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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他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但在镜中一年间不曾言语已然让他有些不大习惯,支支吾吾半天说不清话,只是摇了摇头,想起那犹如恶梦般的地狱场景,他的身子不由得打颤,满是恐惧。
掌门人看着他的模样,倒也在意料之中,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做的不错了,这古镜之中时辰比外界过的慢了三百六十五倍,所谓这外界一天便是镜中一年,对于寻常人而言最多挺上小半个时辰便定要出来,你能熬完这镜中一年,这意志可见坚韧,这一关,你过了。」
周围围着的长老纷纷点了点头,他们都看过古镜之中的景象,那种折磨痛不欲生,即便是他们自己扪心自问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挺的过去,更别说眼前这刚刚踏入修行路的年轻人了,要是说先前其他人同意还有碍于掌门人面子的成分,现在他们对于沈江浣,则是由衷的希望他可以加入内门,日后重振绛阙门。
在绛阙门内,无论这些长老怎么折腾,怎么闹,但唯有一点,没有人会做出任何损害绛阙门利益的事,这也是那位掌门真人对绛阙门最满意的地方,他知道,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有外敌入侵,平日里这些小错小失不断的长老们绝不会有一人逃走,便应了绛阙门当年一位祖师留下的箴言:「绛阙亡时,人早去兮,皆死战兮,亡山葬兮。」
掌门真人看着座下微微发怔的沈江浣,微微一笑,道:「这第二关考资质,没有第一关那般煎熬了,规则我先前已经和你说清楚了,不过想来以你的资质,这一关并不难吧。」
说着,掌门真人随手丢出一道卷轴,是一门二品上期阵法,其中组成部分的符咒足足有六百多道,极为繁琐,沈江浣接过卷轴,只听得掌门真人道:「你便在此研究,只要你能照着阵书布下这道法阵,这第二关便算过了。」
说着,掌门真人坐回绛阙门最上方,静静的看着,那诸位长老也回到自己座位上,见证着沈江浣布阵,那白衣年轻人抬头看了看周围的长老,最后的目光却是落在了那道卷轴之上,细心的参悟起来。
「离上坎下震中央,巽对乾坤艮不留,阴土阳金化作水,柔木刚风居左右……」
沈江浣喃喃自语,默念着卷轴上开篇的第一句口诀,只觉着有些熟悉,陡然间想起这句口诀是当年宁老头叫他背过的,再看向后面几句,都曾听宁老头提起过。
这些晦涩的口诀宁老头都冲他讲解过,当时听不懂意思,宁老头只是让他背下,但如今一看这阵图,瞬间便懂了宁老头当年所讲,他也不由得感慨,原来在无形中,那个只知道喝酒作怪的宁老头已然教授了自己这么多本事。
看着阵图,他只觉着无比的熟悉,按照宁老头当年讲解的那样,当年的宁老头用木棍在沙地上摆阵,而他此刻则是模仿着当年的记忆,伸手便开始在地上画符。
一笔一划,很是认真。
掌门真人微微一怔,坐起身来,皱了皱眉头,欲言又止,他本打算让沈江浣再看看图再动手,但眼下这么多人看着,自己提示有损规则,也就憋住了,但心中却是少了几份信心。
周围的长老见他看了一眼阵图就开始布阵,也纷纷摇头,邹雨潇更是在一旁急的直跳脚,几次想要说话但都被掌门真人拦了回来,只能暗自在手心里替沈江浣捏了把汗。
不过在神霄殿地面上布阵的年轻人却没有理会他们,只是一心一意的画着,脑海里,回忆着很多年前的场景,那时,他还很小,冲着那沙滩上摆木棍的宁老头问:「宁师父,你摆这些奇形怪状的东西干啥?」
那时,宁老头只是笑着摇头不说话,当年的年轻人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让自己背那些晦涩难懂的口诀,背那些自己无法理解的解释,但现在,沈江浣一切都明白了。
第六十七章 幻境
很快,在他不断画符之下,那些长老的脸色都出现了转变,包括刚刚犹豫不决的掌门真人和担心紧张不已的邹雨潇,他们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沈江浣一笔一划,将这六百多道符画完,把这道阵法布下。
最后一笔落下,阵纹瞬间亮起光芒,掌门真人倒吸一口凉气,猛的站起身,看着那一旁只翻开一页的阵纹,惊讶不已,而一侧周围的长老们则更是目瞪口呆说不出话,至于邹雨潇,则是欣喜的如同个孩子般笑道:「哈哈哈,好小子,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深藏不漏,刚刚可紧张死老夫了。」
沈江浣抬起头,冲着邹雨潇等人微微一笑,一袭白衣胜雪,气质出尘,笼袖退后半步,对着在场所有的长老行了一礼,最后看向掌门人,开口笑道:「诸位师长,献丑了。」
掌门真人愣了许久,方才缓缓点了点头,苦笑一声,道:「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罢了罢了,这第二关也过了,过会便劳烦各位长老随我走一趟验心幻境,不过听邹师弟说这是你长项,应当……」
掌门真人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只见一袭红衣大踏步走入殿内,正是李魑魉,李魑魉看见沈江浣,不由得笑着问道:「怎样,这第一关过了吗?」
众位长老面面相觑,都不说话,李魑魉见这场景,皱了皱眉,问道:「没过关?」
「哪能呢。」邹雨潇哈哈一笑,拍了拍李魑魉肩膀笑道:「李师兄你可是来晚了,人家这第二关都过完了,你还来瞧什么第一关?」
「这么快?」李魑魉微微有些结舌,看向地上布下的阵法,略微一愣,但随即一拍大腿苦笑道:「掌门啊掌门,您出什么题不好,给出一道阵法题,你不知那宁长雀便是主修阵法的啊,这小子跟了他那么多年,一门二品阵法怎难得住。」
「是啊。」邹雨潇回过神来,应了一声,掌门人怔了怔,随即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对着李魑魉笑道:「是我考虑欠妥了,师兄见谅则个。」
殿内一片欢声笑语,掌门真人看着天色渐晚,也不再推迟,清了清嗓子,朗声道:「诸位,时辰不早了,便一同去验心幻境去走这最后一关吧。」
说罢,他一手牵起沈江浣,身化神虹而去,众位长老纷纷御剑起身跟随,霎时间,天际仿佛划过一片流星,转眼,众人便到了一座石台之前,只见一旁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大写着三个字「验心石。」
众多长老退后,离开平台之上,上了点年纪的都见过这块验心石,无论道行高低,只要心境不安都会被这幻境所迷惑,因此谁也不敢靠近,即便邹雨潇也是如此,此刻还敢站在其上的,也只有李魑魉罢了。
掌门人看了看一旁的沈江浣,微微一笑,伸手指了指那座石台道:「过会这第三关,你只需要盘坐在这石台之上,周遭会有恐怖幻境,或是杀戮或诱惑亦或者仇恨,只要你保持心境安宁,巍然不动,这些幻境都无法奈何你。」
「去吧。」李魑魉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对于沈江浣这一关无疑是一点都不担心的,单轮心境而言,沈江浣的心境比起寻常的金丹元婴期修士还要坚韧,这样寻常的幻境,基本对他造成不了多少影响。
沈江浣犹豫了一下,随即缓步走到石台之前,盘膝坐下。
闭眼睁眼,眼前的景象已然变幻。
在沈江浣眼前的,已然不是那座神霄山,而是无尽形貌可怖的恶鬼阴魂,可怖至极,不断向他扑来。
沈江浣一动不动的坐着,睁着眼睛,但双眸清澈,丝毫没有受到半点影响,周身无论是恶鬼缠身还是大火肆意,亦或者剑雨凌厉,他依旧没有半点动静,看这些幻境之时,已然仿佛到了如见虚妄的地步。
渐渐的,他眼前的景象从恶鬼,变作了一片杀戮场,他眼睁睁的看着一
柄大刀斩过自己的头颈,巍然不动,而后那刀便化作泡影消散,在杀戮场上,他看到无数的兵刃砍杀向自己,那时,他的心境却依旧坚硬如磐石。
再下一刻,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道人影,邹雨潇,宁老头,李魑魉,蔺宗,四道人影站立,一动不动,但下一刻,便见一柄大刀斩来,四人身影瞬间化作道道血污,飞溅到他的脸上。
这一刻,沈江浣的身体微微一颤,虽然明明知道这是幻境,但他还是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心中泛起一阵细微的波澜,但随即便被他硬生生的压下来,很快,这些杀戮景象也化作泡影。
天际间,恢复一片平静。
就当他以为一切都结束时,他额头上和手心的墨绿色印记忽然间亮起,下一刻,他的眼前却是浮现出一副截然不同的景象。
那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崖,山崖上,是两个人,一男一女,在山间不断逃亡着,女子容貌绝美,清丽出尘,一袭白衣不似凡人,而男子却是容貌平凡皮肤黝黑,一副农村庄家汉子模样,两人在山崖上逃亡,沈江浣看着他们的容貌,只觉着无比熟悉,却又实在想不起来自己见过这两人,心下不由得疑惑万分。
下一眼,他忽然愣了愣,仔细一看,在那女子臂弯中却是怀抱着一个孩童,而让他震惊的是,那孩童的额头上竟是有着一个和他如出一辙的墨绿色印记,同时,只见那女子回头冲着男人喊道:「沈庄!快走!」
那名叫沈庄的男人愣了愣,摇了摇头,又跟了上去,在他们身后,是无尽飞天临空的修士,而沈江浣则是如遭雷击,呆在原地,他死死盯着那男人,脑海里回想起当年宁老头给他说过的话,那个把他丢在宁镇前的他的亲生父亲,便叫沈庄!
这时,他眉宇间那道墨绿色印记仿佛受到感应,微微善良,随即,一道尘封已久的陈旧记忆浮现在他的脑海,那是他刚出生时的记忆,他看着眼前幻境中被追杀的两人,浑身颤抖,双眼通红,沙哑着嗓音,用着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声叫道:「爹……娘!」
第六十八章 井底之蛙
那股尘封的回忆,勾起了他的一切伤痛,他已然全然忘却了这一切都是幻境,在记忆中,他的父母马上就会死于后面那群修士之手,而在幻境中,他们正在朝自己冲来,幻境中的自己只要上前一步,就能让那追兵烟消云散。
这一刻的沈江浣,理智和情感对碰,他猛然抬起头,浑身颤抖不止,双拳攥紧,攥的出血,却也是极力克制,他看着那一群追兵越来越近,看着那滔天的法器狠狠打在女子的背上,留下道道模糊的血肉,他的心便如同刀割一般疼痛,泪水不争气的顺着两颊淌下,这一刻他再也忍不住,居然是失声痛哭起来。
「爹……娘……」沈江浣一口银牙咬碎,咬的咯咯直响,却见那身后修士的一剑瞬间贯穿了女子的胸膛,霎时间,女子那脸颊变的苍白,而随之变的苍白的,还有沈江浣。
沈江浣的身子剧烈颤抖,不断剧烈喘息着,周围长老们看着他这般痛苦模样,都是不明所以,邹雨潇更是皱着眉头,在他眼中,不应该会有什么东西会让沈江浣这般痛苦,而他们此刻也无法闯入幻境,只能静观其变。
那具尸身自天际间坠落,沈江浣看着脚下的石台,却不能动一步,他甚至不能伸手去接过那坠落的尸身,但他知道,只要他走出这里半步,眼前的一切,都会烟消云散。
在山崖下,男人浑身是血,踉跄着接过女子手里的婴儿,连滚带爬的朝着远方跑去,他躲避着,奔走着,留下穿穿的血迹,让人揪心,而当他爬到一座树林的时候,沈江浣却是愈发动容,因为他知道,这里便是宁镇。
他看着沈庄拖着残躯一路走了数十里,只是把他放在地上,用鲜血在襁褓上写下了沈江浣这个名字,随即便一瘸一拐的消失在了树林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饿极了的孩童哇哇大哭,却只见在那宁镇一座他熟悉无比的茶楼之中,走出一个看起来还没有那么苍老的老人,老人打着哈切,腰间挂着两件东西,一副折扇,一个酒葫芦,他看到地上的孩童,自言自语:「这是谁家的孩子啊……」
这一句话便如同一根针,再一次用回忆刺痛了他的心,他满眼的泪水止不住,打湿了前襟的衣衫,他看着眼前慈祥的老人,却只是镜花水月一场梦罢了,他看着宁长雀捡起自己,带回了茶楼,随后便是飞速流逝的时间,他亲眼看着自己长大,长大,直到爬上绛阙门山崖,对着那记名的长老说出:「还有一个人。」时,这道幻境才终于消散。
他缓缓睁开眼,眼前是浩瀚的星空,又哪里有父母和宁老头的影子了,他始终忍住没有走半步,其一是为了试炼,其二便是为了可以趁着幻境消散之前,再看看他们……
邹雨潇见他已然出了幻境,连忙走上前,见他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