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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神色就有些不太高兴的芦三寸看着眼前人如此拂逆,心中更是怒意横生,怎么现在的小辈,都这样肆意妄为桀骜不驯?
抬手伸向已经跳入半空的叶凡尘,一手向下一压,那持剑的叶家剑冢,年轻一辈中的前三甲,如背负千斤般,垂直落入水中。
“再有拂逆一次,我不介意把你卖进夜香楼。”
撂下一句话,捏了捏陈赟的翘臀,心中才有些解气,与那陈双冠一同离开。站在湖中的神秘女子,吹了声口哨,纳兰钰也双手收于袖中,跟着女子一同离开。
司月湖,寂静如初。
徐清沐重重咳嗽两声,吐了口淤血。身边那齐春风直到芦三寸彻底离开后,才发觉身体周围禁锢消失,连忙附身查看徐清沐身体状况,见并无大碍后,方才松了口气。
背后已被汗水打湿。
收回十八,李诚儒也踏水而来,只是面色沉如水,对着齐春风说道:“即刻起提前去皇宫,告诉皇后娘娘,翻书人,盯上了徐清沐。”
齐春风点头领命,踏水而去。
看着正在打坐调息的徐清沐,李诚儒叹口气,方才那一刻非常凶险,一旦徐清沐点头答应,或者上了芦三寸的攻心计,这养龙十六年,就算彻底失败了。
李诚儒看向手中的十八,上面依稀有些黑雾缭绕,王级大成鬼物,果真恐怖如斯。
李诚儒翻手拿出一张画满符文的符箓,伸手一拧,随后在空中剧烈燃烧起来,一阵火光之后,并未有任何残留。李诚儒喃喃自语:“自古写书人与翻书人相伴想生,可这写书人,究竟在哪?又究竟是谁?”
这天下,风雨欲来。
直到下午,徐清沐才从打坐中醒过来。没有顾及自身伤势,照顾着已经重新回到湖边的胖子,两人一起,将逝去的渔民夫妇葬在湖边,处理完这些事情之后,徐清沐走向李诚儒,问了想要问的问题。
“那个口含草根的人,是谁?”
李诚儒很惊讶,他本以为少年会直接开口询问他关于太子的相关问题,这份心性,翻书人吃了瘪,不亏。
“这一世的翻书人,算是你的师祖,你师父的师父。”李诚儒并未隐瞒,继续开口道:
“说简单点,就是这个世界秩序平衡的人,一般是修为极高,或者是大义者死后,会同时诞生一对写书与翻书人。”
徐清沐并未追问,低头沉思。似乎看出少年心中疑惑,继续开口道:
“你是不是在想,这翻书人为何会找到自己,又为何主动告诉自己是那太子?徐清沐,还记得我跟你说的,这天下远不止你看到的这样平静祥和吗?翻书人现世,就意味着世界将乱,这场是写书与翻书人的对弈,你我众生皆是棋子罢了。”
“既然这么强,那么为何不靠自己能力去得到想要的?”徐清沐想起齐春风,只是站在身边,就无法动弹,这等强者,世间还有什么不可得?
李诚儒回答道:“这等强者,早已对帝王权术、天下宝物失去兴趣,而是对人心,天地平衡极为看重,所以,才被世人称作翻书人,意为这方天地最后的清醒者。”
“关于说你是太子的事,以后会有人告诉你,这些事,老夫也不便掺和。”
徐清沐心中了然,便不再开口。
胖子倒是来了兴趣,盯着李诚儒问道:“你真是那剑仙方云一?”
李诚儒抚须而立,又是一副仙人之姿。
并未理睬胖子,而是转头对曹彤笑嘻嘻道:“怎么样女娃子,老夫的剑,配得上天下第一这 四个字吧?要不要和老夫学两招?”
哪知曹彤根本不在意,对着李诚儒说道:“你不也被那冒黑气的打入水底好几次么?”
李诚儒讪讪而笑,说好久没用剑有些生疏。
曹彤继续打击道:“用的剑还是断的。”
李诚儒有些叹气。“唉,想当初听闻十八便可让敌人闻风丧胆,没想到啊,老伙计,你我皆是这般,风烛残年喽。”
那曹彤听闻,眼珠滴流转动,又笑嘻嘻道:“跟你学了剑,我能打过徐清沐不?”
李诚儒一拍大腿,伸出三根手指。
“三年?”曹彤问道。
“不,是能打三个!”
曹彤心思流转,给了李诚儒一个睥睨的眼神:“此话当真?”
“当真,百分之百当真!”
可那曹彤随后一句话彻底让李诚儒破了防:“可惜,我只想和女人学剑,要不你……?”
一向与人对骂方面从没输过的李诚儒,唉声叹气。
这小妮子,与那墓中人,如此相像?
胖子不明所以,凑着头舔着脸道:“老李头,我不挑,男女都行,不需要你自宫,我今天就可以和你学剑的。”
随着“扑通”一声,胖子被一脚踹入水中,那徐洛满脸焦急,心疼无比。
众人打打闹闹,气氛似乎活跃回来,一时间忘记了司月湖的杀局。
徐清沐等人在傍晚时分上了船,徐洛也失去了游玩的兴趣,看着有些受伤的徐清沐,心中有愧,要不
。
是自己一意孤行,要下来这司月湖游玩,便不会遭此横祸了。
可在晚些时候,徐清沐主动开了口,说是想起司月有些旧相识,不如今晚就在此歇歇脚,询问一众人意见如何。
其他人都点头赞同,唯有徐洛心中清楚,这比自己还小两岁的负剑少年,只是让自己心中痛快些,少一点自责罢了。
徐清沐看向因战而裂开的湖面又重新结了冰,想起东厢山上的小和尚来,那个与自己仅仅有一个下午相互交流的人。
冬天了,肯定是穿上了好鞋的。
。
第五十九章 葬书山(上)
东厢,山头。
一名头顶六个戒疤的和尚于山顶清泉边打坐,一身素衣袈裟,手捻一串佛珠,表情恬淡。
青山流水下,坐似九天人。
不大一会,一名同样身穿道姑服的妙龄女子手捧玫瑰花瓣,如山猫野魅般偷偷摸到和尚身后,将手中花尽数扔至半空。
“天女散花!”
那神态有几分佛面的脸蛋上笑靥如花,像是恶作剧得逞了的孩子,笑的开心。
那打坐的和尚有些无奈。
“余元,师娘让你修炼的《河山图》要抓紧啊,就快到考核时间了,再不过师娘又要罚你禁闭了。”
那小道姑双手负后,显然一副无所谓模样,慢慢凑近那和尚脸颊,嘟了嘟嘴:
“不还是有你嘛,守元,你最好了。”
那和尚有些吃不消,脸上羞红一片,伸手摸了摸光亮的头顶,有一丝忧愁:“余元,师父让我下山一趟,让我找徐清沐去。”
原本还有些开心的余元瞬间嘟囔起小嘴,双手抱胸,显然有些不开心。
“找他干嘛,那榆木脑袋有什么好找的。”
和尚小心翼翼将身上的花瓣重新捡起来,放入水中,看着玫瑰花瓣随水流走,落花有意。
“师父说有个劫难,想让我帮一下。”
这下小师太更加生气了,狠狠跺了跺脚,气鼓鼓道:“你个死守元,看着我当年被他欺负,你如今还要去帮他!?哼!”
和尚的脑门愈发晶莹,有汗水渗出。
“可师父说。。。。。。”
和尚突然闭了嘴,低头看了看那双崭新的布鞋,那是他的小师妹亲手缝制的第二双,穿着柔和无比,非常适脚。
“去他的师父说,余元,我不去了,带你下山捉蝴蝶好不好?”
“你骂我爹。”
“我没骂,我是说我不去了。”
“捉蝴蝶?”
“捉大个的。”
“走着。”
。。。。。。
山坡顶上一个老道气呼呼骂道:“没出息的东西,这辈子都活在女人身下!看师父晚上怎么收拾你!”
正是纯阳道人。
这纯阳道人独自生着闷气,为那自己唯一的弟子不争气而咬牙切齿,心中却有些担心远在朝歌路上的小师弟,自己下山肯定是不行的,回来不得难受死?弟子守元再不去,这条路,难啊。
想到这,纯阳道人更加恼火,怎么就收了这么个惧内的徒弟?真是没出息!
稍微活动下跪麻了的双腿,榴莲很硬。
可他手捧着娘子的妆匣,不敢移动。
…………………………………………………………
一众人在船上休息了一夜,徐清沐依旧打坐修炼至天明,妄图找回消失的北冥三十六周天。
依旧徒劳。
早晨司月湖的阳光依旧透着冰冷,一群人在早餐饭后便下了船,前往司月湖驻扎的衙门。那县令昨日想带人前来拜访徐清沐,但是被青虎张宁阻止,一来徐清沐受伤,需要静养;二来一群官府衙役闲杂人等,张宁是打心里瞧不上。
徐清沐将七上八下从白镜秘…洞中放了出来,顺便打了点奇珍异物作为礼物,送予县令与王子乂将军的一众老兵伤兵。
这秘…洞着实用处极大,一方面既可以利用时间流速修炼,另一方面洞中奇珍异兽无数,不光解决了口粮问题,也能够随时与其中较为强大的灵兽搏斗,提升自己实战经验。
县令早在就带人等在湖边入口处,一排人站立极为工整,对于这个并没有任何架子的边塞年轻将军,县令打心眼里高兴。加之徐洛公主的身份,更使得县令殷勤无比,带领一众人入了衙门内,去往那早早就派人准备好饭食的食堂。
昨天一战,亏得李诚儒一剑拨云开天,使得一众百姓亲眼目睹了仙人之姿。
饭桌上皆尽阿谀奉承之词,徐清沐对此并不反感,却也从不当真。
从小清贫,在伏牛镇生如狗牛,这些流入市侩的小心机,难登大雅之堂,却也是底层百姓活命的基本手段。
桌上县令得知徐清沐等人要去那九五朝歌,心下更是殷勤的献上地方堪舆图,讲了一些路途中比较出名的景点,和一些奇人异事之地,绘声绘色,手舞足蹈。
一直盯着一盘银色小鱼吃的公主徐洛,在听得葬书山的一则山中闹鬼传闻时,来了十足的兴趣。于是开口询问了这一事。
那县令立马抓住机会般,侃侃而谈。
“回禀公主殿下,这葬书山原名升迁山,是王朝四湖六山其中一座,离本湖一百二十四里,那儿的县令是我的好朋友,是去往朝廷的必经之路。”
县令试了个眼色,命令下人继续端上一盘银鱼,放于徐洛公主面前。继续说道:
“原本这座山相当灵气,好多求官发财的书生进京科考之前,都会不远万里前来跪拜,而且山中秀丽富饶,也是众多有钱人举家出游的首选之地。那些年的山上风光,可谓名盛一时,最多时候,真的是人山人海。”
“可后来啊,有一对眷侣,不知何原因死在了山头破庙中,男的是名读书人,女的是山下富翁之女,两人可谓郎才女貌门当户对,可真是可惜。。。。。。”
县令顿了顿,亲自夹起一块当地特产,放于徐清沐碗中。
“那男子死状极惨,身体被刀剑砍伤、戳伤不下百次,全身骨肉剥离,尤其是脸上,已经完全毁容,根本辨认不出,满地血污。。。。。。”
说到此处,那县令搂了搂衣服,显得更为寒冷一般。
“女的全身穿着红色长裙,裸露的手臂上刻下一‘生’字,上吊而亡。自此这山上怪事频出,先是一对落魄兄弟失踪,尸体被人发现之时全身已经血肉尽失,只剩下干瘪的躯干;后又是一对父子上山砍柴,接连几日都不曾下山来,直到三天后,同样被人发现尸体血肉尽失,只剩下干瘪的身体。”
县令目光扫视众人,仿佛使故事更具有渲染力般,阴森森道:
“后来那座山就改了名,叫做葬书山。意思是用来平息那死去书生的冤魂。久而久之,这座山便渐渐无人问津了。”
胖子看着徐洛陷入沉思,冷不丁拍了下后被,惹得小巧的娇躯一震,胖子顺势搂过徐洛,出声安慰。
县令看着效果达到,好不满意,拍拍肚子道:“好在虽然这山是毕竟之路,但只要走山脚,便无需去那最为危险的山顶,山脚是非常安全的。”
那被酆都非人恐吓过的曹彤拍拍渐显的胸脯,长舒一口气:“吓死本姑娘了。”
同样有些心有余悸的剑侍叶倾仙,也吐了吐粉嫩的小舌头。
徐清沐却开口问道:“可有人仔细辨认过那死去男子的身份?”
县令明显没想着少年会如此行问,有些结巴道:“应该。。。。。。应该。。。。。。没。。。。。。没有吧,当时一群发现的人早已吓得肝胆俱裂,听说后来报了官,可一群人上山后,那尸体竟然消失了,所以才显得如此奇怪。公子为何问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