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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声!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转头,只见羽箭直直的插在赵琏额头,血污顺着面颊流下,整个人直挺挺朝后倒去。
刘冲慌忙上前将他抱住,然后将身子埋下去。
城墙之上顿时一片骚乱,呼喊声,尖叫声,充斥着整个夜空。
“赵大人中箭了!”
“赵大人中箭了!快救人!”
。。。
城墙之下的张文和常英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面面相觑,不知道赵琏是真的被乱箭射中,还是敌军时的一种伎俩,以此逼迫吓唬退兵。
然而就在这时,城墙之上又传来了新的呼喊之声。
“赵大人亡了!”
“敌军杀了赵大人!”
。。。
听到这话,张文和常英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神中的那么惊惧,丝毫没有射杀敌军主将的欣喜。
这根本不是他们想要的胜利,作为跟张士诚起兵的老兄弟,他们自然知道虽然张士诚对于朝廷没有多少忠心,但也绝对不想在此时就和朝廷对着干。
可是如今,当亲手杀死赵琏之后,似乎一切都已成定局,他们和张士诚都已经无路可走。
杀了赵莲,相当于直接向朝廷宣布造反,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
城墙之上的刘冲高声喊叫道:“放箭!快放箭,快杀了他们,给赵大人报仇!”
赵琏一死,众人都有些六神无主,此时听到刘冲的话语一个个如梦初醒,朝着城下拼命射箭。
主帅战死,他们这些人都是作战不力,说不得都要受军法,但讨倘若能够击败敌人为赵琏报仇则又不一样了。
因此这些兵士一个个都卯足了劲儿,朝着张文等人狠狠的射击。
一瞬间张文身边便有大批兵士倒下。
张文也不甘示弱,一边传令骑兵散开,同时命人放箭还击。
他也是个心思果决之辈,知晓此时已经没有退路,倘若真能攻打下泰州城则可以将功抵过,否则的话只怕回去张士诚也不会轻饶了他。
一时之间双方混战一片,到处都是弓弩火箭嗖嗖嗖的声音,和不时中箭发出的惨烈嘶叫之声,还有马匹嘶鸣金铁交击之声。
此时坐知府衙门中的李琦轻摇的折扇突然顿住,疑惑的望向泰州城头,眼神中闪过一抹凝重的神色。
他虽是文官,却也是知兵之人,知晓倘若是普通的厮杀绝对不可能闹出这样大的动静。
这样的喊杀之声,这种程度的激战一定打的非常的惨烈。
李琦顿时心中蒙上一层阴影,有种不好的预感。
倘若只是去接应张士义绝对不可能爆发如此惨烈的争斗。
难道张士诚真的如此胆大妄为,敢攻打泰州城不成吗?
想到这里他再也坐不住了,连忙起身招呼师爷道:“快!准备甲胄,老爷我要去城头看看!”
他再也无法安坐钓鱼台,非要亲自走一遭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此时随着交战的不断继续,张文无奈的发现,自己所带的不过是些骑兵而已,此时打攻城战根本发挥不出战力。
交战半天虽然也伤了不少敌军,可是自己也有伤亡,然而泰州城却是纹丝不动,若是再打下去,只怕敌人大军来援,自己就要被困死在这里。
因此他咬咬牙,很快作出决定,放弃攻打泰州城,转身向众人下令撤退。
他们这些人都是骑兵,来去自如。
接到命令之后很快轻轻松松撤出战场,朝着大营疾驰而去。
然而泰州城的守军却是不敢追击,如果城门大开,很容易再次被骑兵掉头冲击。
直到张文等人大军彻底离开,这时候李琦终于带人赶到城头。
远远的望去城头一片火光,夹杂着各种呼喊之声。
李琦快步走上前来,高声问道:“赵兄!赵兄何在?战况如何?”
然而却没有看到赵琏的身影,相反的刘冲走了上来,先是恭敬向他行礼,然后惨烈嘶吼道:“李大人!赵大人他。。。他殉国了!”
“什么!”
李琦只感觉脑袋嗡的一声,脚下有些发软,然后便看到赵琏的尸体这被摆放在城门角楼下面,身上还没来得及遮盖,额头那只羽箭明晃晃的插在眉心当中。
李琦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倒不是他为赵琏感到心疼,了;两人如何情深,他有多伤心。
只不过赵琏就这样身死,他李琦无论如何都要给朝廷一个交代,而且和张士诚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只怕接下来就要面对张士诚大军来攻,这才是他让他感觉压力山大的原因。
李琦吸一口气,捏住拳头,而后高声喊道:“师爷!快派人禀告朝廷,另外朝四方派出探子,严密监视张士诚动向,召集城外人马入城协防,快发安民告示,全城戒严,无知府衙门手谕一律不得随便出入!”
李琦到底是久经宦海浮沉,经过初时的慌乱终于回过神来,稳住心神开始迅速下令,整个泰州城顿时动了起来。
而此时,城墙底下传来了一阵呻吟和呼喊。
李琦顿时一怔,“怎么回事?是咱们的人出城了?还是对方扔下这么多的伤员?”
刘冲忙道:“是张士义没来得及进城被困在城墙底下,刚才交战也顾不得管他,不知道他此时情形如何呢?”
李琦沉吟一下道:“此时城头一片兵荒马乱,不好打开城门,这样,你选一二精壮之士乘吊篮下去,看一看底下是何等情形。”
泰州城作为一座坚城,城头之上不仅有各种防御器械,吊蓝钩子之类的更是必不可少,因此士兵很快拿过来一个大吊蓝。
刘冲拱手道:“大人,我识得张士义,不如就由我下去看一看!”
李琦点点头道:“小心行事,防止敌军有诈!”
“是!”
等到刘冲来到城下,只见刚才张士义的兵士全都躺在地上,不少人身上都带着伤,有些还没有断气正在那里呻吟。
刘冲从吊篮上跳了下来,而后呼喊道:“张将军,张将军!”
然而却不见有人回应。
就在这时,地上躺着的一名伤兵,有气无力的伸出手指指了指他身后的方向。
刘冲快步走上前去,将面前的一具尸体扒开,只见张士义四脚朝天仰面躺在地上,胸前插着一支羽箭。
这支羽箭直挺挺的插在他的胸口,只留下箭尾部分露在外面。
而刘冲见到的第一瞬间却恍惚中有种熟悉的感觉,仿佛这支箭和杀死赵琏的那支箭莫名的有些相似之处。
随即她又摇了摇头,对方中有善射之人,既然能够突施冷箭偷袭得手,那么射死张士义倒也不是多难的一件事情。
他快步来到张士义面前,先是检查了一番,发现还有微弱的脉搏跳动。
刘冲刚想搬起张士义,不料张士义陡然睁开眼睛,充满血污的手紧紧的攥住刘冲的胳膊,喉咙不停的有鲜血冒出。
“张将军,张将军,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张士义一双眼睛瞪得滚圆,里面全都是恨意,他死死地盯着刘冲,仿佛要把他刻在自己的骨子里,带到阴曹地府。
而后才不甘的松开手,朝地上倒去,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有的只是对刘冲的恨,如果不是刘冲,也许此时,他并不会落到这样的地步。
第271章 反目
然而此时纵马狂奔的张文等人却并不知道张士义已经死了。
他们唯一知道的便是赵琏被射死在泰州城头,自己等人和泰州守军已经发生正面交战,不是摩擦,不是误伤,是真真正正的攻打泰州城未遂。
张文一边在马上驰骋,一边心乱如麻思索着如何给张士诚交代。
张士诚又会如何责罚他?
但此时他已没有退路,毕竟是他带兵攻打泰州城的,也是他手下士兵射杀赵琏的,在朝廷那里他已经是必死之人,只有张士诚才能庇护自己。
至于说张士诚会不会把他推出去向朝廷请罪!
这一点,以他对张士诚的了解应当不会,毕竟朝廷忌惮张士诚也不是一天两天。
而且他这一次也是奉的张士诚的命令,这攻打泰州杀死赵琏一半的功劳得安在张士诚的脑袋上。
况且对张士诚这样的枭雄来说,如果他真的出卖手下兄弟向朝廷摇尾乞怜,那么他再也没有了对抗朝廷的资本和心气。
这样自缚双手投向朝廷绝对不是张士诚能做出来的事情,所以张文只有一条路,就是用最快的速度回去禀告张士诚让他做好准备。
如果朝廷大军真的来伐,而张士诚又没有丝毫准备,那极有可能直接被朝廷剿灭。
一旦张士诚被灭,他张文的下场不会比张士诚好多少。
想到这里,张文的眼睛眯得更深,扬起马鞭狠狠的朝着胯下的马儿挥去。
尽管在夜晚中,但是骑兵急速行军的声音依旧传出很远。
张士诚军营中,箭楼之上的哨兵早已发现大队骑兵接近,虽然猜测是张文等人回营,不过夜晚之中依旧要确认来人的身份。
因此哨兵远远的一只响箭射了出去,在空中发出一声鸣想。
张文旁边两名骑兵迅速向他接近,一人背后背着一面令旗,另一人手里高举两只火把,不断挥舞火把照亮令旗。
箭楼之上的兵士远远望见火把和令旗之后迅速朝辕门口守军喊道:“是张文将军回营,快开门!”
大营辕门外的兵士迅速将拒马桩挪开,张文一马当先快速冲进大营。
至于其余的兵士,则在常英的带领下放慢速度下马回营。
即使已经验明身份,但这样大规模的骑兵必须在很远的地方就主动放慢马速,以示没有恶意。
否则的话,这样的夜晚色条件下极容易被骑兵瞬间冲破营帐,很容易引起炸营。
此时的张士诚正在帅帐之中,全身披甲胄,他的头盔被放在案几上,双手扶着自己的那柄长剑,眼神中全是森然之意。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张文走后,他内心深处便有一种不安,隐隐感觉是不是出什么大事了?
这种直觉是他无数次生死搏杀,险死还生之后养成的一种本能,也是他之所以能在这乱世活下来的一个屏障。
“报!张文将军求见!”
听到这个声音,张士诚心中一叹,该来的还是来了,不管是怎样的结果,对他而言只有接受它,解决它,他没有别的选择。
“传!”
张文快步走进帅账,一手托着头盔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属下万死,还请将军处置!”
张士诚闻言心中一叹,一言不发看向张文。
因为一路的急速奔跑和一场战斗,他的甲胄上留下了不少箭痕,头发有些散乱,脸色有些苍白。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张士诚一边说一边镇定的坐下来,他已经有足够的力量来结接受一切不好的消息。
张文把心一横,一五一十的把他出营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部说了出来,包括追击张士义,赵琏的死和自己临阵决定攻打泰州,没有落下一个细节,以免干扰张士诚的决断。
张士诚脸上的表情异常的复杂,有叹息有不甘,有愤怒,也有一抹深深的无奈。
“这么说,士义已经死了?”
张文低头道:“当时战局混乱,一开始还见他躲在城墙底下,后来箭雨滚石太多便不见其踪影,末将走的时候没有看到他。。。”
其实张文一开始并没有就地格杀张士义的心思,最理想的结局就是能把张士义生擒,毕竟那是张士诚的亲兄弟。
张士诚为人虽然各种残忍嗜杀,可杀自己的亲兄弟毕竟还是少,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反水。
张文作为一个外人,无论如何都不好参与到这样的兄弟厮杀之中,最好的结果就是把张士义生擒活捉,带回去交给张士诚发落。
所以一开始,张文在城墙底下和赵琏对峙,也只不过是想逼对方放弃,但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一个小小的意外导致了这样的结局。
“确定赵琏已经死了吗?”
听到张士诚平静的问话,张文回想了一下而后说道:“即使没死也是重伤,那支羽箭直接插入他的额头,我看的真切。”
张士诚点点头,他知道张文这话的意思,即使赵琏只是受伤,但是带兵冲击泰州城,箭射朝廷官员,这已经是谋反之罪了。
张文这样说也有隐晦的提醒张士诚不要心存幻想,想着和朝廷求和,无论赵琏死没死,张士诚都要被朝廷剿灭。
不过这对张士诚也不那么重要了,他自己本就有造反的前科,又被朝廷这样忌惮,他早晚要反。
“一箭能在人群中将团团护卫的赵琏直接击毙,正入眉心,军中竟然有这样好箭法之人?”
张文听出张士诚话里的意思,犹豫一下说道:“也许只是侥幸而已,这就是个意外巧合。”
“侥幸?”
张士诚闻言霍然转身,“从我起兵跟朝廷对着干的那一天开始,我别知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