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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是谁的又有什么关系呢,是不是!以后的事,我们重长计议,重长计议……”
方氏一听后面那句,暴跳如雷:“什么重长计议,你是想干什么?不服气是吗?”
婆婆摇摇头,低低说着:“没有,没有……”
这些事虽然是方潇潇他们有意设计,但婆婆参与其中助攻了一把。她没有悔悟,反而还帮着他们说话。白延卿实在看不下去了,斥声告诉婆婆:“娘,你还没看清楚他们吗!他们就是冲这房子来的!他们骗了你。你这才叫寄人篱下!”
婆婆依是不住摇首,眼里快要落泪。她想要保住这座宅子,却没想到已将它拱手于人。
这时,一直默默看好戏的方得全也说话了,“好心好意”地劝道:“大妹夫!我还叫你一声大妹夫,是给你面子,是还认你这个妹夫。你要还是舍潇潇于不顾,那这个地方也就留不得你了,马上收拾东西滚出去!”
方娉娉的目光始终瞧着白延卿,怪声怪气地跟着说:“我倒是不希望他们留在咱们家,还记得当初他们怎么把我们赶回去的吗?”她阴笑一下,眼里充满傲慢与不屑,“姐夫,你当初若给我留点面子,也不至于沦落到此。”
她的话音刚落,方潇潇便厉目刮了她一眼。
方娉娉撇撇嘴,不服气地别过头去。
方潇潇移步到白延卿面前,轻轻握住他的手,柔里柔声地劝:“延卿哥哥,我这是给你面子,你当真不答应吗?她走,你留。很好选择呀。”
白延卿冷呵,抽手推开,站在与她数步之处,冷眼瞧着这些人:“你们这种手段,简直卑鄙无耻!”
方潇潇的眼睛暗下来,冰冷地扫向我:“你也不愿意走,是吗?”她讥笑,脚步慢慢往我移来,垂眼瞧着我,“我早就知道会这样,所以我已经通知了官府。请他们来帮我驱逐你们这些恶意霸占我宅子的人。”
说罢,她双手拍掌,一群身穿官服的人从门外进来,将我们团团围住。
来的是衙门的捕快,方潇潇此时在众人眼中还是白家少夫人的身份,到衙门请求帮忙驱逐不善之客,看起来也合情合理。况且,这种“小”事多半只需给捕快领头一些好处,就会带人来了。等抓了人,再上公堂,小事也就成了大事。
我镇定自若地环视这些来人。嘴角浮出一丝不经意的微笑。不就是公堂?这些捕快也来得正和我意。
婆婆见了这个情况,顿是惊怒:“潇潇,你怎么能这样做!”
方潇潇满目鄙夷,以主之态高昂着头:“你也别怪我们,要怪就怪你的宝贝儿子!”
捕快很快将我和白延卿还有婆婆绑起来,一路历尽众人指点议论,徒步押直衙门。
向来喜好面子的婆婆已被这一路丢尽的脸面,坐在衙门大堂的地上不停拍膝大哭。
坐在上方的青天大老爷模样倒很正义,年纪四十样子,他望着底下的我们,锐目生威,一拍惊堂木,大声道:“肃静!何人状告,速速道来!”
这惊堂木一响,婆婆立马收了哭声,掩着脸偷偷哽咽。
方潇潇痛哭流涕地跪在地上,手帕不断抹着似有若无的眼泪,伤心地连我都快为之动容。
很快,她开始缓缓哀声叙道:“民妇方潇潇,今日要状告花照、白延卿!我本住于城中白府大宅,此乃我一人出资而购,用作与白延卿新婚之所。无奈情感受挫,我不愿与之共处,望其离开,打算与他的夫妻之名,往后再议,若有缘分,再续前缘。哪知,他与插足我夫妻情感的花照拒不答应,日夜折磨和羞辱于我。民妇苦不堪言,几次想要自尽,都被我母救下,好生劝导。可如今。民妇实在受不住了,只想请大老爷为民妇做主!”
说罢,主动呈上房契,以示自己个人主权。
在师爷下来取物之时,她忽然又抬头直指着我说道:“还有,她早已不是白家之人,却还霸占白府,甚至自称为主,休书就被她藏在身上!”
师爷听了,拿了房契之后,走过来向我摊手要休书。
我面露犹豫不决,艰难地从袖中取出那团褶皱,双手交到师爷手里,小指轻轻抚过房契。
青天先将白府大宅的房契打开,仔细看起来。我满脸委屈,向他小声开口:“大老爷,民妇没见过那房契,可我听说写是我夫君的名字,现下我也糊涂了,那上面写的究竟是谁的名字?”
方潇潇讥讽白了我一眼,笑了下:“除了我的,还能有谁?”
青天将目落在最左,高声问道:“花照是哪一位?”
本还夷然不屑的方潇潇神色立马变了,紧张道:“我……我是方潇潇,那上面的名字是方潇潇啊!”
青天摇头:“非也非也,这上面有一个印章,有一个名字。印章是白延卿,而名字是花照。”他将另外一张绘心轩的房契打开,又继续打开那团休书,最后说,“两张房契的买入者都是花照,反而是这张休书,上面才是你的名字,方潇潇。”
………………………………
第052章 妖怪
局势徒然大变,婆婆和白延卿都疑惑不解惊呆了,唯有我……心中有数。
方潇潇愕然惊叫:“不可能,不可能的!”
青天冷哼一声,将房契展给她看。方潇潇目瞪口呆,盯着尾端我的名字,不断喃喃,激动尖叫起来:“怎么会这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是我的名字,明明应该是我的!”
青天将房契小心收好,严肃指责方潇潇:“本官没有眼花,这房契上清清楚楚写着的名字是花照,你说她恶意霸占白府,这既是她的宅子,又何来恶占之说?她这罪名不成立,反而是你,要当诬告之罪!”
方潇潇大惊失色,花容惨白而迷茫,完全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借着青天知县对方潇潇印象大落之时,我亮出声音,信心满满地跟他禀报:“大老爷,方潇潇欺瞒朝廷命官,方才她说白府大宅是她出资所购,此乃不实。府宅是由民妇向原宅主、邻城人氏——陈商所买,送于夫君白延卿共住,大人可传陈商前来指认,当日买房的究竟是谁。方潇潇还说,民妇是插足其夫妻感情之人,大人可查问白府上下全部人等,以及宅侧街坊,便可知其中先来后到!方潇潇所言尽虚、满口胡言,企图蒙骗朝官,以得到一己私利,此等藐视王法之人,简直罪大恶极,罪无可恕!”
我的这番话,句句铿锵有力,句句干脆清晰,青天听了。紧紧皱起了眉,目有愠怒地盯着方潇潇,立即派人去找全部证人前来问话。
眼见事态扭转,一直站在边上旁听的方氏忍不住,冲上来对我大叫:“你给我闭嘴!”接着,便揪住我的衣襟,凶神恶煞想要动手。
“啪!”
惊堂木再次厉声大响,方氏吓了一愣。
青天怒道:“大胆,公堂之上,岂容你这个刁妇放肆!来人,拖出去,杖打一十!”
捕快立即将方氏从我身上拖开,拽着她拖到门外,按在刑凳上开始杖刑。
方氏痛得“哇哇”大叫,杀猪般嘶叫着饶命。而那十板子也很快打完了,可也要了年过半百的方氏半条命,趴在外面不敢进来。方氏平常在我和别人面前嚣张跋扈惯了,俨然忘了这是肃穆严正的公堂,没人会怕她。藐视公堂之罪,若不是看在她上了年纪的份上,这县太爷罚的便不是这么轻了。
方潇潇恨得咬牙切齿,眼睛死死盯在我身上。她努力保持住镇定,唇角却在微微发抖,她质问我:“你刚才不是说,你没见过那房契?现在又说这是你买的宅子,敢问谁买房子不见房契?你这也不就是欺骗朝廷命官吗!”
我立即向青天知县解释:“大人。民妇方才说的意思是,民妇将房契交给夫君保管之后,的确再无见过房契,也不知道房契怎么会突然到了方潇潇的手上。民妇心中忐忑不安,所以才等不及冒冒失失问了,还请大人原谅!”
青天听了我的话,皱起眉,转问白延卿:“房契一直是由你保管吗?可曾将此交给谁人?”
白延卿遥遥头:“之前一直在草民手中,并未交予任何人。”他顿了一下,忽然想起什么,紧接着补充道,“一开始,我的娘子花照将白府大宅送于我。房契上只我一人之名。后来,我担心有人暗地打那宅子主意,便与娘子重新签契,将房主之人改为花照,藏于书房挂画之后。”
我与白延卿从未更改重签协议,我方才说的那些,全是为了将眼前破绽圆满。我也不由心里感叹,不曾说谎的白延卿也终于分出是非场面,知道方潇潇那一家不安好心,跟我一起“造言惑众”了。
于是,青天转问方潇潇:“既然房契一直由白延卿保管,怎么会莫名其妙到了你手里?你可有解释?”
方潇潇怒不可及,却又解释不清问题出在什么地方,愤怨道:“大人,民妇怎会傻到拿一张写有别人名字的房契,声称是自己的呢!其中必有阴谋,有阴谋!”
我瞥她一眼,反问说:“一路上,房契一直在你手中,况且衙中捕快在场,若是调换,何人能在大伙儿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在眼皮底下换了房契呢?”
方潇潇面色惊恐,脸上尽是不可置信。
乘热打铁,我在公堂上振声开嗓,向上座之人请求:“大人,府中房契和印章同时失窃,方潇潇等人又正好到白府逼迫我与夫君离开,现下又在公堂上颠倒是非诬陷我与夫君,民妇冤枉,还请大人一定要为什么主持公道!”
方潇潇听我如此,神色惊变,急忙矢口否认:“房契和印章失窃与我何干!我也不知道房契怎么就莫名其妙变成她的了!大人,我说的句句属实,此中一定有鬼!”
话落,捕快从白府和周围街坊找了十几个人回来了,在堂上一字排开。
青天知县问起,白府是先娶了哪一个儿媳妇。府中之人与街坊皆众口一词,说白延卿是先娶了我,几个月后方潇潇才进了门。这样一来,事情就明朗了,方潇潇才是后到的插足者,而她也更不可能在我之前买下大宅。这么容易辨破的伎俩,方潇潇为了加重我的罪恶竟然也想蒙混过关,也太可笑了。不过想来,若是房契上的名字没有变动,还是方潇潇三个字,方潇潇的如意算盘便会成功了。
这时,陈商也到了。
我记得那时他告诉我,他有两处房子,一处在这儿,另一处在邻城。因家中忽然有了变故,所以不得不卖掉其中一处。我很干脆地接受他给我的价格,交易非常愉快顺利。
他见了我,立即认出我来,确认向他买下城中之宅的人,就是我。
事至如今,结果应是非常明确了。
在旁边目睹事态反转的婆婆此刻忽然站出来,跪在大堂中间,向知县狠狠哭诉:“青天大老爷,民妇可以作证,就是方潇潇他们偷走了房契和印章,还骗我伪造假的房契!还好老天有眼,假房契如今不知所踪,他们的阴谋也没有得逞!”
原本只是诬陷之罪。婆婆突然跳出来将方潇潇恶性坦白,可又多了偷盗与伪造之罪!
方潇潇双眼发红,气得扑上去掐住婆婆的脖子:“你……你这个老不死!”
堂上顿时乱起来,在场的白府下人赶紧将两人拉开,哪知松了方潇潇,她又红了眼扑上来。
“大胆刁妇,休得放肆!”知县大怒,立马下令将方潇潇先擒住,然后对受惊的婆婆耐心安慰,“老人家,你跟本官说说,这假房契到底是怎么回事,倘若其中真有冤情。本官会为你做主!”
这句话虽然简短,但却让人听进去很有依靠信任感。
“谢大老爷!”有了知县的慰抚鼓励,婆婆稍微平定惊乱的呼吸,将事情一一道出,“方潇潇本是我白家平妻,后被我儿休离,因此与方家闹翻。那天我回了老家,方氏一家忽然来找我和好,并告诉我可以保住白府大宅的办法。民妇……民妇先前的确不满媳妇花照,因为是她出资购买了府宅,故而担心有一天老而无居,所以……所以鬼迷心窍,答应了他们。方潇潇的手上,有画铺与府宅房契两张,她托人代笔,重写房契,并用我儿延卿的印章盖之。虽然印章是真的,但这非我儿意愿。而且他们告诉我,房契上所写,是我的名字,我那才点头答应。不曾想,他们欺我不识字,竟然……竟然写上了自己的名字!方潇潇还顺便伪造一封与花照和离的休书,也是同样的手段。之后,他们便浩浩荡荡回到白府,讨要府宅,企图将我们三个全部赶出去!”说道此处,她掩泪痛苦。片刻之后,她继续说:“现在,只怕是她匆忙得意之下,拿错了房契,这才没让她的阴谋诡计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