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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一章 锦瑟
那个吻很长。
当于长生收回嘴唇之时,凌烟冷冰冷的嘴唇已被捂热,冰冷光滑的脸蛋上也尽是热泪。
于长生抚摸着凌烟冷的半边脸,痴痴地看着她,问道:“师姐,你喜欢我么?”
凌烟冷看着他,一言不发,脸上的热泪越来越多。
许久之后。
凌烟冷身往右侧,背对着他。
“师弟,我要睡了。”
于长生向前,趴在凌烟冷身上,凑到凌烟冷耳朵旁轻声问道:“师姐,你喜欢我么?”
凌烟冷依旧没有回答。
半夜。
听到一阵轻轻的呜咽声,于长生睁开眼,此时的他已盘膝于床上。
他回头,只见凌烟冷正躲在被窝暗自哭泣。
他转身,将凌烟冷托起,抱入怀中。她的眼睛是通红,人却是冰冷。
凌烟冷摸着他清澈的脸,小声道:“师弟,以后别再如此对师姐了好么?”
于长生登时心中一沉,脸色铁青。
见他如此,凌烟冷哭得更加伤心,道:“师弟,你别难过,看到你难过师姐也好难过。”
于长生看着她,眼里闪烁着泪光,怔了许久之后,他才微微点头。
凌烟冷摸着他的头,笑了笑。
于长生嘴角抽搐,他实在是不喜欢她摸他的头。因为他知道,大人都喜欢摸小孩的头。
那天之后,于长生整个人变得消沉,武功也荒废退步了不少。他开始练习吹笛子,没日没夜的吹。在他看来,笛子的声音很哀怨,无论是谁听了都会觉得难过,所以他想让她听到他的难过,他想让她关注他,在乎他。
即便是每天夜里都待在一起,他还是觉得她离开他很远。
每夜趁着她熟睡的时候,他总是忍不住偷偷亲吻她的脸,就像是一个孩子小时候都会偷爹娘藏起来的糖。
一个多月之后。
夜里,夏风徐徐。
凌烟冷躺在床上,若有心思的样子。
于长生回头,对她说道:“师姐,还没睡?”
凌烟冷看着他,低沉道:“师弟,明天我和爹要出趟远门。”
于长生惊喜道:“那我也要和你们一齐去。”
凌烟冷摇摇头,冷道:“你出去了,谁留着看家呀?”
于长生脸色一沉,道:“你和师父都走了,要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么?”
凌烟冷笑了笑,轻声命令道:“快躺下来。”
于长生脸色泛红,犹豫了一下,后躺到凌烟冷身旁。
凌烟冷侧头看向他,离他很近很近,两人四目相顾,于长生心中不禁叹道:“师姐的眼睛真的好美。”
凌烟冷手摸着他的脸,道:“师姐和师父很快就回来了,你可要好好呆在谷中。”
霎时,她的眉宇间多了一丝怒色,厉声道:“若是师姐回来,你没在谷中,或者此间你有去找人寻仇,师姐就不认你这个师弟了,这辈子也不想理你了。”
于长生从未见她如此严厉,只好点头答应。
凌烟冷微微一笑,抚摸着他的头,温柔道:“这才是师姐的好师弟。”
于长生脸色一沉,眼睛瞪得很大,问道:“师姐,临走前能否告诉我,你喜不喜欢我?”
凌烟冷愣住了,眼波暗淡。
许久之后,她才道:“师姐回来就告诉你,好不好?”
于长生眼里冒出亮光,喜道:“好,师姐你一定要早日归来。”
一串细丝般的眼泪从凌烟冷的眼角滑落,细到让人看不见。
第二天,凌浮子和凌烟冷出谷了,他们告诉于长生说要回一趟天山,两三个月就会回来。可于长生一等就等了一年半。
对他而言,这一年半比别人的十年还要漫长。这一年半,寒冰剑法他已学熟练,他的笛声也越来越哀怨。
而且,他的心已经绝望冰冷。
那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于长生站在飞瀑之上,紫烟之中,吹着笛子,心中空旷。突然,一叶竹筏,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湖面上。
于长生冷笑,将笛子收回袖中,纵身一跃,落至竹筏之上。
“师父!”于长生看着凌浮子冷道。
“长生!”
凌浮子甚为激动,拍着他的肩膀,嘴角颤抖道:“没想到一年多未见,你的武功精进不少。”
于长生冷笑,道:“才过了一年多么,我都记不清你们上次是何时离开。”
于长生徐徐上前,走到凌烟冷面前,此时的凌烟冷手捂住嘴,眼中泛泪。
于长生冲着她冷笑,道:“师姐,好久不见。”
凌烟冷哽咽,说不出话。
……
从那天起,夜里于长生不再陪伴在凌烟冷身边,陪着凌烟冷是他那哀怨的笛声。
一个多月后,某一天,凌浮子出谷。
那天晚上,听到凌烟冷的咳嗽不止,于长生走到她窗外。
“我知道你在外面,为何不进来?”屋内的凌烟冷道。
于长生犹豫了一下,走进屋子。
此时的凌烟冷一脸病容,比一个多月前又憔悴许多。
凌烟冷咳嗽几声,道:“坐不坐随你。”
于长生坐到床边。
凌烟冷虚弱道:“我知道你恨我,恨我一年前骗了你。”
于长生冷冷地“嗯”了一声。
凌烟冷低声哭泣。
顿了顿,她接着道:“你变了。”
于长生依旧是冷冷地“嗯”了一声。
凌烟冷坐起身,挪至他身后,握着他的手,道:“师弟,让师姐好好看看你行么?”
于长生转回头,和凌烟冷对视。
凌烟冷脸色苍白,眼神绝望,但依旧年轻端丽。
凌烟冷凝视着于长生,徐徐抬起冰冷的双手抚摸着于长生,道:“师弟,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此时,晶莹的泪珠已打湿了她憔悴的脸。
于长生心中波澜翻滚,难以镇定。急呼一口气后,他将凌烟冷推倒在床,整个人压在凌烟冷身上。
他头微微上前,嘴唇扑在凌烟冷的嘴唇上。
凌烟冷闭上眼,没有抗拒。
一会后,于长生抬起头,呼吸急促,眼睛盯着凌烟冷胸前。他的左手从凌烟冷肩膀处慢慢游走到腰间,想解开她的腰带。
凌烟冷微微摇头,雨带梨花道:“师弟,不可以。”
于长生手颤抖,大汗淋漓。
犹豫了许久之后,于长生的左手倏地绵软瘫倒,整个人也倒在床上。
凌烟冷摸着他的头,虚弱道:“师弟,师姐知道你是最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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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二章 烟消云散
于长生抬起头,眼中泪光闪烁,问道:“是不是在你眼里,我永远都只是个孩子。”
凌烟冷微微一笑,温柔道:“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当然像个孩子。”
于长生摇摇头,道:“如今你都回来一个多月了,你该告诉我了,你喜不喜欢我?”
凌烟冷脸色一沉。
怔了许久之后,她才说道:“等我咳嗽病好了我再告诉你。”
说毕,她轻轻咳嗽两声。
于长生问道:“为什么一定要等到你病好才能告诉我。”
凌烟冷不说话了,眼眸里一片暗淡。
见她没回应,于长生起身,怒气冲冲地走出草屋。
一会后,哀怨的笛声响起,凌烟冷听着笛声流泪。
夜已深,夜微凉。
于长生站在湖边,吹完一曲之后,他心情平复了许多。这一年半以来,每当感到伤心孤独的时候,他都会站在湖边,吹响笛子。湖面上倒映的月亮,就像是一个他的好友,一个永远都不会遗弃他的好友。
他问明月道:“你说师姐它喜不喜欢我?”
明月不会点头,也不会眨眼,只会招来清风,吹乱平静的湖面。他不知这湖面上泛起的涟漪,是肯定还是否定。
他抬头仰望明月,喃喃道:“明月知我心,惜明月不会意。”
蹒跚的脚步声。
他回头,只见凌烟冷缓缓走来。
一步一咳嗽,一眸一牵魂。
于长生上前,扶住她,道:“师姐,外头凉,快回屋歇息。”
凌烟冷握着他的手,道:“这一年半以来,师姐都没睡过一天安稳觉。”
于长生愣了一下,随后面露微笑,将凌烟冷抱回屋。将凌烟冷轻轻放上床后,他盘膝坐在她旁边。
凌烟冷咳嗽两声,看着他的身影,问道:“如果哪天我变成老太婆了,师弟你还愿意坐在我旁边陪着我么?”
于长生转身,凑到她面前,笑道:“当然愿意,只不过我肯定比师姐你老得快,到时候怕是师姐你先嫌弃我了。”
看着他灿烂的笑容,她想起了他以前十岁,十一岁……到十七岁时的模样。
她痴痴地看着他,笑了笑,笑得很慈祥。
随后,她轻轻抚摸着他的脸,眼泪哗哗而流。
于长生连忙拭去她脸上的眼泪,笑道:“师姐,刚才你答应过我的,等你咳嗽病好了,你就告诉我,这下可不能再骗我。”
凌烟冷微微颤头。
她闭上眼,虚弱道:“有你坐在旁边,师姐就能安心睡个好觉。”
没多久,她睡着了,一脸平静。和两年前一样,于长生偷偷地亲了一下她的脸。见她眼角有一滴泪滑落,他疑惑搔头,心中暗暗问道:“师姐怎么连睡觉的时候也爱哭呀?”
第二日,傍晚时分,凌浮子回谷,还带回一个襁褓中的男婴。凌浮子说该男婴是在紫烟山山脚下捡到的,应该是被附近的山民遗弃。看着这男婴,凌烟冷甚为欢喜。
那天夜里,除了于长生之外,陪伴在凌烟冷身旁的还有这名男婴。看着凌烟冷照顾男婴时慈爱的眼神,于长生心里有些嫉妒。他想到了很多年前,凌烟冷看他的眼神。
见凌烟冷把自己冷落,只顾着照顾小孩,于长生怒哼一声,起身要离开屋子。
凌烟冷急忙扯住他的袖子,问道:“师弟,你要去哪?”
于长生冷道:“我看有他陪着师姐就够了。”
凌烟冷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道:“你这么爱吃醋,你还说你不是个孩子?”
于长生怒目,可又无言以对。
凌烟冷将他拽回坐到床上,道:“你不是说你长大了么,那晚上我睡觉,由你来照顾他。”
于长生摇头,问道:“我为什么要照顾他呀?”
凌烟冷幽怨地看着他,道:“当然是你照顾他了,兴许以后他会说话了还喊你作爹呢。”
于长生喜上眉梢,问道:“喊我作爹?那他岂不是要喊你作娘?”
凌烟冷愣了愣,黯然神伤道:“我……我还能当他娘么?”
于长生握着凌烟冷的手,道:“你若不能还有谁能?”
凌烟冷看着他,道:“那你答应我,以后你会好好照顾他,直到他长大成人。”
于长生惊喜道:“你先答应我当他的娘,我就答应你照顾他。”
凌烟冷当即答应道:“待我这咳嗽病好了,我就答应你。”
于长生笑道:“那我答应你,会照顾好他,直到他长大成人。”
……
从那天起,于长生每天都在盼望着凌烟冷的病早日康复。事与愿违,凌烟冷的咳嗽病看似愈加严重。有时候,她会连连咳嗽一个晚上,怕吵到孩子休息,她总会用毛巾捂住嘴巴。
于长生总觉得凌烟冷有事情在瞒着他,可每当向她和师父问起时,都说没什么大碍,只是因她体内至阴致肺寒而咳嗽不止。
每天一大清早,凌烟冷都会坐在铜镜前梳妆打扮,打扮后的她面若芙蓉,明艳动人。那是一个妩媚的凌烟冷,让于长生每天看得痴迷。
再过不久,凌烟冷病重,可她仍旧坚持着早起打扮。于长生不明白,为何她这段日子会如此钟情于胭脂水粉。她整天躺在床上,要于长生吹笛子给她听。于长生很疑惑,她以前是不爱听笛子的,她觉得笛声太哀怨。
某天,
谷内无风。
凌烟冷坐在铜镜前,于长生坐在床上欣赏着她的背影。
红,赤红,鲜血的赤红。
凌烟冷突然吐了一滩血。
“师姐!”于长生惊呼道。
说毕,他冲上前,抱住凌烟冷。
他的一声惊呼,招来了师父凌浮子,也吓哭了床上的孩子。
凌浮子皱眉,哭道:“女儿!”
凌烟冷看着凌浮子,虚弱道:“爹,女儿撑不住了,对不起!”
凌浮子泣不成声,缓缓地走出屋子。
“师姐,你怎么了,撑不住是何意?”于长生嘴角哆嗦道。
凌烟冷虚弱道:“师弟,对不起,师姐从小就患有不治之症。当年师姐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