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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过错，是罪恶。既已犯下，就必须付出代价！以前没人管，现在叫我碰上，他就必须下地狱！”
芳菲与左云见他竟然站了起来，面色骤变。
“姐你让开，再不杀他，他就要恢复了！”左云心中更加惊恐，语气都在打颤，“他是太阳圣体，你的毒对他没有多大效果。”
太阳圣体？芳菲陡然心惊，看向已经站起身来的秦啸，闭上双眸，轻叹一声，侧身让了开来。
罢了，生死看天吧。她给秦啸一个机会，也给左云一个机会。
如果秦啸能在身中剧毒之际杀了左云，也就意味着左云是真的该死，她也算是解脱，不用再为亲弟弟犯下的滔天罪恶自责。
若是秦啸被左云杀死，就不用再去多想什么了，只怪他自己太过大意，太相信她。但秦啸真的被杀的话，她才是罪魁祸首，以后必然愧疚难安。
见她让开，左云立即抬手一掌，直直轰在秦啸胸口，将他打飞狠撞在海螺墙壁上，发出一阵轰响。
片片血羽飘散开来，迅速弥漫在屋内，唯美而梦幻，却透着浓重的煞气和杀意。
“你，就这点力量？”
血煞战甲覆身的秦啸，扶着墙壁缓缓站起，嘴角挂着一缕微微发青的血丝。
海王蛇的剧毒，对他有用，却没有多大用。在不久前，他就中过一种更加恐怖的剧毒，海王蛇的剧毒和那种剧毒比起来，差远了。
同时因为经历过一次更剧烈的毒物洗礼，他的身体对次一等的海王蛇剧毒，拥有一定的免疫能力。加上他本身体质的强悍，能毒死一名天极境强者的海王蛇剧毒，却只是暂时让他身体发软。
左云见他硬受了这一掌，却只是受了那么点轻伤，面色更加骇然，再度抬起双掌朝他杀去。
海螺屋内，阵阵闷响不时响起。不知道这是什么等级的海螺，竟然能强到接连遭受天极境强者的轰击，都没有变成破烂。
“垃圾，你也只能欺负一下凡人了。”
秦啸再一次被打飞，却对左云更加不屑一顾。
多重言咒、血煞战甲加持之下，左云一个天极境强者，还是比人族同级强者强大的海妖，竟连他的防御都破不了。
在施展“唯我独尊”之时，他已经堪比天极境强者，而且是太阳圣体级别的天极境强者；再加上与他本身实力同步提升强度、防御力的血煞战甲，不被左云破防实属正常。
左云暴怒之下接连轰击他的身体，可他的身体，反而在不断恢复。
“砰”一声，终于，恢复到临界点的秦啸，一掌抬起，接住了左云暴怒的一掌。
“你……”左云怔了怔，心底突然生出无限恐惧。
“噗”一声，被血煞之气补齐剑身的诛天剑，已经刺穿了他的心脏。
如此近的距离，一心要灭杀秦啸的他，根本不曾想到，秦啸会这么快就恢复过来。
心脏，已被刺穿，他体内的血气能量，被诛天源源不断的汲取而走，连带身体力量也迅速流失。他想挣扎，却被秦啸握住了手腕，那股巨大而恐怖的力量，令他绝望嘶吼：“姐姐救我！”
“你有一个好姐姐，真的是好姐姐。”秦啸看了眼颓然坐在红珊瑚桌边、泪流满面的芳菲，心中一叹，骤然拔出诛天断剑。
“今天，看在你姐姐的份上，我不杀你。”他收起诛天断剑，右手按在了左云喷血的心口，双眼骤然赤红如血。
“不过，我不会让你再有为恶的机会。你的修为，我会废掉；你的海王蛇血脉，我会抽走。你，就安心在海底做一条海蛇吧，永远别再上岸！天命归我！”
许久不曾用过的、能抽取妖兽甚至是人体血脉的“天命归我”，被施加在了左云身上。
“啊啊啊啊——”
血脉被抽走之时，左云只感觉浑身都支离破碎，没有一个地方是完整的，剧痛难耐之下，嘶声惨嚎。
海王蛇血脉被秦啸从他体内抽走，他的身体也迅速发生变化，先是头脸、皮肤之上生出片片青色蛇鳞，继而身体拉长，变成一条三丈多长、一尺多宽的青色海蛇。
失去修为和血脉的他，已经无法继续维持人形，换句话说，就是被打回了原形。而且海王蛇血脉被抽走后，他已经变的和龙神血脉被抽走的青鱼一样，只是一条普普通通的海蛇，不再是海王蛇。
“砰”一声，抽完血脉之力的秦啸将这条海蛇扔在地上，看向芳菲。
两人相视无言。
“谢谢你。”芳菲看了看已经被打回原型的左云，轻道，面怀感激。
秦啸之前一直坚持要杀左云，却在最后，因为她留了左云一命，她真的很感激。现在这种结果，无疑是最好的，左云活下来了，血脉被抽走、修为被废除，没有继续为恶的能力。
她想要的，不正是如此么？只要她还在，就能保护好现在的左云，又能不让他继续虐杀凡人或荼毒其他生灵。
“我知道我没有看错你。”秦啸微微点头，瞥了眼趴在地上的左云，冷哼道：“我还是那句话，值得同情的只是你的遭遇，你的为人和下场却不值得同情。”
“我一定会吃掉你，吃掉和你有关的所有人！”左云放出狠话，艰难挪动着蛇身，想要远离秦啸这个煞星。
“铿”一声，秦啸一剑笔直插落，将他钉在了地板上。
“我最讨厌被人威胁。”秦啸取出第二件神兵长剑，又是铿的一声插落。
两柄神兵长剑，一前一后，将左云的蛇身钉在了地板上，令他动弹不得。
“留你一命，只是我的仁慈，不要以为这可以变成你嚣张的资本。”秦啸来到他的头部，一脚直接踩了上去，将他的蛇头也按死在地。
“你再开口威胁我试试，我随时都能踩爆你！”
左云一双竖瞳金眼中，金色瞳孔立即紧缩成点。
第582章 我们是朋友
见左云眼中透着惊恐之意，也没有再放狠话，秦啸便收起两件神兵长剑，脚也不再踩着他的蛇头。
左云缓缓挪动着蛇身，心有余悸的爬进了里屋。
“说说这海螺屋吧。”秦啸来到红珊瑚桌边坐下，又看了看这里面偌大的空间。
不杀左云，也是因为杀了之后，他和芳菲肯定直接变成仇人，他也就无法再知道这栋海螺屋的秘密。
居然能让内外两个空间如此巧妙的联通在一起，他真的很好奇这是怎么做到的。
“你这人，真的很奇怪。”芳菲闭上双眸，幽幽叹道，神情有些疲惫。
秦啸废了她弟弟的修为，还抽走了她弟弟的血脉，断绝她弟弟重入武道的希望，却还能坐下来和她聊这海螺屋，要脸不？
她是很满意现在这样的结果，可这不代表她就能和秦啸相谈甚欢。
“一码归一码，我只是就事论事。”秦啸笑了笑，“这么说吧，我希望能买下这种方法，价钱好商量。”
买下？芳菲轻抬眼帘，瞥了他一眼，轻哼一声，又闭上眼，不想理他。
“我是认真的。”秦啸见她一副无动于衷的姿态，便严肃说道。
芳菲还是不想理他，依然趴在珊瑚桌上，轻闭着双眸，不言不语，像是在闭目养神。
“罢了，我离开便是。”秦啸见状，便起身拱了拱手。
“后会无期，告辞。”
不想卖拉倒，他对这种方法很好奇，但也仅仅只是好奇。这种空间之术对他虽然有用，却只是方便了生活，又不是没有就活不下去。
“你能付出什么？”芳菲突然开口，却未睁眼。
秦啸脚步一顿，转身笑道：“我能付出的很多，不如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这个海螺屋，是一位海族前辈留给我的。”芳菲轻闭着双眸，轻柔说道。
“具体的方法，我不太清楚。据说是海螺族特有，越古老的海螺壳，里面的空间就越大，你可以去他们那边看看。”
“怎么走？”秦啸点了点头。
“你是人族，他们不会理你的。”芳菲轻道，又轻叹一声，睁眼起身，颇为无奈地看着秦啸。
“罢了，我带你去吧，不然你连找都找不到的。”
“你确定你走得开？”秦啸蹙眉问道，看向左云所在的里屋。
“只要他不出去，就不会有危险。”芳菲也看了眼里屋，迈步往外走去，幽幽叹道：“再说，我也不可能一直守着他。”
秦啸无语，暗暗点头。
芳菲确实该保护左云这个亲弟弟，可是这不代表得放弃她自己的生活。不管是出门还是其他什么事情，她不可能一直呆在左云身边，也不可能去哪儿都带上他。
至少海螺屋这里应该是安全的，只要左云不乱跑，也遇不到什么危险。万一真的遇到危险，只能怪他命不好。
两人走出海螺屋，外面围了一堆的海族，鱼虾蟹都有，还有一些秦啸根本认不出来的海族生物。
方才海螺屋里，先是传出一声声闷响，好像里面有人在打架，接着传出左云的阵阵凄厉惨嚎，让小镇里的居民十分不安。
“没事，都散了吧。”芳菲抬手挥退众居民，带着秦啸继续往外走去。
小镇居民见状，面面相觑，只好无奈散去。
芳菲是这个小镇的庇护者，有她在这个小镇才能长久的海底世界立足。
与自小被长辈、社会教化的人族武者不同，妖族里面，即便是能化成人形的先天之境强者，也保留着许多兽性，比如对原来的天敌保持着畏惧忌惮之心，对原先的猎物觊觎不已。
妖兽的种族数量无比庞大，彼此间有着上下层的生物链关系，而不是人族那种单一成型的种族，这种兽性本能是深深烙印在他们骨子里的，很难祛除。
因此即便修炼有成，多数妖族还是得面临天敌的威胁。
陆地上生活的妖族还好，和人族关系进，受人族影响、教化程度深，兽性能得到较大程度的克制。
可是海里的海妖们，却和陆地上的人族离得很远，懂礼义廉耻的不多，有涵养风度的更少，甚至可以说是十分野蛮。这种情况下，无数弱势的海族便会聚集在一起，互相团结起来。
其中某些海族强者，就会充当庇护者，为这些弱势海族提供保护，稳定海底世界的秩序。
秦啸和芳菲两人一路来到镇外，穿过屏障，芳菲带着他往海螺族方向而去。
不过这次不走海底，而是先浮出海面，升上天空，两人才放开了速度。
“海螺族对人族的仇恨很深，到了地方之后，你可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咄咄逼人了。”
路上，芳菲叮嘱秦啸，说着便忍不住嗔了他一眼。
之前在她的海螺屋里，秦啸那死到临头还在嘴硬的架势，现在想想真是让她好气又好笑。
不过后面，也证明他不只是嘴硬，实力也够硬，确实能做到他想做的事情。
“怎么会呢，我和他们又没有仇怨。”秦啸哭笑不得，无奈道。
“海螺族漂亮的外壳，一向是人族里的畅销货，越高级的越抢手。”芳菲白了他一眼，也很无奈。
“你们人族的强者，经常组团去搜刮他们的外壳，很多海螺因此被杀，所以他们对人族的仇恨很深。你到了之后，虽然有我在不至于会被当成敌人，但也别想被当成朋友。”
“嗯，我是抱着友好的态度去的。”秦啸点了点头，微微笑道，“只要他们不侵犯我的底线，我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芳菲闻言，不禁无语。
这话说的，谁知道他底线在哪里？到时候一言不合直接一剑砍过去，也说侵犯他底线了，她能说什么？
凭他那恐怖的实力，真动起手来，只怕能在海螺族里杀个三进三出。
一想到这里，她不禁暗暗后悔，后悔带他去那里。
可是现在人都已经在半路了，她也不好说不带了，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赶路。
大海广阔，许久之后，两人才停了下来，一头扎进海水之中，直沉海底。
光是从芳菲的小镇到这里，就有数千里距离。
随着两人的下沉，周围的海水越发幽暗，在两人身下的海底却有点点亮光一闪一闪。
“下面这个就是，算海螺族比较大的聚居地。”芳菲神识传音道。
“光点很多，这下面是一座城？”秦啸蹙眉问道。
“算是吧。”芳菲轻笑点头。
两人在几息之后，便沉到了海底，穿越那层隔绝海水的无形屏障，海水的压力消失于无形，身体骤然一轻。
秦啸举目望去，暗暗点头。
就规模来看，确实算是一座小城，只是没有城墙。那些光点，是由无数的明珠宝玉形成的，光芒柔和且明亮。而且这个小镇里的居民，修为等级要比芳菲小镇高的多，里面竟然见不到身上还带着本体特征的海族，全都与人无异。
巡逻的卫兵身披铠甲、手持神兵，见有人落下，立即来到两人面前。
“前辈，不知这位是？”为首的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