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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任务栏,赫然变改了字迹。
[当前任务:潜入沈府,接近沈惜霜。]
有原文剧情傍身,副本难度果然会大大减少。
《天途》明明白白写过,引发这次异事的幕后黑手,置身于沈府之中。
沈惜霜。
看似是温文尔雅的沈家小姐,实则早已被一只桃花妖取而代之。
桃花妖修习邪术,又在无意之间得到了遗落的仙骨,自此修为大增、残忍杀害沈家小姐并夺舍其身,伪装成真正的“沈惜霜”,生活在府邸中。
而城中无辜枉死之妖,皆是被她夺走魂魄、炼化成了己身修为。
在原文剧情里,一行人顺利通过考核,化名进入沈府。桃花妖看中温泊雪的澄澈神识,有意同他往来,被温泊雪察觉猫腻,于副本结局成功斩杀,将仙骨夺回。
沈府戒备森严,外墙设有阵法,阻隔了外人随意进出的可能性。
他们要想接近沈惜霜,通过沈府考核是唯一的办法。
“我也见过告示,考核就在明日。”
谈及城里的案子,锦绣不似方才那般慵懒散漫,眉目间略有正色:“我身为捕快,不便前往。诸位若是有意,不妨去试上一遭。”
谢星摇:“没问题。”
*
一切进行得顺理成章,几人商讨完明日计划,很快以“养精蓄锐”为由互作告别,回到自己房间。
片刻之后,温泊雪房间凑齐了四道人影。
“所以说,主角团里就晏寒来一个正常人?”
昙光轻抚光头,若有所思:“不对,晏寒来是个反派卧底……主角团全被穿了?!”
“目前看来,的确如此。”
温泊雪道:“而且不止主角团,穿越者正在修真界各处持续增长中。”
他们彼此介绍了自己穿越前的身份和绑定的游戏,听见无比熟悉的《合欢宗养鱼手册》,月梵又惊又喜,当即低呼出声。
“别别别,这玩意儿顶多图新鲜玩玩游戏,要是当真绑定在身上,简直是种折磨。”
昙光痛苦握拳:“你们尝试过兜兜转转辗转在四五个人之间、还不能被他们发现任何端倪吗?你们体验过两个攻略对象同时约你见面的尴尬吗?你们见过凌晨还在起草时间管理计划书时,窗边冉冉升起的太阳吗?”
他太懂了。
就算他的身份不是佛修,被这样一折腾,估计也得变成和现在如出一辙的秃头。
“累也就罢了。”
昙光叹气:“最重要的是有心理负担。我从前一次恋爱也没谈过,如今不得不变成鱼塘塘主,总觉得辜负了那些姑娘的喜欢,是个烂人渣男。”
谢星摇恍然大悟:“所以你和锦绣姑娘聊天的时候,才会把系统给出的台词用在点菜上。”
“少对她说暧昧的话,就能让关系尽量维持在正常区间。”
昙光面有颓色:“但如果好感度过低,会受到天雷惩罚,浑身上下被狠狠电上一遍。”
进退两难,惨不忍睹。
从羡慕到同情,月梵的表情变化只用了短短一瞬。
“对了。”
谢星摇道:“我们都说了自己穿越前的事,你之前是做什么的?”
昙光神色更苦:“普普通通网文写手。”
温泊雪:“难怪你对小说台词如此熟悉,原来是作家!”
“别别别,‘作家’实在抬举我了。”
昙光连连摆手,有些不好意思:“我就一小扑街,一年到头赚不了几个钱,更何况不少读者只看免费盗版,我有时还得为房租发愁……总之没什么了不起,为生活秃头罢了。”
他说罢一顿,露出几分欢欣之色:“不过说起《合欢宗养鱼手册》,它虽然坑,但在这个副本里,或许能帮我们一些忙。”
月梵不愧为养鱼手册忠实粉丝,闻言眸光一闪:“什么?”
“我天生佛相,倘若进入沈府,很可能会被察觉真实身份,明日需得由你们进行考核。”
昙光笑笑:“我方才想了想,可巧,沈府中一位负责考核的掌事,正是我这几天的攻略对象。”
月梵当即明白他的用意,轻抚掌心:“有机可乘!”
“没错。”
昙光道:“时间紧迫,待得明天早上,我会将她约出来见面。听说沈府考核极难,咱们走走后门,问题应该不大。不过——”
他一顿:“我明早还约了另一个小和尚见面——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全是系统任务,而且他是个十五六岁的小朋友,我们只是探讨佛法的纯洁友谊关系!总而言之,一个人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为了不露出破绽,我需要你们帮我一个小忙。”
谢星摇右眼皮轻轻跳了跳:“什么忙?”
昙光嘿嘿一笑:“放心。这个计划听起来或许有点儿扯,但凭我这么多次出神入化的时间管理,必不可能翻车。”
*
第二日。
沈府掌事名为采朱,是个面貌姣好的梅花妖。
谢星摇早早来到约定的糖水铺,先行找了个角落坐下,目光轻瞥,看一眼身侧坐着的“昙光”。
准确来说,这并非昙光本人,而是一个复制了他相貌体态与气息的纸人。修真界术法千千万万,用纸人造出以假乱真的傀儡,对他们来说不算难事。
她不动声色,低头望向掌心。
与纸人一样,谢星摇掌心上,同样贴了一张符纸。
“你到糖水铺了?”
佛子昙光的嗓音于符纸传出,似是长舒一口气,显出势在必得的惬意:“我也到和另一个小和尚约定的茶楼了。距离约定好的时间还有一盏茶,趁他尚未出现,我们速战速决,尽快摆平采朱。”
时间管理达人,统筹学一定是满分。
谢星摇乖乖应声,目光扫过纸人身后的黄色符纸。
这是傀儡符。
纸人与昙光彼此相通,只需双双贴上一张傀儡符,就能让二者动作同步——
亦即是说,昙光虽然远在茶楼,却能通过谢星摇手里的传音符听见采朱声音、明白糖水铺子里发生的事情,再经由傀儡符,利用纸人同她沟通交流。
如此一来,既能让他们成功走完后门,又不必担心茶楼的约定迟到,让他被系统惩罚。
至于谢星摇,明面上伪装成了他的妹妹,实则需要掌控糖水铺局势,避免发生难以预料的不可控事件,并在采朱离去之后,将纸人回收。
一番操作猛如虎,真牛。
“一定没问题的!”
另一边,昙光已然于茶楼落座,踌躇满志:“采朱对我的好感度到了七十,只要我诚心拜托,她定会——”
他的话说到一半,尽数卡在喉咙。
毫无征兆,猝不及防,茶楼正门口,飘然出现一抹似曾相识的浅白色人影。
当人影抬眸,目光恰恰同他相对。
糟糕。不好。
为什么……和他约在茶楼的小和尚,居然提前一盏茶到了?
这个变故完完全全超出他预料,昙光努力扯动嘴角:“你……你怎么来了?”
“昙光前辈!”
亲眼见到鼎鼎大名的佛门资质第一人,小和尚目露崇拜:“我等不及同您探讨佛法,便提早出门了。”
恰是同时,传音符中响起一道冷然女音:“怎么,我不该来?”
昙光:草。
——采朱也到糖水铺了!!!
昙光忙不迭改口:“不不不,没说你。能同你见面,我也挺高兴。”
纸人应该如出一辙传达了他的意思。
传音符绝不能被眼前的小和尚发现,他努力维持面上笑意,将符纸揉成一团捏在手心,指指对面的木桌:“既然来了,坐。”
冷静,深呼吸,一定没问题。
采朱和小和尚出现的时间刚好一致,他或许可以利用这一点,用相同的话术,同时搞定两个人。
“听闻昙光前辈来此,我高兴了一整个晚上——前辈一直是我学习的榜样。”
小和尚乖乖坐下:“前辈为何来了绣城,这几日有何打算?”
很好,他的小粉丝很让人省心。
昙光面露微笑,凝神于手心里的传音符。
他方才因为听小和尚讲话,稍稍走了一会儿神,没听见符咒里的声响,不知怎么,另一边的采朱似是生了气,语气极冷:“今日找我来,究竟所为何事?”
虽然想不明白前因后果……但好在和小和尚的问题对上了。
昙光稳下心神:“实不相瞒,我之所以前来绣城,是为彻查城中近日的魇术。”
“魇术!”
小和尚陡然挺直脊背:“是许许多多精怪离奇身亡的那件事吗?此事诡谲万分,前辈务必要小心!”
昙光:“多谢。”
另一边的采朱也问了句“你还好吗”,昙光笑笑,循声作答:“有你这份心意在,我定不会有事。”
他说得温和有礼,言语间尽是亲切笑意,小和尚果然露出欣慰之色,想必采朱亦是如此。
然而话音方落。
又是一次毫无征兆猝不及防,于他识海内的游戏界面里,轰然响起一道冰冷嗡鸣——
是攻略对象好感度骤降、即将降下天雷惩罚的提示音。
……这什么情况?
昙光摸不着头脑,匆匆打开好感界面,神识掠过采朱,蓦地僵住。
原本七十的好感度,莫名其妙变成了四十五,远远低于及格线。
不是。
——他应该没怎么说错话吧?糖水铺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昙光前辈,你怎么了?”
天雷落于识海,引得昙光一阵战栗,小和尚觉察不对,关切蹙眉:“等等……前辈,你袖口好像沾了什么东西。”
袖口的东西。
天雷余威未退,昙光咬牙低头,见到那张操控纸人的傀儡符。
好感度仍在不停下降下降,糖水铺子里的局面显而易见失了控,纸人不能再用,这玩意儿必须摘下。
昙光勉强扬起唇边,费力抬起右手。
“前辈,我来帮您!”
小和尚热心肠,见他似是身有不适,倏然凑上前来,一把揭下傀儡符。
“这是……”
傀儡符上印有傀儡主人的简笔相貌,小和尚年纪不大,认不出这符咒的用途,见到纸上的昙光大头画,朗然扬起一个笑:“大西瓜!”
小和尚笑得天真,指指自己脑袋:“您看,我和它有一样的秃脑门。”
昙光:……
西瓜就西瓜吧。
傀儡符已被揭下,很快就会失去效用,糖水铺那边应该也能没事……吧?
*
另一边,糖水铺。
采朱踩着点进入铺子,谢星摇小心翼翼藏好传音符,向她礼貌一笑。
一切准备就绪,问题不大。
“你就是采朱姑娘吧?我是——”
她一句话没说完,身侧的昙光纸人浑身一震,不敢置信般死死盯住采朱:“你……你怎么来了!”
采朱:……?
谢星摇:……?
什么情况。
这种表情这种语气……为什么活像一个在外拈花惹草、被妻子抓包的渣男?
采朱蹙眉:“怎么,我不该来?”
谢星摇心觉不妙,赶忙解释:“采朱姑娘别误会,我是他妹妹,方才无意中路过糖水铺。他方才这句话不是针对你,是在问我为何来了。”
“不不不,没说你!”
纸人紧随其后,一本正经:“能同你见面,我也挺高兴。”
谢星摇:……?
啊?不是?什么剧情呀这?
再看采朱,面色已黑沉如墨。
身边的纸人轻扯嘴角,露出一个极为勉强的笑,目光直直盯住采朱:“既然来了,坐。”
——你这笑容也太勉强了吧!好皮笑肉不笑啊!!!
昙光不说人话,采朱表情更冷:“今日找我来,究竟所为何事?”
纸人颔首轻笑,终于显出些许佛门弟子应有的神态:“实不相瞒,我之所以前来绣城,是为彻查城中近日的魇术。”
听他提及魇术,采朱姑娘神色略有缓和。
剧情总算渐渐入了正轨,谢星摇暗暗松一口气,与此同时,听见身侧一道惊呼。
“啊呀!”
循声望去,端着木碗的陌生食客面露惊惶,手中本应盛满糖水的木碗空空荡荡,显然是脚下一滑,打翻了碗中糖水。
目光再往下,几滴清水滴滴答答,顺着木碗边沿缓缓下滑,顺势落在了……
纸人头顶。
在陌生食客的连声道歉里,在采朱目眦欲裂的瞳孔地震中,在满头湿漉漉的红枣汤圆下。
昙光岿然不动、置若罔闻,仍是青松般笔直而坐,面上满是佛性微笑。