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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也都屏住了呼吸。
烈风有过错，是一定的，门下出了林毅这等败类，即便是宗主来处理也免不了一顿训斥加责罚。
但是，秦啸只是一个新入门的外门弟子，即便天赋过人、实力强悍，也不代表他有能和长老正面抗衡的能力，这根本就是以卵击石的找死之举。
对于这点，秦啸自己也非常清楚，便恭敬一礼道：“方才一时冲动，行此大逆不道之举，还请长老见谅。若长老怒火未消，任何责罚惩处弟子都没有异议。只是，还请长老不要牵连韩师姐。”
桀骜不驯不等于不知死活，很多时候，退一步海阔天空。
这并非认怂或者软弱，而是进退有度、识大体。若他一味逞强扇烈风的耳光削其颜面，换来的结果只会有一个——得罪所有长老，甚至直接被烈风一掌拍死。
就算最后烈风因教徒不严被责罚，他自己也会落一个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的名声。即便天赋再强，其他长老对他的印象也会非常差，以后各种好事都轮不到他。
入世长老，是剑宗的威严所在，是对外展现剑宗威势的高层，掌握大权，一个受辱其他长老也会脸上无关，甚至剑宗的威严都会受到影响。
试问若一个才刚入门半月的新弟子就敢和成名已久的入世长老正面对抗，那入世长老颜面何存？剑宗威严何在？
长老有错，即便是死罪，也自有更高层比如宗主来处理，轮不到他一个新弟子来管。
武者的世界，话语权是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的。现在的他对长老而言，实力低微，可谓不值一提，他拿什么去管？
林毅已死，他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没有必要再和长老死磕到底。
烈风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突然抬手一指，冷声喝道：“你们记着，好好记着！今天这个人，给为师、也给你们带来的巨大耻辱！杀不了他，你们不许再喊我师父！”说罢冷哼，拂袖而回。
秦啸与围观的众人，全都松了口气，这个结果算是出人意料。
烈风若真的亲自出手击杀秦啸，没有人会说他做错了，但是，他必然声誉尽毁。
但就此放过秦啸，他一样会颜面无存，让门下弟子去找回场子无疑是最合适的办法。秦啸能否挡住他门下诸多弟子的攻杀，就看秦啸自己够不够强大。
当然，这是因为秦啸及时给了他一个台阶下，若是秦啸再愚蠢激怒他的话，只怕谁都会觉得秦啸死有余辜。
“杀！杀！杀！”
何熙等人纷纷面色剧变，却又愤而应和，漫天杀气震撼众人。
何熙跨步而出，冷冷道：“秦啸，今日之耻今日便报！放胆过来，我何熙必斩你于剑下！”
风铃跌跌撞撞地站起，用脑袋蹭着秦啸的胸口，极为亲昵。
秦啸轻抚着它颈后的鬃毛，转头看向何熙，面无表情道：“好好活着吧，很快就会有人来取你性命。但这个人，并不是我，你不用急着找死。”
“你……”何熙面色再变，他知道秦啸指的是莫峰，早知道当时就直接杀了莫峰那个废物免除后患。但他更愤怒于秦啸淡漠的语气和“不用急着找死”的话语，没有不屑，没有讥讽，那是根本就没将他放在眼里的无视。
简直……目中无人到了一定境界！让他心里憋着无穷怒火，却无处发泄，令他几欲抓狂。
“飞羽师弟。”一名白衣师姐，年约二十，貌美却神情冰冷，迅速飞跃人群头顶，径直飘落于秦啸面前，拱手道：“大长老有请！”
秦啸点头，拱手回道：“烦请师姐带路。”
那位师姐转身看向烈风众人，又拱手道：“请诸位师兄弟包涵，你们之间的恩怨还请待他出来再行处置。”
何熙等人面色难看，却不敢忤逆了大长老，只好点头。
秦啸与云伊伊等人跟随那位师姐迅速穿过人群，留下围观众人唏嘘不已。
今天，他当着林毅他师父烈风长老的面，更是在烈风的出手阻挠下，强行斩了林毅的人头！
虽说之后烈风长老的暴怒反击是在韩飞雪和众人合力之下才接住，他才没有死于非命，但他本人的强悍实力绝对毋庸置疑。
化罡境强者，随手一巴掌就能拍死聚气期武者，秦啸不过聚气期，竟能挡下烈风长老的威势压迫和一道剑罡，这等实力，简直骇人听闻。
难怪，他自负到不需要长老为师，照这样成长下去，用不了几年他就能跨入化罡境，甚至将长老都踩在脚下。
暴躁护短的三长老被他逼退，如今烈风长老又被他削脸，只能心生敬意的赞一句“好胆魄！好气势！”，一颗新星正冉冉升起。
云伊伊回头看了看那被何熙等人收起的林毅遗骸，心中的仇与恨，渐渐随之消散。
半月前她拿着信物，果然，很快就见到了大长老，并立即就被她收入门下。她的另外几名同伴，也都因为资质尚可被收入剑宗。
她知道，是秦啸的信物起的作用。否则，她能进明心剑宗，却未必能拜入大长老门下；她的那几个同伴只怕都会被拒之门外，她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当初才不想来投师。
这般贵重的物品，他随手就送给了她，自然让她心生旖旎幻想。
可，她看向秦啸的背影，又看了看怀里的韩飞雪，神色黯淡下来。
从始至终，秦啸只是看了她几眼，却并未与她交谈，让她心中有些失落。
入门后，她想过许多与秦啸第一次在宗门内见面的情景，却怎么也没想到，竟会是这种情景。她更想不到，秦啸对她会如同不认识一般，从始至终，甚至都没和她打过招呼。
直到现在，秦啸都不知道她的名字，或许，他根本就不在意她是谁。
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她看着秦啸漠然的身影，苦涩一笑。
她的一颗怀春少女心，就这般轻易破碎了。
“伊伊，你和他是不是认识啊？”身边几位师姐见她一直望着前方秦啸的背影，立即八卦之心暴涨，同时也转移一下话题。
“不认识。”云伊伊急忙摇头，却是俏脸发红。
“不对，你们明明很熟！”
“就是，刚才我们可听的一清二楚呢，你和他可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休想蒙混过关！”
“说说呗，放心，就我们几个师姐妹知道，一定会帮你保密的！”
“你和他入门的时间就差两天，肯定有猫腻！”
几位师姐这般一闹腾，她满面羞红，轻咬着嘴唇道：“我先送韩师姐回房休养。”立即远遁而去。
一路随同那位冰山美人师姐来到大长老所在的宅邸，秦啸却是渐渐凝眉。
这里的风格布置，湖中水波荡漾，廊间轻纱飘扬，廊柱雕纹华美而精致，笔法细腻，实在太婉约，女子气息浓郁。
他印象中，大长老一直是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的老头子形象，因为长，因为老。前任大长老确实是这模样，现任大长老却不是。
现任大长老名为卿兰，是前任长老的小师妹，于三年前继任。
直到大长老出现在秦啸面前，或者说他来到大长老面前时，他才恍然惊觉，自己差点喊一声“师妹”的大长老居然是位蛾眉敛黛、倾国倾城、白衣如雪的美人。
她甚至，比她门下的弟子更显得年轻，只是倚在窗前，眉宇微舒，温润而柔美，静静地欣赏着窗外的湖光山色，似乎看了许多年，却不觉得厌倦。
只是侧脸，便让秦啸深深凝视，忘了呼吸。
“清儿，你先下去吧。”她的语气，如同她的人一般，温柔甜美，淡而忧伤，一字一句都动人心弦。
“是。”那位师姐躬身，又看了眼秦啸，才转身出了房门。
她依旧看着窗外，秦啸看着她。
“知道为什么找你来么？”她依然不曾回头，却淡淡地问。
“不知道。”秦啸眯了眯眼，移开目光，看向窗外。
眼前的大长老，美的沁入骨髓，美的令人心醉。
或许今后，他都不会再遇见这样的女子，他怕看久了，会沉沦进去。
“时间，过的好快。”卿兰眸光微转，落到秦啸脸上，轻轻笑道：“当年我还抱过你，给你换过尿布呢，一转眼就这么大了。”
秦啸浑身汗毛倒竖，止不住老脸一红，摆了摆手，干笑道：“都过去十几年了，小时候的事情我也记不住，还是别提了。”
卿兰好笑地瞥了他一眼，取出那枚信物放在眼前，幽幽叹道：“二长老的眼神，越来越不好使了，连宗主印记都没认出来，还敢让你去做一个记名弟子。这件事，我会亲自和宗主说的，一定给你一个交待。”
“宗主印记？有何不同？”秦啸看着她纤柔指间那枚信物，微微皱眉。
第149章 吞天噬魔体
卿兰嘴角微翘，笑道：“你可知你手上的，并不是一般信物，而是宗主信物？宗主在位几十年只发过三枚，你这是最后一枚，能让你直接成为宗主的真传弟子。”
“哦。”秦啸嘴角一抽，不知该如何回应。
“当年，你父母出事之后，宗主让我将这枚神剑令送到你母亲手里。”卿兰轻轻摩挲着手里的神剑令，微抬眼帘看着秦啸，“其实就是为你准备的。我本想接你们母子过来，你母亲不肯。或许宗主早就料到她不肯回山，才会让我去送信物。”
秦啸鼻尖有些泛酸，因为他发现，这世间竟有很多人在关心着他们母子的命运。
如果皇室没有闹这一出，他的童年肯定会非常开心、快乐，能在天剑山上无忧无虑地成长强大起来。
可是这一切，都被人改变，让他家破父亡、母子分离。
“当年的血债，必须血偿！”
杀意外泄，让丹田气海内的断剑诛天隐隐颤动。
他强压怒火，问道：“大长老，我娘应该也上山了，不知她玄天真气的封印揭开了没有？”
卿兰轻道：“很早就上山了。至于封印，有解印方法和师父在，自然不算什么。”
“嗯，那就好。”秦啸松了口气，虽然母亲修为被压制了十几年，但好在被封印之前就接近化罡境了，封印解开后破入化罡境不成问题，届时也不比他这一辈的天才差多少。
卿兰见他这幅模样，微微凝眉，道：“可惜，宗主在五年前收了那个人之后就明言不会再收任何弟子，所以即便你拿着这等信物，也来得晚了些。”
那个人？秦啸不禁问道：“那个人是谁？”
“一个天才，真正的天才。”卿兰微微眯眼，注视着秦啸，幽幽说道：“他叫司徒绝天，论天资，他有九道玄天真气，冠绝大夏，而且，他还是吞天噬魔体。如今他是剑宗弟子第一人，现在的修为在化气期巅峰，随时可能破关迈入化罡境。”
“吞天噬魔体？不如星神体吧？”秦啸微微蹙眉。
卿兰好笑道：“你说不如，也得看人。依小师妹那柔弱善良的性子，星神体的威力你觉得她能发挥出几成？司徒绝天可从来没有心慈手软的时候，杀起同门来比你干脆多了。”
秦啸没理会什么司徒绝天，想起柳卿音那明媚纯净的笑靥，点了点头，问道：“她……还好么？”
“跟随师父修炼，能出什么事？”卿兰没好气道，想起秦啸身边那些女人们，不禁叹息，真替她小师妹不值。
她看着秦啸，只感觉越看越不顺眼，渐渐面色沉了下来，柳眉竖起。
“没事就好。”秦啸说罢，有些不解地看着她，皱眉问道：“大长老，怎么了？”
“……”卿兰不知该不该告诉他，陷入沉默。
秦啸直觉有事发生，而且很可能是关于柳卿音的，面色一沉，一字一句道：“大长老，我不希望卿音有事，甚至有任何不开心。”
卿兰嘴角一勾，轻蔑笑道：“堂堂星神体，你觉得你配得上？还是你自以为将她从小山村带出，她就变成你的私有物品了不成？”
“我从未将她看做我的私有物品。”秦啸双眉渐渐拧紧，“就算她不是星神体，或者我依然是当初那个废人，我们依然不会抛弃彼此。”
“你与她才相处多久？又还要多久才能再次与她并肩？”卿兰笑意越发轻蔑起来，也是一字一句反问道：“你才多大？还是你以为你们之间真的有爱情？你真的懂什么是爱情吗？”
秦啸盯着她那绝美面庞，半晌不言，渐渐平静下来，却突然道：“大长老，看你一身少女装扮，应该还没嫁人吧？”
卿兰面色一沉，霎时间冰寒彻骨，盯着他一言不发，眼底的怒火却熊熊燃起。
秦啸看着她，神色坦然，又道：“你不用误会，毕竟你和我母亲是一辈，算是我的小姨，我就算色胆包天也不敢打你主意。”顿了顿，见她神情变得古怪，继续说道：“我这么说，只是想问问，大长老你是否懂什么叫爱情？或者说你是否爱上过谁？”
“……”卿兰发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