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凌昭笑了声,笑意浮于唇边,未达眼底:“结果没一个实现。足可见你不诚心。”
江晚晴无言以对,良久,张了张唇:“我是真心盼着你好的。”自己都觉得这话没有底气,又道:“当年,知道你情深,只想彻底斩断你的念想……早知道你是这么个死心的法子,我……我换个方式。”
“留下来?”
“那不会。”
凌昭气笑了。
……每次都是这样。
想她骗他的时候,她总是格外的正直诚实。可以蛰伏十几年,忍着思乡之痛和他打情骂俏,想来应该是聪明的,有时却又傻的可笑。
对于她,他满足于任何微不足道的温存,即使只是自欺欺人。
她不懂。
凌昭抬头,又开始往凉亭走,有意识的放慢脚步。
江晚晴跟在他身边。
“七哥,明天中午给你做便当,好不好?”
“什么?”
“午饭。”
“……随意。”
“冬天了,荷花不应景,手帕上换成梅花?你喜欢红梅还是绿梅?”
“都不喜欢,尤其是红梅。”
“那荷花就荷花。正好再给福娃做个特大号围兜,他看见好吃的,一激动,容易弄脏衣服——”
“不行。”
江晚晴怔了怔,看着他:“不行?”
凌昭拧眉,黑眸压着陈年的火气:“你为何对他的孩子这么上心?就连死,你都没忘记——他甚至不是你生的。”
江晚晴见两旁无人,轻声说:“也不是你哥的。”
凌昭:“……”
江晚晴叹了一声:“是……是他的妃子和侍卫私通,本来他想弄死了事,后来见我终日郁郁寡欢,送来给我养。福娃还小的时候,我心里有话,不能和任何人说,只能对他倾诉,又是亲力亲为照顾的,才会对他特别亲近。”
凌昭沉默一会,实在觉得可笑:“他的后宫里,有北羌的细作,有私通的宫妃——难怪投胎成了太监。”
“其实他真不是太监。”
凌昭冷冷看过来:“你不准帮他说话。”
“……哦。”
江晚晴安静地坐了会儿,又偷眼瞧他:“七哥,有件事……想问你。”
凌昭似笑非笑:“问。”想起前尘旧事,他冷哼一声,没好气:“你胆子那么大,还会害怕么?”
现在真是怕的厉害。
江晚晴汗颜,又呆坐一会,才怯怯的开口:“你说的寿终正寝的意思是,活到五十岁吗?”
“没那么短命。”
“六十?”
“多一点。”
“六十五。”
“太少。”
第103节
“……七十?”
“再多一点。”
“七、七十五?”
“差不多。”
“……”
七十五,一生孤苦无家室。
他何苦。
江晚晴心里百感交集,翻江倒海,所有杂乱无章而缠绕的心绪中,有一个念头逐渐清晰,如一道亮光闪过。
也许,她还是想谈恋爱的。
凌昭看着她变来变去的脸色,拧起眉:“有什么问题?”
“没、没有。”
江晚晴松开手,抬眸,本就红肿的眼睛有水光隐现,微微笑了起来,又抱住他,只一下便松开:“完全没有。”
*
郭胜很久没那么早起了。
大早上的被聂松连环夺命call叫了起来,睡眼惺忪地陪他骑车,穿过几条街,到林昭家所在的小区。
他困的快睁不开眼了:“你他妈到底有什么事?如果没你说的那么要紧,老子打死你信不信。”
聂松神色凝重:“江妹妹昨天冒雨来找我。”
郭胜一愣,清醒几分:“找你干嘛?”
聂松叹了口气,语气严肃:“我怀疑她暗恋我。”
郭胜哈哈大笑:“傻逼。”
聂松踢他一脚:“你才傻逼。这是别人发我的截图。”他拿出手机,给郭胜看:“江妹妹半夜发的朋友圈,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你竞赛班的朋友有江妹妹的手机号和微信,你不跟林哥说,不够义气。”
“操。高一刚开学那阵子,大家都想先下手为强,预定个漂亮的女朋友。我给江妹妹写过情书,就是没回音。她昨天浑身淋湿了来找我,失魂落魄的,又发朋友圈说早知道有这一天,不如趁早从了你——那不就是在说我吗?”
“……”
聂松皱紧眉,左右为难:“这怎么办?她要真向我表白,我拒绝的话,会不会伤害她?她才刚出院啊……可是林哥是咱们老大,我这么义薄云天的男人,怎么能对不起兄弟呢?唉,老话说的好,自古情义两难全——”
“喂,傻叉。”
聂松咬牙:“你再叫一句,我现在就揍的你——”
郭胜拍拍他肩膀,下巴点了点:“你看前面。”
聂松随意地看了眼,差点吓的跳起来。
白天见鬼了吧。
广场旁边,那个老年人专用的喝茶嗑瓜子的亭子里,一对小情侣依偎在一起,少女抬起头,不知说了什么,伸手紧紧拥住男朋友,一笑起来,露出唇边的酒窝,甜的心都要化了。
少年冷冰冰的,但也没推开。
这两个人……这两个人不就是他林哥和江妹妹吗。
这是什么时候暗度陈仓的?!
他妈学校里装的跟陌生人一样。
郭胜幸灾乐祸:“见过自作多情的,没见过你这么自恋的。看那黏糊劲儿,地下情有一阵子了吧,老大真不够意思,也不跟我们说。”
聂松还是不敢相信:“不可能啊,昨天——”
昨天,江晚晴特地过来,只问了淘宝订单的事。
难道一条手帕就把小甜心江妹妹给收买了?竞赛班的优等生,老师眼里的模范乖乖女,原来眼光没别人想的那么高,只喜欢照顾她生意的男人?
“靠,早知道这么容易,我先下手了!”
郭胜拍了他一记:“反骨仔,说好的义薄云天呢?”
*
江晚晴回到家,说好让凌昭看看图案样式,挑个喜欢的当成模子绣手帕,可还没上楼,就被张英华拦了下来,把她拉到客厅。
江元毅今天竟然还没出门。
他坐在沙发上,眉头紧皱,脸色肃穆。
空气中弥漫着尚未散去的烟味,茶几的玻璃烟灰缸里有两个烟头。
近些年,除了生意场上必须的应酬,他很少在家抽烟。
江晚晴知道肯定出了事,坐下:“爸,怎么了?”
江元毅深深看她一眼,长叹口气。
张英华在旁说道:“你三舅妈打电话来了……问你是不是在谈朋友,怎么会发那样的东西。”
原来是这事。
江晚晴松了口气。
看爸爸那灰心丧气又无比落寞的样子,还以为家里生意出了问题,工厂倒闭,工人上门要债了。
“我乱写的——”
江元毅突然开口:“晚晚,爸爸不会允许的。”
“啊?”
张英华蹙眉,坐到丈夫旁边:“晚晚这么乖,怎么可能早恋?你别小题大做。”
可江元毅丝毫不曾放松,反而恼起来,理直气壮的:“你说的轻巧。我不管别人家怎么样,反正我家水灵灵的小白菜,不是随便一个小兔崽子能来偷的。晚晚,你大学毕业前……不,你二十五岁前,不急着谈恋爱,听到了吗?社会上的坏人太多——”
张英华急的瞪他:“你乱说什么?晚晚,别听他的,你爸爸失心疯,中年危机。”
“谁家女儿谁疼,你才失心疯。”
“难道晚晚不是我生的女儿?都什么年代了,恋爱自由,你一开口就是封建思想,你让女儿怎么想?”
江晚晴:“……”
最后两个人差点大吵起来。
江晚晴劝完这个劝那个,好说歹说,两边打圆场,终于江元毅出门,张英华闲着没事,找小区朋友搓麻将,才算消停下来。
福娃站在门口,探头探脑的。
江晚晴上楼,走进他房间。
福娃说:“姐姐,爸爸接了个电话,好生气啊,对着电话——”他学起江元毅低沉的嗓音,大声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谁都会早恋,我女儿不会!谁在造谣,我找他去!”
江晚晴好笑,关上门,揉揉他胖嘟嘟的脸。
天冷干燥,福娃嘴上有点起皮。
江晚晴找出一支清凉的薄荷润唇膏,替他涂上,又找了个喜欢的水果味道,自己也抹上了。
刚放回去,身后,福娃对着窗户叫起来:“哇!贼啊——”
江晚晴愣了愣,回头看见凌昭,失笑。
处对象的时候……他一向粘人,现在不比古代,高墙大院,多的是看门的家丁和护院,只能书信传情。就翻一个阳台的事,怎能挡的住人。
江晚晴俯身,一指竖在唇上,对福娃说:“不是贼,是哥哥,嘘。”
福娃跺了跺脚:“坏哥哥整天进我房间,我要跟爸爸妈妈说——”
江晚晴想起铁了心护白菜的父亲,满是无奈:“别说,不能说。”
凌昭是不会理他的。
他看着江晚晴,忽而皱眉,手指碰了碰粉唇:“你嘴上有油。”
“……”江晚晴笑了笑,“不是油,涂上嘴唇不会干。”
福娃指着他笑:“哥哥笨哦,能吃的,甜的,福娃最喜欢薄荷味,姐姐喜欢水果香,我们一起去超市买的——”
“是么。”
凌昭指腹抹了下,只觉得少女的唇柔软,眸色暗沉几分。
江晚晴似乎知道他想干什么,先开口:“我感冒,传染人的,你……”
话未说完,凌昭不顾福娃手舞足蹈的抗议,一只手直接捂住他眼睛,低头,一个轻吻落在唇边,舌尖轻轻舔过……是甜的。
他抬头,从脸到耳根漫开一丝红,神色却是寡淡,镇定地走出去,翻过阳台,消失无影了。
福娃追几步,恨恨道:“小偷。”
江晚晴脸色微红,咳嗽一声:“……不是。”
福娃想了想,似懂非懂,看向她:“姐姐,翻窗户来又翻窗户走,在大夏……这叫采花大盗吧。”
“……”
第73章
陈嫂发现,最近大少爷很不对劲。
从医院回来后,他的种种表现十分可疑,看似没什么,仔细品一品,总有点说不出的怪异。
比如,大少爷每天六点前肯定起床,晚上九、十点准时上楼,改掉了熬夜打游戏的习惯,手机只偶尔看一眼。
替他打扫房间,再没有找到乱扔的烟头,地毯上也没有烟灰的痕迹,干净的不像个十几岁少年住的地方。
小冰箱柜里空荡荡的,不像以前,总会堆着几瓶啤酒,反而在旁边的柜子上,摆满了各种名品茶叶。
有次买菜回来,她看见大少爷在练太极拳……至少看起来像太极拳。后面则跟着一群有样学样的老头子。
那情景真是说不出来的别扭。
第104节
其他人肯定也有这么觉得的,因为有人举着手机对他拍照。
大少爷依旧少言寡语,日常面瘫,可是他讲电话,不会突然爆出来三字经,‘操,他妈,去死’等口头禅已经销声匿迹。
他的来电很少,根据陈嫂暗搓搓的观察,大部分可能来自同一个人。
因为接电话的时候,他日常面无表情且冷淡的脸,会显得温和一些,声音也不是那么漠然的冰冷。
某次暗中观察,她甚至捕捉到了几句隐隐散发出狗粮味道的语句。
“你乖。”
“好好休息——嗯?作噩梦了?晚上来我房间。”
“……你想到哪里去了。”
“叫你害怕来找我,你以为我会怎么样?”
听听,这些话正常吗。
综上所述,大少爷肯定在搞对象。
这是有直接物证支持的。
他总是随身带着一条手帕……是的,二十一世纪了,他不带纸巾,带手帕,还是那么秀气文艺的绣花手帕,也不怕人说他娘里娘气。
有一次陈嫂身边没有零钱,用一张十元纸钞和他换硬币,他随手掏出来……一个小荷包。
左下角绣了一个昭字,加上一个爱心。
太诡异了。
大少爷以前明明是名牌皮夹收藏家,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复古的品味。
还有,家里很久不见送外卖的小哥上门,大少爷却经常坐在客厅吃便当,都不知道他从哪里弄到的。
陈嫂相信自己的直觉,以她身为新时代大妈特有的敏锐第六感,和近十年来与日俱增的对于媒婆这行业的兴趣——不会有错。
真相只有一个。
能这么偷偷摸摸和大少爷暗通款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