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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谢星摇一愣:“小亡……王成阙前辈?”
蓝衣小道士也有点懵:“前辈没被超度吗?”
他们心有疑惑,奈何王成阙七窍流血,早已失去意识,无法回答。
雀知循着她目光探去:“那姑娘……是月梵小仙长?她怎么了?”
“说来话长。”
谢星摇放心不下他们的伤势,匆匆接话:“雀知前辈,医修——”
她话没说完,便见几个风度翩翩、温润儒雅的青年男女快步走来。
“像这种事情,我早就安排好了。”
雀知笑笑:“这几位个个都是元婴级别的医修,放心。”
温泊雪哑声:“还有城主——”
“这个你们就更不用担心。”
雀知道:“证据确凿,他完了。”
*
一行人或多或少都受了伤,被安置在雀知的宅邸治疗。
月梵与王成阙伤得最重,筋骨碎裂、识海受创,至今仍未醒来,雀知请来数位医修,连夜为二人疗伤。
万幸大家都性命无忧。
谢星摇细细回忆了一下,似乎每场历练结束,他们都得全员住进医馆,在宽敞的大病房里吃糖唠嗑。
就很惨。
经过雀知的大段解释,她总算理清了如今的情况。
昨夜城主府上空突有剑气化龙,引来无数百姓的好奇围观。旋即小世界破灭,逝去之人的魂魄挣脱而出,在佛光超度下渐渐升空。
不少人认出来,这些被超度的亡魂,皆是无故失踪的百姓。
无需言语,真相昭然若揭。
雀知长舒一口气:“多亏你们,那些魂魄才能得以解脱。”
谢星摇喝下一口苦药,忙不迭往嘴里塞进几颗糖。
在九重琉璃塔的小世界里,他们的修为全被压制在炼气,后来遇上穆幽的神识,被他伤得不轻。
她得了晏寒来的保护,算是情况最好的一个,闻言眨眨眼:“前辈,穆幽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等着审判呗。”
听见这个名字,雀知目露不悦:“官府正在连夜审讯,我来看看你们,随即也会前去。明日就是摘星节的最后一天,等我们审讯结束,将在城主府对他进行公开判决。”
昙光疼得龇牙咧嘴,好奇扭头:“判决?”
“幽都是妖魔的地盘,你们知道吧。”
雀知斜斜倚上椅背,眼中虽是含了浅笑,却透出几分冷冽杀机:“人族都说妖魔生性凶残狡诈……这可不是假话。”
气温骤降,温泊雪瑟瑟拢了拢被子。
“幽都严令禁止作奸犯科,定下了极为严苛的刑责。曾有邪修夺取魂魄、增进修为,被发现以后,在审讯堂里——”
她说着顿住,倏然换回一张温和笑脸:“你们还在喝药,我就不说了。穆幽的下场只可能比他惨烈数倍,等到明天,你们自会知晓。”
谢星摇看她一眼:“雀知前辈,也受了伤?”
“嗯?你说这个?”
雀知轻抚额头一块血痕,满不在意:“昨晚穆幽被围堵在城主府,得知事情暴露,差点就发了疯——我和他打了一架。”
想来穆幽也不可能束手就擒。
“对了!”
温泊雪道:“前辈,那名身受重伤的剑修曾是九重琉璃塔中的邪祟,按理来说,他应该已被昙光小师傅的往生咒超度,为何如今并未消散?”
雀知挑眉:“你说他啊。”
在此之前,她听谢星摇说起过王成阙的情况,略作思忖,轻声开口:“往生咒能引领迷茫的幽魂前往鬼界,他之所以能留下,或许是有了留下来的决意与理由。”
雀知拂去耳边一缕碎发:“修真界除了人修妖修魔修,不还有鬼修么?由于魂魄易散,这种修士数量极少、平日里难以见得,据说是要用坚固的道心支撑起神识,确保魂魄不灭。”
如今看来,王成阙前辈已突破了这一关——
他强行使出斩龙诀第十式,本应魂飞魄散,但一来有月梵分担威压与杀气,二来道心坚稳,在千钧一发之际巩固了三魂七魄。
温泊雪点点头,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
“比起关心他们,倒不如想想你们自己。”
雀知看他呆呆傻傻的模样,噗嗤笑出声:“穆幽这件事儿已是全城皆知,你们出了名,不知有多少人想来拜见一番。”
温泊雪社恐发作,把被子拢得更紧:“……啊?能不能说我还没醒?”
雀知哈哈大笑:“放心,我已将他们拦在府外了。”
“所以雀知前辈才会带我们来府中养伤,而非医馆。”
谢星摇恍然大悟:“前辈费心了。”
“今日能躲躲,明天公开判决穆幽,你们总不可能不去。”
雀知挑眉:“恰逢摘星节最后一天,给你们递灯的小妖定然多不胜数。小仙长们,提前做好准备啰。”
昙光讪笑一声:“我乃出家之人,这种事情不妥吧。”
身边两个小伙伴纷纷觑他一眼。
谢星摇啧啧:[出家之人,此事不妥。]
温泊雪摇头:[合欢宗,养鱼手册。]
“递灯并非只限于表达爱意,也可以是敬重与崇拜。”
雀知意味不明笑了笑:“不过……记得只能选择一盏。若是多于一盏,会被认作四处留情;若是一盏也不接,小妖们会难过的。”
这也太难了。
温泊雪郑重决定,明天靠易容术过活。
“对了。”
不知想到什么,雀知从怀里掏出储物袋:“我府中的几个宠侍很中意你们,托我送了点儿小礼物——我拗不过他们,只好带来了。”
她说着抬手,储物袋白光一现。
首先出现在女修手中的,是一袋用锦囊包好的甜糖。
雀知:“这是幽都特产的愿糖,能根据心中的喜好变换口味。”
谢星摇头一回见到如此神奇的糖果,很捧场地睁大双眼:“呜哇!”
紧随其后,是一条细长的淡金色绳索。
雀知:“这是缚仙绳,能……嗯?怎么是被他们改良后的款式?”
雀知面色如常,将缚仙绳收回储物袋:“这绳子,恐怕小仙长们用不上。”
昙光眼角一抽:[当众开车,幽都玩得这么野吗?车轱辘从我脸上压过去了。]
谢星摇这回没说话。
莫名其妙地,她想起晏寒来脖子上的那根结契绳。
再眨眼,雀知已经拿出另一个小瓶。
“我看看,这是……”
雀知扬唇:“化妖丹。”
谢星摇好奇:“前辈,它有什么用处?”
“这也是幽都独创的小玩意。”
黑裙女妖看她一眼,笑意渐深:“幽都乃是妖魔群聚之地,你们在街上也见识到了,有不少半人半兽的形貌。这化妖丹呢,能让人族在一天时间之内,拥有随意变化兽形的能力。”
昙光探过脑袋:“什么兽形都能变?”
“自然不是。”
雀知摇头:“根据识海中的气息,化妖丹会为你选择一种——需要注意的是,此物虽然名为化妖丹,却并不能让人族拥有妖力,只不过类似于化形术罢了。”
见几人面露新奇,她莞尔道:“小仙长们,要不试试?”
昙光深吸一口气:“不会变成什么史前巨兽吧。”
温泊雪小心翼翼:“要是变成兽形,伤口不会迸裂吧。”
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
小和尚看一看自己身上白花花的绷带,收回了跃跃欲试的右手。
“小师傅大可等伤口痊愈,再试也不迟。”
雀知手腕一动,朝着谢星摇的方向靠近:“谢小道长要不要试试?”
论受伤程度,谢星摇在一行人之中最轻。
她本就对化妖丹十足感兴趣,闻言点点头,道谢接下其中一颗。
丹丸不大,散发着淡淡水果清香,谢星摇就着一杯热水,很快将它服下。
半晌,谢星摇茫然抬头。
好像……没什么变化。
谢星摇挠头。
谢星摇摸摸鼻尖:“前辈——”
下一刻,谢星摇整个跌落在枕头中。
耳边响起温泊雪的低呼:“哇塞!”
昙光紧随其后:“真牛!”
谢星摇差点以为她真成了一头牛。
万幸,抬起爪子的时候,入眼是团粉白色的肉垫。
雀知心情愉悦,伸手摸摸她脸颊:“好可爱!”
她右手抚过细软绒毛,左手凌空一指,凝出一面水镜。
谢星摇猝然仰头,眨眨双眼。
水镜澄澈,倒映出厢房之中的景象,而在她正对面的倒影上,是只愣愣的白猫。
应该是……布偶猫。
猫咪体型圆润,如同一个软绵绵的大白团,尾巴亦是又粗又长,绒毛厚重,裹满全身。
谢星摇动一动眼珠,水镜里的布偶猫也眸光倏动,黑黑圆圆的眼球轻盈一晃。
看起来。
好呆,好大。
——但是,好可爱。
雀知摸摸她下巴:“小仙长感觉如何?”
谢星摇下意识眯起双眼。
保持人族身体的时候,被抚摸下巴并不会有多么明显的感觉,可一旦变成兽形,这种触感被放大了好几倍。
女子修长的食指轻轻勾起几缕绒毛,力道不重,却生出连绵不绝的痒。
有点难受,却也不自觉地享受其中。
很奇怪地,她又突然想起晏寒来。
难怪被她触碰的时候,那只狐狸会表现得十足古怪,当时的晏寒来……也有这样的感觉吗?
她被摸得耳朵一竖,皱着脸晃晃爪子,雀知朗声笑开,松开右手:“化为兽形之后,会拥有兽类的习性与能力——小仙长不妨试着走一走,或许会有奇妙的体验。”
谢星摇点点头。
变成猫咪的体验,不得不说,很神奇。
因为变成小小一团,视野迅速缩小,必须抬头才能看清旁人的脸。
绒毛像是一件柔软的外衣,让她不会觉得丝毫寒冷,身体则是轻盈许多,自行习惯了四肢着地的行走方式。
这是化妖丹给予的“同化”。
猫咪拥有远超人族的跳跃能力,只需稍一用力,谢星摇便跃上了旁侧的药柜。
昙光竖起大拇指:“我愿称之为十级弹跳力。”
温泊雪啪啪鼓掌:“轻功水上飘!”
“既然化了兽形,不妨去四处逛一逛——这间厢房没什么有趣的。”
布偶猫的模样灵动乖巧,雀知心生喜爱,抬眸轻笑:“我带你去园中瞧瞧,小仙长意下如何?”
当然好啊!
谢星摇正要开口,却听角落里一道沙哑少年音:“雀知前辈不是说过,要去官府审讯穆幽么?”
她仓促抬眼,望见晏寒来似笑非笑的神色。
他也受了不轻的伤,如今正靠坐在厢房角落,瞥见猫咪投来的眼神,懒洋洋直起身:“审讯重犯,此事应当耽误不得。”
雀知眯眼瞧他。
“对哦。”
谢星摇也想起这一茬:“前辈莫要因为我误了正事,我在贵府待过一段时间,自己也能——”
晏寒来:“房中太闷,我打算外出透风。”
……嗯?
她心下一动,尾巴摇了摇,听见雀知哼笑一声:“晏公子的意思是,你‘正巧’有空,‘正巧’撞上谢小仙长外出,于是‘正巧’能随她出门?”
这句话里明显带了揶揄,若是一般人,定会心生尴尬。
但晏寒来不是一般人。
少年面色不改,直直对上她目光:“正是。唯一不巧的是,很可惜雀知前辈不能一并前往。”
怼回去了。
这人实在不讨人喜欢,雀知皮笑肉不笑。
不等她应声,晏寒来便已顺势下床,一袭青衣如竹,修长挺拔。
他踱步行至门前,末了漫不经心撩起眼皮,望向药柜上的白团:“走么?”
*
谢星摇终究还是跟在他身后。
猫咪爪子上并无绒毛,走起路来像是光着脚。她不大习惯,干脆跳到干净一点的围墙上。
自她变成布偶猫,晏寒来自始至终没做出任何反应,一起出了厢房,也没怎么注意她。
倒真像是顺路来透气。
谢星摇心下一松。
晏寒来提出一起散步时,她原本生出了几分忌惮和迟疑——
想当初他化作原形,变成一只白白软软的狐狸,自己三番四次打他主意,想要摸一摸毛绒绒。
以他的性子,必定记恨于心,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报复回来。
此时此刻,无疑是报复的最佳时机。
谢星摇悄悄看他一眼。
青衣少年行于围墙之下,侧脸被阴影笼罩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