李诚儒踏风而来。
小女孩曹彤一瞬间红了眼,看着徐清沐手中的红色丝绸,嘶吼着冲上前去。却被李诚儒一掌击晕,抱在怀中。
还在不断捅刺这早已死透黑袍人的徐清沐,终是晕了过去。
。。。。。。。。
………………………………………………………………………………
那个行走天地间的光头老道,身边已无小女孩。
这世人看着疯疯癫癫的道人,今日突然流下了泪。自言自语道:
“真的逃不出循环?”
又想起了光阴长河前对岸那身穿白衣婀娜袅袅女子的规劝:
“彤生三撇”
“一撇为情”
“二撇生死”
“三撇永轮回”
…………
。
第五十章 棋子落四方
皇宫、荣宁宫。
诺大殿内无一侍女,锦绣不输皇后的圆形床上伏一女子午间小憩,几乎透明的纱织内衣裙半挂胸前,多亏那凸起,让原本就香艳的酮躯多了几分绚丽旖旎之色。
房梁上的动静惊扰了睡梦中的美人,那好看的蹙眉,撩人心弦。
正是叶妃。
房梁上那身黑袍重重踏在地板上,愤怒的眼睛发红。
“博,何事如此生气?”娇从两颊起,魅在眉间生。
那黑袍人愤怒冷哼一声:“我那刚入十一境的化外身,被毁那小杂种毁了。”
一语出,美人惊:“怎么可能?他不过是个连剑修都不是的野种!”
“该死的剑皇,在他体内留了几道本命剑气,不过这也不是问题,可他的身边还蛰伏着一位转世者,为了救他,选择了焚身。”黑袍人似乎极为气愤。
那妇人突然紧张抓住黑袍人的手:“那我儿。。。。。。”
黑袍人道:“培儿只是晕了过去,我想,那几人再怎么胆大,也不敢在边界,动太子!”
叶妃胸口上下起伏,显然有些不确信。
“还有件事,那野种怎么会得到叶家剑冢愁离剑认可?”
叶姓皇妃神情同样疑虑起来:“愁离剑?不是被这一代新生骄子叶离拿去了吗?难道。。。。。。”叶妃的眼中出现了思索:“叶家有种秘术,可以将剑侍与佩剑一同转嫁他人,只不过代价极为严重,自身将万劫不复,魂飞魄散。”
愁离剑,叶家剑冢极为重要的一把,历代弟子皆往之。
不过那叶妃脸上很快出现狞笑:“如果真是这样,那野种可就面对的整个叶家了。”
叶家祖训:佩剑只可葬于族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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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徐清沐清醒时,已身处驿站中。
手里依旧握着那把匕首,还有前些天刚送给曹丹不久的头绳丝绸带。
她说:这绸带好看的紧。
她说:要送个扇子还礼。
只是她食言了。
漫天红光后,留给徐清沐的只有手里这两样东西,和挥之不去的悲伤。
坐起身的徐清沐背靠着被褥,就这么静静的坐着。驿站边塞的窗户很小,小到可以将阳光拒之门外,可再小,却没关注屋内人的悲伤,泵薄而出,怎么也守不住。
这是自入军以来,徐清沐第一次什么也没做,功法没练,刺剑未出,北冥三十六周天虽说已不用刻意运行,但此时,也停了下来。
如那抽草棉絮的稻草人,如那失了棉絮的玩偶娃娃。
门外叶倾仙几次敲门,门内都无动于衷。
同样困在房里不出的,还有胖子沈修齐。
齐春风自那晚后,半步不离。李诚儒也面露愧色,那少年送自己的三斤杏花酒,还剩一斤半。
曹彤几次踹门,杀气腾腾,都被李诚儒劝解住。直到那声“还我曹丹”喊出后,屋内少年终于握着匕首,走出房门。看着眼睛红肿的小女孩,徐清沐将手中留下来的压裙刀递给小女孩曹彤:“这是曹丹给我的压裙刀,至今都还不知道它的名字,送给你了。如果想杀我,我只有一个请求,用它。”
说罢便再度沉默,依旧端坐在床上,两眼无神。
林震北死了,老乞丐死了,老黄狗、老水牛都死了。
给自己喂拳,送自己玉佩的王大哥死了。
那个身边朝夕相伴的女孩曹丹,也在自己眼前死了。
徐清沐很痛苦,自己明明只想过个简单的小日子,可为何,为何命运这般捉弄人?我不要什么四境之争,我不想参与那天道之争,我只想你们,好好活着。
这个年仅十二岁的少年,眼角挂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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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说樊阳是座死城,那相距犄角之势的金陵城,便是当今盛世下最大的“活城”。
两大藩王之一,长陵王,便是这番封地的所有者。
徐衍王两位亲兄弟,长陵王徐永;灵邑王徐亮。一人坐镇东南封地城池数百,一人主动请辞,于山林中逍遥快活。
如今这天下文人骚客皆往、被称作小天朝的金陵城,宣布对四海开放,不再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