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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女转身看着他端坐的身影，神情变了又变，想就此离去，却又有些挪不开脚步。
她抬手按住自己的心口，双眸似乎被一层水雾蒙上，迷离茫然。
她察觉到了自己的舍不得，到底是舍不得什么呢？风姿渺和仙音子是深爱着秦啸的，她融合她们的那一刻，便无法避免的被这两份真挚的情感影响。
那是她的感情么？她不知道，也无法确认。
那是她想要的么？她还是不知道，她是“仙女”，终归要回仙界去的，而秦啸只是“凡人”，一个希望成仙的“凡人”。
但成仙不是易事，名额有限，她不敢确定秦啸就能拿到其中一个。而且她知道，秦啸需要的名额可不只一个，而是很多很多。
他能做到么？她不知道，因为很多曾经在世人看来无法办到的事情，他都奇迹一样的办到了，谁敢说成仙这件事，他就不能创造奇迹呢？
她站在原地，看了秦啸很久，久到秦啸都养好了伤，她还在那里看着。
秦啸转头与她对视着，蹙了蹙眉，问道：“你不回去修炼么？”
“仙界的时间，和凡间不一样。”玄女没有回答秦啸的问题，却说起了另一件事。
秦啸点了点头：“我知道，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仙界是这样么？”
“差不多。”玄女轻点臻首，莲步轻移，来到秦啸身旁坐下，看着他略带疑惑的双眼，轻笑说道：“凡间百万年开才启一次登仙路，其实仙界的时间只过了不到三千年。”
秦啸见她说起仙界的事情，便也来了兴趣，点头笑道：“这么说你其实年龄不大？”
玄女斜了他一眼，嗤笑回道：“年龄虽然不大，吊打你是没问题的。我在仙界可是玄女之尊，境界与凡间天帝相当，要不是你数次透支我的力量，我也不至于跌到和你差不多的境界。”
说到这里，她抬头遥望着蔚蓝天空中那条若隐若现的登仙路，轻声叹道：“原本开启登仙路后，我就能回仙界的，现在境界跌落，短时间内是回不去了。”
“……”秦啸沉默下来，她境界跌落，确实是源于多次借助她的力量唤醒天帝之魂。
确切的讲是三次，想不到仅仅只是三次，就让她从天帝境界跌落到了武皇。
但实际上，玄女在此之前就已经身受重创，境界跌落、力量不断流失，开启登仙路更是消耗了太多力量，并不全是他的责任。
“抱歉，事急从权。”他致歉说道，确实心怀愧疚。
玄女又斜了他一眼，嗤笑说道：“现在道歉有什么用？我想重回天帝之境，还不知道得多久，你补偿的起么？”
“我会尽力补偿你。”秦啸无奈回道，“除了这个，我没其他话可说。要不你再打我几掌？”
“打死你也无济于事。”玄女自嘲似的笑了笑，无奈摇头，“罢了，你也是被逼的，我就不怪你了。但是以后，我的要求你必须满足！”
秦啸老脸一抽，被狠踹过一脚的要害又在隐隐作痛，冷着脸回道：“那得看是什么要求。”
“瞧你那德性。”玄女又瞥了他那要害一眼，不禁嗤笑一声，顿了顿，压低嗓音，有些不信的问道：“真有那么痛？”
秦啸面色一白，不是被那种痛给痛的，而是被她给气的，没好气道：“问什么不好非得问这个？大姑娘家真不害臊啊你？”
“我就问问而已，这也不行啊？”玄女俏脸羞红，撇开脸去，轻哼一声，不再言语。
“咳，还是讲讲仙界的事吧。”秦啸干咳一声，好笑说道。
玄女抬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双颊，等了好一会儿才点头道：“好，我说，你听着，对你以后有好处。”
接着她便不断的向秦啸说着关于仙界的事情，让秦啸对仙界有了更直观的了解。
之前他已经从仙灵界知道了一些关于仙界的隐秘，知道仙界里的“仙人”本就是“凡人”蜕变而成，仙界里面一样有着各种势力划分、利益争夺。
玄女说给他听的，则是更为具体的信息，比如仙界现在主要有哪些势力、哪些强者，还有主要区域、禁地、绝地之类的地理信息。
其中和登仙路有关的，就是负责开启、维护登仙路的几个仙界大势力，轮流掌管一次登仙路，并制定具体的成仙规则。
当然成仙的规则一般不会有太大的改变，名额也差不了多少，只是谁成仙谁不能成仙，就是掌管登仙路的大势力决定的了。
也就是说，这很大程度上，要看那个大势力看中谁，谁就大概率成仙。
对此，秦啸内心的震动，是无与伦比的，原以为只要肯努力，人人都有机会成仙，却没想到再努力，成仙的资格依然被别人掌控着。
这是一个多么悲哀的现实，现实到足以让人心灰意冷。
他不知道的是，仙界有仙界的规矩，这些信息是不可能告诉“凡人”的。
但，玄女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的说给他听了，无疑触犯了仙界的仙规。如果按仙规惩治，最轻的刑罚都是几千年的雷刑——而且还是仙界的几千年。
第933章 人族大帝
与玄女和解后，秦啸便经常与她交流，喵喵也经常来旁听，对仙界的认识越来越清晰。
最重要的地方在于，他们知道了鸿蒙仙界并不是完全封闭的，仙界边缘有几个裂缝区域始终无法弥合，可以作为一条后路。
仙界仙人们的力量，还不足以修复那些恐怖的伤痕。鸿蒙仙界原本与凡间相互贯通，并不独立、超然，但是最早一批强者进驻后，就将仙界占为己有，并将那些通道都一一封死，自此仙界与凡间才分离开了。
这种超然不是没有代价的，仙人们无法完全封闭所有的通道，并且每时每刻都要消耗很多力量去维持封印，才能让通道不至于再度打开。
后来再经过几次恐怖的仙界大战，有些通道彻底崩毁，到了完全无法修复也无法封印的地步。这些地方虽然能进出仙界，但十分危险，属于仙人都不敢涉足的禁区。
虽然是禁区，从那里进入仙界的强者却并非没有。那种强者在仙界被称为“红尘仙”，实力自然强大，有的仙界势力很欢迎他们，也有的非常不欢迎。
想穿过那些禁区进入仙界，至少也得天帝境界，否则连里面的虚空乱流都扛不住，进去只是送死。同时进入的强者还必须在那些禁区里面提升境界，危险系数自然大增。
因为凡间能抵达的极限就是天帝，但那些禁区和仙界相连，所有有了突破的可能。在禁区里前进、修炼、前进、修炼，直到成为红尘仙，并进入仙界，才是完成了这趟危险之极的旅程。
秦啸知道成仙名额有限后，就在想其他办法了，现在知道存在这些特殊通道，自是欣喜不已。
按常理来讲，他不可能带着所有人成仙，负责这次成仙事宜的仙界大势力也不可能同意，甚至发现他想这么做之后，会更加打压他，他必须另外想办法。
现在方法有了，只看实力，只要实力够强，强大到能通过那些禁区，他就能带着所有人成仙。
既然有强者能做到这一点，他也可以，一定可以！
即便成仙有名额限制，他也可以去争取，先将能送上去的人送上去，然后带着剩下的人进军仙界。
将仙界的事情说的差不多后，玄女便留在生命之树内修炼了，和他相隔不远。
他也进入闭关状态，抓紧时间提升修为。
中州大陆的救治行动已经告一段落，可以说能救到的基本都救到了，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的就只能自求多福了。这件事对战天盟的人来说并不是必须做的，更不是什么本分，他们自己还得修炼提升，不可能一直搜寻下去。
值得一提的是，前不久的血帝真身降临仙灵界，虽然之后被吓走，但他向人界、神界、魔界放出的三条血龙，却汲取了大量生灵的血气，形成了第二次浩劫。
而且这次浩劫，波及的不只是主位面的人族和妖族，还有神魔两族。并且因为神魔两族的先天优势，被血龙重点关照，血龙过处，尸横遍野，生灵涂炭，损失极为惨重，多位神主、魔主在与血龙的对抗中被吸走许多血气，天赋和力量都有不小的受损。
先是失去了刚成帝的神主和魔主，不久后又来了一头血龙，神魔两族接连遭遇重挫，整个族群从上到下都处于恐惧不安之中。
秦啸的目光，已经不再局限于四族恩怨，现在帝境强者频出，这颗星球的力量却还远远不够，动辄被灭，当务之急是提升境界。
但这不代表人族就能和神魔两族成为盟友，因为对这颗星球上的人族而言，神魔两族如果出现主位面，无疑是巨大的灾难。
神魔两族也不可能放弃持续了无数年的仇恨，和人族化敌为友。
除非，他们面临着灭族的厄运，只能妥协。但即便他们妥协，人族和妖族也不会妥协，和神魔两族妥协，和放虎归山、养虎为患没什么两样。
一年时间，转眼即过，仙灵界内，一道纯净透明的光芒直冲九霄，映照在蔚蓝天空中若隐若现的登仙路上。
登仙路由此变得清晰，并散发出朦朦胧胧的彩虹光芒，似乎在迎接新诞生的大帝。
“无尘，成帝了。”正在闭关秦啸睁开双眼，嘴角浮现出一缕笑意。
喵喵轻轻点头：“神魔两族的神主、魔主，皆在一年前被血龙打伤，这一伤无疑拖慢了他们迈入帝境的步伐，给我们争取了不少时间。”
一道白光隔空而来，飘逸潇洒的无尘自白光中走出，向两人轻笑说道：“重回帝境，感慨颇多，我已融合前世天帝之魂，所思所想，已和往日不同。”
秦啸起身笑道：“超凡脱俗，脱胎换骨，恭喜义兄成帝。”
“少不了你们一份功劳，否则还需要不少时间。”无尘感叹说道，神色渐渐凝重起来，轻声问道：“我已成帝，又与前世天帝之魂相融，诛灭神魔两族，已不在话下。但，我且问你一句，你是否真要我行此灭族之举？”
灭族之举，这次不是灭的一家一族，而是一个种族，一个曾经无比强大、现在也十分强大的种族。不管怎样，这种灭族之举有伤天和，不管是决策者还是实行者，都需要背负极为沉重的罪业。
秦啸与喵喵四目相对，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飘然若仙的玄女漫步而来，看着沉默的秦啸，缓缓说道：“这个决定，不该由你来下，不该由你们任何人下。”
“这件事，总要有个结果。”喵喵秀眉微拧，“你别忘了，神魔两族成帝的神主、魔主，第一时间就迫不及待的要灭杀我们，灭掉我们之后，你觉得他们会放过整个人族？”
“他们不会。”玄女轻摇臻首，美眸泛起一层水雾，变得迷离，“可是，你们和他们不一样啊。你们不能那么野蛮，至少不能像神魔两族那么野蛮，一定有不灭他们族群、三族共存的方法。”
喵喵沉默下来，但凡善良之人，都做不出这种决定，不敢，也不会。
神魔两族凶残野蛮，不代表人族要变得和他们一样。但神魔两族的威胁，必须清除掉，否则只是放任人族、妖族、仙灵族被灭而已。
无尘看向玄女，蹙了蹙眉道：“你是仙界玄女，按你的角度，会如何处理呢？”
玄女看着秦啸，轻轻摇头：“我没有你们对神魔两族的深刻仇恨，在我看来，你们三族都不过是被一时的利益争夺迷惑了双眼，为了一片生存空间，拼的你死我活，可那些是必须为之拼命的么？”
“对三族绝大多数的人而言，他们并不关心你们这些上位者想要什么，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能让他们为之奋斗的目标，只是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不是谁都有成帝的能力，你们上位者相互杀戮、争夺，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说到这里，她看向秦啸，轻轻的道：“你去过魔界，还救了一对在魔界会被处死的恋人，收留了被魔界放逐的沧溟，你是善良的，你知道在魔界，像那对恋人、沧溟那样身不由己的魔族，还有很多。”
秦啸、无尘，乃至喵喵，都被玄女这番话震动到心神俱颤。
“你们不是神主、魔主，不要学他们。”玄女轻轻的道，最后一句话，却在秦啸三人心中深深扎下根来。
他们不是丧心病狂的神主、魔主，他们不能做灭族这种丧尽天良、灭绝人性的事情。
沉默许久后，无尘轻声说道：“若不灭了他们全族，对人族始终是个威胁。站在人族的立场上，这个威胁必须清除。”
“是，必须清除。”秦啸点了点头，终于开口，看向喵喵道：“叫沧溟过来。”
“你是想？”喵喵双眼一亮，立即知道了他想做什么，却又凝眉道：“但她只是阳魔界的公主，就算扶持她上位，她也只能掌控阳魔界，其他魔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