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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交了38块，算上之前的……一共交到171块了。”杨烈心算了一下，随口答道。
“38块！烈哥你怎么挖到这么多。我今天才挖到5块而已……”
他其实也挖到了8块，可惜被人抢去3块。
杨焰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会，便总结道：“烈哥，你今天运气好挖到好几十块，这样你这个月的任务便只差29块了。明天我能匀至少3块给你，你看……”
他是想提前把本该交给几个青皮矿奴的3块矿石交给杨烈，这样那几个青皮碍于这些矿石是交给苟实盘剥的，也就不好继续索要。
杨烈拒绝了他的好意：“不用了。我找到一个好地方，明天肯定能挖够配额。”
感应到四周传来几道不怀好意的波动，杨烈便不动声色地补充道：“可惜太危险了，我今天还被砸伤了脑袋。要不是工头逼得紧，我也不至于……”
听到这话，再看看杨烈脑袋上染血的布带，那几个目光凶悍的矿奴才不再关注这边，继续吹水。
虽然都是被烈山派抓来挖矿的苦哈哈，但这些矿奴也多半是些狠辣之辈。
几十年下来，这火山塘的矿奴换了一茬又一茬，在幸存者偏差的规则之下，除了少数新来的矿奴还存些善念，这些长年累月在矿洞深处忙活的家伙也几乎个个变得心狠手辣。
矿奴的死亡率高达三成，各种意外、疾病剥夺了太多矿奴的生命，存亡的洗礼让这些处于最底层的矿奴也个个变得阴险、狠毒起来。
二位执事、五名执法弟子、十几个杂役弟子，这二十多个矿区高层沆瀣一气，肆意盘剥、压榨他们这些矿奴，可谓是蛇鼠一窝。
他们这些矿奴大多是烈山派勾结山匪乃至亲自下手抓捕的各地山民，总数多达七百余人，被分成17个小队，由17个杂役弟子分管。
每个小队多则四五十人，少则二三十人。
人员的数量，与队长的修为、功勋挂钩。修为越高、功勋越多，便能分到更多的队员，抽取更多的矿石。
烈山派便是用这种激励机制，维持矿区的运转。
五个执法弟子虽然也都是杂役弟子，却不受两位执事的管辖，直接对外事堂的彭长老负责，且都达到了炼气中期的修为，算是地位超然。
不过，执法弟子只有每个月固定的功勋收入，他们实际上还是要与其他杂役弟子一样进入矿洞挖矿来增加功勋，如此一来所谓的超然地位也就有了不少水分，多少也要受到二位执事和其他杂役弟子的掣肘，也就难以做到公平公正了。
烈山派只不过是在南堀县南部称霸，放到整个南山郡却不算什么。
这种三流门派，其体系自然是漏洞百出。
一夜无话。
次日，杨烈早早戴上矿盔、背起矿袋，在洞口领了一份干粮，又将水壶打满清水后，便再次来到那处洞壁虚浮的矿洞。
几个尾随在后的健壮矿奴看到这里洞壁不时有碎石滑落，显得摇摇欲坠，也是纷纷打了退堂鼓，不再深入。
“杨烈这小子，真是不要命了。”
“他有什么办法。苟头这次本要弄死他，他不拼，今天下午清账时就会被活活打死。”
“也是。话说，他活下来也好，至少多个垫底的。”
“不说了，他的死活不关哥几个的事。只是这样一来，原本每天问他收取几块矿石的好事也没法进行了。”
“算了算了。找杨焰去，这小子昨天不也乖乖给了。除了杨烈，就杨焰垫底了！”
杨烈现在听觉远比从前敏锐，渐渐远去的交谈清晰传入他的耳中。
看来，自从杨烈被苟实盯上了，他们这些泼皮矿奴便转换目标，盯上了杨焰这小子吸血。
以杨烈现在的实力，还不是他们的对手，对此也是无可奈何。
“得想个办法摆脱这种现状才好。”
来到矿洞深处，杨烈一边挖矿，一边默默思忖着。
“1块，2块，3块……27块，28块，29块。总算完成了！”
从早晨开始，忙乎到晌午时分，大概耗费了四个多小时，饶是杨烈有着探矿寻脉的天赋，也是累得够呛。
“这具身体还是太过虚弱了，似乎还有着暗疾。好在还年轻，只要有肉食果蔬补充，很快就能恢复过来。”
将一块块挖出来的赤红色矿石捡到麻布矿袋，杨烈如是想着。
略作收拾正要离去，杨烈忽然想到，搞不好苟实还会生出什么幺蛾子，还是多挖几块比较稳妥。
这样想着，他又忙乎了一个多小时，再次采掘到8块赤铁矿石，这才将矿石收好，慢慢朝洞口走出。
一路上，遭遇了三伙青皮矿奴，要放在以往，他们都会向自己勒索矿石。
那时他一天的收获大概4~6块矿石，这些家伙每次都会拿走一两块，等自己回到地面，手里往往只剩下两三块矿石了。
幸好，这些家伙也不想闹得太大，月底几天多少会安分一些，这才让他每个月能堪堪完成100块的定额任务。
而那几个青皮头目，凭借巧取豪夺得来的矿石，每个月都能交到200块左右，被苟实倚为心腹，不时为他做些龌蹉勾当。
“今天是月底的最后一天。加上我被苟实盯上，这个月定下了200块矿石的任务。这样一来，我身上这些矿石其实都能算作苟实预定的，量这些家伙也不敢轻举妄动。”
果然，这几伙青皮目光闪动，虽跃跃欲试，却到底没有下手，让他安然通过。
而昨天就已经完成定额的杨焰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杨焰，你小子站住。”
“就拿你2块吧，剩下2块你拿去交差。”
杨烈回头一看，是一个叫赵痕的高大青皮，大手将杨焰扒拉在一旁，直接在杨焰的矿袋中掏走了2块看起来品相较好的赤铁矿石。
这赤铁矿石每一块的重量都差不多，大概是2斤左右。
但每一块的形状都有所区别，色泽品相也是各不相同。
一般来说，形状规整、色泽光滑的赤铁矿石，蕴含的杂质往往更少，能提炼的赤铁自然也就更多、更好。
虽然这个差别浮动不大，但每块矿石的价值却相差不小。
大体可以分为下品、中品、上品及少数极品。
极品矿石往往被矿上的高层截留下来，用于为他们打造法器，或是暗
中孝敬给派中要人。
如果身份达到杂役弟子以上，采掘到极品的赤铁矿石，上交时一块便能记20点功勋，是下品矿石的二十倍。
就算中品、上品的赤铁矿石，也可分别记2点、5点功勋。
只有最常见的下品赤铁矿石，才是按照一块1点功勋来计算。
而偶尔有些比较磕碜的矿石，也没有浪费的道理，仍以普通下品矿石计算，每块也能得到1点功勋的进账。
一般只要不掺杂太多不合格的矿石，便不会将之挑拣出来。
毕竟一炉矿石熔炼下来，这点差距基本可以忽略。
只有中品以上的矿石，才会另以小炉进行精炼，用于打造更重要的兵器、法器之类。
来到洞口，杨烈之前的担心果然发生了。
第0003章 灵石
“杨烈，这个月你交的矿石有不少是不合格的杂铁矿。之前看你可怜，我也就没有挑拣出来。今天矿上有山门来的巡察使监督，即便是我也不能有所放松。”
苟实小眼睛瞟了杨烈一眼，便将他的矿石倒在地上，挑出几块看起来有些磕碜的矿石收入储物袋，这才开始清点数目。
“被这家伙挑出了6块，只剩下31块。幸好我早有预料，多挖了几块。”
“杨烈，工号2906，此次交纳赤铁矿石31块，记15分。本月累计101分，定额100分，已完成。”
苟实核对了一下数目，发现杨烈确实以203块矿石的数目完成了他故意翻倍的定额，不由也是微微一愣。
他原本打算这个月底就把杨烈这小子整死的。
没想到这小子这两天人品爆发，不但挖了好几十块赤铁矿石，其中竟然还有5块上品和1块极品。
探脉寻矿的天赋虽然才1级，但也非同小可，让杨烈能不时挖到上品乃至极品矿石。
苟实只道杨烈走了什么狗屎运，倒也没放在心上，只是开始盘算这些上品、极品矿石能为他带来多少功勋。
苟实有着炼气三层的修为，有着神识的帮助，也偶尔能采掘到一两块极品赤铁矿石。
但好逸恶劳乃是人的本性，最近两年，盘剥手下矿奴加上每个月的俸禄已经足够他修炼所需，所以他也只是偶尔才自己深入矿洞进行采掘。
这次杨烈居然交了几块上品矿石个1块极品，让他也是小赚一笔。
窃喜之下，他也没有再作刁难，反倒勉励道：“杨烈，你这个月表现不错。下个月继续努力，我看好你呦。”
杨烈却是注意到，苟实细小眼珠中掠过了一丝杀机。
回到宿营的山洞，杨烈躺在床铺上，思索着摆脱现状的方法，可惜也没有想到什么办法。
“只能等待时机再说了。”
怀着对未来的忧虑，杨烈慢慢进入了梦乡。
次日一早。
苟实召集手下矿奴，分配这个月的采矿任务。
“上个月我们十四队的业绩不是太理想，比其他几个原本差不多的队少采了不少矿石。所以……”
不出所料，苟实又是随意找了点借口，再次提升了部分矿奴的任务。
杨焰这小子被苟实盯上，这个月的任务加到了80分，也就是160块。
看来，上个月逼迫杨烈未果，苟实还是稍微缓和了一下，不然杨焰的任务估计得加到200块。
“大家立即下矿开挖。杨烈留下来，另有重要任务分派。”
“是。”
众人不敢违逆，纷纷收拾出发。
“杨烈，把这身衣服换上，再洗把脸，然后跟我走。”
苟实看了杨烈一眼，将一件黑色矿工服丢了过来，随口道。
杨烈依言换好，衣服还挺新的。
掏出一块破布充作毛巾，到水池旁洗了把脸。
对着水面一照，别说，这稍微收拾一下，还像点样子，不再是之前那副凄惨模样了。
苟实微微点头，也不废话什么，立即便抬脚出发，示意杨烈跟上。
饶是五世为人，杨烈此刻不由也有些内心打着小鼓。
他现在可谓是毫无反抗之力，也不知道苟实这一肚子坏水的家伙打算怎么庖制自己。
心念一转，杨烈无奈之下，只得跟在苟实身后默默前行。
山路弯弯，两人沿着一条崎岖的山路走了约莫二三十里，来到一处幽深的洞窟前。
几个看起来颇为精干的杂役弟子守在洞口，一旁还有几顶账蓬和两座看起来新建不久的石屋。
“杨烈，你是一个可造之才。这里是雷霆宗遗留的废弃矿洞，还残留着部分赤铁矿脉。虽然这里的赤铁矿脉比较贫瘠，基本没有什么开采价值，但前不久有人从这里开采到了灵石。
山门来了新的任务，叫每个矿队都派人下去进行开采，看能否采掘到一些灵石。
我觉得你可以胜任这个艰巨的任务，今后你就在这里好好干，我看好你呦。”
看了杨烈一眼，苟实脸上闪过一丝玩味，吩咐道。
得，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杨烈心知恐怕事情没这么简单，这个废弃矿洞内很可能隐藏着某种危险。
但他别无选择，只能接受新的任务。
“是。”杨烈忙点头应道。
看到杨烈乖乖听命，苟实脸色缓和了一些。
在他看来，宗门这个任务简直就是叫人来送死，但又不得派人过来应付一下。
而且，宗门明文要求必须从各队矿奴中挑选精干之人进入，如果没有就得让他们这些杂役弟子暂充挖矿主力。
甚至于，负责此事的一位宗门长老放下话来，如果这批矿奴不能挖出灵石的话，就得抓他们这些杂役弟子顶上。
说白了，就是要拿人命去填，撬开这处灵石矿脉的开采契机。
说话间，苟实带着杨烈来到洞口前的一顶帐篷下。
“吴执事，这是我们十四队的杨烈，最近几个月业绩都很不错，这个月还挖到200块赤铁矿呢。”
走到跟前，苟实忙点头哈腰，对一个中年人躬身道。
“行吧，你们这些队长还不是什么人都往我这送。过阵子要是还挖不到灵石，你们这些外派的杂役弟子也都得到我这来报到。”
这个中年人瞟了杨烈瘦削的小身板一眼，微微皱眉，抱怨道。
“吴执事说的是。人我带过来了，没啥事的话那我先走了？”苟实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